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娘亲告诉安安的啊。”跟着应和,陈萍萍把自己的手指移动到了书中“黄帝”这两个字上面,接着问道“那安安知道这是谁吗?”
  盯着陈萍萍手指的字看了半天,裴安才勉勉强强的从刚才的记忆中扒拉出这两个字应当念什么:“黄,帝?这个不知道……”
  把书卷放到一边,陈萍萍搂着裴安站起身,慢慢的在屋里来回走动着,娓娓道来:“这个词也是你娘亲告诉我的,她说黄帝呢是曾经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位首领,首领就是可以带领大家的人物,就像是安安曾经待过的哪个村的村长一样……”
  听着陈萍萍在用讲故事的方式来告诉自己这位“黄帝”究竟是一位怎样的人,裴安听到最后恍然大悟一般地问道:“那这位黄帝,是不是就像娘亲救了所有人一样的伟大?”
  “你娘亲曾经说,他比任何人都要伟大。”拍着裴安的后背,陈萍萍轻声说道“你娘说即使是她做出了再伟大的事情,也无法与黄帝相提并论。”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裴安听着陈萍萍接着说道:“你娘还说,若是黄帝当真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又为什么会留下《黄帝内经》呢?还是说早在神庙出现之前,就有了这位黄帝……”
  “陈叔叔,神庙是什么啊?”
  听着陈萍萍口中又蹦出了许多自己不知道的词,裴安随便挑了其中一个问道:“神庙里是不是有很多神仙呀?”“他们不是神仙。”想起苏拂衣跟自己说过的话,陈萍萍的眼神中有一瞬间的晦暗不清,而后瞬间转换成平日里面对裴安时的温柔慈祥“他们只是跟我们有些不一样罢了。”
  把“不一样”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裴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地问道:“陈叔叔,神庙的人,是不是眼睛和咱们不一样啊?”
  闻言,陈萍萍眼睛微微一眯,随即想起他怀里的这位小姑娘正是从李云睿和神庙炼制尸人的南疆出来的,轻声问道:“安安曾经见过他们吗?”“以前安安还没有认识娘亲的时候,安安见过一次他们。”对一直印刻在自己脑海中的那双泛着微蓝色光芒的眼睛印象尤为深刻,裴安点点头,声音有些低落“因为那个人抓走了小米姐姐。”
  拍了拍裴安的后背,陈萍萍轻声安抚道:“那安安要相信娘亲和陈叔叔,不会让安安遇到危险的,好不好?”“嗯嗯嗯!”重重地点点头,裴安鼓鼓脸“我相信娘亲和陈叔叔的!”
  “那我们就接着来讲这篇的内容了,好不好?”重新拿起书卷,陈萍萍指着后面的文字,缓缓念道“脉有阴阳,知阳者知阴,知阴者知阳。凡阳有五,五五二十五阳。所谓阴者,真脏也。见则为败,败必死也。所谓阳者,胃脘之阳也。别于阳者,知病处也,别于阴者,知生死之期。”
  就这样一边念着原文一边用讲故事的方式来帮助裴安理解,陈萍萍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响起的同时,宣九的声音传来:“院长。”
  从陈萍萍的腿上跳下来,裴安哒哒哒地跑到门口给宣九开了门,仰着头笑眯眯地说道:“宣九叔叔好!陈叔叔该吃午饭了吗?”“安安中午好呀。”一手稳稳地端着托盘,宣九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裴安的头,笑着说道“对,院长该吃饭了,安安也该喝药了。”
  牵着宣九的衣角走进来,裴安主动承担了摆盘的任务,看着里面量少得可怜的菜忍不住发出了疑问:“陈叔叔吃的这么少,能吃饱吗?”“怎么问这件事情?”示意宣九退下去,陈萍萍忍不住笑着问道。
  直接坐在陈萍萍对面,裴安趴在桌子上,用手戳着自己面前的这碗药,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因为我跟娘亲和舅舅吃饭的时候,连娘亲吃的都比陈叔叔的多,陈叔叔要好好吃饭呀!这样才能长身体的!”
