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星哲理解的是,回家=约炮,气的直接甩开了他的手:我去你妈!
  他甩的力气太大,席年又没有防备,右手猝不及防磕在车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动静,手背肉眼可见红了一大片。
  席年愣住了,因为那句我去你妈。
  而陆星哲想起席年的手还得拉弓射箭参加比赛,身形倏的僵住,眼中罕见闪过一丝慌乱:你
  他下意识抓住席年的手腕,掌心满是冰凉的冷汗,半天都说不出话,目光在四周飞速搜寻医院,却没看到半点影子,只得看向席年:医院在哪儿?
  磕了一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席年从陆星哲紧绷的神色下窥见几分微不可察的担忧,顿了顿,然后反握住他的手,只觉一片黏腻的冷汗,他砰的一声关上车门,然后低声道:去我家。
  时至正午,不同于前几天的阴雨连绵,灼热的太阳挂在天空,路边的梧桐树密集成排,洒落一片阴影,间或一阵风过,树叶哗哗作响。
  陆星哲脑子空白一片,连自己怎么到的席年家里都不知道,只恍惚间听见房门开启又关上,发出咔嚓一声轻响,紧接着后背就贴上了冰凉的墙壁,腰身一紧,被男人炙热的气息缓缓包裹。
  陆星哲瞬间惊醒,抬头就对上席年深邃的双眼,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用修长的指尖缓缓攀附扣住他的后脑,然后埋首,从锁骨一路落下密切的吻,顿了顿,最后才落在唇上。
  陆星哲不知道为什么,脸色白的吓人。
  席年察觉到他身形僵硬,抬眼看向他,却见陆星哲嘴唇在微微发抖,沉默一瞬,低声问道:你不愿意?
  陆星哲说不出话,他脑海中反反复复,只有席年在车上那声意味不明的嗤笑,漆黑的眼睛看向他,忽然没头没尾的问道:你在笑什么?
  笑他不知羞耻?
  还是随随便便就给人睡?
  席年闻言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然后松开扣住陆星哲后脑的手,像是看透他内心想法似的道:没笑你。
  他半真半假的道:我笑自己魅力大。
  他其实在笑因果,能和一个人接连两世都纠缠上,也不得不说是一种本事。
  陆星哲半信半疑,席年知道他敏感,也不在意,只是无声轻抚着他的脊背,使紧绷的身躯放松下来,然后捏住陆星哲的下巴亲了上去,模糊不清的问道:记不记得我那天是怎么要你的
  呼吸低沉,心跳狂乱。
  陆星哲没想到席年会问出这么私密的话,瞳孔微微一缩,他偏头想避开男子密切灼热的吻,却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被人拥着跌跌撞撞走进卧室,然后倒在了床上。
  陆星哲下意识攥紧他的肩膀,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又干又涩:席年
  他的声音在发颤。
  席年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如此耐心的安抚他:没事。
  他褪下陆星哲的裤子,伴随着一声衣物落地的轻响,陆星哲左腿的伤就暴露在了空气中,席年略微沉下身躯,似要找回那天夜晚的记忆,在那狰狞的疤痕旁落下一个个炙热的吻,直直烫到了心尖。
  陆星哲眼睛红了:别
  席年当然不会听他的。
  卧室的帘子紧紧拉着,挡住大半天光,里面的一切摆设都介于明暗之间,席年遵循着上辈子的习惯折腾,陆星哲却觉得命都快没了半条,哆哆嗦嗦的道:停停
  他莫名想起上次那个糊里糊涂的夜晚,不自觉闭了闭眼,指尖紧紧攥住床单,汗水从下巴滴落,晕湿一片痕迹。
  席年注视着陆星哲殷红的唇,用指腹来回摩挲,然后满意看见颜色越来越瑰丽,低头亲了上去,这次带了几分要将人吞吃入腹的霸道。
  席年喘息着问他:什么感觉?
  陆星哲不知道舒不舒服,他只记得上次做完,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沉默半天,颤声吐出了一个字:疼
  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似乎只记得疼了。
  席年闻言身形一顿,注视着他发红的双眼,然后伸出手,轻轻拨开了陆星哲额前的碎发,低声问道:上次是不是很难受?
  陆星哲摇头。
  席年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亲了亲他的眼睛,温热的掌心覆住他腿上凹凸不平的疤痕:那这里呢?
