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死灵法师,菲迪有些不屑的道:“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死灵法师啊,也不怎么样嘛。”
“别大意,这两个家伙根本还没入门。”克雷斯走上来,将死灵法师的半截身体一脚踢入沼泽:“从他们只能控制这么点丧尸就知道了。”
“那要多少才算厉害的?”菲迪惊讶的道。
克雷斯看了他一眼:“几百个很平常,多的几千都有。如果变成了巫妖的话,上万个也非常轻松。”
“我的妈呀。”菲迪吐了吐舌头:“别说打了,光是看到几百个丧尸我就要吐到死了。”
“为什么不留下一个活口?”雷蒙问道。
克雷斯摇头道:“因为什么也问不出来。这些家伙早就不是人类了,肉体的折磨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还是杀了比较干脆。”
说着,克雷斯看着满地的丧尸,沉吟道:“仍旧是老一套,利用战争来收集死者的尸体么。不过竟然派出这种货色,看来死灵法师在这块大陆还没成气候…”
众人将那些丧尸丢进沼泽,看着它们静静沉入泥沼中。相比被死灵法师奴役者肉体,这样的归宿对他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吧。
这个小插曲过后,众人重新找了一个宿营地。之后一夜平静,再没有别的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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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他们继续出发,沿着沼泽边缘走了半天后,终于到了拉维特联邦在这里的大军驻扎处。
远远的,就能看到一大片营寨矗立在沼泽边缘,拉维特联邦的旗帜迎风飘扬。隐约的,还能看到沼泽对面同样有一片军营,应该就是席多尼斯教派的部队了。
话说在这样的地形下,确实很难打起来,难怪双方会僵持到现在了。
走到军营门口,他们被守门的士兵拦下:“快离开,这里正在打仗。若是去伯托尼港的话,你们走错方向了。”
看来经常有旅行者误闯到这儿来,雷蒙对卫兵道:“我们要见你们的指挥官。”
卫兵眼中露出警惕之色:“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费雷登城的城主,托尔兹。”托尔兹走上前:“我有重要的军情要和你们的指挥官说。”
说着,他给卫兵看了一个似是勋章之类的东西。卫兵的态度立刻来了个180°的大转变,急忙进去通报。
不多时,雷蒙一行顺利见到了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拉维特联邦几乎没有正规军,全靠佣兵来进行防守。但这只是几乎,在索纳利城,仍保留了一支只接受中央议会控制的部队。
而指挥马特拉尔沼泽防守军的指挥官,就是那支部队的最高长官,一个名叫德拉文的男子。
“果然是托尔兹阁下。”看到托尔兹,德拉文起身迎接他道:“您竟然会到这里来,听说您有重要的军情要对我说,是什么事情?”
进入帅帐后,托尔兹简单的将席多尼斯教派军在塔迦利群山中设立补给基地,企图在拉维特联邦中心发动攻势,被自己和海丁顿的援军联手破坏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最后他道:“如今敌方5万大军被困在那里,粮草也被我们烧毁,很快就会弹尽粮绝,正是一举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的最好时机。只是我们人手不足,所以希望你能派一支部队,配合我们作战。”
“真的吗?”听完他的述说,德拉文立刻走到军用地图前,仔细的察看了一下相关地区的位置,随后长舒了口气。
“真是可怕的计划。”他庆幸的道:“幸亏被你们发觉,如果成功,拉维特联邦就完了。
“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为免敌军铤而走险,在粮绝之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希望你能尽快派兵协助我们歼灭他们。“托尔兹见状,趁热打铁,又一次提出要求。
哪知刚刚还很兴奋的德拉文,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对不起,我知道您说得很对,但我却无法派兵。”
“为什么?”托尔兹吃惊道。
德拉文解释道:“您知道,我的直系部队隶属于中央议会,只接受他们的调动。而军中其他的雇佣兵团,接受雇佣时的协议,就是保护马特拉尔沼泽,防止敌军攻占伯托尼港,在这个协议范围以外的命令,他们不必听从,因此就算我也无法命令他们。”
“也就是说,除非中央议会发布命令,否则我无法调动部队支援你们。”
“可是现在根本没时间赶去索纳利城了。”托尔兹道:“再耽搁下去的话,敌军势必会对塔迦利群山周围的城镇造成巨大的破坏。”
“对不起,没有中央议会的命令,我不能答应。”德拉文仍旧道。
“靠,用不着这么死板吧。”哈洛特忍不住道:“反正这里也打不起来,部队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跟我们走一趟。”
“他是?”见哈洛特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德拉文疑惑的望向托尔兹。
托尔兹道:“他们就是从海丁顿前来的援军,这位就是雷蒙先生。”说着,他向雷蒙一指。
德拉文礼貌的向雷蒙点了点头:“感谢各位对我们拉维特联邦的援助,但这次的事,我实在无能为力。”
虽然这家伙一直很有礼貌,但却非常刻板,根本不懂得变通,完全不像个有魄力的军人。
雷蒙不由得道:“看来你也知道我们只是援军,你要明白,这次的战争,是你们拉维特联邦和席多尼斯教派的战争,不是我们的。如果连你们自己都不上心的话,难道真指望敌人会自己退走吗?”