  满脸笑意地听着裴安劝自己好好吃饭的话,陈萍萍探身摸摸裴安的小脑袋,而后伸手端起了汤碗:“好,陈叔叔好好吃饭。那安安也要好好喝药知道吗?这样安安才能长得高高的,能帮你娘亲做很多事情。”
  乖乖的把碗里的药一饮而尽,裴安被烫的忍不住吐出了舌头:“略略略!怎么这么烫啊!”“都说了让你慢点喝慢点喝。”把手边的茶杯推过去,陈萍萍有些无奈地说道“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虎了吧唧的。”
  傻笑着把杯子放回去,裴安根本没听懂陈萍萍说的话,以为他还在夸自己:“嘿嘿嘿,陈叔叔过奖啦。”“小丫头。”忍不住喷笑一声,陈萍萍放下手中的汤碗拿起筷子,笑着摇了摇头。
  把吃完的碗筷收好,陈萍萍把一直摆放在床榻上的案几放到一边,拍了拍枕头:“安安,过来睡午觉了,不然下午该困了。”“哦,好。”老老实实地躺在陈萍萍身边,裴安仰着头看着陈萍萍那张温柔的脸庞,突然说道“陈叔叔要是我爹爹就好啦~”
  坐在床榻边缘慢慢地解着自己身上的代步机,陈萍萍手上的动作猛的一顿,随后轻声问道:“安安为什么这么说?”“难道陈叔叔不喜欢娘亲吗?”裹着陈萍萍已经被晒得暖洋洋的官服,裴安把衣服拉到自己的下巴上,疑惑的问道。
  把代步机放到一旁,陈萍萍把自己的双腿搬到床榻上,一手轻轻地摸着裴安的头,笑容里流露出几分淡淡的苦涩:“安安,有的时候,喜欢并不能代表在一起。”“为什么呀?”有些不解地看着陈萍萍,裴安抓了抓自己已经散开的头发,问道“难道是因为娘亲不喜欢陈叔叔吗?”
  “等以后安安长大了,就明白了。”没有回答裴安的问题,陈萍萍轻柔地拍拍裴安的头,催促道“安安快闭上眼睛,陈叔叔要给你讲故事啦!”
  好不容易把小姑娘哄睡着了,陈萍萍刚舒了一口气却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吐出来的那口气梗在胸口里,陈萍萍听着门另一边传来的言若海的声音,面色逐渐变得阴沉了起来:“院长,王启年到了。”
  下意识地挥手示意影子去开门,陈萍萍过了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影子已经被自己派去了范闲身边。
  有些费力的把自己搬到轮椅上,陈萍萍坐定之后转身替裴安掖了掖衣角,这才摇着轮椅来到门口打开门。
  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言若海和一旁灰头土脸的王启年,陈萍萍压低了自己的声线:“什么事?”“院长。”被陈萍萍难得阴沉着的脸色吓了一跳,言若海立刻反应过来微微躬身行礼把手中的那封信递出去“这是大东山那边发回来的情报。”
  伸手接过那封信并没有打开,陈萍萍把脸转向王启年,一扬下巴皱着眉问道:“你怎么回来了。”“院长,是小范大人特意让属下回来的,说这封信里的内容万分紧急,需要让院长大人过目。”顶着陈萍萍阴翳的目光拱手,王启年忍不住低着头咧了咧嘴。
  收回目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这封信,陈萍萍冷淡地点点头后开口:“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回去吧。”停顿了一下,陈萍萍才说了句:“告诉范闲,让他自己万事小心。”“是,院长。”弯着的腰一直不敢直起来,王启年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陈萍萍此时的表情,随后又低下了头。
  看了看陈萍萍身上明显少了一件的官服,又看了看此时的太阳,言若海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打搅到了陈萍萍哄孩子,立刻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属下去库房取一床被褥来?孩子午睡受不得风。”
  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陈萍萍一挥手:“去吧。”“是。”一直严肃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笑容来,言若海一拱手“属下这就去库房。”
  转动着轮椅往回走的手停了停,陈萍萍突然说道:“一般四五岁的孩子都有什么喜欢的玩意儿,你去买一些回来吧。”“是,院长。”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言若海扭脸就抛弃了站在一旁的王启年。
  也没管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王启年,陈萍萍摇着轮椅回到屋子里关上门,轻轻地拍着睡的似乎有些不安稳的裴安:“好好睡吧……”
  大步走向库房,言若海路上还看到了正急匆匆的准备往陈萍萍房间里去的朱格:“找院长?”“是。”看着拦住自己的言若海,朱格皱了皱眉问道“你干嘛拦着我?”“院长现在不方便见人。”秉承着同事之间还是要适当地提醒一下,言若海说道。
  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朱格而后迅速地反应过来。仰头看了看天色,朱格自己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嘴里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后才对着言若海一点头:“多谢,那我一个时辰之后再过去。”
  看着朱格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言若海沉默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到现在也没明白为什么裴安对朱格的小胡子这么感兴趣,明明他也有胡子。
  想到这儿言若海不禁搓了搓自己的指腹,冷哼了一声。他回头就找个机会把朱格的胡子全刮了,看他还拿不拿胡子出去嘚瑟!
