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拔剑反击。安南却是踏前一步,将剑身横着拍了过去。
将对方的劈砍而来的长剑轻易拍开,剑刃轻巧的掠过了对方持剑的右肩,又带起了一蓬鲜血。
明明只是普通的一剑,年轻护卫的血管像是直接炸裂开一般,鲜血崩裂开来,如活物般在地上游走着。
年轻的护卫忍不住松开了剑,在剑柄当啷的坠地声中发出凄惨的哀嚎声。
他面部的肌肉以近乎癫狂的频率抽搐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跃出一般。
“这是什么鬼?”
看着这一幕,安南心中顿时升起强烈的不安。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超自然力量吗?
安南的直觉告诉他,如果放任对方继续变身,可能这家伙要弹个二阶段出来给他打……
心思电转间,安南眼底无声无息的燃起寒色的光辉,剑刃上瞬息之间覆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不如,试试看霜剑术!
第4章 死而复生
安南裹挟着寒霜,自下而上的一撩,直直刺向对方的下巴。
如果这一击能命中,至少应该能让他变身的动作慢下来……
他心中快速闪过这些念头。
但很快,安南却是突然惊了一下,踏前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那仅仅只是一击普通的上挑而已。
他甚至没能命中敌人,剑刃仅仅与对方的鼻尖擦过——
但一道淡淡的霜痕却从剑刃尖端斜斜掠出,拍在了那年轻护卫的右眼上。
在极短的时间内,那道霜痕便在他头上扩散开来。
对方的头颅整个的覆上了一层白霜,就连扭头的动作,和脸上肌肉的抽搐都变得僵滞,皮肤上都在冒着肉眼可见的寒气。
那人的眼神,比安南还要更加惊诧:
“霜剑术?你——”
年轻护卫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喉咙便被蔓延而至的霜痕覆盖。
在蔓延过心脏之后,那结霜的痕迹猛然增加数倍,直接蔓延到全身。
年轻的护卫硬邦邦向后摔倒,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睫毛上覆满了霜迹,如同一具在冰天雪地中被冰封已久的冻尸一样。
连安南都被自己这一剑的威力震慑了。
他这个人向来是很谨慎的。他刚刚其实就是想减个速,然后从长计议……
——原来我这么强的吗?
“得试验一下,看看霜剑术的上限大致是什么程度。”
如果这条命无法完成副本中的主线任务,那么至少也得找个人来试一下自己的伤害。
不然他很难确定在外面,大约什么级别的敌人他能打的过……
俗话说得好,打得过就波纹,打不过就疾走。
人装逼的时候一定要对自己有点逼数才不会被反杀。
安南很快打定主意,开始将房间内的尸体稍微收拾一下。
不用过多处理,只需要用酒桶把它们埋起来就行。
反正这只是一个副本,只要不让人打开房间的时候一眼看到就可以了。
再次整理好衣装,安南平静的走出了房门,顺着原路走了回去。
当他再度回到唐璜房间前的时候,他便提前放慢了脚步。
走到门前之后,安南果然听见了里面有人在翻东西,而且丝毫不加遮掩。
“再找找,仔细点!”
房间里传来了克劳斯那浑厚的声音:“那个东西是一张纸,它可能在任何地方——每本书都要仔细翻!再去看看床铺里面有没有!
“还有戒指和印章也都仔细找一下!少了哪个都没法交货,谁敢动歪心思,我就把他扔到黑海里去!”
交货?
安南微微皱起眉头。
他扫了一眼任务栏。
「查清背叛者的真实身份」后面已经无声无息的标上了(已完成)的标记。但后面两个任务还都没有完成。
他没有惊动这些人,只是慢慢向后退了出去,准备前往船长室去看一眼。
他还没有来到甲板上,就听见了甲板上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刀剑交击声。
只需大致一听,便能听出至少有三组人在交战。那个巫师不知是友是敌……
如果是友的话,他现在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如果是敌,那么自己现在上去怕是在送。
而这时,安南身后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前有狼后有虎。
他已经无路可退。
“呵……被发现了吗。”
安南却是笑出了声:“看来还不算太蠢。”
活到晚餐开始前?
不要让唐璜・杰兰特饮下毒酒?
他根本没打算去做这两件事。
安南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解密是有额外奖励的。那么他要做,自然要做到最好——他要把一切都弄得明明白白,拿到最棒的好处。
他在外面可是没法复活的。如果在能复活的副本里都畏畏缩缩、做不到完美,他如何才能用一条命通关外面那个更为危险的游戏?
这不是最简单的道理吗?
安南不再犹豫,直接一脚踹开甲板的门,窜身爬了上去。
他一上甲板,四处环视一圈,便见到了船长室的所在位置。
他毫不犹豫的向那边狂奔而去。船上正在交战的两方人见到他猛然冲出来,毫不犹豫的冲向船长室,一时之间也无法确认他是哪一方的人。
但很快,人数更多的那一方有人反应了过来。
“杀了约翰!”
有人高声喝道:“想活命就杀了他!他不可能被劝降的!”
“你放屁!”
安南一边极速奔跑,一边不甘示弱反口喷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将剑鞘直接远远丢出去,对着试图拦截自己的那人便是一击霜剑术。
他一剑拍在了对方的剑刃上,把对方的斩击偏斜开。
而这个时候那人却发出一声惨叫,手中长剑直接脱手。
安南顺势一个肩撞将他撞开。那人也没有继续拦着安南的意思,只是抱着自己的右手悲鸣着向后退开。
只见那人右手发出淡淡的寒气,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和血气澎湃的左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被他丢在地上的长剑则迅速结霜,和甲板固定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安南终于冲到了船长室中。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船长室里只有两个人。
或者严格来说,是一个半人。
唐璜被绑了起来,挂在角落里,神情复杂的看着安南。
而一身长袍的「白银阶巫师」本杰明,已然趴在了桌子上。
他右手的银戒指裂开,缝隙中冒出无数细微颤抖的眼球。
他自己则是口中鲜血满溢、染红了牙齿和盘子,双眼的眼球则是不分瞳孔虹膜眼白,只剩一片漆黑。
“约翰,你是凛冬大公的人?”
唐璜轻声对安南问道,表情复杂:“你也是别人安排在我身边的钉子吗……”
安南却是饶有兴趣的反问道:“你是怎么确定的?”
小少爷没有什么挣扎,大致是已经对自己的下场有了心理准备。
他只是沉默了一会,便低声回答了安南的问题:“我看到了,你用了霜剑术。你没有位阶,也不会巫术,却能隔空冰冻他人,这只有凛冬大公家的霜剑术能做到。他们绝不会把这招传给外姓人……而你的确是凛冬公国出身。”
他顿了顿,又开口向安南问道:“你跑这么远来到王都,也是来找天车之书的吗?凛冬大公对它也有想法?”
“没有没有。”
安南随口答道,看向那位出气没进气多的老巫师,再度问道:“本杰明大人这是怎么了?中毒了吗?”
“他违反了自己的咒缚,遭了反咒。”
小少爷很快答道。
“咒缚是什么?反咒又是什么?”
安南追问道。
唐璜没有什么挣扎,只是低声说道:“你入了阶就知道了……超凡者并非是什么美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