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聊死了。
“人家小瑜就这么一说，你那么当真做什么。”席蔚蓝没好气的白了裴承昭一眼：“她自己做肥皂当技术员吃分红还不比去做服务员轻松？”
说到这个席蔚蓝又看向正在帮忙洗菜的霍瑜：“小瑜，你的肥皂怎么样了？成了吗？”
“晚上回去就脱模了，到时候和百货商店买的肥皂对比一下，应该是不会差的。”霍瑜对自己的配方和技术有信心，不过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谦虚的人更得人喜欢。
“如果是试用了之后好用的话就可以去找支书和大队长了。”席蔚蓝说着笑了起来：“其实就算是和百货商店卖的差不多也没关系，反正肥皂现在也是供不应求的东西。”
只要他们有人做了出来，不说队里公社，就是县里也会大力支持的。而且能做出和隔壁市的肥皂一样的产品也很好啦，他们还可以慢慢改进嘛，总会一步一步的慢慢进步的。
霍瑜点头：“嗯，那我脱模了之后给席姨你送几块过来。”
她对这个肥皂是充满了信心的，就是不知道支书和大队长的速度怎么样，她可不想拖到要下地干活了手续还没办下来，那样她也太惨了。
“计划书写好了吗？支书做事很严谨的，要是没有计划书只看到了你的成品他也不会答应要办厂的。”青山大队的支书可以说是青城县十分出名的队干部了，在最苦的那几年，整个青山大队就没有饿死病死一个人，也从来不多报产量，哪怕是自己被骂被批评要写检讨他也没有说从这个方面来蝇营狗苟。之前公社领导还想挖他去公社，不过被支书以想要留在基层做贡献的理由婉拒了，他也是放心不下队里，而且像是他的脾气，要是去了公社未必会有留在队里好。
“还差一点，要等今天肥皂脱模使用过了之后才能填上去。”
做实验，得严谨。
“不着急，你先慢慢来，等你这里完全弄好了之后让你裴叔叔帮着去找支书和大队长，确定了要办肥皂厂之后有你裴叔叔帮忙跟进，那些文件要审批下来也是很快的。”倒不是说因为裴承昭的原因上面会一路开绿灯，而是说只要是不违法不违规，有裴承昭的存在他们审批文件会快一些不会拖拖拉拉。
裴承昭：“……。”
他擀着面看了席蔚蓝一眼，眼中带着化不开的宠溺和柔情，看的霍瑜这个母胎单身了两辈子的人羡慕得不行，还有些吃狗粮吃的撑得慌。
大过年的还虐狗，考虑过狗的感受吗？
裴承昭和席蔚蓝显然没有考虑过霍瑜这条单身狗的感受，两个人你给我递个碗我给你拿个酱油，通力合作整的就跟天仙配似的。
狗粮真的吃饱了，以前看的都是烛九阴阿姨交各种男朋友，男朋友的数量比自己手机里的联系人还多，现在乍然看到裴承昭和席蔚蓝这种感情冲击肯定是有的。
就，感情百态吧。
反正她是学不来烛九阴阿姨，也不知道能不能像席蔚蓝一样遇到一个能像裴承昭对席蔚蓝一样对自己的人。但这种事儿强求不得，有自己心里欢喜，没有也没什么。她要是渡劫成功了寿命还不知道有多长，要是真的遇到了一个喜欢的，说不定自己也接受不了将来对方走在自己前面。
长生不死，在一些重感情的人眼里，本身就是一种悲哀。
她不是那种没有感情就会去死的人，但是离别于她来说也是痛苦的。好在自己现在的这副身体是人类的身体，会面临正常的生老病死，要是想要谈恋爱结婚完全可以去尝试，等渡劫之后回到妖管局，怕就是不行了。
唔——也不是不行，其实她还是可以找妖管局的妖怪内部消化的。
****
锅里‘兹啦’一声，吃饱了一肚子狗粮的裴凌木着脸把切好的鸡下锅炒，等炒了一会儿了再盛起来放到小炉子里炖。
裴凝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你还取了鸡腿？怕不够吃呢。”
“够吃的，那么多菜呢。”裴凌笑了下，温温柔柔的：“而且今天过年，小凚和小凉今年也帮了家里不少忙，该奖励他们一下。要不是小琅还太小了只能喝两口汤吃不了肉，我还打算给他也取一个呢。”
“一只鸡就两只腿吧。”
“胳膊不也行的吗？”
霍瑜：“……。”
那个不是叫鸡翅吗？叫胳膊就有画面感了。
她把洗好的菜给裴凝，然后开始帮忙剥蒜。
虽然是过年，家里人也不少，但是席蔚蓝也说了不打算做太多的菜，因为吃不完。现在不兴把年夜饭的菜留到第二天吃，鱼尾巴除外。要留下个鱼尾巴是为了年年有余，别的菜一般都是年夜饭当场就吃完的。
吃奶吃米糊的霍琅不算，加上霍瑜一共八个人，席蔚蓝准备要做六道菜。母鸡炖墨鱼，红烧猪蹄，猪皮冻，清蒸鱼，炸丸子，蒜蓉鸡毛菜，主食是饺子。
