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哦。明明周围黑暗,男人似乎可以看清黎钥脸上的所有表情变化,知道黎钥在疑惑什么,他嘴唇親上黎钥柔软的耳垂。
  那是什么?
  黎钥睁大了眼,试图从黑暗中窥视出男人的真实面貌。
  然而对方始终戴着可怖的面具,没有丝毫要取下来的迹象。
  刚刚在你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地上很多鲜血,是谁的鲜血?卞南枫喜欢黑暗中黎钥睁大的眼瞳,茫然和懵懂,刚刚这个人还在自己怀里发抖,但这个时候,那些恐惧被他的亲吻给替代了,这个人的精神太好控制了。
  卞南枫已经完全知道要怎么做,能够让这个人从别人的血腥死亡中菗离出来。
  谁的鲜血?黎钥表情一片迷茫,似乎想不起来不久前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是他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让黎钥选择忘记那一小段记忆。
  记不起来就算了。卞南枫猩红的眼贪婪又扭曲地凝视着黎钥。
  就算看不到对方的眼,可男人的存在感异常的强大和可怕,那道尖锐的目光,滚烫的目光,像是无数的丝线,从四面八方蹿过来,蹿进黎钥的身体里,将黎钥的身体还有四肢都给控制住,让他连抬起手臂去推人这样的小动作都做不了。
  你是谁?
  又是重复的一个问题。
  黎钥执着于要知道对方是谁。
  你认识的人。卞南枫又是一声轻笑。
  他掀开黎钥身上盖着的被子,扔到一边,自己身体则一点点朝黎钥靠近。
  两人嘴唇贴得很近,彼此的呼吸似乎缠绕到一起,黎钥嘴唇在轻轻颤着,像是恐惧又像是别的。
  卞南枫掌心扣在黎钥肩膀上,感受到对方轻轻颤抖的痕迹。
  他啄了一下黎钥的唇。
  让我亲一会,我就不伤害你。这个人,突然间目光恶劣起来。
  明知道黎钥精神早就被各种发生的事,而造成了一定损伤,甚至有精神分裂的迹象,但他却还是用这种卑劣的方式在欺负人。
  卞南枫是喜欢黎钥,但这种喜欢是自私的,是具有侵占慾的,不是那种看到对方好,就放手的喜欢。
  对于卞南枫这样的重症冷血精神病患者而言,黎钥的出现,可以说让他的冷血精神病更加的严重了才是。
  既然自己都这么扭曲不正常,那么让他这样的人,挑动他所有慾望的黎钥,也不能独善其身,要变得和他一样才对。
  一样的病态才对。
  真的吗?黎钥颤着嗓音问。
  卞南枫嘴角扬起,他点头承诺:真的。
  黎钥轻轻点头,就这样相信了一个戴着面具的随时可以杀了他的陌生人。
  好,那你
  要说话算数。黎钥躺着仰着头望着眼前的黑暗。
  黑暗中的面具男温柔嗯了一声。
  然后他捏着黎钥的下颚又親了上去。
  说的是一个吻,然后男人转瞬就食言了。
  被黎钥质问起来,为什么不说话算数。
  男人给的理由是:这一分钟的一个吻,我好像没说过时间,对吗?
  你骗呜呜呜后面黎钥没有机会再清楚说出一个字。
  更多的时候,是唇齿间,或者鼻子里发出一些控制不住地嘤咛声。
  和医疗中心外面的残杀事件相比,这个小病房里发生的事,可以说完全像是两个世界。
  这里没有杀戮,只有无穷无尽的慾望。
  将人往无限深渊里拖拽的慾望。
  黎钥的四肢不再被扣住,但就算得到了自由,也无法在自如地控制。
  因为连指尖都有一道一道的电流蹿过,每个指尖都强大的电流流过,留下激颤和颤麻。
  眼睛里泪水涌出来,一颗颗泪水在眼角滑过,没入头发了。
  耳边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沉重的满载愉悦的声音,对方在自己身上得趣。
  但同时黎钥又无法否认,自己也同样得趣了。
  明明是陌生的人,明明是被欺负,被强迫,到了最后,反而自己也沉溺在其中。
  快清醒过来,快拒绝。
  不该这样的,这是不对的,你是被迫的!
  脑海里有这样的声音在叫嚣,可身体和意识分裂开,意识叫嚷得有多厉害,黎钥的身体就有多欢愉。
  属于对方的欢愉,也通过彼此毫无间隙的距离,也疯狂蔓延到了黎钥这里。
  这里是豪华游艇,就算是深夜里,游轮仍旧在茫茫无垠的大海深处航行。
  海水汹涌,窗户是打开的,黎钥似乎听到了窗外似乎有海浪翻滚的声音。
  然后整艘巨大的游轮都在晃荡。
  游轮在摇晃吗?
