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不多时,一段简短的舞蹈便结束了,鹿辞收了架势,笑眼看向众人。
  她的眼神是漾动的,像是住进了漫天的繁星,有波光潋滟,有月落星沉。
  啊啊啊好棒!!!
  场下掌声雷动。
  鹿辞捂着领口,微微躬身谢幕。
  小助理咻的一下跑过来,拿衣服把鹿辞裹上,不让人看。
  鹿辞轻笑,谢谢。
  邱翎眼睛放光的看着她,她一直把鹿辞当成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可这一刻,看着她身上从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成熟的女人的魅力的时候,才意识到,她长大了!
  有些人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已经冻到发抖。
  鹿辞裹紧身上的衣服,快步往停车点走,她现在懒得去看陈璐的反应,只想回车里吹空调!
  一直站在人群后的迟霜,目光一路追随着鹿辞,看着她略显狼狈的跑回车里,觉得好笑,暗暗吞咽了一口口水,压下了心底四起的狼烟。
  啧!
  唉。
  一旁的白桦紧皱着眉头,连连叹了好几口气。
  怎么了?迟霜疑惑的看向她。
  白桦背着手,神色十分严肃,末了,又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白桦看了一眼时间,招呼大家回酒店休息,一顿开工酒便在众人的欢笑声中落幕了。
  鹿辞等人直接驱车回了酒店。
  鹿辞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听到邱翎在外面敲门,她果断把灯一关,没应声。
  这一晚,有些人注定是睡不着的。
  比如,迟霜。
  凌晨三点,迟霜的房门被人敲响。
  迟霜?是我,开门。
  迟霜迷迷糊糊的挑开眼皮,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听到这声音有些耳熟,反应了一会,才裹了件睡袍,起身开了门。
  白导?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休息?
  白桦进了屋,神秘兮兮的把门关上,拉着迟霜坐在椅子上,神色严肃的看着她。
  出什么事了?迟霜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你猜,我现在脑子里想的是谁?
  ?
  鹿辞!白桦略显激动。
  ??
  鹿辞!我刚才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她!
  ???
  白桦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又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就连梦里都是她。
  ??????
  第6章 咬完就跑!
  诶,你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白桦问。
  迟霜薄唇紧抿,没听懂。
  啧,笨的。不过这事说来还真有点对不住你了。
  !?迟霜两手不自觉的握住了拳,眸色不善的看着她。
  我想给鹿辞一个机会,让她试试女二。
  什么!?迟霜一声惊呼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嗯,她今天跳舞那段,给我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她就像会发光一样,会把别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很神秘,很有魅力,你觉得呢?你傻笑什么呢?白桦一扭头,瞧见这人傻笑,踢了她一脚。
  啊,没有。迟霜在笑自己,竟然以为白导是喜欢上了小鹿,荒唐!
  你觉得怎么样?让她试试,要是不行就算了,毕竟换女二也是个麻烦事。
  试试吧,我没意见。迟霜毫不犹豫的点着头。
  行,那我明天安排一下,你睡吧。白桦乐呵呵的就走了。
  清早,鹿辞睡得正沉,突然一蹙眉,听到有人在开自己的房门,紧接着,被子就被人拽开。
  嘶!你睡觉怎么不穿衣服!!邱翎一声惊呼,刚把被子掀开,立马又捂了上去,还回头看了一眼门口,还好没人经过。
  鹿辞还没睡醒,声音有些沙哑,我让你进来的?
  快起床,都几点了还睡,今天第一天拍戏,可不能迟到。邱翎拿出大包小包的衣服,摆在床上,让鹿辞挑。
  鹿辞扫了一眼,都是偏成熟性感的风格,啧,这家伙怎么一夜之间开窍了。
  不过
  拍戏就不用穿成这样了,反正还要穿戏服,私服就穿的轻松舒服一点就好。
  鹿辞打了个呵欠,裹着被子坐起来,睡眼惺忪的,挑了一件领口开的很大的休闲T恤,配了一条小脚裤,选完,又躺下了。
  哎哎哎!别睡了!快点去洗漱,不然没时间吃早饭了!
  闹钟还没响呢。
  你不起我就掀被子了!
  掀掀掀,随便看,要不我掀给你看?
