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渔是生气了,下面那些人跟苍蝇一样围着宫沧溟转悠,这个介绍侄女,那个介绍外甥女的,恨不得人就在这,好跟他见一见。宫沧溟虽然没搭话,但也没反驳什么,就那么微笑着听着,乐在其中得很。
这还是在村里呢,大家就敢这么张罗。他生意场上,还有家里呢?
倒也不是说生气,洛渔觉得自己这心思不对,酸溜溜的,不怎么对味,心里头不好受。
她头一次谈恋爱,为了宫沧溟她可以一头扎到陌生的国度里去找他。喜欢他嘛,心里牵挂着,考虑不了太多。现在这样酸溜溜的,她又摸不透自己的心思了。
就觉得挺烦的,虽然有快乐,可难受的时候也有。
作业做不下去,洛渔干脆拿本小说侧躺在床上看,书是刘佳佳塞给她的,说是里面的感情百转千回,让她掉了很多眼泪,很好看。
之前她在家没事看了一点,这会翻到上次看到的地方,接着往下看。
这里男主在酒会上带着另一个女人过来,还让那个女人挽着他的手,俩人相携而立,仿若一对天生般配的璧人。正好被来酒会做服务生的女主看到,女主伤心欲绝,心里酸得很,一个人默然离去,躲到另一个城市疗伤。男主不知道原因,以为女主在耍脾气,也不去哄她,俩人之间误会加深。
看到这里的时候洛渔眉头一皱。
看到自己男朋友带着另一个女人,那就上去问啊?跑什么?人要是真的跟别的女人勾搭,那是男人做了亏心事。你又不说,一个人憋着就跑了,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男的也是,女方情绪不对,那就过来问下原因,原因也不问,直接把人撂在那,什么狗脾气啊!
磨磨唧唧的,哪里好看了?还没有以前看过的才子佳人私会夜庙的本子好看。
她气冲冲的往后翻,听到敲门声,只回了一句。
“门没锁。”
门被人推开再和上,传来门栓锁上的声音,她才察觉不对抬头看了眼。
宫沧溟站在门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洛渔不想理他,飘了一眼就背过身,还把书也拿过来,背对着他继续看,床板传来吱呀的声音,身后附过来一个手臂,揽着她的腰肢,宫沧溟的脑袋压着她的脖颈,热气扑在她脸颊上。
“在看什么?”
洛渔努力把自己的心思放在小说上,实际上什么也看不进去,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不在下面怎么上来了?”
宫沧溟没回答,盯着小说看。
“他为什么还不过来找自己,还是说,他压根就不想解释?他在想什么?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女朋友,为什么要带别的女人出席酒会,还是那么的,那么的亲密。他们站在一起,就好像是天生的一对,合该站在一起的。而自己呢?只能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明晓月心痛如绞,她想要冲到外面的雨里,去哭去喊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他声音微哑,像手中握紧的砂砾,在洛渔的耳边一句一句这样念过去。看的时候还好,现在听到他念出来,洛渔耳朵都红了,感觉特别羞耻,羞耻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别念了,不好看。”
洛渔把书一合,嘟着嘴说道,念得她都看不下去。
宫沧溟轻笑,如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笑的时候还带着床板抖动,那的手揽着自己的腰肢更紧了些。
“笑什么笑,你不要笑了。”
洛渔要被气死了,不就是看小说吗?有什么好笑的,还笑得这么开心,他就是在嘲笑自己。
她转身,因为穿得多,转过来就跟笨拙的小鸭子一样。刚转过来,还没来得及指责呢,对方就凑过来含住她的唇,轻轻的咬上一口,对上她那双恼羞成怒的眸子,宫沧溟笑得越发放肆。
“我在笑,我女朋友怎么这么可爱。”
下一秒,洛渔愤怒的咬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阿渔:可爱吗?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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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第 172 章
大年初一宫沧溟愣是在洛渔家吃了晚饭才走的, 其实他确实没什么地方去。拜年吗?他小时候就没拜过,长大后更不可能对这个感兴趣。别人来他这拜年?吵闹又虚伪。
以前他爷爷在的时候,倒是有不少人会过来拜年。等到了他, 早些年借口身体不好,禁不起吵闹, 直接谢绝了拜年这个环节。现在身体是好了, 可他依然大门一关, 早早通知好,这边不接待拜年。
老宅里倒是有两个人,大过年的, 谁不想回家?他干脆放了假。
自己早上一起床,就开上车直奔镇海村。
那儿有阿渔, 他想去。
目送着宫沧溟开车离开,洛渔回身的时候被张秀梅拉住了。
“阿渔你帮我看看衣服这是不是有个线头?”