  黎钥脸上有汗水滴落下来,不是他的汗水,属于别让你的汗水,于是黎钥知道,不是游轮在摇晃,是他自己。
  他在惊涛骇浪中,像一叶小舟那样随着海浪跌宕起伏。
  黎钥这叶小舟,从翻滚的海浪上,被拉了起来,拉去了别的地方。
  后背贴上了冰冷的墙壁,是哪里?
  黎钥黑暗中眨了眨眼,很快就有微凉的夜风吹进来,于是黎钥知道了是哪里,窗户边。
  他来到了窗户边。
  两只脚悬空,无法接触到地面,无法触及到海水,可哪怕远离了所谓的海平面,小舟摇晃的状况也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的凶猛了。
  什么时候会停止,黎钥意识模糊中,只想知道这一个结果。
  可许久过后他的脚还是没有落到海面上,而是又从窗户边,辗转到了别的地方。
  是哪里?
  椅子,病房里有张椅子。
  黎钥很累了,想要睡觉,同时他也觉得饿,晚上还没吃过晚饭,然后似乎有什么事发生。
  有玩家戴上了面具。
  闯到他这个病房的两个人里面,有人戴着面具,另外那人没有戴,他们来这里目的差不多相似,本来是想来夺走黎钥命,结果两人意见没达成统一,然后互相打了起来,两人谁都没赢,一起倒了下去。
  还没等黎钥出手。
  这个面具人又是谁,技术相当得好,让人很喜欢。
  黎钥触到了男人脸上的面具,他试图将面具给取下来,奇怪的是挵不动,面具似乎焊在了男人脸上,和他的脸融为了一体。
  这样的吗?
  黎钥大概知道什么情况了。
  不管怎么样,这个人不会杀了自己,黎钥确认这个事实。
  那么其他的就不用去管了,好好享受吧。
  精神上的享受过后,身体上的享受,也让人很喜欢。
  黎钥向来就是个喜欢享受的人,耽溺于享受。
  黎钥抓着男人的肩膀,呼吸更加地沉,两人的呼吸都几乎一样。
  感受到黎钥的这里的细微变化,卞南枫拉着人,突然间两人换了一下,卞南枫自己坐到了椅子上,而黎钥则被扣在了卞南枫的怀里。
  饿了吗?你好像没吃晚饭,对吗?
  嗯!黎钥虚弱地声音回道。
  那我会用这里把你喂饱的,你觉得好吗?
  卞南枫故意将黎钥身体给颠了颠,让黎钥知道是哪里。
  黎钥浑身一绷,黑暗中,他脸红得渗血。
  好。黎钥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点头了,还说了声好。
  真乖!卞南枫揉揉黎钥的头发,黎钥呜咽了一声。
  黑夜还才刚开始,离结束还早着呢。
  游轮的天台上,周辛和方彦两人都戴着面具,两人的眼瞳都如出一辙地浓稠的黑,完全不是正常人类的颜色了。
  周辛的颈项上出现一条长长的血痕,是方彦的蝴蝶.刀划出来的,从下巴一直往下,直接拉到了锁骨位置。
  连锁骨都给被划伤了,如果不是周辛及时退了一步,他锁骨可能都得露出来,骨头露出来。
  还继续吗?方彦精致锋利的蝴蝶,刀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来回旋转。
  肩膀上的伤口不再流血,同时体温在缓缓下降,方彦知道是面具的作用,这个面具能够挑起人心底最大的慾念,同时也会让他们的身体一点点的变化,变得像这艘游轮上的死尸船员那样。
  保不准,这个面具继续戴下去,戴到天亮,他们这些戴着面具的,还真的会变成游轮上的一员。
  谁说的准呢?
  不过那不是方彦要担心的事,他才不会担心这种结果。
  反倒是周辛这里,不错,和实力相当的人战斗,果然会更让舒服。
  卞南枫过于强大了,他的攻击就像是在垂死挣扎一般,太打击人的自信心了。
  虽然方彦不是那种自视甚高的人,可还是喜欢让自己更有信心的战斗。
  周辛吐了口血水出去,牙齿似乎都有一颗有松动的迹象了。
  你觉得呢?