  你这是一个女艺人能说的话吗!!!邱翎气恼。
  鹿辞不管她,闭着眼睛,左手伸到被子外面,抓起被角就要掀开。
  哎好好好!你睡睡睡,就五分钟!邱翎连忙摁住她,见鬼,这人脾气怎么变得越来越大了,还有起床气了还!
  邱翎出了房间,刚要关门,余光瞟见墙边站着一个人,抬头一看,顿时一个激灵!
  霜、霜姐?
  嗯,她还没醒吗?迟霜唇角噙着笑意,问。
  啊、醒、醒了,收拾呢,很快就能出发,不会迟到的!
  嗯,一会到了剧组迟霜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与邱翎低声耳语了几句。
  啊?哦,好,我、我知道了。
  迟霜抬步准备离开,路过门口的时候,从缝隙中往里看了一眼,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让她多睡一会。
  啊?啊,好、好的!邱翎立马点头如啄米。
  看着迟霜走远的背影,邱翎抚了抚心口,深吸了一口气,这位迟影后哪有外界传闻的那么冷淡?明明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啊!!笑起来可太温柔了!
  迟霜走得远了,见四下无人,便忍不住放纵了自己的笑容,这家伙,赖床的样子也太可爱了。
  大巴车停在了剧组附近,众人有序下车,鹿辞刚要动,被邱翎拽住了,等众人都走完了,才让她下车。
  怎么了?
  看着邱翎神秘兮兮的把自己往一旁拽,鹿辞不解。
  嘘,别让人发现了。
  ?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又去找导演套近乎?我不去。看着邱翎又把自己拽到了大蒙古包外,鹿辞立马抬手,甩开她的手。
  怎么,我吃人啊?导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帐帘被掀开,白桦没好气的看着鹿辞。
  呃,导演好。
  进来。导演往她身后看了看,侧了侧身让她进帐。
  这导演怎么还神神叨叨的
  一进帐篷,鹿辞怔住,屋里六七个人,大部分都是导演团队的人,另有两个人在场,一个是迟霜,另一个是陈璐!?
  陈璐看到她,也是一脸惊讶。
  导演?鹿辞直皱眉,这是个什么局?
  今天把你们两个叫来,是想让你们两个试段戏。
  试戏?
  嗯,这是人物小传,这是要试戏的情景,你们两个好好看看,二十分钟之后开始。
  对了,这次,是迟霜跟你们搭戏。
  导演又补了一句,把剧本发给两人,让两人去两个角落研究剧本去了。
  导演,这不是女二的剧本吗?女二不已经决定让我出演了吗?您这是?陈璐一翻剧本,意识到不对劲。
  白桦摆了摆手,别急,只是再试一轮,这部戏倾注了大家太多的心血,谨慎点是好的,你也别有负担,拿出最好的一面来。
  鹿辞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翻了翻自己手里的剧本,人物设定跟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这好像也是女二的剧本??
  鹿辞一惊,意识到了导演的用意,立马专心研究起了设定。
  【这个角色叫阿沁,是科勒草原唯一的小公主,自幼被父兄视作掌上明珠,受尽宠爱,是在马背上自由长大的女孩。
  十二岁那年,阿沁随父兄出战,战败被俘,被囚禁在襄都为质,期间,她结识了阿宁,一个不受宠的襄国公主。
  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成为了彼此唯一的玩伴。
  阿沁喜欢自由,身上透着野性;阿宁喜欢安静,性子十分恬淡。
  后来,她陪着她读书作画,她陪着她舞枪弄棒。
  围猎场上,阿沁力压襄国众皇室,拔得头筹,她将赢来的匕首送与阿宁,大公主不满她出风头,故意寻衅,阿宁为了护她,被大公主纵马踩断了手臂,再也拿不起她最爱的墨笔。
  两国再度交战,襄王想用阿沁做筹码来诱杀科勒汗王,阿宁悄悄放走了阿沁,被暴怒的襄王吊在三军阵前,用烧红的铁鞭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那一战,科勒草原大败,阿沁父兄惨死阵前,尸骨无存,科勒草原被其他部落瓜分吞并,阿沁也自此销声匿迹。
