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答应一声,顺着采买管家引得路走过去,进了大院,只是个空架子,还要从角门进去,才到了后厨的地方。
棠溪左看看右瞧瞧,点了点头,心中忍不住赞叹道:“果然还是大户人家气派,这样的院子要是在现代只怕是没有上亿也下不来。”
“棠老板跟紧一点,这里岔路很多,你第一次进来难免会有些糊涂,小心跟丢了。”
话说的很是客气,似乎是为了棠溪好,可语气却是不善,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棠溪心中很是不悦,收回了目光,撇了撇嘴。
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有什么的,不过就是钱多罢了,等我有了钱,买一个比这更气派的院子。”
棠溪声音很小,又和采买管家有一段距离,确定他听不见。
穿过一个长廊,才到了内院的厨房,这里做的都是些精致的小点心,还有各种清爽一些的小菜。
厨房里面的人看到了都纷纷跟管家问好,一个长相俊美的厨娘用围裙擦着手,急急忙忙的从里面迎了出来,一双柳叶弯眉蹙在一处,急道:“我的管家老爷啊!您怎么才回来啊?这眼看着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席了,福寿堂的菜还没有送过来,若是上面问下来可如何交代啊?”
这俊厨娘说话的功夫还顺势打量了两眼棠溪,立了眉,挑剔道:“这是您新招来帮工的,可是救命了,厨房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不会又是个笨手笨脚的吧?”
棠溪勉强微笑着没有说话,站在管家身后,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这钱家人说话都有一种迷之优越感,就连仆人尚且如此,也难怪棠月如今越发的歹毒放肆了。
管家回头看了一眼棠溪,上前一步,顺势在那俊厨娘的手上摸了一把,笑的一脸猥琐,道:“这个时候哪里去给你找帮手去,少不得周娘子就受点苦,且忙这一日吧!等日后我招上人来,好好的让娘子歇歇。”
俊厨娘哼了一声,一把将手抽走,“管家说话算数就是了。”转身进了厨房,
管家嗷嗷的喊了两声,一个小厮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在他跟前站定施礼。
管家道:“你去福寿堂知会一声,还有一个时辰了,让他们尽快将那几样菜送过来,要是误了老爷的宴席,他们可吃罪不起。”
小厮答应一声去了,棠溪深呼吸了一口气,在这钱家,还真是压得令人透不过气来,她还真是想早点拿了银子就走。
“棠老板,咱们先验验酒,然后再去拿银子。”
迈步去了厨房的侧屋,里面摆着的不仅仅是棠溪的十坛子酒,还有别人送过来的,棠溪找到自己的坛子,按照管家的意思各自喝了一口。
管家又从袖子里面取出一根银筷子来,在每一坛里面搅和了一下,仔仔细细的拿出来,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变黑,才放心的收了起来。
对着棠溪笑道:“酒没有问题,棠老板跟我来吧!”
棠溪也懒得和他虚与委蛇,直接跟了过去,又绕过了小半个园子,才到了一处看上去像是账房的地方。
管家推门进去,招呼着棠溪进来,从抽屉里摸出来一锭很大的银子。
颠在手里道:“棠老板,你算算一共是还差了多少钱?”
棠溪张口道:“去了定金,还差三两二钱银子!”
管家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账本来,在一堆鬼画符上面打了个挑。
然后用钱夹子将银子夹碎,秤出来三两二钱的银子,丢到了棠溪手里。
“这次的酒若是用着不错,以后还有好处的。”
他虽和棠溪说话,可是眼睛却没有离开棠溪的银子,棠溪立马明白过来,从里面拿出一块来,塞在了管家的手里。
笑道:“还是您介绍的好,时候若是再有事情您只管来,我给您打折!”
说着将剩下的银子收了回去,那管家拿了钱,笑的心花怒放。
又说了两句闲话才从账房里面出来,刚刚下了台阶,就看到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看到管家,很是高兴,急忙迎过来道:“原来您在这啊,我四处找您都找不到,可是出了事情了,您快去看看吧,那个寿桃在北角门处进不来了,弄了好几个人在那里折腾,眼看着时间要到了,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
已经是十月份,这个季节哪里还有桃子,这寿桃是钱公子从江南处花重金走水路运过来的,为的就是能够显示出钱家的阔绰。
“这怎么不早说啊,快快快,去看看,那箱子桃子可是花重金买的,可不敢弄坏了。”
管家抬腿就要走,忽然想到棠溪,转身道:“棠老板,我这实在有急事,不能引着你出去了,你只要一直顺着西边走原路返回去就是了。”
说完就走,也不给棠溪反应的时间,棠溪站在台阶处,四下张望。
高墙大院,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是西,不由得气的跺脚,“这路痴的毛病是真要命,我是从哪边来的来着?”
挠了挠头,下了台阶,顺着记忆就往出走,走了半天遇到一片竹林。
这下彻底崩溃了,她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竹林啊,这准是走错了方向。
偏偏这边僻静,今日寿宴又忙,根本没有丫鬟小厮过来,棠溪绕着竹林打转转,心下焦急。
半天,看着高墙,猛地一拍脑门道:“是了,在这里被墙困住找不到出去的路,翻墙出去,不就能看到出去的路在哪里了吗?”
说干就干,撸起袖子,将裙子掖在了汗巾子里,脚尖轻点,就要飞起踩墙而过。
谁料一只脚刚刚踩上了墙面,另一只脚还没上来,好不容易窜起来,两只手够到了墙壁。
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女童声,道:“娘亲,这边有个姐姐要翻墙!”
棠溪扭过身子过来看,忽然觉得一阵面熟,“你……你不是……”
话还没等说完,脚下一滑,手上承受不住重量,直接向下倒了下去。
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很是狼狈,眼前映入的是一个小姑娘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