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族中唯一一个敢趁着古云睡着前去拔他胡子还能不受惩罚的,至今为止,也就她这么独一分。
闹了半天,竟然会是流落蛮域之时受到了赵铭的追击,还差点被人给......都不敢接着往下去深想了。
如果真的让赵铭得逞,又或者他们现在寻到的代萱已经被祭炼为了炉鼎,消息传回族中,族主肯定要震怒,更不用说古云前辈了,这两位会陷入疯狂的。
上次古云前辈发疯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十年前,隔壁木族的小公子顽皮,摸了代萱的,只是力气稍微大了一些,令得后者哭出来泪花。
结果徐顾前辈直接就登门木族,不由分说就同他们家主打了起来,那一战可谓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到最后其他家族前来调节的时候,得知缘由居然在一个尚且七八岁的小女孩身上,都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但也正因为如此,代萱被坐实了圣女的名头,谁也不敢再对她有什么冒犯的举动,连说话声音都不敢过分大上一点,族中所有人都要捧着她,护着她,呵护的简直是不能再细心了。
猛然间听到这么一则消息,堂堂代族的圣女,险些被一个无名鼠辈给凌辱,事情的严重性已经不是这两位族叔能压得住的了,古云前辈现在还蒙在鼓里边。
“这边荒之地的人果然野蛮,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连脚下的这片蛮域都走不出去,也敢对我们代族的圣女大人出手?”
为首之人先是恶狠狠的怒声开口,转而柔声问向了代萱,道:“萱儿,你告诉是那个人谁,我一定要去灭了他的满门!”
“对,我们代族的威严不能被这么侵犯,必须要他付出代价!”余下那几个年轻人同样附和道,真的被激起了怒火,乃至于都有杀机流露出来。
他们身上流着的是代族鲜血,天生就是高人一等,以盛气之资俯视诸方势力,多少年都未曾受到触犯,突然有人做出这种龌龊事,还是针对族中唯一的圣女,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已经没事了,赵铭在三天就被林元杀死,也算是帮我报了仇。”代萱兀自说道。
“赵铭是吧,他死了那是他的行幸运,否则的话,我肯定要让他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痛苦。”
“哼,我就不信他没有师门或者是亲友,任何胆敢冒犯代族威严者,受到株连夜无可厚非。”
“对,我们去他的师门走上一遭,这件事不能就这么打算了,有个说法才行。”
即便正主已经死了,但还是不能消解这几个年轻人的火气,所谓年少气盛,自小受到的教育更是将家族利益看得重于泰山,统一认为有必要维护家族名声了。
“族叔,你看看他们啊,总是这么冲动,”代萱有些着急了,她之所以自己把事情挑明,就是希望能在两位族叔那里压住,即便是古云知道以后,对她的责骂也会轻一点。
没成想这几个家伙比她意料的还要暴躁,摆明了不嫌热闹不够大,想来和事佬的代尘族叔都动怒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冲下地府,把赵铭重新唤上来,先行折磨百十年再丢回去的架势。
“萱儿,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安心休养,剩下来的我们来做就好了,肯定要为你出了这口恶气。”代尘师叔看上去温文尔雅,骨子里边也是个狠茬子,更无法面对圣女受辱,这么严重的事情而坐视不管。
“他娘的,这叫个什么事啊,我们代族的人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遭遇,今个北蛮那些名门大派不给个公道的话,就别想再过太平日子了。”火红色头发的代真师叔脾气不怎么好,不仅把赵铭判了死刑,还要迁怒到各大宗门上面。
这片地界是你们管着的,现在出了问题,自然要站出来负责。
代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下意识的拉了拉身边的林元,三天前生死危机,就是后者这么一直紧紧的拽着她,生怕因为奔袭过快,一个不慎给摔了下去。
谈不上是习惯,但无法应对的时候,总归身边还是要有个依靠为好。
“你又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接近圣女身边?”为首的那个年轻人突然喝道。
方才代萱那个动作让他很不满,而林元竟然没有抗拒的意图,这无疑直接加剧了他的愤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轻薄圣女,这才是真正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代蕃,你胡说什么,这是我的恩人好不好,”代萱皱起了眉头。
“对,这小子妄图接近圣女,肯定没按什么好心。”又有一个年轻男子开口说道,站在代蕃的身后,直视林元,“我们可不能被他给骗了,这笔账应该先从他身上算起。”
“代诚,你也跟着发什么疯?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吧?”代萱大声喝道,有几分威严之感从身上散发出来,顿时令那人气势一滞,脸色不由自主的就蔫儿了下去。
毕竟,代萱可是货真价实的圣女,别看平时不拘小格打打闹闹,但真的要认真起来,那也不是闹着玩的,再不济把她得罪了,以后在族中的日子肯定不会还过。
“萱儿,我认为代诚所言不错,这个人来历不明,又生的贼眉鼠眼尖嘴猴腮,搞不好就是赵铭的同伙,你跟他在一起,还是赶紧回族吧。”代蕃言语中多有关切之意,却怎么听怎么让人反感。
“代蕃,你这是什么意思?”代萱针锋相对,自然是不会让人用那种低俗的手段,去评判救过她命的林元。
“小子,有什么真实目的赶紧说出来,退一万步来证明你并非同赵铭是一伙儿的,可还是居心叵测,我代族中人不需要欠别人的,”
代诚都退让了,代蕃还敢这么顶撞代萱,可见他在代族的地位应该也不低,“从来只有别人欠我们的恩情,情况却从来都不会出现反转”
“呵,我来历不明,我倒还想知道你们是什么来历哩,这把军将的可是妙啊。”林元冷笑道,不管对方什么背景,他都不能这么随便的被人嘲讽。
而且,就算想要对他进行人身攻击,也犯不上用这么弱智的理由,贼眉鼠眼...尖嘴猴腮...他但凡能有一条沾上,就不会忍不住反驳了。
“蛮域这么大,”代蕃冷声逼问道,语气中很明显的带着一股傲意。
“随便你怎么说,。”自问心境不错的林元,被如此倒打一耙之后,也是腾地一下火就起来了,
旋即他又望向了代萱,声音平静的道:“代萱,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看来我有必要向你道个歉了,之前的那些话就当是放屁了吧。”
林元愈发的后悔,就不该出手搭救,还要受到这种怀疑以及没有任何原因的质问。
“道歉有什么用,”咄咄逼人
“到底还是暴露了狐狸尾巴,你还想知道些什么?有能耐别朝着圣女,你向我来啊,谅你也没这个胆子!”
