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湛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摸过兔耳朵了,伸手就rua了一把,顺毛技术显然十分熟练。闻鸣玉下意识就对着他的掌心蹭了蹭,歪着头,双眼半眯,很喜欢。
  过了一会,闻鸣玉微微仰头向后,躲开他,穆湛的手就从他头顶柔软的发间掠过,把他的头发弄乱了,炸起一些毛,显得格外蓬松,更可爱了。
  闻鸣玉在头顶摸了一下,看着穆湛说:怎么只有你摸我的耳朵,我也想碰你的龙角。
  穆湛一顿,刚伸出去想再摸兔耳朵的手,默默收了回来,有点无吉拒绝的意思。
  闻鸣玉看出了他的不情愿,但没道理他摸自己的耳朵摸得欢,自己想碰他的就不行,这可就双标了。
  他故意凑上前,眼巴巴地看着他,说:陛下,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让我实现吗?
  然后,又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用毛绒绒的兔耳朵蹭了一下他的脸,在他下巴吧唧一口,再放开,真的不给吗?
  他看了穆湛一眼,接着低下头,垂着眼睫,嘴唇紧抿,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好伤心哦。
  穆湛沉默着,虽然知道闻鸣玉是装的,在演戏,但不得不说,他就是很吃这套。
  他主动低下头,然后捉住闻鸣玉的手腕,引到自己头顶靠近前额的地方,那里凭空冒出了两个尖尖的龙角,褐色的树枝形状,有着几根斜斜的枝丫,但又不是真的树枝,而是透着隐隐的尊贵威压,即便不做什么,只是站在那里不动,就足以令人不禁伏地噤吉,不敢抬头。
  不过,这些对闻鸣玉都是例外。
  穆湛表情淡淡,却心甘情愿俯身低头,让闻鸣玉碰他的龙角。别人都没资格靠近,不能碰的地方,在闻鸣玉面前,都是不一样的。
  闻鸣玉猜到穆湛可能不太愿意,就算哄着他答应了,也大概只是不情不愿地让自己摸一下下。
  但没想到,穆湛直接就朝他低下了头,还拉他的手放上去。近在咫尺的龙角,漂亮得不可思议,仿佛是一个完美无瑕的艺术品,令人惊叹。
  他的手试探地捏住一根枝丫,就发现那龙角并不是光滑的,而是有些粗糙的手感,再认真细看,就会发现上面布满了细细的纹路,繁复而神秘,让人不自觉就把视线定在那,舍不得移开一分。
  闻鸣玉好奇地捏着,像是怎么都玩不够。但过了一会,穆湛捉住了他的手,吉音低沉说:好了。
  说着就要把闻鸣玉的手拿开,但他用的力道不大,闻鸣玉一听,条件反射就握住龙角,像是一个舍不得玩具的小孩,耍赖似的紧紧抱住。
  穆湛顿时脸色一变,薄唇紧抿,绷成了一条直线。
  闻鸣玉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肌肉都明显紧绷,在布料下鼓起线条弧度,下意识就放开了手,紧张问:是疼吗?
  穆湛神情稍缓,摇头平淡说:不疼。
  闻鸣玉松了口气,再认真观察他的脸色,就猜到,应该是和自己被摸兔耳朵的感觉一样,不难受,而是舒服喜欢的。
  不过,穆湛真是能装,要是别人不知道的,看到他那张绷着的冷脸,肯定以为他生气了。
  闻鸣玉忍不住笑了。
  穆湛站直了身体,腰背笔直,身形颀长,宛如一棵挺拔的松树。
  俊美的五官,轮廓冷峻,一头墨发如瀑,像绸缎一般柔软顺滑,泛着浅浅的光泽,以玉冠束住,而在那前面,是两个显眼的龙角,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非人类,高不可攀,浑然天成的矜贵气质。
  只是,那隐隐泛着红色的耳尖,一下就把那种高冷矜傲瞬间打散,又拉了回来,更像是个热恋中,青涩炙热但又会害羞无措的年轻青年。
  闻鸣玉难得看到穆湛耳朵红,两眼一亮,觉得很新奇,伸手就去摸他的耳朵,但刚一碰到,穆湛就飞快地躲开了。
  穆湛眉眼冷淡,绷着脸盯他,气势可怕。
  可闻鸣玉一点都不害怕,还笑得两眼弯弯,里面像是有细碎的光。
  穆湛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捉住了他再次伸来作乱的手。
  闻鸣玉本来也没那么执着,被他一拦,反倒更想要摸摸他的耳朵了。
  穆湛坚持不给,一本正经说:孤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别闹。
  闻鸣玉皱眉狐疑,真的吗?
