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俯身,阖眸,温雁晚再次吻上那两片殷红的唇,捏着对方下巴的手,也转而抚上陆潮生的后脑。
  以自己的手背,将他的黑发与冰冷的墙面隔开。动作已是比方才温柔许多,也缓慢许多。
  唇间满溢着信息素的味道,浓郁、滚烫、似琼浆般甜美,令人目眩神迷。
  身体的寒冷得到驱散,后颈的刺痛缓缓消失,隐隐显露的属于Omega的腺体,也再次恢复了Alpha的形态。
  陆潮生心情舒畅,他满意地享受着对方于肆意后的极致温柔,任凭对方含着自己的唇,轻柔地吮吸。
  即使受限于人,优秀的猎手依旧可以通过自己的神情与言语,完美掌控对方的行动,从而获得自己满意的结局。
  又是数分钟过去,寂静的空气里,忽然飘来一声幽幽的询问:那个请问你们,咳咳,结束了吗?
  听到简凡星的声音,温雁晚这才从温柔乡中猝然惊醒。
  相贴许久的唇瓣终于分离,温雁晚环着陆潮生的肩,掀开了身上的床帘。
  病床上,简凡星正满面潮红地看着他们两人,眸光幽怨得几欲凝为实质。
  简凡星心里苦。
  本以为雁哥是来救他们的,结果没想这人进门之后,就彻底和陆潮生缠在了一起,怎么都分不开。
  好家伙,确实是来救人的,只是和他这个人没有关系而已。
  窥见两人红肿的唇,简凡星撇过眼,轻咳一声: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只是医生可能马上就要回来了。
  还有一点简凡星没说,他感觉自己现在很尴尬。
  温雁晚的信息素太烈了,而且还是个极品Alpha,他闻到这味道之后,身体状况更加不妙了。
  但是别误会,他对温雁晚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的心里只有学习!
  他是绝对不会和姐妹抢老公的!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简凡星话音落地的下一秒,走廊便传来渐近的脚步声。
  是医生回来了!简凡星朝温雁晚两人提醒,语气急促,快起来,快起来,把东西收拾一下。
  温雁晚立时将陆潮生扶起来,顺手把地上的床帘捡起来,丢在了床上。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有人发/情了?!
  伴随着医生的低声惊呼,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前来,很快便停在了门口。
  温雁晚已经快速将他和陆潮生两人的衣着打理好,此时正揽着陆潮生的肩,与他坐在旁边某间床铺上。
  医生首先看见了床上明显处于发/情期的简凡星,眉心立时紧蹙。
  视线严肃地转向旁边的温雁晚两人,正要说什么,又忽然看见地上躺着个半死不活的,一句草差点脱口而出。
  医生先给简凡星拿了管抑制剂,让他自己注射,而后走过去扶起贺亦诚,咬牙切齿:你们几个到底干了什么?
  他没走错地方吧?这里确定不是什么凶杀案现场,而是校医院没错吧?
  这人想强迫我同学,还故意释放Alpha的信息素,使我同学提前进入发/情期,幸好我们及时赶到,制止了他的行为温雁晚飞快解释,他瞥一眼地上惨不忍睹的贺亦诚,顿了顿,又补充,强迫Omega是犯法的,尤其我同学还是A级Omega,我们这是正当防卫!
  我作证,我作证!简凡星握着空了的抑制剂立时举手,他刚刚就是想强迫我来着,跟个神经病一样,他们不是故意要打贺亦诚的,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查头顶的监控!
  医生已经快速对贺亦诚的伤势进行了处理,此时听到他们的叙述,眉心立时紧蹙强迫Omega可是大罪!
  Omega是社会珍贵资源,法律对Omega保护得紧,即使是强迫未遂,都够一个成年人在局子里待上好几年了!
  这件事情太恶劣了,需要交给警方处理,学校一定会严加调查。
  我已经报了警,陆潮生举起手机示意了一下,嗓音微哑,警方大概还有几分钟就能到。
  医生听出了他声音不对劲,蹙眉:你又是怎么回事?
  托简凡星的福,他的信息素太浓了,竟是将陆潮生的Omega信息素味道掩盖了下去。
  再加上医生是个Ba,对信息素的味道不太敏感,此时居然丝毫没有察觉,空气中还有其他Omega信息素的味道。
  陆潮生张张嘴,正欲回答,忽然被人抢了去。
  没什么,温雁晚手臂环过陆潮生的肩,手掌掰过他的头,试图掩饰他过于殷红的面颊,他刚才和恶势力作斗争,受到了惊吓,现在身体不太舒服。
  需要我看看吗?
