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在想什么。
秦屠笑了笑,手指屈起在智讯器上轻轻敲了两下,回头看着紧闭的浴室门,若有所思。
待他回过头来时,姚文匪的讯息又来了。
秦屠还没看内容,挑了挑眉。
刚刚不是还说不打扰了么。
身强体壮貌如花Alpha :最后一件事,非常重要。请务必给我找一位温柔可爱的Omega 作伴娘,先提前谢过了!
秦屠看着这条讯息两秒,低低笑了。
找什么温柔可爱的Omega ,他和楚尧几乎都没有同Omega 交涉过,交情好到做伴娘的更是没有。
还挑呢?
让海金给他当伴娘。
思绪中断于一道轻微的开门声,秦屠回头看去,楚尧正边擦着头发边出来。
一见到倚在门口的秦屠,楚尧动作一顿,愣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你一直在外面?
对啊。秦屠笑着点头,我在等你。
楚尧继续擦头发,迈步往外走,头微低着,半湿的发梢将水滴缓慢凝聚,再倏地低落在他的锁骨上。
秦屠目光落在楚尧的锁骨两秒,微微眯起眼,接着暼开。
怎么不进来?
楚尧站定在他面前,轻道出这一句,表情平淡,没什么变化。
秦屠一怔,随即又略显张扬地笑道:原来我可以进来?
楚尧:
秦屠:不早点说,真可惜。
楚尧放下毛巾,又问道:有什么事么?
没事秦屠不会等在外面。
去无踪岛。秦屠说。
楚尧顿了顿:不是明天?
秦屠:我想现在去。
楚尧抬眼看着他,没有说什么,点点头:好。
少校,我喜欢你的爽快。秦屠搂过楚尧的脖颈,在他的脸颊送上一个吻。
不过很快又分离。
我开星舰?他问楚尧。
楚尧:你会超速吗?
秦屠想了想,盯着楚尧浅褐色的眸子,觉得少校肯定会拆穿他的谎言,因此直接坦白:会。
楚尧点点头:那就我开。
秦屠:
最终的结果是两人花了五十多分钟抵达无踪岛。
下了星舰后,秦屠笑着赞扬了楚尧一句:还不赖,至少不是一个半小时。
楚尧默默地看着他。
秦屠不守规矩这事他早就清楚,想来这人就没有以正常速度开过星舰。
嗯。
得慢慢改。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夜晚十一点出头。
定住处了?楚尧问。
当然。秦屠扬了扬手中的智讯器。
秦屠定的住处是一栋三层楼房,刚到的时候楚尧问了句有必要定这么大的吗?
秦屠则是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有。
接着又加了一句方便。
本以为从十一点之后至次日零点,会是个相当安宁的过程。
他们俩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距离零点还不足四十分钟的时候,在周围方圆几百米都没有邻居的住处里,楚尧突然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
味道可以说是十分熟悉,药香在几秒内瞬间充斥在两人的鼻尖,浅淡萦绕,存在感却无法让人忽视。
本来两人正靠在窗边饮酒,肆意钻进屋的凉风助长了信息素味道的发散,与酒味混合在一起。楚尧放下手里的易拉罐,偏头盯着秦屠,喉结轻滚了下,眸色在夜色里加深了些许。
你的?他问。
秦屠也放下了手里的酒,微微皱眉:不出意外,是的。
易感期?楚尧又问。
秦屠叹了口气:事实上我本来没有这个玩意。
易感期对于每一位Alpha 来说都很稀疏平常,毕竟在他们大多数的一生当中,要经历数十次易感期的到来。还有一小部分就是秦屠这种情况,因为后天原因变异成为Alpha ,原本作为兽人的他并非一个纯粹的人类,自然不会拥有一个正常的易感期。
处于易感期的Alpha 与处于发情期的Omega 有所不同,Alpha 在这个时期面临的更多是狂躁易怒。因此联邦规定当Alpha 处于易感期时要立即注射抑制剂,如此可以规避很多坏事的发生。
很多打架、车祸都是出在这个时期,因为Alpha 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将被易感期摧毁。
他从来没有体验过所谓的令人狂躁易怒、发.情的易感期。
变数在于前不久他注射了安静宁赠予他的传家宝那支金黄色药剂。
这使得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Alpha ,完完整整,和其他所有的Alpha 一样。
应该是那个药的作用。秦屠又皱了皱眉。
没想到易感期是这种感觉
体温在攀升,心跳在加剧,太阳穴隐隐作痛,内心蓦地腾升起一股焦躁感与狂躁感。隐隐约约的快.感交织在躁郁与痛苦当中。但实际上,痛苦大于快.感。
毕竟现场没有Omega 。
有些新奇。他对楚尧笑了笑,不甚在意。
楚尧默默地盯着他:你没有什么不舒服吗?
