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格恩的飞梭浮空于极空之上,周围原本的护卫都被清空了。
  索格恩遣散了所有的护卫和帮佣,甚至是自己的司机。此时他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不断翻看比对着一打打文件。
  又有一辆飞梭带着破空声继续接近索格恩的飞梭,在马上要撞上的时候又突然静止。这辆飞梭的样式和索格恩的一般无二,也是通体阴刻着各种纹路。两个飞梭接近后,表面魔法阵自动激活。以飞梭为基础的光路不断延伸,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栋由光组成的房子。极空上的狂风都被隔绝开,温度和适度自动改变到舒适的程度。
  两辆飞梭的门同时打开,里面的人走出。
  和索格恩相对的人,棕发碧眼,华丽的礼服披在外面,里面是不明材质的黑色衬衫。鬓角稍长,胡须修剪的很精致。
  这是索格恩的亲生哥哥,雷金·犹狐,安德瓦利的左膀右臂。
  “你怎么来了。”索格恩漫不经心,“七号皱襞带已经开始生产了,我完成了我的任务。”
  “代价是每户补贴了五百万晶币?”雷金开口了,声音要更厚重些,“父亲对你很失望。”
  “真的吗?”索格恩皱眉,“我觉得我的效率挺高的啊。而且跟空间设备的收益比起来,这也算不上大钱。”
  “收益呢?”雷金说,“父亲本来会根据你的表现给你其他的事情。”
  “我的表现不够优秀?”
  “我们是商人,商人逐利。”雷金说,“这是家训。”
  “有时需要站在高位去思考。”索格恩说,“这也是家训。”
  雷金皱眉。
  “你们到底隐瞒了我什么?”索格恩不再拐弯抹角,“父亲要求我去负责空间设备业务,我以前以为这是一个夕阳产业,它的产量已经不足了,我错了。”
  “为什么空间设备的需求会这么急迫且庞大呢?我试图站在更高的角度上去思考,然后发现了这个。”索格恩抚摸手指,一纸清单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立方空间设备的成本是五十万,十万立方就是五百亿。能悄无声息的往北方调动五百亿晶币的资源,该说不愧是我们家吗。”
  雷金点点头:“你发现了啊。”
  “我们真的要和赫图开战了,是吗?”索格恩表情严肃。
  “……父亲是怎么跟你说的?”
  “怎么,你们还没对好口供吗?”索格恩突然笑了。
  “你要相信父亲。”雷金说。
  “我记得我们的家训有一条要相信数据而不是感情吧?”索格恩说,“父亲是这么感性的人?觉得什么都不交代就能让我相信他?”
  “父亲当然不是那么感性的人。”雷金闭目,“所以我的意思是你最好相信父亲,否则你就没机会相信他了。”
  索格恩怔住,随后肩膀颤抖,他笑的越来越大声。
  “我果然是他不成器的儿子啊。”索格恩说。
  “你太感性了。”雷金抛下这句话,返回到自己的飞梭上。
  光幕组成的房子消失了一半,雷金的飞梭消失在远方。光幕的遮挡消失,索格恩在寒风中一动不动。
  东面北部,处于交界线上的军官们看押着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这些就是逃往东面的刚庇斯一族,共五千人。
  一艘军舰缓缓从阳面转到东面,军舰粗犷狰狞的造型让所有人都咽了口唾沫。刚庇斯一族也看到了军舰,纷纷惊叫起来要逃离,但很快就被看守他们的军官制服。这些人都已经疲惫不堪,战力几乎不存在了。
  军舰停靠在码头,船上一个人影飘然而致,正是赫图的第四军团长青雀。
  “一个星期了,看来你们已经准备好了。”青雀瞟了一眼拥挤在一起的难民。
  “我们是和平的国度,所以我们也想保持和赫图的和平和友情。”外交官说。
  青雀冷笑一声:“虚伪。”
  外交官似乎习惯了青雀的态度,没有回应,只是对青雀展示拥挤在码头边的难民:“5030人,全部在这里了,您要数数吗?”
  “我已经数完了。”
  “不愧是大将。”外交官说,“您只带了一艘船来吗,那这五千人恐怕回去的路上要遭罪了。”
  外交官看了看这艘军舰的大小,想像着船上隔起极小间隙,层层叠叠的摞累腐臭的难民的景象,即使知道这是他的选择,也不免有些同情。
  “你误会了。”青雀审视着难民说。
  她突然指了几个人:“你们,站出来。”
  细微的火线从她指尖喷出,精准的落到指认的几个人身上,烧出红印。
  那五个人畏畏缩缩走到青雀面前,不明白为什么要指出他们。
  外交官发现这些都是一些面容清秀的男孩子,即使尘土和饥荒遮掩也能看出其匀称的五官。
  “船不是用来送这些贱民回到我们的伟大国度的。”青雀开口,“而是送他们去地狱的。”
  不远处的军舰突然两侧船舷闪起密密麻麻的红点,随后红点绵延成了红线,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随后红线如同箭矢精准的落入到人群中。红线带起血光,几乎瞬间惊叫声练成一片。刚庇斯一族的难民大乱起来,试图跳水逃跑。而他们还没有做出这个行动,惊叫声就消失了。
  外交官的腿在颤抖,三秒不到的时间,赫图军舰进行了五次齐***准的杀死了5025个人,甚至没有误伤到看押难民的军官。
  惊叫声消失了,只剩下浓郁的焦臭和血腥味。自天而降的红线几乎次次爆头,码头旁横倒了五千具无头死尸,鲜血四处喷涌,码头边的海水变得血红。
  而站在青雀身旁的五个人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两个直接吓傻了,还有两个痛哭着奔向尸群,却被一道风圈束缚住,任凭他们怎么挣扎也无法挪动半步。还有一个愤怒的向青雀攻击,同样被风圈困住。
  五个人都是少年,青雀俯视着他们:“你们恨我吗?”
  少年们慢慢反应过来,有两个人都直接对青雀表示了愤怒。原本试图攻击青雀的少年发现攻击无过就开始不停的咒骂着她,还有一个人则不停的在说要杀了青雀。
  青雀颔首:“很好。”
  青雀手起刀落,两个少年的头颅被她割了下来。
  外交官站在青雀身后,近距离看到这场景,终于忍不住吐了起来。
  青雀对外交官的注意力还没有对眼前两句尸体多,她抬手布阵,两具尸体的断面被覆盖了一层火圈,所有喷涌出的鲜血都被这火圈烧尽。两具头颅又被拼回去,火焰从脖子出蔓延到全身。尸体猛烈的燃烧,几乎是瞬间就化为了焦炭,随后又变成白灰。白灰在一阵烈风的带领下抛向天空,两个人就这么死的灰飞烟灭。而青雀对着天空做了一个奇怪的礼节,表情肃穆。
  做完这一切,青雀看了一眼身后正在呕吐的外交官,点头致意:“这几个祭品我带走了,剩下的尸体你们处理吧。你们喜欢处理尸体不是吗。”
  军舰离开了,只留下一地狼藉。
  “您没事吧。”立刻有军官去搀扶外交官。
  “你们为什么不拦下那些攻击?!”外交官有些气急败坏。
  “发动的太快了。”军官也是又羞愧又惶恐,他也非常害怕,如果刚才是两军交战,那么刚才的几秒他们就会减员一半。
  外交官在搀扶下起身,看着眼前一片血腥狼藉:“这帮野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