洛渔就帮她看起了是不是有线头,找一会, 张秀梅问她, “你和阿溟是不是在处对象?”
直接了当的问话,张秀梅的眼神依然温柔,只有淡淡的探究。
洛渔手一顿,难怪她找了一圈没找到线头。和张秀梅对视了一会,她坦然点头。
“对。”
上午宫沧溟找上楼,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小时, 这一整天洛渔的嘴都像是熟透的樱桃,张秀梅都看在眼里。她不比洛爱华,女人本来就更细心一些。女儿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难免也会有些顾虑,这不就找了个借口, 拉着女儿确认下。
听到女儿坦然的承认,她反倒有些无措。真谈了,还是个条件那么好的。自己女儿还小呢,不是在读书呢吗?种种加在一起,原本打好的草稿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洛渔眼睛一眨,飞来些许疑惑,态度明朗,半点不带掩饰的。
“我们谈快两个月了,放心吧,他没骗我,我们互相喜欢。书我也会好好读,以后会努力考个好大学的。您和阿爸不用担心,他也没有欺负我,非常尊重我。”
张秀梅纠结的抓着手,“这,这倒没什么。阿溟是个好孩子,我知道的。你要是不喜欢,谁也强迫不了你。至于学习,你从来没叫我们担心过。再说我和你阿爸当年,也是十来岁就开始接触的。”
她当初和洛爱华看对眼的时候,还没闺女大呢,不也走到了现在。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俩家的家庭不对等。
说是说那孩子父母都不管他,可到了要结婚的时候,哪里会真的不管。更何况阿溟家大业大的,女儿怎么会适应?
“主要还是家庭方面,你了解过没有?”
张秀梅想得深,主要顾虑也在这里。
洛渔笑了笑,门口橘黄色微黯灯光的照耀下,浓密的睫毛撒下一片阴影,将她眼中的视线掩藏得实实的。
“想那么多干嘛?能不能走到最后,谁知道呢?我还小呢,过了年也才十七,暂时我可不想去想什么结婚的事,好好读书,好好享受生活,把生意做好点。”
“至于他,中间能发生的意外太多了,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
洛渔在镇海村呆了三天就熬不住了,没别的原因,主要是那晚说完那番话以后,张秀梅总用一种没想到我女儿居然这么不乖的眼神看着她。
乖不乖的,洛渔就不说了,在宫中打磨多年,早就学会了情绪不外露。也就是来到这里,没有了压力,她本性才渐渐外放出来。
对于和宫沧溟感情的地方,她有不够冷静的时候,但足够理智。谈恋爱那些酸涩的小甜蜜是让她觉得新鲜的,但心底还会保留着自己的底线。一旦她察觉到感情不对等了,或者是俩人之间出现了某种不可挽回的事情,她能保证自己从容不迫的抽身离去。
她很清楚,爱情绝不是她的必需品。
所以她坦然大方的跟张秀梅说实话,就是因为她知道未来日子还长,发生什么,她无法掌控。人心难测,谁又知道她或者宫沧溟谁先变化呢?
洛渔要回去,洛爱华张秀梅他们却没办法走得这么早,洛老大家,肖英那,都有事情要处理。还有就是洛爱华得和很多供货的朋友交流交流感情,俗称喝酒吃饭,日后生意好做嘛!