  不用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医生隐隐觉得,这两个Alpha的相处模式似乎不太对劲,但既然温雁晚都这么说了,他也没追问。
  忽然想到什么,医生又转向简凡星:对了,你半小时前的医疗费还没交,还有刚刚用的抑制剂,都要补起来。
  简凡星:
  简凡星:我知道了。
  补交完费用,简凡星不经意瞥见脑袋被包成粽子的贺亦诚,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伸手指了指,问医生:那人怎么一直不醒?他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最多晕一会儿,医生无奈,你太善良了吧,他那样对你,你还关心他。
  简凡星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怕我同学把他打出毛病了,要把追究责任的。
  那你就放心好了,他伤得不重,轻微脑震荡都算不上,晃晃就醒了。
  似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医生视线在温雁晚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挑了挑眉:说起来,你这位打人的同学身手可真好。
  是个练家子啊!
  嗯?简凡星好奇,因为他一下子就把人砸晕了吗?
  医生摇头,眸间闪烁着诡异光,隐隐有些兴奋:能哐哐哐砸这么多下,都没把人砸成脑震荡,只是给砸晕了,啧啧,有够厉害的啊!
  简凡星:
  陆潮生:
  温雁晚:噗。
  警察到得很快,没过几分钟,刺耳的警笛便划破天空,短暂地打破了校园的欢乐。
  校方从操场赶了过来,没有比赛的吃瓜群众都围在了校医院楼下。
  如医生所说那样,警察上来后晃了贺亦诚两下,他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贺亦诚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腕就被拷上了镣铐。
  直到他被拽下了医院楼,刺目的阳光射在脸上,四周围满了喧闹的人群,贺亦诚这才彻底清醒。
  视线瞥见相依下楼的温雁晚和陆潮生两人,贺亦诚瞬间目眦尽裂。
  他朝着人群拼命嘶吼,扯嗓子大喊,声音哑得快要呛血:陆潮生是个Omega!那就是那天在厕所发/情的Omega!他根本不是Alpha!你们都被他骗了!他妈的是个Omega!他是Omega!
  人群怔了怔,立时爆出小片惊呼:
  什么鬼?陆潮生是omega?
  他做梦呢吧,陆潮生那么A,怎么可能是Omega!
  还有厕所发/情什么的,真不是他脑子出问题了?
  人群里,陆海逸的瞳孔却猛地放大。
  贺亦诚疯了般大呼小叫:陆潮生是Omega!他是个Omega!你们这群傻逼都被他骗了!他他妈的根本不是Alpha!他是个
  话语忽地梗在喉间。
  说够没?
  从笼罩着自己的阴影里抬起头,他对上了温雁晚的眸子。
  黑沉沉的两只,眉宇间溢满冷戾与寒意,一丝温度都没有,如同注视着一块腥烂的腐肉。
  令人心生无限恐惧。
  你以为你说的,有人会信?
  温雁晚嗓音很轻,低哑磁性,却听得人头皮一麻,明明身处烈阳之下,却无端冒了一身冷汗。
  似是说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温雁晚轻笑了一声。
  他俯身,在贺亦诚耳边轻轻地,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音量,一字一顿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陆潮生,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废了,嗯?
  他起身,拍了拍贺亦诚的肩。
  只一瞬间,贺亦诚便软了膝盖,后背也冒出阵阵冷汗。
  就在温雁晚触碰贺亦诚肩膀的瞬间,属于Alpha最浓烈的信息素竟是化作利刃,贯穿了他整个肩胛骨,只差一点,便抵达他的后颈腺体。
  警察趁机将他塞进车里。
  温雁晚转身,面对寂静的人群。
  他吸食了致幻剂,产生了幻觉,所以才有刚才那番言论。
  温雁晚眉眼微弯,一撇一捺,浓黑如墨笔,五官俊朗得紧。
  依旧是一副见惯了的好人面容,他温柔道:希望大家不要介意,抱歉。
  作者有话要说: 管三吴彦祖,冰心大美人,审核小姐姐人家富贵花,晋江文学城世界一流女性站!
