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错了错了。”毫不犹豫地拉着苏拂衣的手道歉认错,裴长卿头都不抬就能猜到苏拂衣此时的表情一定是似笑非笑,异常诚恳地开口“小师叔别生气,别跟我一般见识,不生气不生气,生气容易让人长皱纹。”
  “……知道错了?”看着满脸诚恳就差摇尾巴的裴长卿,苏拂衣顺从地松开自己还攥在手里的衣袖,有些好笑地问道。
  忙不迭地点头,裴长卿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收回手满脸乖巧地坐回到陈萍萍身边,顺带着把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推了过去。
  清了清嗓子,裴长卿探身拿过放在桌上的那本书转手塞给陈萍萍,随后抱着双膝轻声说道:“那张药方里的第一味药,其实又叫做‘死活草’。这个东西如果用量得当的话,据说可以活死人。”
  顿了顿,裴长卿接着说道:“这味药实际上也是能够解安安身上的尸毒中最重要的一味药。若是缺了这味药,之前所有咱们做过的努力都会白费。”
  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像李承泽一样露出略微惊喜的表情,陈萍萍皱着眉头问道:“那这味药对于你来讲呢?”
  “这件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对于我来讲的事。”把下巴搭在膝盖上,裴长卿没有去看陈萍萍的眼神,而是盯着桌上的那本书,轻声开口说道“因为那味药也是能够解我身上的毒的药里最重要的一味。”
  眼神复杂地盯着裴长卿的发旋,陈萍萍张了张口,再开口时声音有些苦涩:“所以,卿卿和安安都同时需要这味药吗?”
  眉头皱的死紧,李承泽看了看桌上摊开的那本书,又看了看大半张脸都埋在膝盖中的裴长卿,问道:“那不能你先用完之后等它重新长出来之后再给安安用吗?”
  轻轻地笑了一声,裴长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味药的生长周期,是十六年。”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李承泽看着裴长卿眼中充盈着的淡淡的忧伤,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在看到这张药方之后会是那样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说……”
  “安安等不了。”紧了紧自己抱着双膝的手,裴长卿嘶哑地笑了一声,极为平静地补上了李承泽未说完的话。
  说完这句话后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陈萍萍瞬间变低的气压,裴长卿回过头看着他笑了笑,安抚道:“先别这么悲观,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去找,不管是让安安活下来也好,还是顺利把我身上的毒解开也好,我们终究会有办法的。”
  “我陪你。”弯下腰搂住裴长卿的肩膀,陈萍萍嗓音干涩却坚定“不管你需要多久,要去哪儿,我都陪着你,一直到你找到为止。”
  闻言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裴长卿偏头碰了碰陈萍萍的唇角,笑的满眼温柔:“好,不管到哪儿,我都带着心肝儿一起。”
  “说好了,不许反悔。”浑身用力到手腕的青筋微微鼓起,陈萍萍用想要把裴长卿揉碎在自己的骨血中的力度,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答应过我的。”
  静静的由着陈萍萍抱着自己,裴长卿微微的抬了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某一点眨了眨眼睛,逼回了自己眼中的湿意:“我答应你。”
  “虽然不太像打搅你们,但是我看门外有个人好像快死了。”
  谢必安毫无起伏的声音随着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响起,:“你不出来看看吗?”
  闻言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裴长卿抬手轻柔而快速地拍拍陈萍萍的胳膊,随后扬声问道:“什么情况?”
  “不知道。”凉凉地回应道,谢必安眯起眼睛看了看外面,面无表情地冷哼了一声“你要是不看的话就我就把他拖走自生自灭了。”
  连忙拍开陈萍萍环住自己的手臂站起身,裴长卿推开门看着门外的谢必安满脸无奈地问道:“不是,咱们都住的这么隐蔽了,怎么还有人能倒在咱家门口?这一天天的都怎么回事?生怕我闲下来是不是?”