德拉文一时语塞,他正要说话,突然一个声音从帐篷外传来:“不好意思,雷蒙大人,大军坚守此处,是中央议会的决定,无论任何情况下,德拉文都无权更改,所以您责备他是毫无道理的。”
听到这话,雷蒙脸色微变。他转过身,只见一个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仔细一看,果然就是他们的老朋友,派斯特。
没想到这家伙也会在这里,看到他,德拉文眼中露出一丝敬畏之色,连忙起身相迎。
而派斯特和托尔兹目光相对,两人眼中的仇恨一闪而过。
“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吗?”托尔兹沉声道。
派斯特点点头:“听到了。真想不到,托尔兹大人您打仗实在很有一手,这次多亏您和雷蒙大人破坏了敌人的诡计啊。”
嘴里说的虽是夸奖的话,但派斯特的语气中却无一点诚意,听起来倒像是讽刺一样。
托尔兹哼了一声:“既然你知道,就请让德拉文大人出兵吧。”
“呵呵,不行。”派斯特呵呵一笑,拒绝道:“我虽然是中央议会派驻在这里的全权代表,但仍无权更改议会的决定。”
讲了这么久,没想到对方仍不松口。托尔兹心头火起,不由得道:“既然这样,你让我们怎么去对付那5万敌军?”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啊。”派斯特故作惊讶道:“你们已经把他们逼入绝境,只要等着对方弹尽粮绝,不就可以击败他们了吗。”
“但那样会造成巨大的无谓伤亡,所以我们才来这里请求援军。”托尔兹忍住气道。
“打仗嘛,哪能不死人的。”派斯特无所谓的道。
“这么说,就算让那些敌军逃掉,甚至进入西部地区,造成巨大的破坏,你们也无所谓吗?”实在忍不住的菲迪怒声质问道。
派斯特看了他一眼:“那又如何?那边是托尔兹大人的地盘,相信为了无辜的百姓,您一定不会容许这种状况发生的,对吧?”
这话就实在有些无耻了,雷蒙一众脸色都不由得变得难看起来。派斯特倒是悠然自得,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
看来在此人的刁难下,对方无论如何也不肯派援军了,托尔兹英俊的脸上,露出不可抑制的怒气。
这时,芭丝特突然抽了抽鼻子。
“少主,奇怪哦。”
没想到她突然在这个时候说话,雷蒙道:“什么奇怪?”
“这里有种怪怪的味道。”芭丝特道。
“喂,什么味道不味道的。”哈洛特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喵呀,不是啦,昨晚我在沼泽里那两个家伙身上,就闻到过同样的味道。”猫女辩解道。
“什么?”雷蒙等人一听,全都一惊。
不知芭丝特在说什么,派斯特冷笑道:“雷蒙大人,您的属下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我怎么没闻到什么怪味。”
没有理他,克雷斯沉声道:“味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猫女不住抽动着鼻子,辨别着空气中的气味:“很淡,但从刚刚起就出现了。是从…”
说着,猫女转向派斯特那方。然而还没等她说话,就听帐篷外传来一阵巨大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派斯特不悦道:“外面怎么回事?”
这时,一名士兵满脸惊恐的冲进来道:“报、报告,外面有怪物来了!”
