“……你想要解药?”皇甫乐荻咬牙,强自冷笑,“想要解药你就直说,何需如此劳师动众?”
“朕早就做好了打算,朕的妻儿若是有丝毫闪失,你们天凌国的子民也都会跟着陪葬!”话音落,他又给银影做了个手势,这次的幅度比刚才的重了十倍,也更狠绝。
银影在监斩台上倒退了三步,指中一排天凌臣子,手臂一挥。
嗖嗖嗖……十颗人头咚咚咚落在地上,监斩台周围的百姓有的惊吓过度,直接晕厥在地上,有的屁滚尿流,仓促逃离散去。
阿斯兰对震惊地皇甫乐荻笑了笑,仿佛平常谈笑一般,“看样子,女王陛下已经沉浸在这精彩的血腥之中了。啧啧……杀头真好看,朕也没有看够!接下来,该杀谁呢?朕可有点为难了。”
“祺尔钦,杀了他们,你的人,包括你,也不能活着离开这里!”皇甫乐荻下令,“弓箭手,给朕备战!”
“哈哈哈……真有趣的很,女王陛下还没有收到战报吧?”阿斯兰轻蔑叹了口气,“也对,你们天凌国的八百里加急,也仅仅日行八百里而已,明日这个时辰,你才会收到朕发兵天凌的消息呢!不过,朕可以提醒女王你,若是下令射出这些箭,朕与爱妃共赴黄泉不要紧,你的几十万子民恐怕也会给朕与爱妃陪葬。”
“……”皇甫乐荻气急颤抖,她这辈子从没有对谁认输过。
“够了!”皇甫拓奔上监斩台,“祺尔钦,够了,够了,不要再杀了。”他忙又劝说皇甫乐荻,“女王陛下,您这是何苦呢?女儿是你亲生的,她无非就是爱上了一个狼人,她从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你何苦为了这件事,就给她和无辜的胎儿下毒?快点把真正的解药拿出来,和雪狼族化干戈为玉帛,天下就太平了。”
“皇叔……”皇甫乐荻满腔的仇火无处发泄。
“你是公主的亲生母亲,雪狼族与我天凌国结为姻亲,有何不妥?先度过这一关再说吧。”皇甫拓低声质问,“难道女王还有其他的法子,化解眼前的危机吗?”
远水救不了近火,皇甫乐荻只得从袖中取出药瓶,憎恶地丢向阿斯兰。
阿斯兰伸手接住,猩红的琉璃瓶,在阳光下看来,如血一般的颜色。喝下这东西,事情就解决了吗?他不喜欢这药,因为里面装的,根本就是花暝司的血……这女人是在挑衅他,宣告她还有花暝司这个帮手埋伏在暗处。
“皇甫乐荻,朕要的是真药,你却给朕假的,你是不是觉得朕太有耐心了?”
皇甫乐荻冷绷着已无血色的脸,“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朕不会给你假药。”
“皇甫乐荻,你的狡诈阴险,朕可不是没有见过。”他环视那些百姓,“朕要找一个合适的人试药,要不然,朕就再多杀几个人,让女王陛下拿出真正的解药。”
这次,他没有摆手,只是简单的下了一句命令,“银影,那群弓箭手看着实在碍眼,给朕把他们清理掉。”
银影的银色发丝与空中划过,众人只看到一道快如闪电的银白影子,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银影便又回到了监斩台上,他手中的短剑上一滴血都没有沾到,干干净净地收回腰间的剑鞘。
而那群弓箭手却还在原处,好端端的举着弓箭,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
正待大家疑惑了片刻之后,忽然咝咝……弓箭手们的脖子上就像是开了水阀,血流如柱,一颗颗头颅慢半拍地滚落在地上。
浓重地血腥蔓延开来,百姓们惶恐尖叫,无人敢在留在原处,叫喊着四散逃离。
就连皇甫乐荻的亲随侍卫们,有的也因恐惧过度呕吐起来。
阿斯兰明显感觉到怀中的伊浵在颤抖,在哭泣,他强压住她的肩背,不让她去看那些恐怖的场景。
“皇甫乐荻,你认为朕的银影厉害,还是那个并不效忠于你的吸血鬼花暝司更厉害?若不然,你派出你最骄傲的黑豹,和朕的银影比试一番如何?”
皇甫乐荻的仇与怒都压下去,“朕……救她。”
“你说什么?朕没有听到。”
“朕救穆伊浵。”从此刻起,她皇甫乐荻不再承认皇甫兰昕是她的女儿。“那毒没有解药,只能施针之后,再用你的血入药,让穆伊浵调养四十九天,让胎儿重心接纳你做父亲,母子才能平安。”
“很好。你若早拿出诚意,朕何需如此兴师动众?”阿斯兰半开玩笑地说道,“依照辈分,朕还该叫你一声岳母呢,不过,朕倒是更喜欢穆项忠那位岳父。”
“……”皇甫乐荻气炸了肺,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尸体被清理了两个时辰,血渍被刷了一整天,法场才恢复干净,大理石上的白色纹路显露出来,被血液浸泡成了红色。
斩首台周围,又有了摆摊叫卖的小贩,还有人唏嘘感慨不已,可怜的是那些弓箭手,都年纪轻轻,但是斩台上,死去的都是贪官污吏,真不知狼王是随手恰巧斩杀了该杀之人,还是早就彻查了天凌政坛中的污垢,总之,大快人心。嘈杂的声音回绕在朗朗晴空之下,却又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天凌皇宫内,却风潮暗涌。
被救回的文武官员都齐聚在大殿内,积压了满腔仇怒之火,怂恿龙椅上的皇甫乐荻发兵给雪狼族一个教训。
“都给朕闭嘴!一个个都是软脚虾!”皇甫乐荻冷哼,“你们只会在朕面前咋咋呼呼,有本事去和祺尔钦单打独斗。莫说征战之类的蠢话,他就在我女儿的寝宫内,你们谁有本事把他给朕杀了,朕就让他来做天凌王朝的皇帝!”
丹陛之下,鸦雀无声。
皇甫拓试探开口,“陛下,您给公主的施救之法,可是真的吗?”
皇甫乐荻阴柔狞笑,“真的,当然是真的,只是……痴情的祺尔钦也要跟着陪葬,这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文武百官皆是长叹一声,总算疏解了胸中的闷气。
皇甫拓却垂下眼帘,一颗心纠结万分,“陛下,到了这个地步,为何还是不肯救公主?”
“朕不再承认她是朕的女儿,她与祺尔钦狼狈为奸,她是穆项忠的孽种!”
“可是……她终究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你和穆项忠……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皇甫乐荻陡然杀气冷凝,“皇叔,这是你该对朕说的话吗?你也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陛下息怒!臣只是好奇而已,臣也想知道,陛下打算让祺尔钦付出什么代价?”
“哈哈哈哈……皇叔,好奇可是会害死猫!”皇甫乐荻信誓旦旦,胜券在握,眉宇间尽是复仇的凛然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