  被晾在原地的王启年看了看自己面前紧闭着的屋门,又看了看言若海离开的方向,站在原地挠了挠头有几分疑惑。
  突然听到了屋内一个细微的呼吸声,王启年愣了愣之后瞬间反应过来为什么刚刚陈萍萍的脸色那么不好。恍然大悟一般地点点头,王启年点头哈腰的冲着自己面前的屋门躬身行礼,而后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转身慢悠悠地离开了。
  还是先去夫人那里报备一声,再走吧。
  另一边根本就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家的小姑娘已经被陈萍萍全权接管,裴长卿有些费力的把自己刚做好的褂子套在布娃娃的身上,而后捏着晃了晃,颇为嫌弃地撇撇嘴:“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好丑啊,我已经尽力了。”
  “可能还是说明你技术有问题。”探头看了看裴长卿手里的娃娃,李承泽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趴在案几上昏昏欲睡地说道“不过我这么看着感觉还可以的样子。”“真的假的。”转头笑着看了一眼李承泽,裴长卿伸手替他拉了拉几乎快要掉下去的罩衣“好好穿衣服。”
  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晃动的车帘,李承泽老老实实的穿好罩衣之后懒洋洋地开口:“可能是因为你觉得衣服太支棱的缘故吧,回头用什么东西压一下就行。”
  听着李承泽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布娃娃,裴长卿抿着唇想了想:“那就要等到回京城之后再说了,不过……”说着,裴长卿扭身翻了翻自己身旁的那个小布包,顿时眼前一亮:“我看剩下的这些布料,应该还够再做一个的,你要不要试试?”
  “我就算了吧。”顿时一脸拒绝地看着裴长卿手中举起的那块布,李承泽摇摇头试图往后退“你看我像是做这样的人吗?”“我觉得你特别像。”脸上表现出一副极为真诚的样子,裴长卿相当诚恳的把自己手中的布料推过去“试试嘛~”
  疯狂摇头,李承泽一脸控诉地看着裴长卿,指了指自己心脏的部位,质问:“阿裴我就问你你让我来做一个布娃娃,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对不起我的良心在活蹦乱跳~”颇为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裴长卿嬉皮笑脸地试图让李承泽接过布片“来嘛~做一个嘛~”
  “滚!”伸手轻轻地推开裴长卿,李承泽顿时一脸嫌弃地拍拍自己的衣袖,噘着嘴说道“你别弄脏了必安给我选的衣服。”“啧啧啧。”也摆出一副极为嫌弃的表情,裴长卿哼了一声感慨“你们恋爱中的男人当真可怕。”
  把自己的手摆在裴长卿面前,李承泽指了指案几上的那个小盒子,又指了指自己的手,笑着一眨眼睛:“阿裴~帮个忙呗~”“这事儿你怎么不叫谢必安来?”嘴上说的极为不情不愿,裴长卿跟拎小鸡崽一样的抓过李承泽的手,拧开了盖子“换味道了?”
  “不好闻吗?”也凑近闻了闻里面散发出来的清香味,李承泽疑惑地一挑眉“还是说你更喜欢别的味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用花香。”认认真真的从小盒子里挖了一块出来在李承泽的手上涂涂抹抹,裴长卿忍不住说道“那要不下回我给你配个奶味的?”
  当真还思考了一下自己涂上奶味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效果,李承泽随后提出了建议:“要不你调配出个奶味的你自己用?或者是给范闲也可以啊。”“奶味的范闲?”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裴长卿立刻觉得过分美丽“你不觉得有点别扭吗?”
  顺着裴长卿的话对奶味的范闲进行了充分的想象,李承泽笑的极为欢乐:“我觉得挺好玩儿的啊你不觉得吗?奶滋滋的范闲,还那么大一个。”
  脸上原本还十分正经的表情逐渐裂开,裴长卿勉强保持着自己平直的嘴角扬了扬下巴:“快点,换手。”“想笑就笑嘛。”把另外一只手伸给裴长卿,李承泽伸手拎过裴长卿装着链刃的包袱放到案几上解开,戳了戳链刃的手柄“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
  “小心点手,别被划到了。”抽空抬眼看了看好奇宝宝李承泽,裴长卿先是叮嘱了一句之后才问道“有什么问题?”
  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托着自己的脑袋,李承泽看着正低着头的裴长卿,缓缓开口:“我听苏师叔说,其实你当时还有很多种选择的。为什么偏偏要选凌雪阁和万花谷?”
  手上的动作顿时一停顿,裴长卿微微抬头看向了李承泽,随后把自己握着的那只手放开,低头一笑:“这有什么可为什么的,想选就选了呗?”
