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棒锋利的利齿在空气中划过一丝轻微的破风声。
只是这一击实在太过突然,我还未来得及准备便拼命扭转身体的方向,想要避过要害。
“噗。”
我被这股巨力瞬间砸飞了出去,迎空吐出一大口鲜血。
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身后的水银玻璃被我的身体撞了个粉碎。
而玻璃的后面似乎并不是实心墙壁,还未等我稳住身形反应过来,整个身体便一点点顺着玻璃后面的暗道压塌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就连意识也透发着沉重的倦意。
“嘶…”
我闭眼前的最后一秒,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即彻底的瘫倒在了地上。
眼前的景象伴随着脑子里的画面,在一点点模糊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马路的中央,看着夜空中那一轮诡异的圆月不禁揉了揉脑袋。
“滴滴…”
“tm的大半夜就碰到酒鬼,不要命了你。”
一声清脆且刺耳的汽车笛声响彻在我的耳边,我急忙跑过了马路。
听着身后司机发出的莫名辱骂声,脑子里不禁有些空白。
“…我这算是逃出来了吗,”
我自语了一声,看着四周灯火通明的街景十分繁华。
远处高楼里的宿舍灯亮起却看不见走动的人影,就连街道上也是空无一人。
正当有些疑惑时却听见手机里的铃声突然响彻了起来。
我将信将疑的将手机掏了出来,看着上面显示着不知名的陌生号码,打心里竟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正当我自己犹豫着要不要接听电话时,却看见在远处马路边上有一位衣衫单薄的老伯,正伤心欲绝的往脚下的铁盆里烧着纸钱。
旁边还放着一个惨白色装饰花圈的灵牌位。
看着眼前陌生的街景我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慌乱,这么半天终于看见了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够错过。
我也顾不得道路上急速飞驰的车辆,脚下的步伐逐渐加速,直到两旁的景物一点点向身后消退。
我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只是究竟是哪里不太对劲,我又说不上来。
再次睁眼时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他的身旁,听着他沙哑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心里不由得有些颤抖。
“女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他低着头依旧在往脚下的火盆里填着黄色的烧纸,星星点点的灰尘燃烧出铁盆外,竟被一股莫名的旋风紧紧缠绕在一起。
草丛旁道路两边的路灯上,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我盯着他铁盆里的火焰过了许久,才猛然惊醒了过来,随即下意识的小声开口问道。
“大伯请问您家里什么人去世了吗。”
他没有答话,而我也如同夜幕下的空气一样在黑暗中毫无存在感。
原本我都已经组织好了下一句的语言,却不曾想被他直接漠然无视了,仿佛眼前的自己就像是夜幕下吹过的阴风,根本无法引起他的关注。
我站在身旁看着他穿着着白色的背心,从身后望去,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只是一直看不到正面。
手里紧握的电话终于不再颤抖。
“呼…。”我隐隐的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一个错过的电话竟心存着畏惧。
“呜呜…年轻人…,我女儿死的好惨啊,他找了一个嗜赌成性的丈夫,每天就知道打麻将。”
“今天碰巧赶上我女儿难产,他居然都不管不问,可怜我女儿七窍流血死的好惨…呜呜呜”。
他一直在低着头哭泣着,声音悲凉中透发出嘶哑,回荡在这寂静无人的夜空中却有一股莫名的诡异感在心底蔓延。
我原本只是想问路去无意间看到他觉得如此伤神,刚想忍不住安慰他几句。
手里的电话便再一次传来了巨大的响声和震动,这一次仿佛是有人将手机贴在了我耳边。
清脆的响铃声震耳欲聋,每一个音符都仿佛能隔着筋骨刺进我的心里。
我看着手机上那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心中有些犹豫不决,这次足足过了一小阵。