  十年后,一个叫阿宁的部落迅速崛起壮大,一跃成为草原霸主,阿宁汗王整合草原各部后挥师北上,剑指襄国,一战连下十二城,俘了襄国大公主!隔天,便亲自砍下大公主的手脚,送给了襄王,还让襄王把他的小女儿送来,否则不日,她的草原铁骑便将踏平襄都。
  阿沁终于如愿见到了阿宁,可她的阿宁,却不再像往常那样,看着她笑,陪着她闹了,就好像,她们不曾爱过,也从未照进过彼此的生命。】
  鹿辞轻轻的出了一口气,人物简介暂时就给到了这,她反复浏览了好几遍,提炼着其中重要的信息点。
  一会要表演的情景,是阿宁刚刚被送到草原,也是两人时隔十年之后的初次见面。
  这种重逢的戏,情绪最难把控了。
  鹿辞正研究着,余光瞟见帐篷门口有一抹白色的身影,是迟霜,她换上了白色的戏服,乌发垂落,神色恬淡。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鹿辞心口一跳,她好像看到了她脑海中的阿宁,从剧本里跳了出来,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们两个也去把戏服换上吧。导演看了一眼时间,发话了。
  鹿辞刚要抬腿,脚步一顿,让迟霜跟她搭戏?那她万一被迟霜的香气引动
  导演,我能申请换一个人搭戏吗?鹿辞真诚发问。
  我再给你筛选个女一号得了。导演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
  快去。
  鹿辞换好戏服回来的时候,陈璐刚要表演,她立马乖乖坐在一旁看着。
  迟霜坐在塌上,目光空洞,像是已经进入状态了。
  陈璐从帐外走了进来,看到塌上的迟霜,快走了几步,到床榻旁。
  阿宁?阿宁!她抚着迟霜的手腕,轻声唤着她,满眼都是欣喜。
  阿宁!
  半晌不见回应,她沉默了一瞬,轻轻松开迟霜的手。
  你是在怪我吗?
  怪我断了你长姐的手脚?还是怪我杀了那八万降兵?
  你知道这十年来我有多想你吗?可你却因为这些人,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阿宁!
  陈璐又讲了很多两人从前的事,像是想要把众人拉入回忆中。
  好了,可以了。看着陈璐快把自己感动的抹眼泪了,白桦及时叫了停。
  鹿辞,你来吧。
  好。鹿辞应声起身,无视了陈璐挑衅的眼神,自顾自的在脑中勾画着自己理想中的场景,看到迟霜坐在塌上,她觉得不对劲,过去把人拉起来,让她坐在了地上。
  迟霜:?
  一会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看我。鹿辞叮嘱了一句。
  既然是两个人搭戏,总得有个配合,这得提前说好了。
  嗯。
  鹿辞闭上眼睛,沉了沉心,睁开眼睛的时候,眸中含着浅笑,那是见到喜欢的人才会露出的神色。
  她缓步走到迟霜身前,蹲下身子看着她,十年了,她还是那么恬静温婉。
  阿宁,你为什么不看看我?轻轻拽着她的袖口晃了晃。
  回应她的,只有空气中极浅的呼吸声。
  鹿辞像是自嘲的笑了一下,解开腰间的弯刀酒壶,转身与迟霜并排而坐。
  她打开酒壶,仰头猛地往口中灌了一口,擦了一把嘴角的酒渍。
  你是在怪我吗。
  怪我断了她的手脚?
  还是怪我杀了那八万降兵?鹿辞的语气很平淡,又喝了一口酒,眸色深沉,像是陷入回忆。
  不多时,她把酒壶盖好,扔到一旁,扭头看着迟霜的侧脸,毫无预兆的起身跪在迟霜身旁,两条藕臂环着迟霜的脖颈,脸颊轻轻贴蹭着她,她把头埋在迟霜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在下一刻,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嗯哼。迟霜一声闷哼。
  鹿辞抬起头来看她。
  疼?问。
  迟霜没应声,也没看她,轻轻抿了抿唇,吸了一口凉气。
  比你被她的马踩断了手还疼?
  还是比烧红的铁鞭烙在身上更疼?
  鹿辞咬了咬牙根儿,语气中带着一丝狠戾。
  她钳着迟霜的脸颊,想让她看向自己。
  她伤了你的手,就活该要被我砍掉手脚!
  他们看着你在阵前受辱无动于衷,他们就该死!阿宁,他们该死!
  这天下所有伤你负你之人,都该死!鹿辞目眦欲裂,说话间,眼眶蓦地红了,一股无形的杀意忽地涌出!强烈的压迫感弥漫在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