  陆星哲还是摇头,把脸埋在枕头里,半天都没说话,不知想起什么,听不出情绪的闷声道:要做就赶紧做,别问那么多。
  席年难得的几次好心似乎都被当成了驴肝肺,他埋首在陆星哲颈间,难得感到有些挫败。
  一场事后,床上凌乱一片。
  陆星哲躺在床上没动,胸膛起伏不定,他看着天花板,在确定席年没有后续举动后,起身下床,然后捡起了地上的衣服。
  席年见状攥住了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陆星哲头也不抬的道:回家。
  席年皱眉:回家?
  陆星哲似讥讽的勾唇:不回等你赶我走吗。
  他声音还有些哑,面色苍白,一言不发的穿衣服,将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尽数遮住,下颌尖瘦,看起来比前段时间又瘦了些。
  席年闻言眼神沉怒,又蓦的气笑了,他随手扯了件衣服披上,然后一把将陆星哲拉回来,捏着他下巴问道:你以为我带你回家是做什么的?约炮?
  陆星哲确实是这么想的。
  席年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指尖微微收紧,斟酌半天才道:反正不是。
  陆星哲心想你炮都打了,现在跟我说不是:那是因为什么?
  席年深深看了他一眼,抿唇道:你自己想。
  他似乎不想再说话,直接把陆星哲带进了浴室,花洒的热水兜头浇下,刹那水花四溅,陆星哲每次在这种情况下都只有受制于人的份,他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结果发现自己衣服已经湿了。
  席年指尖掠过他衣服下摆,帮他清理,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中道:等会儿穿我的。
  陆星哲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闷哼一声,双腿发软险些没站住,席年稳稳托住他的身形,掌心紧贴着他的脊背,过了好半晌,才出声问道:上次是你自己洗的?
  陆星哲呼吸错乱,面色潮红,心想不是我自己洗难道是鬼帮我洗的。
  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中,他几乎看不清席年的脸,只能感受到对方精壮的身躯,恍惚间听见对方说了一句话:上次你走的太快了。
  陆星哲闻言,心跳漏了半拍:你说什么?
  席年:没什么。
  洗完澡,他直接把陆星哲打横抱出了浴室,然后俯身放在床上,双手从他身后抽离时,改为碰了碰他的脸,席年拨开他湿漉漉的黑发道:别乱走,我给你拿套衣服。
  眼神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陆星哲隐隐猜到什么,却又不大敢确定,他怔怔望着席年的背影,那句话在舌尖打转,怎么都问不出来。
  苏格被雪藏后,席年终于有那么瞬间觉得现在这条路也不算太坏,他开始尝试着从过去的魔障中走出,与前世的自己和解。
  还有陆星哲
  席年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转身时,就见他在看着自己,把手里的衣服递过去,问道:盯着我做什么?
  陆星哲刚洗完澡,眉眼干干净净的,他低下头穿衣服,一颗颗的把扣子扣上,沉默一瞬,忽然毫无预兆的道:我可以不做狗仔。
  席年顿住。
  第21章 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有那么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陆星哲又重复了一遍:我可以不做狗仔。
  如果席年不喜欢的话,他可以不做。
  陆星哲对一个人好的方式很简单,给他想要的,除掉他不喜欢的,一如前世给席年名利地位,替他排除异己,善恶都得靠边站。
  席年闻言垂眸,却只能看见陆星哲漆黑的发顶,他干脆蹲下身形,与对方视线平齐,似乎被这句话勾起了些许兴趣:为什么?
  陆星哲坐在床边,偏头避开他的视线: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穿着席年的衣服,因为过于宽大,清瘦的身形几欲撑不起来,锁骨若隐若现,白净的皮肤遍布青紫,腿上有一块疤痕,痂已经脱落。
  席年覆上他的左膝,掌心温热,询问道:伤都好了?
  陆星哲不懂席年为什么老是喜欢盯着他的腿不放,在床上的时候也喜欢往这里亲,耳根热了一瞬,抬眼看向他,心想这厮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早就好了。
  岂料席年微微挑眉:那你今天说腿疼都是假的,还骗我背你下楼?
  陆星哲心里没有什么是非观,小时候在孤儿院也没人教过他,闻言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笑意浮现,带着些许得意:骗你背我又怎么样?
  席年看着他,没说话。
  陆星哲见状挑眉:大不了下次我背你。
  席年一边觉得他幼稚,一边觉得他抓不住重点,覆在他膝上的手微微收紧:下次不要骗我。
  陆星哲表示理解,毕竟正常人谁喜欢被骗,点了点头:好,不骗你。
  席年见状,缓缓松开他的腿,然后起身把床铺整理了一下,走到书桌抽屉前拿出了什么东西,背对着陆星哲,看不清神情,出声道:今晚就住在这里。
  陆星哲其实也没什么力气了,浑身上下都没劲,他把脸埋在枕头里,静静看着席年的背影,然后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嗯。
  他并不去思考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席年说不出口,他就不问。
  席年手里有一串钥匙,他不急不缓的解了其中一把下来,这才转身,然后在陆星哲的注视下放到了床头柜上:我家的钥匙。
  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解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约长期炮。
  陆星哲闻言从被子里探出头,神情莫名的看向他,甚至可以说有些惊疑不定:给我的?