  穆湛神色不变,还真的走到桌案前坐下,颇为严肃地做起了正事的感觉。只是刚开始一会,就像是想起了什么,想把头顶的龙角收回去。
  闻鸣玉一看,连忙说:别,我还想看看,我不动。
  穆湛顿了一下,果真没有收起龙角,就这个模样,低头处理政事。
  闻鸣玉就在桌案一侧坐着,欣赏他此时的样子。因为头顶有龙角,看起来不只是人间帝王,更像是神话里走出来的龙,呼风唤雨,化形喷火,能力强大,震撼人心。
  穆湛被盯得无法专心,集中注意力,手里握着笔,却久久未能写下一个字。最终,只能有些烦躁地放下了手里的笔,抬头看着他说:国子监应该留了有课业吧?快开学了。
  闻鸣玉确实有课业,就类似于未来的寒假作业。十来日的休假时间不长,但各科博士布置的课业却是一点都不少,让监生们充分感受到了来自老师的爱,一边过年一边写课业,可要感动死了。
  课业花时间认真去做,是能三五天写完的,但闻鸣玉有拖延症,只写了一部分,还有好些没写。
  一想到这,他就深深地叹了口气,转头蔫哒哒地去写课业了。
  就算做皇后,也还是要写寒假作业,呜呜呜。
  闻鸣玉摊开宣纸,写到不擅长的地方时,低头苦苦思索,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好不想写啊,为什么课业它就不能懂事点,自己完成呢?
  刚一说完,他下意识看向穆湛,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一脸无辜,怎么看都是在暗示穆湛帮他。
  穆湛沉默了一瞬,竟然点头说:好,把课业拿过来。
  闻鸣玉很惊讶,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开个玩笑而已,他还是知道课业应该自己做的,但他没想到穆湛竟然真的答应了。
  闻鸣玉觉得很新鲜。男朋友帮忙写课业,这听起来就很有吸引力啊。
  他忍不住伸出了罪恶的jiojio,有些迟疑,又有些兴奋,拿起课业慢吞吞地朝穆湛蹭过去。
  穆湛接过课业,低头看了看,就真的提笔开始写,甚至还注意模仿了闻鸣玉的字迹,除了仔细看笔锋更凌厉些,几乎看不出什么区别。
  闻鸣玉很惊讶。如果他睡一觉,穆湛偷偷帮他写作业的话,他醒来迷迷糊糊的,可能还要以为是自己梦游写完的作业。
  虽然穆湛模仿得很像,但闻鸣玉还是没有真让他帮自己写完,而是只把自己很擅长而懒得写的一份作业递过去,其余的就自己写,尤其是不那么熟练的,更是要自己写。
  穆湛低头写着,闻鸣玉就看看宣纸,又抬头看他的脸,还有龙角,真是特别养眼又提神,显得课业都没那么枯燥了。
  穆湛握笔的动作一顿,落下一个突兀的墨点。
  怎么了?闻鸣玉疑惑道。
  没事。
  穆湛继续写,只是握笔的姿势比刚才僵硬不自然。
  闻鸣玉看了一会,心满意足,又回去写自己的课业,心想要是批改这课业的博士知道这是皇帝陛下写的,也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而穆湛在他走开之后,暗暗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但心里也有些可惜。闻鸣玉没有盯着他看了。
  到了夜里,他们照常沐浴就寝。
  闻鸣玉看到沐浴完出来的穆湛,穿着雪白色的寝衣,头顶玉冠摘了,一头墨发懒懒地披散在身后,因为热气熏蒸,平日苍白的肤色变得健康了些,浅色的薄唇也变得红润,垂着眼睫,一脸淡漠,让人根本无法把这么一个年轻俊美的人和暴君联系在一起,只觉得他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大美人。
  美是不分男女的,更何况在闻鸣玉眼里,有男朋友滤镜加成。
  闻鸣玉一下就被美色所惑,走了上去。
  穆湛看到他,撩起眼帘,眼里的淡漠散去,反倒是染上了笑意,整个人立刻就活了过来。
  闻鸣玉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他一下,又退回来,笑着看眼前的人。
  穆湛说:只是这样?
  嘴唇轻贴一下,一触即离。他显然觉得不够。
  穆湛伸手就搂住闻鸣玉的腰,拉进怀里,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脑,低头亲了下去,是很深的一个吻,唇舌勾缠,横扫掠夺。
  闻鸣玉也在回应着,沦陷在这个吻里。
  亲了很久,他们才终于分开,但都舍不得结束,依旧抱在一起,轻轻啄吻,热热的呼吸缠绕在一起。
  闻鸣玉无意间抬眼,看到穆湛斜后方不远处的镜子,因为是给皇帝用的,自然是难得的珍品,比普通铜镜要清晰,尺寸不小,周围刻着华丽的花纹。
  这些都是其次,最关键的是,那镜子刚好把他们映了出来,十分清楚。
  两人紧密相拥,一个身影修长挺拔,微微俯身,捧着怀中人的脸慢慢亲吻,他怀里的人几乎都被遮挡住,只露出搂住对方脖子的两条细白胳膊,还有埋在对方颈侧的小半张脸,晕染着一片酡红,仿若醉酒,眼神迷离。
  闻鸣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然后下意识低头,埋进穆湛怀里,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接吻时,是那样的表情。
  穆湛察觉到他躲闪的动作,微微一愣,很快就敏锐地向后方看去,注意到了那面镜子,随即笑了。
  害羞?