有一点。秦屠点头,又眨眨眼:但还能忍。
楚尧皱眉。
啧。秦屠五指捏住锡罐,指骨的力道太大,把罐身捏变了形。
楚尧虚眯起眼看着秦屠手中的易拉罐。
挺碍事的。秦屠道,这会耽误我给你过生日吗?
不耽误。楚尧道,需要抑制剂吗?
秦屠:你带了?
楚尧:没有。
但我现在可以去买。楚尧接着道。
没有其他办法?秦屠看着他。
楚尧:有。
秦屠没开口,等着他继续说,眼尾因易感期狂袭的热浪有些红,只是目光依旧是冷淡克制的。
不过,其他的办法要买的就不是抑制剂。楚尧声音平淡。
是什么?秦屠挑挑眉。
安全套。
话语告一段落,药香味的信息素依旧在室内张扬蔓延,入侵每一寸地方,占领每一丝空气。楚尧直视着前方,入目是黑暗一片,心跳声咚哒咚哒地响在耳边。
他把易拉罐扣在窗台上,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敲罐身。
叩击声伴随着信息素,竟然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此刻的气氛就像被绷紧到极致的一根弦,随时都有可能全盘崩坏。
那现在去买?
良久,秦屠开口,托腮轻勾起唇角好整以暇地盯着楚尧。
不用。楚尧抿了抿唇。
秦屠:?
楚尧:我带了。
秦屠:哦。
气氛又再次归于寂静。
为什么带?
这次秦屠目不转睛地看着楚尧,嗓音因易感期有些喑哑,眼里满是揶揄的笑意。
楚尧面不改色,回望着他。
凉风不再带来清爽,急剧攀升的温度同时笼罩了两个人。两人高大的身影自窗台向屋内投入两道交缠着的、浓重的阴影。
既危险又暧昧。
楚尧突然掌住秦屠的下颌骨,偏头咬了上去。
是咬。
秦屠的唇在此时此刻仿佛成了猎物,而他是捕食者。
在这一秒,一个人的易感期影响的是两个人。
秦屠微微一挑眉,手托在楚尧的后脑勺,齿间发力,回应着这个吻。
他喉间闷出一句话: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带?
楚尧没有回答他为什么要带的问题,而是微微退开了身,淡淡的目光落在秦屠的唇上,又转瞬离开,问道:你要给我的礼物是什么?
你猜。
秦屠抓住楚尧的手,送至唇边轻轻一吻。
是你吗?
什么?
礼物。
秦屠微愣,仔细想了想这句话,然后偏头看着楚尧,问道:少校,你在撒娇吗?