  “阿裴。”
  看着明显是在逃避这个问题的裴长卿,李承泽拧着眉刚想说些什么,马车却突然间停了下来。“殿下,陛下传旨要在此修整。”谢必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几分冷峻“殿下现在要出来吗?”
  立刻把自己的行囊都收拾好,裴长卿率先跳下马车站在地面上活动了几下筋骨,对着在自己后面出来的李承泽一笑:“阿泽,说告诉你就告诉你,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呸!”在谢必安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李承泽抬脚欲踹“你怎么话这么多?是不是皮在痒了!”
  嬉皮笑脸地躲过李承泽的脚,裴长卿甚至还十分有闲情逸致的对正龇牙咧嘴地站在马车旁的范闲招了招手:“哟,腰疼啊。”“裴哥,我怎么看着你这么活蹦乱跳呢?”一手揉着自己的腰,范闲苦哈哈地凑过来对着李承泽一弯腰“我这已经感觉腰不是我自己的了。”
  示意范闲转过去,裴长卿伸手轻重适宜地按揉这范闲腰部酸痛的部位,听着人不住地倒抽冷气:“哇哇哇,裴哥你这手法很对,但是好疼啊!嘶——我脑筋儿都开始疼!”
  冷笑了一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裴长卿恶狠狠地按在了范闲最疼的地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怎么就不疼呢?范闲,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啊。”
  忍不住在一旁低头喷笑,李承泽笑着拍拍裴长卿的肩膀,说道:“阿裴,别让范闲在诸位面前丢脸啊,这疼的都嗷嗷叫唤算什么事呢?”“我是怕他回头再闪了腰。”顺从地松手放过了范闲嘎吱作响的腰,裴长卿翻了个白眼过去“范闲,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苦笑着揉了揉自己饱经摧残的腰,范闲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道:“裴哥,我早就想问了,怎么有一股尸臭味?”
  “李云睿来了。”站在原地看着正向自己急匆匆走来的一位小公公,裴长卿毫无情感可言地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冷笑“她带了尸人过来,目测数量还不少。”
  看了看眼前这位站在他们面前的小公公,范闲默默的把头转向了裴长卿的方向:“裴哥?”
  一眼就看到了那位小公公衣服上抱月楼的标记,裴长卿微微点头之后轻声说道:“自己人,没事的。”顿时放下心来,范闲抹了把脸有些烦躁地抱怨:“那个女人是有病吗?她是有多想不开会去炼制尸人。”
  “因为她给出的理由是以一敌百。”对于这个理由,裴长卿表现出了一副冷漠而不屑的样子“是个不知情的人都要被她唬住,多吓人啊。”
  低声骂了句娘,范闲自己也知道此时不管说什么都没用,只能是接下来走一步看一步:“裴哥,你……”“有人在看。”脸上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裴长卿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向了隐藏在暗处的燕小乙身上,哼笑了一声。
  “燕小乙也在。”嘴唇蠕动了几下,裴长卿突然转头看向了一个方向“有人来了。”“嗯?”顺着裴长卿的目光看去,范闲眯起眼睛勉勉强强认出了上面的标志“好像是北齐的车队,他们怎么来这里了?”
  拢着袖子抬眼看了看,李承泽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这里是去往大东山的必经之路,北齐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是特别奇怪。”
  咂咂嘴伸手揉着自己的脖子,裴长卿转头看向一直站在他们身边一言不发的那位小公公,声音温和地问道:“敢问公公,那边是什么意思?”“回小裴姑娘的话。”微微躬身,小公公低眉顺眼地说道“陛下和苏先生的意思是让三位过去。”
  说着,小公公抬头看向了裴长卿,似乎是想从她的表情中察觉到几分端倪。“劳烦公公带路了。”脸上温温和和的,裴长卿伸手摘下腰间的画卷拿在手里,微微颔首“只是不知,东夷城的人什么时候到?”
  带路的脚步微微一顿,那位小公公笑的有几分歉意:“不知,小裴姑娘这是何意?”“您说我这是何意呢?”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小公公”,裴长卿突然微微弯腰压低了声音说道“苏管家,好久不见啊。”
  原本低顺的眉眼突然间变得凌厉了起来,被裴长卿称为“苏管家”的人缓缓直起身露出了一个笑容,原本尖细的嗓音也变得有几分低沉:“还是被你认出来了。”
  “苏管家实际上伪装的很好。”低头笑了笑,裴长卿抬手拍怕李承泽的肩膀,轻声说道“没事的,这位是抱月楼的苏管家,确实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