“怪物!?”众人奇怪的看了一眼,于是走出帐篷。
一出去,就看到军营里已出现了巨大的骚动。只见面向敌军的那一方,有大群士兵混乱的聚集在一起,也不知怎么回事。
突然间,又是一声巨响,只见一座木头搭成的营房,竟然不可思议的直飞上天,轰然砸入人群中,那边立刻一片鬼哭狼嚎。
“怪物来啦!”
“快跑啊!”
惊呼声中,人群四散奔逃,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全身重铠,手提巨剑,杀气腾腾,宛如死神降临。
一看到他,雷蒙就觉自己的呼吸顿止。
“啊哈,终于被我找到了!”旁边的克雷斯则是满含喜悦的狞声一笑。
铁砣锵然出鞘,直指那人。
格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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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鲁一剑挥出。
轰然巨响声中,笨重的军营大门如同被击飞的垒球,旋转着飞抛而出,还在半空就已解体。于是就见十多根粗大的原木乱七八糟的砸入人群中,翻滚飞弹的木头横扫着沿途的一切,躲避不及的士兵哀嚎着被卷入其下,顷刻间木身已染上一片片腥红的颜色,血雨纷飞,其景极为惨烈。
没有人知道这个怪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士兵们只是本能的四散逃避,以期尽可能的离这个死神远一点。
很快,除了满地尸体,格鲁四周再看不到一个人。
击溃士兵,格鲁并没有继续追击,反而开始横扫军营外围的设施。他挥舞着有如一面盾牌的巨剑,营寨的外墙,箭塔,拒鹿角等防御设施,在其剑下无不崩摧折裂,化为一地废墟。
顷刻间,军营面向席多尼斯教派军的那一侧,就像是遭到飓风光顾一样。外墙几乎完全垮塌,箭塔倾倒在地,曾经所有用来阻挡敌人的东西,尽数化为碎片,完全向敌人敞开了怀抱。
德拉文惊怒交集,急忙大叫道:“快去阻止他!”
然而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动弹,士兵们带着恐惧的眼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肯挪动步子。
德拉文无奈,只好环顾四周道:“谁肯去,事后我会付他们三倍的佣金。”
但即便是为了钱可以不顾一切的佣兵,这时候也畏缩不前,没有任何人响应德拉文的悬赏。
这时,在悠长的号角声中,沼泽对面的的席多尼斯教派军开始集结,显然打算等格鲁将营寨的防御摧毁得差不多时,就一举冲过来。
德拉文心里非常清楚,己方士气低迷,加上防御设施尽毁,在这样的状况下,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了敌军的进攻。
他不禁一脸颓然的喃喃道:“天呐,他们究竟是从哪儿找来这样的怪物…”
看着眼前情景,派斯特咬了咬牙,悄然往后退去。这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格鲁吸引,并没人留意到派斯特的离开。
不过所有人都因格鲁的强大而绝望的时候,却仍有一个例外。
“嘿,那家伙看起来挺厉害的嘛。”看着远处摧枯拉朽般破坏着一切的格鲁,神经大条的菲迪反而倍感兴奋。
他甩甩斧头,跃跃欲试就要上前,哪知一只大手突然从后伸来,抓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扔。菲迪猝不及防,整个人倒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才止住势头。
“小子,这里还轮不到你。”
说话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越众而出。
“靠,你干什么!”年轻气盛的菲迪哪肯服气,爬起身就要追去,哪知眼前寒光一闪,却是一把剑横在了自己面前。
“不想死的话,就站住。”
在他身旁,洛娜手展长剑,冷冷言道。
看着眼尾也不望向自己的洛娜,菲迪愣了半晌,最后耸了耸肩:“算了,就让老家伙先上吧。不过先说好,我可是因为你才让他的。”
说着,他走到洛娜身后,探头向前望去:“话说回来,你好像认识那家伙?”
