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看。”
看李均凌没法对,李均竹转头向李长河看去,想看看爷爷怎么说。
“这府里,除了古氏的嫁妆,其他的都留下来。”
李长河一锤定音,对李均竹的决定表示了支持。
现在这府里的所有东西都是金宝夫妻挣来的,他老头子还没死,还没到分遗产的地步。
所以也没有什么能分给他们的。
“祖父..”
起初听见李均竹说分家之时,古氏心里还有些兴奋。
终于能分家了,虽然是他们单独分出去,可府里有多少银子她可是清楚得很。
只要能分到两成,加上她的私库,他们一家人也能吃喝不愁了。
可现在李长河竟然要他们空手而去,这才是真真让她惊慌的。
“夫君可是您的亲孙子,为何我们什么都不能得。”
“古氏的贴身丫鬟何在。”
李均竹挑了挑眉,完全无视了古氏的惊叫。
“奴婢在。。”
被李均竹一叫,古氏的丫鬟战战兢兢地上前,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去把古氏的嫁妆单子取来。。”
轻轻挥挥手,李均竹端起桌上的茶盏吹了吹。
经历了前次的大战,李均竹和王卓然身上自然而然带出一股摄人心魄地威压。
就是这么坐在那,闲适地扫视一圈周围坐着的人,都能让人不自觉地抖起来。
“奴婢遵命。”
丫鬟立马转身,连古氏惊叫“不准”的声音都没理,一路小跑地回院子去了。
借着喝茶的间歇,庄氏抬眼瞟了好几眼李均竹。
他终于知道为何家里的人这么惧怕这个大哥了,别看平时笑眯眯的。
一旦动了怒,就是这么短短几句话,就能定人生死。
一年前的那场大战,夫君说大哥是亲自上了战场的,还杀了不少的人。
“以后府里的管家权还是交给大孙媳妇。”李长河突然开口。
刚才见识了李均竹,几个弟媳全都不敢开口,算是默认了爷爷的说法。
而且,这府里的东西本来就是大哥大嫂挣来的,他们做主是天经地义的。
“是,爷爷。”
王卓然没推辞,立马起身福了福。
她现在就只是李夫人,不是王将军,那么这管家的事她迟早要担起来。
这样夫君在外面做事也能少些忧心。
这次二弟妹的事也给他提了大醒,内宅管不好,那是会影响到夫君的前程的。
这事她已经跟夫君商量好了,家里的事一解决,她就立马进宫去请罪。
只有把这事定义成内宅的疏忽,否则到时可真的说不清了。
“夫人..这是账册。”
正想着,管家已经抱了好几本账册进了正厅。
王卓然没管公库地账册,立马拿起送来的礼单,快速地看了一遍。
然后才拿起这公库地账册一一对比,越对,王卓万的眉头皱地越深。
这礼单上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没登记在册,肯定是进了古氏的私库。
又翻了一页,王卓然抬抬眼皮,冷笑出声。
“好大的胆子啊,古氏。”
“二夫人的私库账册取来了吗?”
翻了一圈没有发现,王卓然眉眼像结了霜一般。
“大夫人,这就是私库的账册。”
丫鬟刚才被李均竹吓到,几乎是跑着回去的,现在一边回话还一边喘着气。
“你这贱婢...”
古氏汗毛立起,直起上身想起抢账本。
这大乾朝自古以来都没有能动弟媳妇私库的律法,古氏理直气壮地呵斥出声。
“捂住嘴,捆了。”
李均竹眼眸一压,似笑非笑地出声。
“呜呜呜。”
站在老赵氏身后的几个老婆子,立马手脚麻利地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几个婆子可是出身磨砺院,是李均竹当初留在李府保护家人用的。
现在一出手,就让坐着的众人领略到了雷厉风行之势。
在李家,他们除了听李家二老的吩咐,其他人可别想打主意。
“你果然胆子大。”
啪的一声把账册拍在桌上,王卓然眉眼一片冰冷。
这古氏的私库竟然比公库里得东西还多,这一条条的,哪样不是皇上赏赐的东西。
光是白银就有八万两,比公库里的两万两白银竟然多了四倍。
压着胸口的怒意,王卓然把账册递给了李均竹。
他她回府这些日子想着要多陪陪夫君和孩子们,所以一直没有将管家权放在心上。
一心就扑在了孩子的身上,没想到这府里库房竟然被搬空了。
噗嗤--
没想到李均竹捧着账册看了半晌,竟然笑出了声。
这古氏不知道是真聪明还是真蠢,这私库记得,条条款款清晰无比,李均竹觉得这就是个现成的罪证。
“除了嫁妆,其他全留下。”
合上账本,李均竹根本不打算再说什么了,只是低头冷冷打量了面如死灰的李均凌两眼。
“明日你们就搬出去,分家文书一会送来。”
说完,李均竹头也没回地离开了正厅。
而王卓然则领着人浩浩荡荡去了二房的院子,打开了古氏的私库。
不管古氏如何挣扎,这库里的东西最后还是被清理了个干净,只留下她当初带进府的嫁妆。
不过最后王卓然还是留下了古氏这些年买的金银首饰。
她估算过,如果什么都不留,这两人恐怕只能在都城里租房住了。
留下那些东西好歹能买个小宅子。
清理完东西,王卓然原样装好这些东西,马不停蹄地就进了宫。
直到夜深,她才带回了一件爆炸的消息。
开文帝薨了---
第119章 回忆
现在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出宫闱, 所以李均竹还并不需要进宫。
现在宫里肯定是一团乱,季长恒肯定会封锁皇宫直到全部处理好之后才会昭告天下。
李均竹本来以为自己也会和其他官员一样等着明天一早得到消息,然后进宫听旨。
可就在下半夜, 季长恒的贴身侍卫带着御诏就来请他进宫。
李均竹只得一头雾水地跟着来人进了宫。
按理说他这个品级根本没资格在这个时候进宫。
今夜能进宫的无非都是丞相与亲王之类的,他们将先听到开文帝的传位旨意, 才会将诏书昭告天下。
正乾殿内, 李均竹见到了一脸颓丧的季长恒。
“均竹, 我父皇没了,我..没父亲了。”
没想到, 这是季长恒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带着满满的忧伤, 丝毫没有自己马上能登上帝位的欣喜。
皇家无亲情,好像在这个太子身上没有一丝的体现。
李均竹点点头,也坐到了他的身边:“迟早都有这一天的,我爷爷也是, 我祖父也是。”
爷爷和祖父今年已经快七十岁了, 在大乾朝这个平均寿命只有五十五岁的朝代算是高寿的。
李均竹没想过那一天到来自己会作何感想。
说不定他会比季长恒更难过,毕竟这是他来这世界最开始体会到的亲情。
“有人走, 可也有人来。”
一如当年刚认识季长恒一般,李均竹拍拍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