洛老大家洛渔倒是知道点情况,毕竟张秀梅和洛爱华大年初二还去了趟医院的。
张娟脱离了危险,但医院还是得住几天。洛老大洛秀等人轮流去照顾,这一家子今年年没过成。偏偏罪魁祸首是肖英,他们不如洛渔果决,毕竟是亲奶奶。就算是张娟真的没了,洛老大也不会让孩子报警把肖英抓走的。
那是他妈,没办法的。
因为这事,洛老大家几个孩子都对洛老大不满,不满归不满,可他们却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好好照顾受了大罪的张娟。
肖英和洛康那,这个年有没有过好,洛渔就不知道了。他们一家子到现在都没去看过一眼,洛老三那更不可能看的。
听洛爱华说,回城里之前他会给点生活费给洛康,剩下的,他就不管了。
做到这个地步,也是仁至义尽。
洛渔回到城里,原想着在家里住的,但这几天家里是洛老大他们一家在住。出了这么大的事,洛爱华张秀梅怎么着也得帮点忙。来来回回不方便,他们房子就在医院边上,住上几日倒没什么。
洛渔跟洛老大一家都不熟,干脆也就不回家了,去了学校边上的房子,住这她更自在一点。
洛渔回城里,也确实有事。上学期末她进步挺大的,考到了班级第六,年级前五十,这让她对自己目前的水平有了更清楚的认知。但这样够吗?当然不够了。他们这所学校对文化课可没有那么严格,试卷拿到她补课的地方去,给她一对一辅导的老师都说了,这试卷很简单。她这个分数,放重点高中根本排不上号,想考个好大学,天方夜潭。
原本洛渔还觉得自己考挺好的,被这么一说,倒不觉得打击,而是起了股拼劲。
所以她回来,其实是约了四号开始上课。
当天到了住的地方,洛渔把带回来的衣服收拾了一下,这边有差不多半个月没住过了,地面桌子上倒没什么灰尘。
不过洛渔爱干净,还是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再把冰箱打开来检查,阿姨走之前都收拾过,也没什么放坏的东西,就是没吃的了。
她估计得在这边住到开学,没吃的可不行。
把冰箱门关上,洛渔洗了个手再穿上外套,外面风大,还加了条白色围巾。
听到敲门声时她扬起笑脸,故意问了句,“谁呀?”
外面男人轻咳一声,是谁都听得明明白白的。
洛渔将门打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哦,原来是宫先生。”
她到了这边就给宫沧溟发消息了,大约就猜到他会过来。
宫沧溟肩膀上还带着雪,洛渔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下雪了?”
她转过头冲到窗前,隔着玻璃看着窗外。果然,外面下起了雪,飘飘扬扬的从天空中往下坠落,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屋里有空调,洛渔进来就打开了,这会屋里暖融融的。宫沧溟进来将外套脱下放在门口的挂钩上,见她手撑着小脸,陶醉的看着窗外,一抹恬静的笑容就浅浅的挂在唇边。
“这么喜欢下雪?”
他走过去,很自然的揽住她的肩膀,往窗外看了一眼,不敢兴趣的收回视线,只看着洛渔。
洛渔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对于雪也没什么特别的好感,最深刻的印象,大概就是跪在雪地里一遍遍遭受着折磨,那刺骨的寒冷,她永远也忘不了。
但雪又是漂亮的,落在地上堆积起来,任何脏污的痕迹都能被它掩盖住。白茫茫一片,那又是最干净的颜色。
“算不上喜欢,就是想着要去买菜的,下这么大,去不成了。”
宫沧溟拿出手机,“我让人送过来。”
……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洛渔在这样的大雪里和宫沧溟交换了几个甜蜜的吻。房间空间太小了,除了床就是客厅,都隔不了两脚路。被压在床上的时候连洛渔都有点意乱情迷的冲动,好在,宫沧溟冷静了下来。
俩人身上的衣服都有点乱,洛渔更是头发都乱了,眼眸含着足以融化外面的冰雪的春水。她撑着脑袋,看向身边正在平复的宫沧溟。
就在刚刚,她感觉到了那什么,火热炙烫的差点人就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