  周辛让方彦拿主意,他还可以继续。
  方彦一声笑,所以他们几个会走到一起,还成为朋友。
  因为大家真的很了解彼此在想什么。
  我发现我也越来越喜欢你了。方彦向周辛表白。
  哎?周辛惊住了,从来都是他对方彦表白,说喜欢,今天方彦居然这么反常地也和他表白了。
  周辛觉得他另外半张脸,要是方彦喜欢,也可以马上划一刀。
  真的吗?我太高兴了,方彦我好爱你。周辛说着就冲向了方彦,他张开双臂,作势要去抱方彦。
  方彦冷着一张俊脸,在周辛扑来时,他一个侧身,就躲开了周辛。
  周辛太高兴了,没刹住脚,直接撞上了栏杆。
  嗷呜,周辛惨叫了一声。
  他捂住自己流血的嘴巴,那颗松动的牙齿差一点就给撞碎了。
  方彦你真无情,刚刚才说了喜欢我,却不让我抱一下。
  方彦勾唇:是我的错,我没说完整,我的意思是我越来越喜欢你的尸体了。
  哈哈哈,这样吗?我的尸体也是我,真好,等哪天我死了,尸体就随你怎么玩了。周辛笑呵呵的,眉眼流露着无尽的风流。
  方彦转身朝楼下走,他们玩得差不多了,也该把目光给拉回来,拉回到这场狩猎游戏中了。
  周辛跑着跟上,胳膊一抬就落方彦肩膀上,方彦眉头皱了皱,周辛立马放手,然后转到另外一边,搂着方彦的肩膀,不去碰方彦受伤的那一边。
  你说老大去哪里了?周辛眼底跳跃着兴奋。
  还能是哪里?除了那个地方不会有其他的地方。
  要去吗?
  去挨打?
  方彦冷斜着周辛。
  周辛耸耸肩:好吧,那我们到别处找乐子。
  两人一路走下去,电梯无法用,就慢慢走楼梯。
  到了一层稍微停了一下,想看看有没有别的玩家,结果没看到人,只看到地上许多刺目猩红的鲜血。
  不知道还剩下几个?
  就刚刚在楼上看到的一切,戴面具在大多数,不戴面具的是少数。
  多数追逐少数,少数很快就会更少,但杀戮念头是不是马上停止的,只会更加地强烈,因为面具的催化作用。
  你说现在会不会在自相残杀?
  哦,不算自相,本来就是临时组合起来的,那就是大乱斗!
  周辛摩.挲自己下巴说。
  方彦朝周辛看去,好友颈子上一条深深的血痕,血已经没有再流了,不过却看着很狰狞。
  不用担心,我这伤比起你肩膀上的好多了,倒是你,要不要找个地方处理一下?
  周辛一眼看出来方彦在担心,笑着问道。
  不用。方彦摇头。
  好。
  周辛那声音,怎么听怎么有点宠溺。
  两人朝下一楼走,遇到有人,戴着面具的玩家,玩家身体各处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右臂断裂,不没有在这一层,那人看到周辛他们,立刻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他忙朝两人嘶哑着声喊救命。
  救救我,救我,我手臂不知道哪里去了,帮我找找,求你们了,帮我找一下我的手!
  玩家边哭边嚎。
  周辛看那人身后那一地蔓延的鲜血,知道这个人基本活不了了,继续活着也只不过是承受绝望和恐惧,但他没有那么好心,另外一个人倒是会有。
  果然就在周辛的余光中,身边的方彦走了过去。
  你要找你的手臂?方彦在玩家面前站定了脚。
  是的,是的,我的右手,它不见了,帮我找找,帮我找找!玩家惊喜不已,看他的眼睛已经不只是黑了,已经开始泛出死人的白。
  方彦盯着人看了几秒钟,他点头说:好。
  就在玩家喜悦中,和方彦说了声谢谢,谢字尾音还没结束,玩家突然瞳孔骤然睁大。
  方彦抓着玩家的头发,在他喉咙上快速划了一刀,直接送这个玩家去安眠。
  玩家身体砸在地上,他眼底全都是无法相信,似乎不相信刚才还答应自己的人,怎么就突然出手了。
  方彦直起身,他走向周辛,周辛用染笑的语气道:你还是这么善良。
  善良吗?
  方彦低头看自己刀刃上沾染的鲜血,他这样的人,早就和善良不沾边的。
  所谓的善,也不过是他的一种自我满足。
  到下一层。方彦走在前面。
  周辛抬起手,两手交叉搁在脑后,就是这个样子的方彦,让他爱得不得了。
  真想杀了他啊,要是哪天可以一起殉情就好了。
  周辛目光渐渐异样起来。
  别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我。方彦没有回头,也感知到周辛的注目。
  周辛被抓到了,瘪了瘪嘴角。
  看看你又不会少一块肉。
  方彦冷漠睥睨着周辛。
  越往楼下走,走廊里的鲜血越多,但奇怪的是躺下的尸体却很少。
  偶尔遇到一两个没死的,方彦会好心但也冷漠地送对方一程。
  没有试着从他们口里问出点什么来,因为这些人已经精神崩溃了,被残忍的伤害给整得崩溃了。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楼大厅,大厅里非常干净,居然没有一丝鲜血存在,干净得太过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