默然片刻,洛娜缓缓吁了口气,用一种明显压抑着激荡情绪的声音道:“那是…世上最可怕的怪物。”
这时,众人也都看到了克雷斯。
“那、那家伙疯了吗?”几乎所有人都这么想着,尤其是在见识过格鲁那无以伦比的破坏力后,居然还有人胆敢前去挑战,绝对不是疯子,就是傻瓜。
“喂,他不是真的想跟那家伙打吧?”这边,眼看着克雷斯走向格鲁,哈洛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雷蒙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虽然听索菲亚说过,克雷斯是唯一与格鲁有一战之力的人,但在见识过格鲁那有如鬼神一般的强大后,他不敢再做任何奢望。
“师父…一定可以杀了那个怪物。”只有洛娜,眼中涌现出强大无比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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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把身后成百上千的拉维特联军放在眼里,格鲁肆无忌惮的摧毁着军营,就在这时,身后突的传来呜的一声风响。
心知有异,格鲁一下转身,就见一根底部削尖的巨大原木,像长矛一样向自己飞射而来。
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格鲁只是随手将巨剑一扫,粗大的木头立刻如同纸糊一般,从中间爆裂开来,化为漫天碎片。
几在同时,从爆开的碎木后一人飞跃而出,高举长剑向格鲁直劈过去。
随着当的一声震人耳膜的巨响,格鲁霎觉巨力涌来,竟不由自主向后连退。
这种威猛无匹的攻击他非常熟悉,而在这块大陆上,能将自己迫退的对手,也只有一个!
一步站定,格鲁凝目望去,已看清了对手。
“我们又见面了,老朋友。”将铁砣扛在肩上,克雷斯冲格鲁咧嘴一笑。
“果然…是你。”格鲁沉声说着,也将巨剑一摆,手臂瞬间浮起一层黑鳞,这是一个他必须认真面对的对手。
“上次我的铁砣丢了,没能跟你好好打一场。”克雷斯将铁砣在腕间耍出几个剑花,最后向身前凝空一劈。地面立刻腾起一股尘烟,有如沙暴般向两旁一卷。
“不过这次,咱们就分个胜负吧。”
“求之…不得。”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冲前。
“喝啊啊啊啊!”厉喝声中,克雷斯双手持剑,拖在身侧快步逼近格鲁,随后铁砣由下至上于头顶旋舞一周,当力量积蓄到巅峰时,全力向前一挥。
同时格鲁亦至,只见他一条胳膊筋肉暴突,其上覆满黑鳞,巨剑带着有如闷雷的轰鸣向前砸去。
沉重的铁砣带着克雷斯全身之力,以远超其重量的沉厚力道迎向格鲁。克雷斯这一击无论力量还是对时机的把握都已臻化境,当铁砣释放出最强力的那一刹,刚好是进至格鲁身前的瞬间,只此一剑,就将克雷斯在剑术上的修为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外人看来,只是克雷斯和格鲁面对面冲前,然后互相劈出一剑,毫无花巧,甚至有些简单到原始。
然而只有深受克雷斯教导的洛娜,才隐隐看出克雷斯这一剑的巧妙。尤其是师父那宛如战神,充满一往无回的豪迈气概的英姿,让少女脸颊发烫,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
紧跟着,是一声足可震破人的耳膜的可怕巨响。
两剑相交的巨大音爆本身就有着十足的破坏力,霎时间以两人为中心,一圈尘幕呈环形向四周扩散,劲风疾吹,连附近的帐篷都被刮倒。不少士兵别说看了,光是音波就让他们痛苦的捂着耳朵,摇摇欲倒。
“乖乖,不是开玩笑吧…”菲迪目瞪口呆的望着场中两人。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克雷斯话里的意思,在格鲁的面前,自己确实远远不够看。
一击相交,克雷斯和格鲁几乎没有任何停滞,紧接着第二剑又至,然后是第三剑,第四剑…
随着一声又一声如同锻造之神敲击铁砧的巨大声响,两人原地不动,脚不移,身不偏,只是一下一下用着最简单的招式互相攻击。
以两人的剑术,当然可以打得十分繁复好看。但任何剑招在这时,都不如简简单单一记蕴含着全力的劈砍来得简单有效,当所有的技巧都回归为最原始的力量时,两人之间便剩下这简直可以称之为野蛮的对攻,似是这样才能尽情宣泄他们手中之剑所蕴含的那股似欲破刃而出的狂猛力量。
随着铁砣和巨剑一记又一记的交击,音爆的鸣响不断轰炸着四周,地面尘土翻裂,石土泥块随着音波飞溅四方。大片大片的火星漫空绽放,在两人身周爆开一片绚丽的死亡之花,其景足让人呼吸顿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