  第40章 命运撒娇礼物
  温雁晚他们作为当事人,跟着一起去了趟警局,做了笔录。
  事情挺明了的,监控录像忠诚地记录了一切,与温雁晚他们的叙述所差无几,于是他们只录了口供,签了字,很快就能从警局出来。
  倒是贺亦诚那个家伙,察觉到他的身体状况不太对,中途把他送去医院,验了个血,结果表明,他的血液样品里确实含有违禁药物。
  药物的主要效用是致幻、性/兴奋、以及强行提前Omega的发情期等等,与视频中贺亦诚和简凡星的表现也相符。
  调查期间,贺亦诚一直鼓着眼睛嚷嚷是陆潮生害了他,仔细询问,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警察换了个问题,直接问他最近食用过哪些食物,是否能确定,这种情况是人为陷害,还是个人问题。
  有趣的是,听到这番询问,贺亦诚竟诡异地陷入了沉默,只在偶尔被追问的时候,嘴硬似的非说是陆潮生害的。
  话题又被转回了起点,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所谓陆潮生害了他什么的,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倒是贺亦诚本人,表现得十分心虚。
  贺亦诚平时玩得开,最近因为陆潮生的事情,心里窝火,便从朋友手里买了新的进口料,用得有些频繁。
  简单来说,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是他平时玩这种东西太多了,所以才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
  温雁晚莫名心凉。
  这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巧了。
  碰巧贺亦诚在这天吸食了违禁药品,碰巧他进了校医院,碰巧简凡星受伤,与他进了同一间病房。
  冥冥之中,似乎有双无形的手,正牵引着万物朝着既定轨迹前行。
  怎么也逃不掉。
  温雁晚的指尖隐隐缩紧,一寸一寸,似要嵌进肉里,他却毫无所觉。
  这算什么?
  命运?
  难道命运真的是不可更改的吗?
  所有,他呢?
  他的命运又是什么?
  温雁晚温雁晚?
  微凉的嗓音窜进耳朵,将温雁晚飘散的思绪重新勾了回来。
  一瞬间,温雁晚的立时弯了眉眼,他看向陆潮生,嘴角习惯性地勾起。
  嗯,怎么了?
  你走神了。
  温雁晚立时道:抱歉。
  陆潮生不语,他垂着眼睫,视线从温雁晚用力到发白的指骨上,不动声色地划过,忽然伸手,握住了温雁晚的手腕,触感紧实有力。
  像是被针破的气球,只一瞬间,温雁晚被卸了力道。陆潮生顺势将它拿起来,置于自己眼前。
  浓密的眼睫依旧垂着,丝丝缕缕的眸光从那两片鸦羽下溢散出来,在温雁晚指间一圈圈缠绕。
  陆潮生打量着这只手。
  精致,漂亮。
  手型线条干净流畅,指甲修剪整齐,骨节分明,根根指尖修长白净,微曲的骨节包含男性力量。
  像艺术品,又莫名色/情。
  定定注视两秒,陆潮生忽然双手捧起这只手,与自己的面颊紧贴。
  轻轻蹭动时,唇瓣与鼻尖触碰温热柔软的掌心,似有若无的轻啄,炽热鼻息间是代表舒适的微叹。
  他心想要是能放进嘴里,好好尝一尝,或是让它,触碰自己的全身,该有多好。
  所以。
  要么,就把这手取下来,送给他。
  要么,就给他好好保存,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坏。
  这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是他的。
  知道吗,嗯?
  温雁晚任凭对方动作。
  陆潮生的脸太小,他的手太大,紧贴在他脸上时,似是能将它整个捂住。
  他盯着掌心露出来小片白皙的面颊,瞥过对方浅淡的眉眼与单薄的眼皮,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怪异的念头
  如果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陆潮生一定会将它含进嘴里。
  从手腕到指缝,再到指尖,一根根地舔舐干净,一毫一寸都不会放过。
  被自己的脑补惊到,温雁晚回神,暗道自己真是有够变态的,似是掩饰,他双手捧起了陆潮生的脸。
  见对方修长的眼睫向上掀起,浅色眸光微凉,他凑到对方眸下,轻笑:怎么忽然撒起娇来了,嗯?
  他们刚从审讯室出来,此时走廊狭窄寂静,空无一人。
  除了身后一直被忽视的简凡星。
  简凡星:
  他选择沉默地背过身,缩在角落,并帮沉迷于与自家老公腻歪的好姐妹放风。
  麻木.jpg
  陆潮生还是不说话,只拿眼睛清凌凌地盯着他,眸光如深潭般幽邃静谧,隐约藏着什么他看不懂的东西。
  眉峰微微蹙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视线瞥过对方紧握着自己手腕,不愿松开的手,温雁晚顺势将自己的手贴了上去,指尖强势地插进指缝,严丝密合。
  他举了举交握的手,眉梢微挑:现在可以走了吗?
  嗯。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朝警局外走,温雁晚在心里啧嘴,这人可真是,有够黏人的,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