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兰仿佛没有听到护卫的禀奏,墨绿的眼睛锐冷盯着床上通缩成虾子的伊浵,眨也没眨。
两个护卫局促恭敬地俯首,却不敢看床榻上的伊浵一眼。
见阿斯兰冷魅如冰雕地背对着这边,又迟迟不肯下命令,护卫小心地试探,“陛下,要不要……属下去追?”
“去追?看都看丢了,还能追得回来?没用的废物!”阿斯兰始终不曾回头,“滚出去领罚,一千军棍,少一下提头来见!”威严冷酷的一句命令,透出无尽杀气。
两个护卫方才明白自己闯了多大的祸,面色剧变,连滚带爬地退出帐外。
一千军棍?岂不是连他们的骨头都打碎了?狼族军营的军棍上都带有纯银蒺藜,打一下便皮开肉绽。一千军棍,莫说打在身上,单只是听这数儿,也足吓得他们魂飞魄散。
寝帐内气氛更是迫人。
伊浵早就在听到那“一千军棍”时闭上眼睛,失职的护卫罪该万死,而她这个罪魁祸首该被千刀万剐了。他迟迟不吭声,只怕已怒到了极点。不由得,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龙涎香在鼻息间渐浓,柔软的被褥塌陷下去,她鬓边被冷汗浸透的银发,被他温热修长手指轻轻掖在耳后,柔软的丝帕随即按在她的额角,把如豆大的汗珠儿拭去……
他每擦一下,她便颤一下,单薄的娇躯也瑟缩地更紧。
“是你放了他?”他的声音听来温柔如水,丝毫没有暴露正努力隐忍的怒火。
“不是……是我派人做的。”
他怒气稍缓,“傻丫头,你放了他,他就会感激你吗?他就会毁掉血书吗?”
因为满心戒备,他的抚摸反而让她心痛和缓了许多。“他会毁掉的,我有我的法子。”
是,她的确有她的法子,却是先斩后奏,连与他商讨的勇气都没有,就这样让凶手继续猖狂!阿斯兰一腔怒火再次涌上来,亟待爆发,除却这件事不论,对于她,却还是满心疼宠怜爱。
他腮骨动了两下,沉默良久,才开口,“好,既然你执意如此,就让你再痛两天。”
“两天?”
“两天!”他冷抿着唇,不容辩驳。
“好吧,就两天。”伊浵心里千回百转。看样子,计划要变一变了,还好她能感觉到另一半自己的一切举动,局面倒是不难掌控。
她刚刚松了一口气,他随即话锋一转,“两天为期,为了我的孩子,我绝不会允许那个吸血鬼逍遥自在,我不但要找出他,还要杀了花氏皇族内的所有人。”
她知道他要为她所承受的痛苦复仇,慌乱地抓紧他的手,却没有勇气恳求他收回成命。
“阿斯兰……”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决定不再说让他生气的话,所有的无奈都化为一句恳求,“不要离开,陪我躺一会儿。”
他的怒气在几个深呼吸之后,被强硬的理智压下去,本就不忍拒绝她,躺下来,无限怜爱地把她揽入怀中,大掌按在她的脊背上,给他灌输沉绵深厚的真气。
“这样是不是会好些?”
“嗯。”她忽然想起什么,在他怀中仰起头,“你能感觉到孩子了吗?”
“嗯,能感觉到。”
“他好吗?”她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忍不住贪恋安享这份平静,也任由心口的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们很好。”他唇亲昵抵在她额角,咕哝道,“都很好。”
“他们?”她惊诧抬眸,正看进他含笑的眼底,剔透如绿宝石的眼睛闪烁着滚烫的柔情,烫得她双颊也热辣辣的。他竟然知道她腹中不只一个宝宝,她这个做母亲的却还一无所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她?“是双胞胎吗?”
他不想吓到她,敷衍嗯了一声。
“太好了!一次生两个,以后我不用太辛苦再生了。”
性感的蜜色唇瓣扬起,大掌移到她后腰处,掌力自后灌入她腹部,也顺便和孩子们打声招呼,利用孩子和他之间的牵引,吸纳她所承受的痛苦。
她不明白心口的痛为何会突然减弱,一连几日不曾好好安睡过她,猫儿似地舒服地贴着他脖颈厮磨了两下,寻到一个舒服地姿势,开始昏昏欲睡。
这简单的小动作,却害得他神思紊乱,气息沉重,气血沸腾。
“阿斯兰,你给孩子取名字了吗?”她呓语似地柔声轻问。
他忙轻咳了一声,调适气息,“我怕取得不好听,上次给婧琪取名字,你和古丽娅都不喜欢,不是么?”