  耸耸肩膀后退一步,谢必安抱着双臂抬了抬下巴:“需要帮忙吗?”“那你就帮我把人搬进来吧。”从善如流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裴长卿笑眯眯地说道“辛苦啦。”
  看着谢必安转身往门外走,裴长卿微微眯起眼睛抽了抽鼻子,确实闻到了空气中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挽着自己的袖子,裴长卿突然听到了谢必安吞吞吐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那个……你也别太伤心了。”
  闻言愣了愣随后笑了出来,裴长卿转头进了屋看着其他人两手一摊,轻松地说道:“好了,我亲爱的朋友们,该干活了。”
  说着她轻快地拍了拍手,裴长卿从桌子底下抽出一卷草席和医药箱来,随后站在门口一抖,摆出一副江湖郎中的架势。
  看着谢必安拖进来的那个人浑身是血,李承泽咂咂嘴也站起身往外走:“那个,我现在去烧水。”
  “我去看安安和阿甘。”给陈萍萍使了个眼色,苏拂衣紧接着站起身跟着李承泽一起往外走“承泽你等等我。”
  等着屋里的人都走光了才摇着轮椅出来,陈萍萍看着被谢必安放平在草席上的人皱了皱眉:“看服饰,倒是不像是山下小镇里的人。”
  “山上这年月能有什么?”半跪下来先往人嘴里塞了两颗补血的药丸,裴长卿皱着眉头拨了拨黏在对方脸上的头发,忍不住吐槽“心肝儿你看看他包里都有什么。”
  “匕首,干粮,还有……一些碎银。”接过裴长卿递过来的那副手套戴好,陈萍萍解开了旁边扔着的布包,一边翻着一边问道“要不要画幅画像问问?”
  说话间,他抬头去看裴长卿的脸色,却发现对方的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凝重,问道:“怎么了?”
  “我在大东山见过他。”直起身盯着门口的防线看了几秒,裴长卿才收回视线看向陈萍萍,指着躺在草席上的那人的脸问道“你还记得我当时让影子从大东山特意回来找你问的那件事吗?”
  “他是耶嘎?”闻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陈萍萍盯着那张糊满了血迹和伤口的脸,脸色同样有些不太好“我记得在苏小姐去南疆的时候,是带着他一起去的。”
  吸吸鼻子站起身,裴长卿拎过屋里的那壶凉茶重新走出来,一边慢慢擦着那人的脸清理着上面的血渍,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脖子说道:“他倒不是耶嘎,那小子在回了南疆帮他爹洗刷完冤屈之后就留在抱月楼南疆分部忙了。”
  说完这句话从医药箱里拽出一把小刀在手上转了几圈,裴长卿干脆利落的把对方身上原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划开,目光同时在他身上的伤口上停留了几秒。
  突然笑了一声,裴长卿一擦鼻子抬头看向陈萍萍,冲草席的方向一歪头:“身上和脸上的伤口大多数都是刀剑伤,还有一部分是暗器,虽然在受伤的时候做了及时的处理但是由于长途奔波所以伤口有恶化的趋势。”
  从一堆碎衣片里翻出一块腰牌,裴长卿随手用袖子擦了两把后递给陈萍萍扯了扯嘴角:“看来咱们接下来有的忙了。”
  在拿到令牌的第一时间先是摸了摸木头的质感,陈萍萍随后一边摸着上面刻画的纹路一边试探性地按压。
  看着在自己的手中一分为二的腰牌,陈萍萍拿起包裹中那把已经微微卷刃的匕首放在自己的手里用指腹轻轻地推了推,这才看向门口的方向也笑了一声:“看来今天晚上我们有的忙了?”
  “哟,大惊喜啊这是。”探头看了看陈萍萍手中的那块已经完全变了样的腰牌,裴长卿饶有兴致地笑了笑“上面有文字吗?”
  把牌子恢复成原状,陈萍萍看了看匕首又看了看腰牌,把两样东西往前一递:“卿卿要看看吗?”
  “算了吧,你看就行。”摆摆手叹了口气,裴长卿抬手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额角,嘲笑了一声“恐怕不止今天晚上要忙。”
  说着,裴长卿转身冲着自家后院喊了一嗓子:“阿泽!帮我看一眼我后院的那些小宝贝怎么样了!”
  裴长卿话音刚落,李承泽暴躁的声音从后院传来:“裴长卿!你又把我当跑腿的!你是不是上瘾了你!”
  满脸无辜的冲陈萍萍吐了吐舌头,裴长卿蹲在那人面前拍了拍手,随后戳着他身上的某一处细微的伤口感慨道:“心肝儿你说,怎么这好好一孩子,去哪儿不好非得想不开去李云睿手底下呢?这下好了,你看看,命都快搭进去了吧。”
  看着裴长卿撇着的嘴角和眼底的淡漠,陈萍萍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碎片,摸着手中的布料轻声开口:“这种布料,是三年前在京城流行一时的料子。当时的达官显贵都在用这种料子做罩衫,说是轻薄透气易干而且还……”
  说话间陈萍萍的手指微微用力,再抬起来的时候指腹上沾染了暗红色的血迹,同时他也补充上了自己刚刚未说完的话:“非常吸水。”
  也捞起一块衣料看了看,裴长卿把那块布料对着阳光看了看,随后摸着手中的那块布料问道:“这上面是什么纹饰?”
