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均竹还未及冠,均竹是我的名。”李均竹放下筷子,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别动不动就摆当官的谱,这是在府里,又不是在朝廷。”周氏不满的给傅丞相夹了筷子青菜。
“我这不是随便问了几句,哪摆谱了,好了不问了不问了。”知晓夫人是怕自己让孩子紧张。
傅丞相嫌弃的夹起这筷子青菜,皱着眉头喂进了嘴里。
李均竹心里暗笑,看来师祖也是不爱吃青菜的性子,这让李均竹想起了自己带来的底料。
“我们这房里多年没孩子们的身影了,以后多来陪祖母说说话。”
周氏很是喜欢李均竹的性子,跟长子少年时很是相似。
“今天这菜有点淡,你们是怎么吃出绝世美味的。”
冷不丁的,傅长卿开口。
“你这不孝子,你母亲几年前就被诊断出阳亢之症,你一直不回府怎会知晓。”
前些年,夫人每日思念长子,终日郁郁寡欢,晕倒在后院。
张御医诊断为阳亢之症,饮食要清淡,还不能生气,否则有可能就一晕不起了。
傅长卿夹菜的手顿了下,神色如常的给母亲夹了筷子芹菜。
“母亲,我磨砺院里有好些神医妙手,您无需担心,到时定能治好您。”
阳亢,李均竹心里默默念着这病症的名字,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这不就是高血压吗!
牢牢记下这件事,李均竹打算回到院子里之后进空间好好翻翻那本专门治疗疑难杂症的奇书。
而且老师说到,磨砺院里有神医,这就更好了,这高血压控制好了,也不容易复发。
“你回到府上,娘这病就去了一半了,我儿放心。”
周氏慈爱的看着傅长卿,乐呵呵的,全然没有为自己身体不适的担忧。
“老爷,二老爷和二老夫人,往偏厅来了。”朱管家上前,垂首禀报。
“可有说何事,非在用饭之时前来。”傅丞相不悦的放下筷子,盯着门口的连廊。
“好像是为了这个月的月银。”瞟了眼李均竹,看老爷和二爷都一副神色如常的样子,朱管家才如实禀报。
李均竹放下筷子,感觉自己吃的也差不多了,正准备识相告退。
没想到先提出吃饱的人是傅长卿,“父亲,母亲,我用好了,我先去瞧瞧二叔二婶。”
又撇了眼李均竹也放下筷子端坐在桌前,“你既然也吃饱了,就跟我一同去瞧瞧吧。”
“朱伯,你请二叔二婶到前厅,我们稍后就来。”给了李均竹一个眼神,傅长卿起身。
“师祖,周祖母,您们慢用,我随老师同去了。”李均竹起身跟着老师告退。
对于傅府的二房,李均竹是完全不了解。
可看傅丞相的表情,他也能猜到这两房人的关系应该也不简单。
“我跟你说,你这回一定要找大嫂讨个说法,我们二房可是关乎着傅府的香火。”
“她好大的胆子,还敢克扣我们的月钱,反正这傅府的东西迟早也是我们的,”厅里一个高亢的女声洋洋洒洒的说着。
跟在傅长卿身后的李均竹没有看清老师的表情,听这话的意思,李均竹敢肯定两房关系应该不好。
“我傅长卿到不知道,我傅府的财产什么时候成了你们二房的了。”
厅上的两人一看来人竟是傅长卿,特别是刚才说话的妇人,被吓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找了个椅子随便坐下,傅长卿翘起了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盯着对面二人。
“有意思的很啊,我这人还没死呢,二叔二婶就肯定我傅府大房绝后了?”