“不怕,是你取的,我都喜欢。”她贪恋着他怀中的温度,更贴紧他,纤细的手臂缠住他,蝶袖嚣张霸道地铺展他满身,又主意不定地道,“以防万一,我还是只允许你取单字的名字,这样单字就不会听上去不好听了。”
“是,谨遵女王陛下圣旨。”
他挑眉兀自想着,叫一二三四岂不是更简单?生出四个一模一样的,先分大小,免得弄混。
若是那四个家伙能和他和无垠一样,容貌上有明显的差别,就好办些了。祈祷上天,千万不要让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否则,可难为死他这个当父亲的了。
以前没有孩子时,总盼着念着,如今有了,却总是思及此便哭笑不得。他不敢想象自己前面抱俩娃娃,后面背个娃娃,脖子上还坐一个娃娃的情景,他们一旦哭闹起来,定是惨绝人寰!
伊浵打断他对未来的长吁短叹,“不要再叫我女王了,我还是乐意做米虫皇后。”
“是,米虫皇后。”
“还有,以后不准招呼不打一声,就把雪狼族丢给我。”
“除了你,我还能丢给谁?”
“无垠,他是你弟弟,理当为你分担呀。”
“但我更相信你的能力。”
她甜蜜地扬起唇角,“这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里,比无垠更重要?”
他挑眉默认,宠溺在她鼻尖上轻吻,“既然知道了,就偷着乐吧。”
“我还要。”
“什么?”
“你的吻。”
“心不痛了吗?”
她在他怀中扬起俏颜,滑稽地嘟起唇,甜蜜蜜地等着他亲亲抱抱。“嗯,完全不痛了呢!”
一番心血总算没有白费,他莞尔一笑,没有在乎已经损耗的三成功力,牵就她的姿势,慷慨给予一阵热情的激吻,直吻得她娇喘吁吁,头晕目眩,浑身酥软,却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火辣辣地一发不可收拾……
衣襟旖旎松散,俏颜如红透的果子,愈加生动可人,凤眸水光迷幻,晶莹深邃,妩媚半眯着,疑惑不解。
“阿斯兰,等一下……”她水蛇似地娇躯扭动,要挣脱他的怀抱,却反而厮磨出更烈的火花。
感觉到他灼烫的坚硬抵住自己,她心慌地差点惊叫出来,“阿斯兰,我心口好像一点都不痛了呢,好奇怪……我对天发誓,我还是爱你的呀。”
他永生永世都不会怀疑她的心,“傻瓜,我知道。”
他放过她已经略有红肿的唇,给她喘息的机会,转而吻上她的锁骨,和胸前的雪艳高傲的柔软,按在她背后的左手始终没有移开,右手却邪肆爱抚着每一寸柔滑的肌肤……
她捧住他英俊的脸,阻止他的热吻,决意要问个明白。“这到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花暝司会不会已经焚毁血书了?”另一半的她虽然失忆,却也是有魅力的,难道美人计奏效了?
“专心。”他最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到那个吸血鬼的名字。
“唔……”她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抗议,话尾就被他吞没……
随着他灵巧霸道的唇舌,汹涌的甜蜜灌入她体内,烧得她全身敏感颤栗。
他吻得如此煽情,仿效男女交欢的步骤,反复逗弄她的唇舌,她从脚趾一直到头发丝都酥软,双手抚过他结实的胸膛上,缠上他壮硕的脖颈,绷紧的肌肉粗犷慑人,她却才发现,他身上的丝袍已不知所踪,肌肤相处的美妙感觉让她忍不住嘤咛轻叹。
她忍不住更贴紧他,回应他,这小小举动取悦了他,她能够感受到,游移在身上的抚触变得更炙热……当他的唇挪栘到她颈间时,她已经脑子一片空白,什么花暝司,什么血书,全都飞去了九霄云外。
“伊浵……”他低哑念着她的名字,缓缓啃着她,唇齿划过细致甜美的肌肤。
她一阵瑟缩,抖得更厉害。
“如果你太累,不想继续,我们可以马上停止。”
她猛地回过神来,却越是全身红透,咬着唇窘迫地不知该说要,还是不要,“我……我……不累。”
“真的吗?”他担心她羸弱的身子承受不住太激烈的情~欲。
伊浵羞得捂住双颊,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样。吻都吻了,摸也摸了,衣服都脱光光,她已欲罢不能,正做好准备切入正题,而他那里也早就雄姿勃勃,蓄势待发,这种关键时刻,怎么可以说停就停?!