虽然只有六个菜，但是份量不小，鸡是一整只鸡，墨鱼放了三个，丸子足足有一小盆。丸子出锅之后席蔚蓝给霍瑜夹了一个，外酥里嫩一口咬下去都是肉，里面只有少量的萝卜碎，还是为了爽口解腻才放的，可香可香了。
“好好吃。”
“那再吃一个。”席蔚蓝又给她夹了一个，然后挨个给裴承昭，裴凌，裴凝夹了丸子让他们先尝尝。然后她拿了一个碗装了一小碗出去给裴凛和裴凚裴凉吃，这还不忘叮嘱他们：“肉丸子不能让小琅吃知不知道？”
“知道，娘，那我能让小琅弟弟舔一舔吗？就舔一舔。”
席蔚蓝噎了一下：“那你就让他舔一舔吧，别让他吃就行了。”
反正她儿子也不嫌霍琅的口水。
裴凚和裴凉兴奋的手舞足蹈的，两个人拿筷子戳着一个肉丸子送到霍琅嘴边：“小琅弟弟，给你舔一口哦，我二哥炸的丸子可好吃了，等你长牙了可以吃了我让二哥请你吃呀。”
“对对，我二哥会做的东西可多了，他会炸丸子，会做韭菜盒子，会做蜜三刀，江米条，大枣饽饽，撒子。他还会煮山楂水，绿豆汤，酸梅汤。”裴凉也不管霍琅听不听得懂，他掰着手指头数给霍琅听，那一样样的小吃从他嘴里说出来奶声奶气的，让旁边的席蔚蓝听的都快流口水了。
“咿呀～”
霍琅也兴奋，他倾着身子凑过去往丸子上舔了一口，糊了丸子小半丸子的口水，丸子上的油还沾自己脸上了也不在意。嘴里吃到了有味道的东西让他的精神更是亢奋，小身子在裴凛身上扭啊扭的。
裴凛皱着眉拿霍琅的口水巾帮他擦干净，再一次心里感叹小孩子实在是太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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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五点不到年夜饭就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围着桌子坐下来，每个人旁边还摆着饮料。裴承昭和席蔚蓝是樱桃酒，霍琅是牛奶,剩下这些未成年都是北冰洋汽水。
这种对霍瑜来说连情怀都说不上的饮料在她眼里还是很新奇的。妖管局好多大佬都说喝过，是这个时候的时髦货,味道具体怎么样他们也没跟自己说,就说让她有机会可以自己去试试。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霍瑜兴奋的搓了搓手。
等到裴承昭和席蔚蓝总结了裴家一年的情况，然后在表达了一下新的一年对裴凛五兄妹的期许之后,大家都举起手边的饮料和酒碰了个杯。
霍瑜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是挺清甜的橘子味，还挺好喝的,对得起自己对它的期待。
“饺子你们是要蘸什么自己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席蔚蓝把几个蘸料碟子往桌子上放。裴家吃饺子蘸料碟子不少,有蒜泥，陈醋，辣椒酱，酱油。
裴凛把辣椒酱的蘸碟拿了过去直接扒拉了一半到自己的饺子碗里,那辣椒酱红彤彤的一层铺在白胖的饺子上面,看着都觉得辣。
他见霍瑜盯着他的饺子碗,于是把辣椒酱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霍瑜：“……。”
跃跃欲试,但是又怕辣的胃疼。
“小瑜姐,我娘做的辣椒酱很好吃的,就是有点辣。”坐在霍瑜旁边的裴凝笑眯眯的说道,她嘴里夸着席蔚蓝的剁椒酱,手里也没停的往自己的饺子碗里扒拉了一点蒜泥。
霍瑜：“你的动作可不是这么说的。”
裴凝嘿嘿一笑：“那不是我怕辣嘛，而且我觉得蘸蒜泥的也好吃。”
霍瑜……霍瑜往自己的饺子碗里也扒拉了一点辣椒酱。她觉得比起蒜来，她还是更能接受辣椒酱的。
吃着饺子,菜也没有被落下。裴凌手艺好，今天又是过年可以敞开了吃，所以席蔚蓝只是叮嘱了一句鱼尾巴要留下来之后就不再管着他们吃东西了。裴家虽然条件不错席蔚蓝在伙食上也大方，但是像今天这样几个肉菜敞开了吃也是比较少的，一般情况下都是会规划着来，争取每天都能吃上荤菜而不是一顿全造了。
母鸡炖墨鱼已经完全入了味，整盆鸡都是墨鱼的香味，而墨鱼干的肉也已经炖的鼓了起来不会硬邦邦干干瘪瘪的，一口下去别提多满足了。
