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这一切都是柳茵茵暗中推波助澜的?可是,当初那狐狸,还是洛月明自己施法引来的。
  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着实让人觉得非常的不爽。
  以至于洛月明皱紧眉头,苦恼道:你闻错了吧,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你这话可是承认你身怀妖丹了?长情逼问道:洛公子,那狐狸生性淫荡,当年又在无数人身下婉转求欢,乃修真界至淫,连我师叔都死在他手里,更何况年仅十七岁的你?
  这几句话听着还挺苦口婆心的,可关键是,不管是哪只狐狸的妖丹,眼下已经与洛月明融为一体了,总不能生剖罢?多疼啊。
  长情又道:可以修复打妖鞭,将妖丹打出来,我想以洛公子的心性,必定能承受得住,
  洛月明:不好意思,承受不住。
  他自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裴玄度已经替他骂了,怒道:你还想打他?你凭什么打他?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要了你的命!
  洛月明都不知道,裴师兄到底怎么了,明明很不待见他,又偏偏处处维护他,难道终于明白了他的好,决定投敌了。
  都怪自己,生得太俊,身段太好,个人魅力又得天独厚,连裴师兄都按捺不住了。
  长情好似已经气到了极致,不怒反笑,同扶摇道:看见没有?狐妖会以美色来诱导修真者丧失心智。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长情:扶摇,你听见了没有?这一般就是被狐妖迷惑心智后的第二阶段,开始耳聋眼花了。
  你找死!
  长情:扶摇,你看,这就是最后阶段,恼羞成怒,在狐妖的操纵下渐渐失去本心,然后沦为杀人工具。
  扶摇听着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裴玄度恼羞成怒,一掌拍碎了桌子,咬牙切齿道:胡说八道!你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子,原来还是想伤月明!你与他到底何仇何怨,竟然要这般诬陷他?你们道宗的破事,做什么要扯到天剑宗的头上?难不成,你也同你师叔一般,对洛月明动了道心了?
  长情:扶摇,你看,这就是被狐色所迷,被人发觉之后,遂开始倒打一耙了。
  眼瞅着两个人又要打起来了,洛月明脑壳子都疼,暗暗想着,还是将人绑起来为好。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忽闻门外响起一声细微的声响,众人皆是修真者,六感灵敏,当即纷纷闭嘴,飞快对视了一眼。
  洛月明一马当先,往房门外一扑,呵了声:谁在那?还不赶紧滚出来!
  房门一打开,焉有半个人影,众人追出门外,便见地上残留着一处脚印,外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彼时皓月当空,唯有晚风拂过,震得林叶簌簌。
  此事深关我道宗清誉,势必要将偷听者抓住!否则此事传扬出去,我与扶摇有愧师门不说,道宗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长情神色一沉,冷冷道:天剑宗当真是好教养,居然还有门中弟子暗中偷听!
  洛月明反击道:你们道宗的人也好教养啊,说出来的话,放出来的屁,根本当不得真的。前脚还说什么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后脚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是吧?
  现在不是菜鸡互啄的时候,还是得赶紧将偷听墙角的倒霉玩意儿抓起来再说。
  洛月明蹙眉看这地上留下的脚印,怎么看,也不像个男弟子的脚,如此比划了一番,倒像是个女弟子的。
  山中女弟子虽然不少,但此地是裴二师兄的住处,虽然不像大师兄的住处那般,百丈之内,人畜不安,但也并非是个人都能过来。
  方才几个人在屋里谈论事情,此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混了进来,也不知道偷听了多少。
  别的暂且不论,都有本事过来偷听了,难道没本事全身而退?
  来不及多想了,六人正好兵分三路,往三个不同的方向追了过去。
  洛月明自然要同谢霜华一道儿,寻至后山,就无论如何也寻不到半点人影了,正郁闷得准备回去了。
  冷不丁一转身,不偏不倚一头扎进了大师兄的怀里。男人的胸膛跟女人是不一样的,不一样之处,就在于男人的胸肌比较硬,全然没有女子的柔软。
  洛月明骤然被这么一撞,头脑一懵,刚要抱怨大师兄做什么突然站在他的身后。
  后脑勺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按住,往怀里狠狠一压,洛月明几乎被堵得喘不上气,下意识身子往后一撅,后腰就被一把握住了,同样狠狠一压。
  如此一来,他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了。就连喘气都成了问题。
  唔,大师兄我
  瓮声瓮气的嗓音缓缓传来。
  还未说完,就听清冷到略显得虚无缥缈的声音,缓缓从头顶传来:月明,大师兄一直以来,都有一件事欺骗了你。
  洛月明心道:啥?大师兄能有什么事欺骗他?难道说,大师兄在外头给他戴绿帽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又觉得不可能,毕竟以他的聪明才智,倘若头顶一片绿油油,必定会有所察觉的。
  还是说,大师兄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与亲手养大的小师弟同修,遂几经思量,最终打算放弃他了?