看出她羞赧地恨不能埋了自己,他的热吻又袭上她敏感的肌肤,“不开口,就当你真的不累。”
以防她体力不支,他还是咬住自己的手腕猛吸了一口血,吻住她的唇,喂入她口中,“咽下去,你会轻松很多。”
她听话地乖乖咽下,也因他体贴的举动满心感动。
他却极快的一个翻身,把她扶坐在上,他则慵懒如邪神,躺在下面发号施令,“爱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你……那个……”
“你来掌控,不会伤到孩子。”
“可……可是……”这个姿势太羞人啦!她手臂撑在他的枕头上,胸前蓓蕾如诱人的葡萄,正被他顺势吃进口中,巧妙的欢愉在她体内炸开,而她不偏不倚正坐在他热烫的坚硬,以前这个姿势时,都是情到浓时才会有,现在一开始就这样,她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但是这点不知所措,随即被他箍在后腰的大手掌控……
纵然是沉溺欢爱,他竟也不忘给予她力量,她因他温柔的举动,心暖地淌出泪来,倾身交付所有的柔情,与他一起奔赴最美丽的云端。
而另一半——失忆的伊浵,则没有这样好的运气。
离开雪狼族军营之后,她就被花暝司带到一处鸡不生蛋的荒芜小镇。
他话也没有说一句,一入庙堂,就将她丢在神龛前的枯草上,像是对那些破败的神像进献一个祭品般不屑。
罔顾她痛呼,他转身就走,赶着投胎似地,脚步急迫,艳红的披风猎猎作响。
伊浵环顾四周,凤眸里尽是惊恐,眼见着他就要迈过门槛,她不安地忙扑上去扯住他的披风,“你……你要去哪?”
清冷的声音不近人情。“一会儿回来。”
“这里好阴森,我怕。”她纤细的素手骨节惨白,死抓住他不放。她宁愿和这只吸血鬼形影不离,也不要自己呆在这里。
他不耐烦地拂开她的手,“胆小鬼,不过是座空庙,没什么好怕的。”
“你看,那些挂着蜘蛛网的狰狞石像,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神是鬼!”她天生胆小,都快哭出来了。这只吸血鬼真的好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石像是假的!”他快饿死了,急着去猎食,难不成要吃了她果腹吗?
她还是不肯松开他,“墙上还有壁虎,角落里还有老鼠嗞嗞的叫,而不远处那堆草是被平躺压过的,指不定是什么流里流气的乞丐睡过,地上还可能有虱子,蟑螂,臭虫……”
他又饿,又累,可没什么耐心计较那些蟑螂臭虫。
见他冷得像是千年寒冰,她干脆扑进他怀里,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不要丢下我!呜呜呜……暝司,我真的好怕怕!”说话间,她象征性地挤出两滴泪擦在他华贵的披风上。
他的怒火烧了一上午,因她这亲昵的举动,总算是稍有和缓。不过,她这姿势实在叫人不敢恭维,与她以前端雅温婉的举止大相径庭,也让他全身紧绷。
不过,她身上不曾改变的淡雅兰香,却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猜测——定是穆项忠爱女心切,为了不让她经受噬心之苦,才让她失忆,让她忘记阿斯兰,以至于也让她身体产生了变化。
这变化到底是如何来的,他无心去追究。她能这样抱着他,依赖他,恋着他,他便心满意足。
“伊浵,乖,若你不想呆在这里,就去门槛那边等,我对天发誓,一眨眼就回来。”
伊浵竖起黛眉,“你是不是要去……方便?”
他只得点头,“是啦,正是因为要‘方便’,所以才‘不方便’带你。”
她树袋熊似地,从他身上滑下来,“好吧,我放你去,不过,真的要一眨眼就回来!”
“嗯!”他点了个头,便绝然推开她,嗖——不见了踪影。
伊浵不敢一个人呆在庙宇内,也不敢坐在已经被虫豸啃噬地酥烂的门槛上,就在院墙破败的院落内一边溜达着,一边枯等。
这都一千次眨眼了,那只吸血鬼怎么还不回来?
咕噜咕噜,五脏庙敲锣打鼓,她窘迫地忙捂住近乎凹陷的腹部。
“花暝司,快点回来,我饿了。”她本是打算救了他就想和他一刀两断的,谁知自己有腿不辨方向,有手却无缚鸡之力,只能勉为其难地将就跟着这只吸血鬼。
不过平心而论,他除了脾气有点偏激,有点坏,有点冷,长得倒是如妖似仙蛮美的,男人里怕是一百个也不见得能有一个如此漂亮的。当然,她的英俊老爹也算是绝顶俊美的男人,所以,美貌这一点,还不足以成为吸引她的重要理由。
虽然花暝司恐吓过她,却并没有真的咬她,也没有打她,当普通朋友来相处,还是不错的。
一想到自己刚才因为恐惧,失控缠在他身上,她顿时面红耳赤。可恶的是,她两手抱着他脖子,两条腿还缠在他腰上,不过还好,那只吸血鬼冷漠的像个冰块,应该不会有什么“不礼貌”的反应。
细想来,他身上倒是很有料,肩宽背后窄腰,啧啧……他脸白的如珍珠一样,仿佛会发光,他身上是不是也有美得令人垂涎的肌肤?