代蕃眼都红了,大声喝道,平日里他就对代萱仰慕有加,甚至将其定为了自己的努力目标,拼命修行,付出了难以想象的辛苦,才有了今天在族中的地位。
现在心目中的女神,却站在林元的身边,为这个陌生的男人说话,丝毫不顾及家族名声,这让他怎么不盛怒。
周遭那几个年轻人皆是识趣的闭口不言,他们可没代蕃的底气足,放在外界是高高在上的代族弟子,走到哪里都会有无尽的追捧,但局限在族中的话,就只是普通人而已。
“别张嘴闭嘴就什么代族代族的,爷就是没听说过你们那个狗屁家族,这又怎么了,不照样是活的好好的,总比你们这群一群没用的废物蛀虫要强!”
这话算是无差别的群体攻击,林元毫不留情的反讽回去,既然不给他面子,何苦还要维系这最后一层窗户纸。
同等情况相互置换,他们这几个人别看有着,还说不准能不能撑到赵铭施展最后底牌,更别提指望他们救下代萱,人都被糟蹋完了,可能还在裹足不前。
“你乱说什么,代族也是你这个野小子能叫的吗,敢不敢再说一遍?”立时,那几个不想掺和的年轻人都听不下去了,一个个脸色涨得通红,前者那句话切中了他们的要害。
“说我们是垃圾?也不去找地方撒泡尿看看这自己什么模样,一个无名小子你还有理了。”
“不要试图通过什么机缘一步登天,我代族这棵大树不是什么人都能攀的,愚昧无知的混蛋!”即便对自己有着很透彻的了解,可慑于代族的威严,从来没有人这么直接当众的涉及到,就像是老底被人揭穿,脸皮多少是有些挂不住。
“够了!”一直未曾出言的族老发话了,低喝一声,将即将点燃的火星又给浇灭回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如何劝慰圣女,怎样追究凶手的责任,却执着的在纠结于无关紧要的小小事,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代真在族中就是如此做派,在这些小辈中积威甚重,轻易都不敢在他面前犯事,担心会惹火烧身。
“小子,你挺不错的,听说那个赵铭在你们这边有些名号,能从他手里边救出人来,又为了帮萱儿报仇把他给打死,实在是大快人心啊。”另外一位代尘族叔亦是开口,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倒也相得益彰。
“另外,通过这短短一刻钟时间的观察,我还能断定小友的品性也没的说,否则也不能在素昧平生的前提下,好心搭救,连萱儿都说话作证了,就不有什么差错。”
“我们这些人先入为主,担心她的安全,不成器的小辈仗着家族撑腰,不管到哪里都是这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圣女有恙,自然是着急了一些,还请小友多多见谅。”
“这个歉不用你来倒,应该是老夫先致意才对。”
代尘微微笑道,还适时的拱了拱手,看上去很有诚意,多少让已经在心中将代族评定为垃圾的林元,对这一众族人的坏印象减轻了些许。
“族叔,这......”代诚见状想要说什么,堂堂代族的老辈强者,怎么能向着一个外人小辈拱手,不仅在礼节上有失偏颇,亦是对身份的一种折辱,但他还没道出口,就被前者挥手制止了。
“能保全圣女清白,小友于我代族算是有着大恩,不知道小友可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出来就是。”代尘总算是说到了点子上,“我们能满足你的,一定尽量满足,不会有半分不满。”
“林元,你想想最近修行还差什么东西吗,只要是在辟神境所需的灵物,两位族老全都能拿的出来。”
代萱巧目盼兮,又成了邻家大妹妹的模样,在向友人炫耀自己的小家底,却单纯的让人心疼,清澈的美眸中没有丁点的杂质。
“想要什么赏赐,赶紧说!”
还没等林元说话,一声暴喝传来,让他眉头皱紧了些许,对方的这种态度让他很不满,仿佛他出手相助本来就是应该的,完全是主人在对待下人的口吻,尤其是‘赐’这个字眼,未免有些过了。
“林元你不要介意,代真族叔他就是说话比较直,这件异宝你就先收着吧。”代萱从代尘手中接过来一件古铜色的古兽雕像,通体都有玄奥的流光在流转,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是珍贵之物,而后将其安安稳稳的塞进了林元手中。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林元是看着那两位族老的正脸,还有旁边投射过来的,直欲杀人的目光,以及浑浊双眼深处的那一抹异色。
什么时候圣女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有些惊讶的看着代萱,林元则是面无表情,淡然的回应,这更加加重了几人心中的不解,怎么救命恩人还要搞得这么,这其中,还包括代蕃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