  这还得了???
  洛月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大师兄推开,往后一跃,抬手正色道:你不要说话!我不想听!
  月明,我想了很久,有些事情,你还是尽早知道为好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
  洛月明双手捂住耳朵,不肯听大师兄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害怕大师兄在他与正道之间做一个选择。
  如果大师兄选择了人间正道,以他的修真天赋,想来至多三五年,必定能修成正果。
  如此一来,洛月明的任务基本上也就结束了,拿了钱就滚蛋,此后与大师兄两不相欠。
  如果大师兄选择了他,不仅放弃了宏图大志,还与他成了一对彻头彻尾的断袖,未来修真界要如何对两人评头论足。修真界只怕是没了二人的容身之处。
  扶摇小师叔与小狐狸就是两个人的前车之鉴。
  不过就是一瞬间,洛月明心绪难明,不是不想要钱了,只是同大师兄还没过够,还没品出双修的销魂滋味来,就是没过够,没过够,没过够舍不得。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的。
  洛月明自诩自己是人间清醒,即便要了断情分,也觉得该自己主动提,凭什么大师兄提?
  大师兄说罢了便罢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再说了,师尊那老东西还没死呢,凭什么自己要跟大师兄了断情缘?
  当即又怒气冲冲道:你想跟我说的,我都知道!
  谢霜华满脸惊愕:你全部都知道?果真?
  我当然知道!我告诉你,既然都开了这个头了,就不是几回的事情!不把肚子搞大,这事绝对没完!
  洛月明气势汹汹地说完这句,都不等大师兄回应,转身就走。
  心里一刻不停地想,大师兄长本事了,就跟那扑棱蛾子似的,要往外飞了。
  回头必须得整点孕灵丹来,最好整个几百颗,钳着大师兄的下巴,吨吨吨地往嘴里灌!
  就不信揣不上他的种,等两个人有了孩子倘若有了孩子,那自己就不走了。
  抛夫弃子这种事情,洛月明干不来的。
  走了好一阵子,身后都没人跟来。他又一步几回头,伸长了脖颈看,暗道,大师兄怎么还不追过来。
  难道说,已经自己回去了?
  正烦闷不解时,忽听一阵分枝踏叶声,从背后传来。
  洛月明心里一喜,暗道,大师兄果然追上来了。
  遂看似矜持,实际欢喜地双臂环胸,哼哼道:怎么,又来追我啦?迟了。
  身后迟迟未有人出声,洛月明惊疑,回眸一看,眼前猛然一花,登时头重脚轻的,噗通一声,就摔了下去。
  意识彻底断开的前一刻,洛月明听见一声低吟:
  阿月,你不要怪我,要怪只怪大师兄对你动了情。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在大师兄心魔融合前,月明要先记忆复苏。
  啊,可能会受一点点罪,但绝对不虐哒!!!放心好啦,大家都懂哒!
  第95章 大师兄快去救月明呀
  月明星稀, 寒风从山坳里吹过,震得林叶簌簌作响。
  谢霜华在原地等了片刻,在确定小师弟不会再回来之后, 便要往前寻去,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大师兄。
  转头一望,却是裴、越两个师弟找了过来。
  大师兄, 我跟裴师兄都找遍了,也没寻到形迹可疑的弟子。眼下夜色已深, 过了宵禁之后, 想来无人敢在宗门里行走。不知究竟是哪个弟子这般胆大, 居然偷听墙角。
  越清规一面说, 一面左右环顾道:大师兄,月明呢?他不是同你在一处?
  谢霜华道:月明有事先行回去了,倘若是山中弟子, 即便听见也不敢往外说。
  两人听了, 觉得挺有道理的。天剑宗守卫深严,也无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擅闯入山,想来应该是哪位弟子, 长夜漫漫, 无心安睡,遂私底下在山中溜达,见殿里点着灯,人影幢动,遂起了好奇心,才贴过来偷听。被人发觉后,才撒腿就跑了。
  裴玄度听了,便道:我早觉得无事, 只是那两个牛鼻子臭道士,非要说怕人传扬出去,这才急火火地出去抓人。还真把天剑宗当自家小菜园了,想怎么撒泼,就怎么撒泼!