打住!她到底在想什么呀?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警告自己不准再胡思乱想,还是想想吃的吧。
满目疮痍,她不由开始担心这小镇上会贫瘠地连吃的都没有。
这里仍是处于雪狼族与天凌国交界处,因战事连绵,百姓早就奔逃他乡躲避战火,剩下的,要么是不怕死的流浪乞丐,要么是流寇地痞。
恰在这时,一股浓香的鸡肉味儿,飘进破败的庙宇院落。
伊浵顿时口水横流,“有鸡肉,有鸡肉……”一定是花暝司要给她一个惊喜,方便之余,给她找了吃的来。哈哈哈,算那只吸血鬼有良心。
她兴冲冲提着裙裾冲到庙门口,却没有见到华丽丽帅兮兮的花暝司,而是四五个衣衫褴褛满脸污秽又脏又臭的乞丐。
气氛有些古怪,她盯着他们手上的鸡腿和鸡肋,他们则盯着她的脸蛋和胸部。
“在这里睡了几个月,都不曾碰到过如此美人儿呢?”“鸡肉,真的有鸡肉!”
两方同时发出感慨,声音有些杂乱。
乞丐们心花怒放,这美人儿当真是举世无双,倾国倾城,眉目如画,肌肤粉嫩,那头白发更是我见犹怜,衬托得她犹如天降神女。
伊浵则盯着鸡肉口水直流,感慨不已,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世上赫赫有名的叫花鸡!
眼见着几个乞丐笑容猥琐地上前来,她的馋虫顿时一哄而散,莲足也不由踉跄后退了两步,防备地厉声呵斥,“你们不要过来,我身上有刀,而且……我……我是天凌国的公主穆伊浵,我爹就在附近,我朋友一会儿就回来,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一群乞丐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沾满污泥的黑脚步步紧逼,而且如狼群诱捕猎物般,朝她围拢过去。
领首的乞丐又老又丑,干干瘦瘦,尖嘴猴腮,牙齿也稀稀落落,眼睛却精利,一脸贪婪横溢。“美人儿,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只会疼你……”
一个年轻的乞丐提醒道,“老大,人家说自己公主,可尊贵着呢!”
“那就更应该好好享用了!”另一个乞丐忍不住狞笑起来,乌黑的牙齿看上去有些狰狞,“哈哈哈……她若是公主,我便是皇子,一和亲,岂不是正登对儿了?”
伊浵见包围圈越来越小,心急如焚,忙从腰间抽出小弯刀,凌厉挥了两下,“我真的有刀,你们不要过来!”
她背后的一个乞丐却戳了一下她的脊背,“美人儿,我们不怕刀,我们就怕美人儿没点火气,玩起来不够辣!”
她忙挥刀转身,“不准碰我!”
乞丐们越是笑得又燥又兴奋,大家开始商讨该谁先上。
如此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当真难得,他们如同分赃不均的盗寇,争执激烈,各不相让。
伊浵恐惧心慌,忍不住哭出来,本能地放声大叫,“花暝司,救命!花暝司……你再不出现,我就再也不爱你了……救命——救命——”
一群乞丐因她又哭又吵争执打断,“美人儿,别哭,别叫,这镇子上除了我们,根本没有人了。”一个乞丐说着,便要扑上来。
但是,他抱住的却不是伊浵,而是一个闪电般诡异闪现的高大的红衣身影,他周身冰冷,浑若鬼魅,脸却比女子的更艳更美更销魂!
只可惜,乞丐刚刚看到他的真容,就被他拧断了脖子,瘫在地上。
其他乞丐却越挫越勇,他毕竟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有四五个,寡不敌众,美人儿还是他们的。
伊浵瞅着地上的尸体惊得倒抽冷气,却忍不住厉声指责,“花暝司,你到底去哪里方便了?说好一眨眼就完事儿,却这么半天才磨叽回来!我都说了这庙宇又脏又乱又危险,你偏不相信。”正说着,见一个乞丐提着打狗棒朝他后背打过去,她忙大叫,“小心背后。”
他头也没回,挥拳向后,一拳便打得那乞丐头顶凹陷,鲜血直流,一命呜呼。
其他乞丐这才面露惧色,老乞丐命令,“大家一起上!谁宰了这男的,女人就是谁的!”
伊浵忙躲去那魁伟的身躯背后,挥舞着银亮的弯刀警告,“你们不要过来,我男人不是一般人,他会吃人的……真的会吃人!”
花暝司因她口中那声“我男人”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