红烧猪蹄浓油赤酱的，因为是猪蹄所以没多少瘦肉，猪蹄上的皮胶原蛋白可多了，筷子一戳就能弹一弹，看着就有食欲一点都不会觉得腻。
猪皮冻是s省的名菜，去了毛的猪皮加上调料上锅熬制，熬好之后冷却定型之后就可以吃。裴家的猪皮冻上面还有小米辣和酱油，蒜，姜这些，完全可以拿猪皮冻蘸着吃。
清蒸鱼里头的鱼是霍瑜家拿过来的，一整条肥嘟嘟的鱼摆在盘子里，盘子上还有已经调好的酱汁，清淡的鱼蘸上酱汁送进嘴里不咸不淡，不辣不腥，鱼肉非常嫩。霍瑜夹了一点没有骨头的鱼肉轻轻在酱汁里点了一下，然后把那口肉喂给霍琅，吃的他眼睛都亮了，吃完了之后还一个劲儿的往桌上瞅。
炸丸子是饭前就已经吃过了的，这会儿还是热乎的，但是不烫嘴，也没有说已经软掉了，还是外酥里嫩，丝毫没有印象口感。
蒜蓉鸡毛菜是唯一的一道素菜。菜是裴凝用花盆在自己睡的炕边种出来的，年前提前种好到过年的时候刚好可以吃。裴凌手艺好，炒出来的鸡毛菜翠绿翠绿的，别的不说单这颜色就讨喜，更别说味道还很好很适合解腻了。
再有就是饺子碗里的饺子，别看饺子长得普通，但是里面的馅儿一点都不普通。除了平时吃的多的猪肉馅儿和韭菜鸡蛋的之外，还有木耳虾仁馅，酸菜肉馅，香菇肉馅。一共五种馅不管吃到哪一种都觉得惊喜，更别说木耳虾仁馅的饺子一只饺子就包一只大虾，一点都没抠搜的。
霍瑜运气特别好，碗里十五个饺子有九个是木耳虾仁的，两个猪肉的，剩下三个味道每个味道一个。她不仅把所有的饺子味道都尝了一遍，还吃够了虾仁馅的，登时整个人幸福的不行。
她幸福了，霍琅可不幸福。他一顿年夜饭下来就捞着了两口鱼肉和三口鸡汤，其它时间都被霍瑜武力镇压着喝牛奶吃米糊。
“咿呀～。”没吃上几口好吃的霍琅皱着小眉头不高兴的拿小手去拍霍瑜，见她真的不给自己吃的之后他就开始在霍瑜怀里扭了，小脚丫子也蹬了蹬。
霍瑜：“……。”
反了天了。
她放下筷子把霍琅抱起来：“你牙都没有心怎么那么大呢？”
说着她拿筷子夹了一个小蒜泥放到霍琅嘴巴里。
霍琅亮着眼睛嘴巴动了动，很快他的小眉毛又皱了起来，面容有些扭曲，嘴巴一瘪就想哭，最后被霍瑜塞了个奶嘴塞到他嘴巴里：“不好吃对吧，还是你的牛奶好喝对不对？”
霍琅拼命的吸了两口奶瓶里的牛奶，皱巴巴的小脸总算是缓过来了。
眼睁睁的看着霍瑜坑弟弟的裴家人：“……。”
他们看着窝在霍瑜怀里喝奶的霍琅，真心觉得他挺单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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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年夜饭就要开始守岁了，霍瑜自然是要回霍家去守的，她在裴家坐了一会儿就打算回家了，刚开口人就让席蔚蓝叫住了。
“我让小凝给你和小琅做了两身衣服。”席蔚蓝扬了扬手里折好的衣服：“本来我是想自己给你和小琅做的，但是我手艺不行，还是得小凝来，待会儿你和小琅回去了之后试一试，要是不合适就拿回来让小凝再给改。”
因为衣服是这好的，霍瑜看不到具体的款式，只能看到煤油灯下的衣服料子看起来非常不错，颜色也不是黑灰色，而是漂亮的蓝色，哪怕是在昏暗的煤油灯光下都不显得压抑黑沉。
她突然间就有些胸口发紧鼻头发酸。
“傻愣着干什么，是不是拿不了？那让裴凛帮你拿着，反正他也要送你回去。”席蔚蓝装作没看见霍瑜红了的眼眶笑着打趣了一声：“我早就想要给你和小琅做一身新衣服了，但是总是看不到好看的布料，我还以为今年都来不及了，没想到快过年了百货商店还来了一批新料子。”
也是赶得巧，裴凝拿着缝纫机做衣服又快，不然还真赶不上。
席蔚蓝把衣服往裴凛手里一放：“你给小瑜拿着。”
过年并没有新衣服还得帮忙拿衣服的裴凛：“……。”
这也就是亲娘。
他拿着衣服塞到霍琅的婴儿车里，声音清冷冷的：“你打手电，我来推车。”说完他又侧头往身后看：“你们不是说要跟着过去看肥皂脱模吗？还去不去？不去我们就走了。”
“去！。”
裴凌几个连忙跟上，还还不忘跟裴承昭和席蔚蓝摆手：“爹，娘，我们晚上在小瑜姐家玩，等磕了头了再回来，你们记得给我门留门。”
席蔚蓝点头，又叮嘱了一句：“弟弟们要是困了就先睡，明天白天再去磕头也行。”
几个小豆丁欢快了应了一声，你追我赶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