  三人正说着,忽闻一声惊叫,在夜下显得极为响亮,惊得林鸟扑棱着翅膀,簌簌飞了出来。
  谢霜华倾耳细听,道了句:是扶摇。
  而后也不需吩咐,三人立马踏着林叶,寻着声,几个飞掠间便抵达两个小道士面前。
  便见那扶摇满脸羞愤地喊:师兄,我我好像好像踩着什么东西了,滑腻腻的,梆梆硬,踩上去还呲溜一声,好像好像是人的手!
  此处昏暗,林深翳翳,扶摇的半张脸若隐若现,看不真切,只能听见他的声线发颤,想来有些受惊了。
  长情上前一步道:你别动,我来看看。
  裴玄度见状便道:胡说什么?哪里来的手被你给踩着了?要是没睡醒,就滚回去继续睡,胡说什么梦话!
  嘴上如此说,可裴玄度还是颇有几分好奇地凑过去一瞧,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当即发出嘶的一声,就连长情见了,也愣在了当场。
  师兄,你们看见什么了?这般恐怖的?当真是人的手?
  越清规将信将疑,好奇心驱使着他,往前迈了几步,也围上去一瞧,当即也嘶了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谢霜华蹙眉道:怎么,都看见什么了?大惊小怪的。
  语罢,缓步走上前,欲一探究竟。
  裴玄度赶紧道:大师兄,没什么可看的,算了算了,别看了!
  越清规也道:是啊,是啊,大师兄,什么都没有,还是别看了,如此污秽之物,别脏了大师兄的眼睛!
  原本谢霜华心里正惦念着洛月明,并无心思上前查探,可听二人如此说,又见二人神色古怪,当即眉头蹙得更深了,上前一步道:是什么东西?你们看得,如何我就看不得了。
  不顾二人好言相劝,谢霜华凑上前一瞧,当即神色就沉了下来。
  便见扶摇的靴子底下,踩着一样物什,瞧着倒像是一块玉石,打磨得也算得上光滑,甚至还在顶端精雕细琢,连纹路都一清二楚。
  无怪乎扶摇方才说,踩着滑腻腻的,像是一截手,的确像,宛如成年男人的手腕。
  长情的脸色铁青下来,咬牙切齿道:为何山中会出现如此污秽之物?天剑宗的弟子,怎生如此这般淫乱?当真让人大开眼界!
  扶摇年纪尚小,还不懂这是什么东西,满脸惊疑地问:师兄,这是这是什么很不得了的法器么?为何为何你们的脸色都如此难看?
  同你不相干,你莫看!长情一把将他护在身后,冷声道:看来,天剑宗的门风也不过如此!道宗一屁股烂事,还好意思说旁人?哪里凉快滚哪里待着去,在我屋里躺了两天,把我的床都弄脏了!裴玄度冷冷道:我就奇怪了,山上那么多房间,你不抬着人去,偏偏相中我那间了?我床上是金子么?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上去躺躺?
  其实这事说起来也很悬乎,谁让裴玄度的寝殿离山门最近,当时扶摇骤然吐血,几人急里忙慌地将人抬上了山,原本该寻间干净的客房,但事发突然,也没提前准备。
  总不能将人抬到云水涧去,遂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默认了,将人送到了裴玄度的床上。
  裴玄度对这方面有些古怪的洁癖,自小到大都不同山中的弟子们一起洗澡,眼下被人占了房,遂打算再换一间寝殿了。
  寻来寻去,就觉得云水涧旁边有座空殿,常年也没什么人住,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他搬过去正合适不过,往后能同大师兄抬头不见低头见。
  哪知忽听越清规道:大家快看,上面好似有血!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望了过去,因为周围昏暗,方才几个人一见是根玉,遂不愿多看。
  谁曾想让扶摇觉得滑腻腻的原因,竟然是上面有血。
  然后每个人的脑海中,都隐隐有了不好的念头。
  越清规惊道:不是说,长情道长的鼻子最灵?为何此刻没嗅到血迹?难不成这血迹是假?
  长情道:世间太污浊,闻久了会死。我寻常会以银针封住嗅觉,有什么问题么?有空关心我的鼻子,不如想想,为何此处会出现这东西!
  裴玄度怒道:必定不是山中弟子所为!他们决计做不出这种事情!
  越清规沉声道:我也深信,绝对不可能是剑宗的弟子所为。
  那此物从何而来?此处是后山,有结界挡着,焉有妖魔鬼怪能偷偷上山难不成是长情的神色猛然大变,咬牙切齿道:难不成是洛月明?我早说了,那狐性本淫,更何况,那妖丹之主,当年受了种种凌辱,妖丹也势必淫性难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