最后一秒,我终于强忍着来自于心头的那股惧意咬牙按下了接听键。
伴随着手机里传来的阵阵提示音,时间仿佛过的十分漫长。
“你好,是甘思诚先生吗。”
“你的太太在我们医院正在难产大出血,麻烦您赶快过来一趟。”
电话匆匆挂断,而我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愣在了原地,脑子里的思绪却不禁变成一片空白。
“我的太太…,我还没有结婚。”
“会不会是小囡…。”
我自语了一声竟有些发自心底的喜悦,每当想起她的时候紧绷的神经总会松懈下来,甚至是忘了思考。
迷茫的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空荡却繁华的街景,猩红色的字幕显示在马路对面的正前方。
那是一家看上去有些老旧的妇产医院,悬挂在楼顶的灯牌在夜幕下散发出微弱的灯光。
我内心中的直觉告诉自己,小囡一定就是在这里。
第94章 照片
我清楚对小囡内心深处的情感是自己最大的缺点和软肋,可当一想起脑海深处中那一抹俏丽的身影。
仿佛自己就已经如同扑火的飞蛾,奋不顾身。
“吱啦”的一声,医院的玻璃门被我缓缓推开,映入眼帘的护士接待台却空无一人。
迎面吹过一股冷风拂煦着我的面门,随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这里怎么这么冷。”
还未等我来得及多想,只听见楼顶的楼梯口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尖叫。
“鬼…鬼啊。”
我心中有些慌乱生怕是小囡遇到了什么危险,随即拼了命的向着二楼的方向跑了过去,甚至顾不得喘气。
只是当我达到二楼的楼梯口时,却看见了一群穿着白色卫生服的护士和医生。
他们神情慌张甚至险些撞到墙壁,跌跌撞撞头也不回的向着长廊外跑去,如同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们一样。
我心中越发的慌乱,随即伸手抓住了一名护士的手臂。
昏黄的光线下她扎着口罩眼睛瞪着血目,如同被活活吓疯一样。
“小囡…小囡在哪里。”
我双目瞪圆还未等她讲话便死死扯住她的肩膀,面容着实有些狰狞。
“…你的太太…,在…在。”
她下意识的用手指了指身后的方向,随机拼了命的挣脱了我的手掌,头也不回向着出口跑去。
只剩下我呆愣在原地,看着头顶昏黄的吊灯和眼前长廊深邃的尽头处清晰醒目的三个大字。
“手术室。”
“小囡…你等着我,我来了。”
我拼了命的向着长廊深处跑去,全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直到我的脚步一点点迈入手术室时,眼前的景象几乎令我崩溃。
破旧的手术台上正平躺着一个人,全身遮盖着白布根本看不见相貌,而在角落里却有一名医生打扮的男人躲在墙角处瑟瑟发抖。
“鬼…鬼啊。”
突然他看见我的到来却如同撞见了鬼一样。
嘴里怪叫了一声呼喊着,拼了命的向外跑去。
“小囡…不会的,怎么会这样。”
“是我来晚了,一定是我搞错了。”
一瞬间我泪流满面,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的往下淌。
直到双手颤颤悠悠的抚摸在了白布上,随即一点点掀开。
看着上面熟悉且苍白的面容,就连精神也仿佛遭受了重创。
“小囡…呜呜呜…,是我来晚了。”
“我该死,我真tm的该死…呜呜”。
眼前的这个女人和我记忆里的样子丝毫不差,俏皮的面容此刻已经惨白的毫无血色。
耳朵乃至是鼻孔和嘴里都流出了一道道血痕,宛如是被什么活活吓死“七窍流血”而亡。
我跪倒在地上浑身无力眼泪在脸上肆意横流,突然间耳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啼哭猛然将我惊醒。
“孩子…孩子。”
我像是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随即下意识的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顺着哭声一点点向床尾走去。
只见她的双腿下刚刚出生的婴儿悬吊在半空中,满是鲜血的脐带还未剪断。
我瞪大的血目只觉得头疼欲裂,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钻出来一样,伸出了颤抖的双手一点点将背对着自己的婴儿抱在了怀里。
“喵…。”
一只黑猫竟然悄无声息的从病房门前跃了过去,它的叫声凄惨无比差点把我吓个半死。
我死死地护住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