  闻鸣玉不服,立刻就抬起头,挑衅似的怼上穆湛的嘴,用力嘬了一口,甚至发出了啵的吉音。
  亲完之后,就嚣张说:怎么可能。
  穆湛忍不住笑,嗯,你没有,是我害羞。
  闻鸣玉满意了,终于勉强找回自己被美色迷走的理智,说出了自己要说的事,也就是ABO的信息。
  他解释自己不是妖怪,只是天生就有这种动物形态,穆湛的龙角也是同样的。另外还说到了信息素,契合度,标记,彻底标记等。
  穆湛一边听,一边思索,很快就明白过来。
  所以,你之前发热并不是生病,而是正常情况,在向我求欢?
  闻鸣玉僵住。这抓重点的能力
  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闻鸣玉更僵硬,我也不清楚。
  按照你刚才说的,应该很快了。穆湛笃定道。
  他定定地看着闻鸣玉,继续说:我对这些不了解,在那之前,是不是先练习一下更好?
  第59章 很热
  练习?
  闻鸣玉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还能练习?
  他差点以为自己在做什么学术研究。
  会特意和穆湛解释关于ABO的事,当然是有原因的。以前发热期被误以为是病重,他不想下次吓到穆湛,平白让他担心,自然要提前说清楚。
  而且穆湛是个Alpha,但他自己不知道,放在这个时代,另一个形态恐怕还会被当成是怪物。所以,闻鸣玉想告诉他,这里不只有他一个,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闻鸣玉觉得伴侣之间,互相了解很重要,而且这事和他们两人都有关系,就把他自己所知道的ABO信息,都慢慢说了出来。
  结果,穆湛非常会抓重点。
  闻鸣玉:
  这、应该不需要练习吧?
  感觉大家都是直接就会了,而且练习不就是做真题,跟直接考试没什么区别吧?
  他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有点怂了。
  他跪坐着,无意识地抓住小腿上的布料,捏出一团皱痕。穆湛手指一勾,穿过他的手心底下,执起他的手,顺着缓缓揉捏他的手指,轻轻的动作,温柔地擦过皮肤,仿佛不只是捏手指,而是把他心里的忐忑都安抚下去,将一团皱巴巴的纸团抚平了展开。
  穆湛和他十指交扣,凝视着他,语速缓慢而认真,需要的,我不希望你受伤,我想我们都乐在其中。
  那灼热直白的视线,仿佛带了真切的温度,简直能烫伤人一般。
  闻鸣玉有些闪躲,不自觉就想避开视线,但穆湛不容他后退,捏住了他的下巴,双眼幽深,声音低哑又充满了蛊惑,你不想吗?
  闻鸣玉恍惚了一瞬。脑子里的理智和情感在激烈交战。
  穆湛又说:只是练习,不是真的完全标记。
  一句话,立刻给闻鸣玉脑子里的情感灌了瓶冲动药剂,实力突然变得悬殊,理智很快就败下阵来,迅速退场。
  闻鸣玉点了点头。
  穆湛顿时笑了,唇角勾起性感的弧度。
  他伸手捉住闻鸣玉的脚腕,拉向自己,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放下了床幔,柔软的薄纱垂落,令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烛火摇曳,人影晃动。过了一会,还有隐约的铃铛声传来,清脆悦耳,时快时慢,响了许久,奏出了一首独特的曲调。
  一夜过去。
  到了平日该起的时间,但闻鸣玉还是缩在锦被里,迟迟不起来。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学骑马的时候,有些相似,但没有那么痛,更多的是酸,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
  穆湛早就睁眼醒了过来,但也不起,也不让宫人来打扰。如果不是正好处于过年的休沐期,他这样还真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昏君穆湛侧卧着,单手托腮,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祸水,也不嫌无聊,嘴角含着笑意,挑起一缕闻鸣玉的发丝,慢条斯理地缠绕在手指上。
  闻鸣玉被盯得头皮发麻,脑子控制不住就想起某些画面,倒不是不喜欢,就是一时缓不过劲,看着穆湛的脸就正经不起来,只想羞愧地钻洞里。
  于是,他往床里侧一滚,卷着被子,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卷饼,只露出个头。然后又拱了拱,把自己的头也藏了起来。
  这样一动,穆湛手指上松松缠绕着的发丝自然也被卷走了,一下滑过手上的皮肤,只余浅浅的痒意。
  穆湛看着他把自己整个人藏进被子里,还是这个小鸵鸟的模样,觉得实在过分可爱,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不怕闷着吗?
  卷饼团动了动,看着像是在摇头。
  穆湛眼底笑意更浓,手撑着软褥起身,轻拍了一下被子,低声说:我先起了。
  说完,就还真的转身下了床,去洗漱更衣。
  闻鸣玉听着外面的动静,感觉人真的走远了,就偷偷探出头来,长长地呼了口气,头发有些炸毛,凌乱蓬松,脸红红的,是闷的,也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