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搓了搓手,深吸了一口气。
将双手紧紧的握在圆形把手上,咬着牙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转动。
“吱…”
随着一声轻微的铁锈摩擦声,铁门上的把手,被我缓缓拧动。
直到转动了一圈以后,再也拧不动了。
我想要费力的推开铁门,却发现眼前的诡异铁门纹丝不动。
仿佛如同彻底锈死了一样。
我并不气馁,额头上青筋爆出,几乎是咬着牙拼死了力量。
刚想再一次用力去推,却无意间看到了圆形把手下,几乎被铁锈堵满了钥匙孔。
“钥匙…钥匙…。”
我一下呆坐在地上,眼神中的目光涣散,像是失去了斗志。
我有些茫然无措,回想起刚刚队伍里的通讯,心头忍不住一紧。
“我得活着…排长那里一定出了什么情况,他们需要我。”
一瞬间。
也不知道,心里是打哪儿来的勇气灌入上脑。
仿佛连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
我毫不吝啬的拿出水袋,倒出一点清水,用力的搓洗着自己的脸。
将手里,狼眼手电光芒开到最大,一束光芒照出。
如同光辉的利剑般,破开黑暗的荆棘。
“既然这里是死路…,那我就去看看另一边通向哪里。”
我鼓起勇气,一点点原路返回。
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在如履薄冰。
铁门就屹立在我的身后,前方则是未知的漆黑甬道。
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
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可怕的风暴。
这里早已经,不能按照常理度之,只有心中无畏,才能够坚强的活下去。
闪烁的灯光,我视若无物。
突然间。
冰凉的触息,紧紧抚摸着我的后颈。
就像是一双冰凉的手,掺杂着一股腥气。
“呼…。”
一阵香风拂过。
轻柔的发丝,带着叹息吹过我的耳垂,像是一个透发着哀怨的女子。
紧紧的,贴附在我的后背。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嘴里,稀里糊涂的念着,强行稳住心神。
眼神死死的瞪大着,紧盯着前方。
我清楚的看见,在我的左肩膀处,真的搭着一条惨白的手臂。
触感无比的真实,绝非是幻觉。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扭过头,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
身后的铁门敞开。
探出一缕缕细长的发丝,顺着缝隙和钥匙孔穿插出来,蔓延在墙壁上。
铁门后面,像是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来呀。”
“来陪我玩啊。”
极具魅惑的声音,响彻在我的脑海。
我清楚的看见,趴附在我背上的那名女子,快步向着铁门跑去。
时不时还扭头轻笑,声音有如天籁。
白色的面庞,仿佛毫无血色。
“呼…。”
沉重的喘息声,起伏在我的耳边,让我欲罢不能。
我心中是清醒的,但脚步却如同被一股怪力控制,一点点向着铁门走去。
倾刻间,冷汗遍布全身。
四周弥漫而来的发丝,像是毒蛇般蠕动着,缠绕了我的双腿。
他们像是无孔不入,将我紧紧包裹,一点点向着铁门移去。
我猛然惊醒,用力的挣扎。
却都是徒劳无功,黑色的发丝将我缠绕如同蚕蛹。
眼前逐渐开合的铁门,像是地狱里的恶鬼血口,即将把我吞噬。
我双眼血红,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指尖略微碰到了枪匣,我如同看到了希望,拼命的驱使自己,撞向身旁的墙壁。
希望能在无意间,触碰到扳机。
“啪。”
一声清脆的枪响。
眼前的景物瞬间消退,我依旧站立在铁门旁。
光线再度陷入灰暗,残破的瓦灯,依旧静静地悬在头顶。
额头上的汗水,“滴答滴答…”缓缓滑落。
眼前的绿漆铁门,裂开了一角。
正呼呼向外,吹拂着冷风。
我有些精神恍惚,刚刚的幻觉在脑海中一幕幕浮现。
我有些胆怯了,甚至开始以为自己是不是得了“幽闭综合症”。
我趴在门上,眯着眼睛,顺着门缝里望去。
手中的狼眼手电,散发出炽白的强光,却什么都看不到。
我咬了咬牙,将枪匣里的小口径枪紧握在手中。
一只手费力的紧扣着铁门上的缝隙,试图将门开启。
另一只手,则紧握着手枪,做出标准的射击姿势。
“…吱。”
这一次,铁门毫不费力的就被我推开了一半。
眼前的景象,顺着手电光一览无余。
这是一处,类似于“手术室”一样的地方,更确切的说。
似乎是老旧废弃的,“地下解剖室。”
整个空间十分狭窄,石壁的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巨大玻璃罐子。
通过上面的日文标签识别,我几乎可以断定,应该是用福尔马林浸泡着的标本。
四周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在石室内的最中央。
摆放着一个架子,一个女性干尸平躺在台上,身旁放满了各式各样生锈的器具。
她的器官已经被取出,只剩下空荡荡的腹腔,蜡黄色呈半透明状的肌肤,僵而不腐。
让我忍不住有些恶心。
到这里,我终于可以断定,这个诡异而又巨大的神秘地下工事。
的确是当年的日军,遗留下来的。
这条消息无比重要,也是在进入地下工事后这么长时间。
所搜集到的第一条线索。
我几乎还没来得及仔细勘察,就掏出了腰间紧紧包裹着的通讯器。
上级的信号,始终中断着。
回想起排长最后的通讯,我的心始终悬吊起。
手指放在了通讯按键旁,几次想要拨打,却又缓缓放下。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手中的通讯器却突然传出了讯息。
醒目的几枚小字,清晰的触碰着我的神经。
“快跑,屋子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