“子良,你二婶刚才也是情急之下才说的这话,咱们两房可是一家人。”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紧张的看着傅长卿,此时笑的比哭还难看。
“看来二叔还记得前些时日的事情,这记吃不记打可不行。”
李均竹跟着老师从进厅里之后就没开口,本以为听了那妇人的一番高谈阔论能看一出好戏呢。
现在看这傅二叔的样子恐怕这出戏也唱不起来。
“是是是,是你二婶记性不好,我这就回去教训她,子良你才回府里,多多休息。”
“我们这就回了,别送,别送。”傅二叔不停点头哈腰,拉着还楞着的傅二婶,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退出了偏厅。
“诶。”不知不觉,李均竹竟遗憾的叹气出声,
“怎么,没热闹看了,你还挺失望的。”傅长卿站起身,抄着手,迈步出偏厅。
“那明日我就带你去磨砺院瞧瞧,让你乐呵乐呵。”
明明只是普通的一句话,李均竹硬是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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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磨砺院
傅长卿说到做到, 李均竹一大早还在绕着院子里跑着圈,出云院的小厮就来请他收拾收拾,辰时, 马车就在门外候着。
李均竹怀里揣着昨夜连夜在那本医书里翻到的高血压治疗方子,早早的等在了马车旁。
瞅瞅太阳都升了老高了, 傅长卿才姗姗来迟, 一脸睡意朦胧的样子, 连李均竹的问安都忽略了。
爬上了马车,倒在软垫上就又继续呼呼大睡了。
“咳咳,”握拳抵在唇边, 李均竹假咳了几声。
“有话就说, 在假模假样的, 小心今晚回去罚你多抄几遍论语。”闭着眼的傅长卿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用后脑勺对着李俊竹。
对着老师的后背做了几个鬼脸, 声音却一本正经的开口, “均竹想说的是关于周祖母阳亢之症。”
“你可是有法子?”傅长卿翻身坐起, 平时总是半眯着的双眼,此刻神色清明的盯着李均竹。
昨夜回到出云院,他连夜召唤了磨砺院的庙神医, 匆匆忙忙给母亲诊了脉,也得出了和御医一样的结论。
庙神医当时就说了, 此病只能控制病症缓慢,但最终都会引起头疼与昏迷之症状。
从怀里掏出了那厚厚一叠的方子,“这是我偶然在一本游记里见到的方子,里面讲到的症状就与周祖母一样。”
李均竹盘腿坐到了老师的身边,压低着声音说道:“两年前,王老将军的病症就是由这书里的方子治好的。”
挠了脑袋, 李均竹略带遗憾的感叹:“可惜我不懂这医病救人之术,听老师说磨砺院里有神医,这才想把方子拿给神医过目。”
接过方子,傅长卿也不懂医理,只粗略的翻了下,震惊的看着这方子上标注的病症名称。
“你这游记怕不是神医留下的吧。”傅长卿一眼就看出了这纸上的字是李均竹所为。
狐疑的抬头端详了阵李均竹,傅长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抄了这好些方子,昨日一夜未眠吧。”
心虚的垂下头,支支吾吾的了半天,李均竹憋了句:“这是一位老爷爷教给我的,吩咐我原书只能我一人观看。”
对于外人,李均竹可以口若悬河的侃侃而谈,也能声情并茂的讲故事,可是对了亲近的长辈,这谎话就像自己封印了起来。
只能干瘪瘪的撒了个会被一眼看穿的蹩脚谎话。
“看来,这位老人乃是世外高人,可惜无缘得见。诶。”傅长卿当然知晓李均竹是在撒谎。
不过他也不打算拆穿就是了,这世上之人谁还没有点秘密在身,只要知晓这人是自己人,其他的都无妨。
两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人,心照不宣的跨过了此事。
李均竹这辈子除苗方,是不打算把空间之事告知其他人,也包括他的家人和老师。
若不是这些事,瞒不了同是穿越而来的苗方,他或许也不会告诉他。
下了马车,李均竹终于能好好的观察下这座大乾朝人人谈之色变的磨砺院。
李均竹站在门前仔细的欣赏着门头上的磨砺院三个大字。
都说字如其人,这三个大字笔锋犀利,字形潇洒飘逸。
李均竹由衷的赞叹道:“这写字之人定是卓尔不群之辈。”
“不止如此,老院长还在的话,定是这世上唯一精才艳绝之人。”这三个字包含了老院长对院里之人的期盼,也是他时刻对自己的提醒。
“走吧,我去把方子交给庙神医,你去会会你的好友吧。”收回思绪,傅长卿扣响了门上的门环。
大门打开,身穿褐色短打的一位大爷探出头来,看到时傅长卿,连忙躬身打开了大门,抱拳行了个礼,“院长。”
李均竹余光一直在打量着这位开门的大爷,花白的胡子,昭告着他年纪的事实。
可身形还是挺拔的,而且从合身的衣衫都能看出,此人肌肉肯定了得。
无语的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李均竹对这磨砺院此时到是充满了期待,连个看门的大爷都这么厉害,里面的可不是更了不得。
傅长卿无暇理会还在对比着身材的李均竹,把人交给了跟着来的南北,自己钻进旁边的垂花门,钻到后院去了。
“公子,我现在带你去找苗公子。”憋着笑,南北带着李均竹要穿过一个诺大的院子。
院子中站着好几对人,正在泥地上对打着,听着这拳拳到肉的声音,李均竹都觉得疼。
可那几对人还是在嘻嘻哈哈的出拳,被打倒之人,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就又扑了上去。
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李均竹直接忘记了自己平时稳重的模样,只是立在墙边看着院子里的情景。
南北心里简直快要笑死了,公子平时举止泰然,遇到事也是一副沉稳安静的模样。
哪像现在这样,才像是个正常的十几岁少年,想他从小在磨砺院长大,十几岁时也是上蹿下跳的,不得片刻安宁。
“公子,这还只是磨砺院的初级学子,好看的还在后头呢。”南北笑着打断李均竹。
领着他一边走,一边给他详细介绍了磨砺院。
这院子里共有四个区域,靠近前院的就是初级的学生,后院是中级学生们的课室。
南边几个院子是高级学子们住宿的地方,北边最大的几个院子是磨砺院留在都城的暗探们,也是傅长卿的议事堂所在。
这初,中,高,级的院子,院里的探子们都可以随意出入,只有北边的的区域这些学生不能随意踏入。
李均竹指着身后那群打的正欢的人,“这些是初级的学生,他们还是学生?”
“是的,这些学生经过选拔,进入院里应该不满一年。”南北大概瞅了下这些人的身手,肯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