  “是兽纹的一种,而且我只在一家见过这种纹饰。”嘴角扬起一个略带些许凉意的笑容,陈萍萍说道。
  确实有印象前几年京城里流行过一段时间这种料子,裴长卿闻言转头看着陈萍萍,用自己的舌头顶了顶牙床:“嗯?”
  “京城王家。”
  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裴长卿咂咂嘴把手中的布料用茶壶里的茶水冲洗出原来的色彩,看着上面的颜色撇了撇嘴:“王家?他不知道他们家已经在监视名单上了吗?”
  “恐怕他们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当回事。”冷笑了一声,李承泽拎着一个小篮子从后院走出来,把篮子重重地放在了裴长卿面前“给!你的小宝贝!”
  脸上顿时挂起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裴长卿双手把篮子接过来后翻了翻篮子里的草药,随后递过去一块帕子:“辛苦辛苦!擦擦汗,擦擦汗。”
  根本就没接裴长卿的帕子而是伸手揪过谢必安的袖子往脸上一拍,李承泽冷哼一声:“哪儿敢用您的东西啊是不是?”
  从善如流的把手帕收起来,裴长卿笑眯眯地看着谢必安面色如常的把袖子收回来,调侃道:“啧啧啧,若是说秀恩爱,当真没有任何人能够秀过你们俩。”
  “不过话说回来。”得意的看了一眼裴长卿后把目光转向躺在草席上的那个人,李承泽眯起了眼睛“他竟然是王家的人,倒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始终站在李承泽身后,谢必安只是扫了一眼四周之后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李承泽的身上,冷冰冰地说道:“王家自始至终不会收留任何外人,连带着仆人也是。”
  闻言转头看向了陈萍萍,裴长卿饶有兴致的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下巴:“看来,这件事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夜晚。
  一屋子的人都像是在参观珍惜动物一样看着床上躺着的病号,神色各异。
  摸摸下巴,李承泽率先开口了:“所以按照你们的说法,这位连半条命都没了的小朋友,是现在为数不多的李云睿还未被抓到的手下?”
  自己说完这句话都忍不住先笑了,李承泽拍拍手一挑眉毛问道:“那你说,这么大的好事,怎么就被咱们碰上了呢?”
  “因为他只能往山上跑。”谢必安的声音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还带着几分山间的凉意“山下正有人在挨家挨户的搜查,画像上画的是他。”
  说着把手中的剑往桌上一放,谢必安冲床榻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接着说道:“城里那些搜查的人,和他身上的衣服是同一种料子。”
  “京城内还没得到消息。”一直安静地坐在桌前闭目养神的苏拂衣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窗外,面露担忧的神色“而且在我出来之前,王家一直都没有什么大动作,现在若是想要及时抓住他们的把柄恐怕有些难度。”
  “其实,倒也是不难。”从书卷中抬起头,陈萍萍若有所思地开口“王家的本家在蜀中地区,只不过是后来本家才举家迁往京城的。”
  敲着自己的下巴,裴长卿补充道:“所以说,现在分家还在蜀中?”
  轻笑了一声,苏拂衣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又看了看其他人,哼笑着说道:“你不知道吗,分家至今每年还给本家上贡呢。”
  闻言忍不住挑起了眉毛,裴长卿停下自己掰着的手指,咬着手中的毛笔的笔杆含含糊糊地吐槽:“这都什么年月了怎么还有人干这么……落后的事情?”
  一口气叹的七拐八拐,苏拂衣指着床榻懒洋洋地开口:“小宝贝儿你要知道,这世上只有你想不到但是没有别人做不到的。话说,他的伤大概什么时候能治好?”
  “还得有几天的时间。”把药材一一捣碎,裴长卿抽空抬头看了一眼苏拂衣,接着重新低下头问道“怎么了?”
  撑着头敲打着自己的腿,苏拂衣抿了抿唇:“我需要带他回一趟京城,指认王家的时候需要他帮忙。”
  “……但是,人家愿意吗?”闻言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苏拂衣又看了看床榻上的人,裴长卿有些犹豫。
  “我……愿意……”
  一个嘶哑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在场的所有人均是一愣,裴长卿更是差点扬手丢了手中的药罐。
  “哟,醒的还挺快。”迅速回过神直接把手中的药罐往谢必安手里一塞,裴长卿几步跨到床边抬手按住了对方的手腕“别动。”
  盯着裴长卿的头发看了几秒,那人极为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刚刚说话的苏拂衣,急促地喘息着又说了一遍:“我愿意。”
  “别愿意不愿意的了。”伸手粗暴的把他的脸掰回来,裴长卿冷着一张脸冲他扬起了手中的剪刀,警告道“再乱动我就让你在床上瘫着过完后半辈子!”