  席年看向他: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陆星哲:哦。
  他没什么反应,翻了个身,拉起被子继续睡。
  席年见状心中难免狐疑,跪在床边,不着痕迹俯身看了眼,却见陆星哲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笑的眉眼弯弯,像偷了腥的奶猫。
  席年有片刻静默,他努力的想,努力的想,陆星哲上辈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像现在这样笑过。
  答案似乎是没有的,因为席年没做过什么让他开心的事。
  感受到身旁床铺忽然下陷,陆星哲连忙止住笑意,从偷喜中回神,却见席年不知何时躺在了身侧,熟悉的气息一瞬间包裹住了全身。
  陆星哲身形条件反射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席年静静看着他清瘦的脊背,想起上次做完对他不管不顾,然后伸手把人揽进了怀里。
  他妈的
  陆星哲心跳加速,他们刚刚才折腾完,席年总不会这么精力旺盛吧,谁知却听男人在耳畔淡淡问道:这次还难受吗?
  陆星哲闻言一顿,然后慢慢摇头。
  这次再怎么着也比上次强,不用满身疼痛的冒雨回家,也不用自己胡乱清理,而且席年席年也在他身后。
  一回头就能看到。
  席年没说话,只是用指腹在陆星哲肩头缓缓摩挲,一一抚过那些暧昧的红痕,陆星哲察觉到他的动作,下意识对比了一下,却发现席年身上干净的不像话,什么痕迹都没有。
  陆星哲的占有欲从这个时候就已经可以初窥苗头,他眼神暗了一瞬,不知道为什么,在被子里悄无声息转身,然后圈住了席年的脖颈,殷红的唇裹挟着些许凉意,落在了他的喉结上。
  席年察觉到他的动作,垂下眼眸:你做什么?
  陆星哲没回答,舌尖轻轻滑过,带起一阵湿濡的痒意,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打落一片阴影,无端暧昧惑人。
  席年呼吸乱了一瞬,想推开他,陆星哲却像蛇一样缠住他的脖颈,怎么都推不开,一面喘息,一面笑着低语:推什么,你又不吃亏。
  果然,虽然一切都变了,但流氓还是一样的流氓。
  席年刚想说这不是吃不吃亏的事,然而陆星哲的吻就已经密密麻麻落在了他颈间,生疏而热烈的吮吻着,并且随着位置颠倒,不知何时已经面对面坐在了他身上。
  席年胸膛起伏不定,只能压住紊乱的呼吸,伸手揽住陆星哲柔韧的腰身,免得他掉下去,意味不明的问道:你就不害臊?
  陆星哲捧住他的脸,指尖力道扼得人发痛,湿濡的唇在他耳畔来回摩挲,气息炙热缠绵:你他妈做都做了,现在才来跟我讨论这个问题,再说了,你都不害臊,我为什么要害臊。
  席年懒洋洋的用手背覆住眼皮,只好任由陆星哲在他身上种草莓: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流氓。
  他眼前视线昏暗,话音未落,就感觉陆星哲亲他的动作忽然停住了,紧接着身上缓缓一沉,有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耳畔响起了一道低沉带笑声音:嘘,陆星哲只对你耍流氓
  席年不想承认,但他听见这句话时,心跳实打实漏了一拍,落在陆星哲腰间的手控制不住猛然收紧,引得后者闷哼了一声。
  喂,陆星哲玩味道,松开,被你掐紫了。
  何止掐紫,席年简直想掐死他,喉结上下滚动,有瞬间紧绷,然后毫无预兆将人反压在了身下,哑声问道:你是不是想死?
  瞎撩是真的会死人。
  因为刚才翻身的动作,被子直接蒙在了他们身上,视线内一片漆黑,席年看不清陆星哲的神情,只感觉对方在黑暗中轻轻抱住了自己,墨色的头发抵在他下颌处,无端显出一种乖巧,然后低声认真道:那也只死在你手上,是不是?
  席年的心跳瞬间鼓噪起来,像水滴入油锅,激起沸腾无数,他用力扣住陆星哲的掌心,在黑暗中发狠似的吮吻着他,磕碰间唇齿已经见了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