楚尧冷冷皱眉,暼开眼,避开秦屠的目光,抿唇道:没有。
秦屠看着他的反应怔了两秒,噗嗤一声笑弯了腰。
真可爱。他擦了擦眼角,笑道。
楚尧的手从他的后颈移至他的眼角,再之后,微凉的唇印在他的眼尾。
可以吗?他轻问。
微热的气息吹得秦屠的眼睫轻颤,他垂眸盯着地板,倏尔笑了:还说你不是在撒娇。
他闭上眼回应着这个吻,半晌,似乎是笑了下,嗓音低低的:可以。
不过下次换我哦。
接下来的声音就不再清晰,被吞咽进了一个绵长又粗鲁的吻里。
所以都说Alpha 的易感期是一种很麻烦的东西。
秦屠也这么觉得。
不过托易感期的福,他得以见到了一个不同于以往的楚尧。
本来的计划打算在零点庆祝楚尧二十一岁的生日。
但最后两人都没有完成。
待狂潮褪去,意识得以回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易感期真是个糟糕的东西。
秦屠再次感叹了一遍。
他坐起身,起身时一刹那的动作有些僵硬,不过转瞬便恢复了正常,他垂眸看着仍在睡的楚尧。
看了好一会。
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楚尧的手,将一枚铂金色戒指套入他的手指中。最后,他闭眼温柔又虔诚地在楚尧手指上落下一个吻,声音有着一丝不寻常的沙哑。
这才是礼物,我的少校。
作者有话要说: 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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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话音刚落, 本该睡得正熟的人睁开了眼睛,秦屠冷不丁对上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愣了一下。
什么时候醒的?他问。
楚尧也支起身, 薄被从肩头滑落, 劲瘦的腰身上有被某人啃出来的点点痕迹。他并没有伸手去捞,目光凝在手指上,准确来说, 是那一枚戒指上。
刚醒。楚尧道。
实际上他醒得要比秦屠更早一点, 中途还替秦屠掖了掖被子。
秦屠点了点头, 眼神和手同步他摸了摸楚尧身上的红痕, 弯了眼眸笑道:我的杰作。
楚尧看了他一眼,目光顺着他的脸往下。
秦屠有所察觉,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 沉默了一会,抬眼看向楚尧:你也不赖。
他的锁骨、后腰、脖颈俱是红痕,确实没有好到哪儿去。
易感期好些了么?
起床后, 楚尧偏头问了一句。
秦屠唔了声,摸了摸下颌骨,道:不知道该怎么说,比昨天好一点, 但加支抑制剂应该会更好?
这确实是如此。
毕竟楚尧不是Omega ,他的信息素无法令秦屠完全渡过易感期,只是纾解了部分易感期带来的暴躁欲.望而已,还远远不够。
他又看了看秦屠,轻声道:你挺能忍。
很少有Alpha 能够做到在没有抑制剂与Omega 的信息素的情况下保持冷静。然而现在的秦屠显然十分悠然自持,漫不经心。看起来所谓易感期对他不过是穿堂风罢了。
还好吧。秦屠不客气地接受少校的赞美,笑眯眯地道:也不看看你男朋友是谁。
易感期的痛楚于他而言确实作用不大, 毕竟经历过更大的苦楚后,碰上低级别的自然能轻松适应。
不过这话他没说,楚尧会担心。
两人下楼的时候,楚尧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拿出了智讯器,在秦屠面前晃了晃,示意道:他们已经把婚礼日子定好了。
这个他们,指的自然是早早操上心的楚卫远夫妇。
好。秦屠点头,我听你的。
哦对了。秦屠又道,姚文匪申请要一个温柔漂亮的Omega 伴娘。
楚尧皱了皱眉:找不到。
他认识的Omega 本身不多,交情大多数浅淡,而婚礼又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场合,自然不太合适。
稍微熟一点的就是林恋而林恋更不合适。
在陈智繁事件后一天,林恋鼓起勇气向他表了白,被拒绝后两人的来往疏了很多。
是吧?秦屠挑挑眉,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那就让海金去。
楚尧迟疑了下:你确定海金愿意?
当伴娘,海金估计得抓狂,更遑论伴郎是姚文匪,他们有百分之两百的概率会打起来。
他会愿意的。秦屠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楚尧扭过头,默默替海金默了一秒的哀。
昨天浴室外面的时候,你在聊什么?楚尧边走边问,临到门口处,他回头看向顿在原地的秦屠。
怎么了?他问。
秦屠轻轻摇摇头,哂笑道:没什么。
随即跟上楚尧的步伐。
在两人再次并排走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开口,嗓音听不出喜怒:昨天是涂明凡德金联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