  听到裴长卿的威胁并没有露出任何惊恐的表情,那人反而是定定地看了几秒之后突然笑了出来。那人一边咳一边笑,看着裴长卿的眼神也带着满满的笑意:“早就听闻小裴神医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但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张嘴着实是有些伤人。”
  “闭嘴。”面无表情的解开缠在对方身上的纱布,裴长卿面容冰冷的把手指放在对方的伤口上,眯起了眼睛“你如果想让我在你的两腿之间再捅出一道口子,你可以继续说。”
  闻言瞬间把嘴闭的紧紧的,那人一直看着裴长卿直到她的脸色略有缓和之后,才试探性地开口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了几秒,裴长卿才挪开了放在他伤口上的手指,摆弄着新的纱布开口问道:“名字?”
  “乌洞哈。”
  “哦……啊?”眨眨眼睛把对方的名字消化了一番,裴长卿咂咂嘴想了想之后问道“那你知道一个叫耶嘎的人吗?”
  看着裴长卿同样反映了几秒,乌洞哈才问道:“小裴姑娘说的是……耶律格?”
  闻言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陈萍萍,裴长卿一边给他换药一边问道:“他在你们那儿是这个名字吗?”
  点点头,乌洞哈极为配合的换了药之后才解释道:“他在我们那儿从来不提自己的家人,我们也是之后才知道的。”
  “那说个你现在就知道的事情吧。”把纱布打了个结,裴长卿拍拍手示意他看着自己,用下巴点了点他身上的那些纱布,问道“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脸上顿时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乌洞哈看了看裴长卿又瞥了一眼陈萍萍,小声商量道:“这件事,能不说吗?”
  “嗯?你说什么?”装作一瞬间没听清楚对方说的话一样,裴长卿微微俯下身子凑近了些,威胁般地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王家想杀我灭口。”抿直了唇角,乌洞哈仿佛都能够感觉到裴长卿和陈萍萍身上同时散发出来的杀气,极为顺从地说道“王家这些年和李云睿的合作对象一直都是分家,本家一直不曾出面,只是在幕后指导。”
  鼓了鼓脸撅起嘴吹了吹自己的碎发,裴长卿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搓了搓自己的手指,随后揉了一把乌洞哈的头发,宽慰道:“行了,你既然被我救回来了,就好好在这儿养伤。”
  说着她看了一眼苏拂衣,伸手接过陈萍萍递给自己地那盏烛火,接着说道:“你在这儿会很安全。剩下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吧,你先好好休息。”
  等关好身后的门后,裴长卿回头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屋内摇曳的烛光,随后弯腰凑近了陈萍萍的耳边,轻声问道:“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微微摇摇头,陈萍萍拍拍裴长卿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轻声开口:“我还有两卷书未曾看完,我等你。”
  坐在屋里,裴长卿先是看了看苏拂衣,随后从桌上抽了张白纸出来。在上面看似随手地画了一个图案出来,裴长卿同时对一直看着自己的苏拂衣打了几个手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心肝儿今天想看什么书?(你对这个图案眼熟吗?是从他身上发现的。)”
  直接把裴长卿面前的那张纸拽到自己面前,苏拂衣盯着上面的花纹看了几秒,嘴里调侃道:“啧啧啧,看在李承泽和谢必安这小两口不在的份上,你们俩能不能不要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了?”
  说完这句话后苏拂衣指尖在花纹的某一处停留了几秒,紧接着蘸了点水后在桌上写了一个“蜀”字。
  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截住了苏拂衣本来要还给裴长卿的纸,陈萍萍故意翻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淡淡地问道:“对了,安安是不是该开始学《中庸》了?”
  “啊?”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迅速反应过来,裴长卿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容平静的陈萍萍,开口劝道“这么早就让小姑娘看《中庸》这么深奥的书合适吗?你还不如让她跟我好好学学万花典籍,还修身养性。”
  说话间她看着陈萍萍在纸上描画出的那几个字,刚想再说些什么就看到了对方有些不赞同的眼神:“这个年纪学《中庸》也不小了,至于万花典籍,也可以平时学。”
  闻言咂咂嘴叹了口气,裴长卿干脆一伸手直接揽过陈萍萍的肩膀,伸出另外一只手在迅速地打了几个手势之后撇着嘴说道:“那这样吧,咱俩猜拳,谁赢了安安今后的主要课程就归谁,你看怎么样?(既然是蜀中王家的分支,你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