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和同学一起去过游乐园嘛,李睿渊不好意思,挠头,我以前去的都是马场、高尔夫球场、高级会所之类的地方,还从来没见过游乐场是什么样子,从小就想看看来着,但是潮生又不可能陪我,就一直没去成
  儿童乐园,儿童乐园谁还不是个宝宝了!反正他还没成年!
  温雁晚悟了,感情这是个富家子弟来民间体验生活的。
  就在这时,出来上厕所的达锦文见他们两人站在外面,忽然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温雁晚一眼,又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手机,抬了抬眼镜,一副了然的表情,这才抬步进了卫生间。
  那一瞬间,温雁晚分明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学神。
  温雁晚:
  差点忘了,投票发起人可以看见每个参与者的具体投票项目。
  得,这下误会解释不清了。
  为了李睿渊的生命安全着想,温雁晚选择直接进了房间,免得忍不住动手。
  晚上,温雁晚躺在床上,发现投票时间已经截止。镜之界迷宫获得票数17枚,月亮岛乐园获得票数18枚。
  也就是说,如果温雁晚那票没有选错,明天他们本来应该去迷宫的。
  温雁晚:
  似乎感觉更憋屈了。
  班群里,达锦文正在艾特全体成员,顺便发布明天集合的时间、地点、以及具体注意事项。
  温雁晚看了一遍,在下面跟着回复了一个收到,躺回床上,心里叹气
  唉,算了,宝宝就宝宝吧,反正有潮生陪着他。
  大不了,他们互相做对方的宝宝!
  闭眼,睡觉。
  第二天,校门口集合。
  乌泱泱的一群黑脑袋,向云山的光头在阳光下锃锃发亮,特别显眼。
  视线从向云山的头顶晃过,温雁晚在人群快速扫视一圈,精准地捕获了陆潮生的身影。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黑裤子。
  长袖松松往上折卷,露出的手腕纤细干净,腕骨凸出。
  两手随意插在裤兜,有半具皮带落了栓,从衬衣边沿滑落,露出一点黑边。
  身形修长又清瘦,站姿好看,落在这喧哗的人群里,像是发着光。
  属于那种,无论丢在哪里,都能一眼看见的类型。
  倒是刚巧合了温雁晚心意。
  温雁晚眯眼欣赏片刻,见向云山朝他们挥手,这才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人都到齐没有?班长在哪里?麻烦帮忙清点一下本班人数
  向云山正在数人头,温雁晚站到陆潮生身边,瞥见他白皙的侧脸,轻声:怎么样,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贺亦诚的信息素里有药物残留,就是因为这个,陆潮生昨天才会突然分化。
  温雁晚怕昨天的信息素给的不够,陆潮生晚上回去不舒服,所以特意问问。
  没事,够的。陆潮生懂了温雁晚的意思,言简意赅地回答。
  顿了顿,又问:贺亦诚从你们那里搬出去了?
  还没,温雁晚摇头,我今早出门的时候,他的房间还没人动,估计周末这两天就会找人来搬出去了。
  陆潮生眼睫轻轻颤了颤,他嗯了一声,眸光看向前方马路,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就在这时,公交车到站了,向云山已经清点完人数,确定人都到齐了,正催促着众人上车。
  陆潮生先一步上车,温雁晚盯着他的背影,只当他随口问问,也没多想。
  周六早上校门口人流少,车上吵吵闹闹的,几乎全是他们班的人。
  难得出来玩,还是这么多人一起,大家都特别兴奋。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全班居然一起开始合唱起来,东一句西一句地串烧,谁想到哪首就起头唱哪首,气氛很热烈,整个公交车活像被包了场。
  有路人本想上车,见车上挤满了嗨得不行的学生,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等错了车,最后还是没有鼓起勇气上来。
  听着耳畔洋溢着青春的歌声,温雁晚心情好,跟着哼了两句。
  他注意到,陆潮生一路都低头在手机上按着什么,似乎在跟人发消息。
  怎么,有事?
  或许是他的错觉,温雁晚似乎看见,在他出声的瞬间,陆潮生的指尖轻轻颤了颤,似是被吓到。
  恰巧公交车到站,陆潮生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没什么,陆潮生垂睫,微不可查地瞥了温雁晚一眼,是私事。
  说着,将手机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随着人群朝一起下车。
  温雁晚微微蹙眉。
  总感觉,陆潮生今天好像怪怪的,像是瞒着他偷偷做了什么似的。
  应该,是错觉吧。
  说是儿童主题乐园,但因为最近几年亏钱亏得太厉害,已经逐渐向全年龄发展,属于既可以和朋友一起来玩,也可以全家一起出游的那种。
  还没走近,耳边就响起小声惊呼,有人兴奋地朝远处指:快看那边,那个是不是就是月亮岛了?
  哪呢,哪呢?
  就那前面啊,你眼瞎啊!
  噢噢,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哇靠,好大的月亮!
  都说了是月亮岛了,人家的月亮能不大吗?
  听着耳边的对话,温雁晚其实有些怀疑,这群重点班学霸们是不是把智商丢在学校,忘记带出来了。
  不远处,乐园的身影逐渐显现。
  如那群人刚才所说,月亮岛的大门确实是个巨大的月亮。
  目测五六米高,倒挂在地面上,形状挺好看,被油漆刷得黄澄澄的,上面还有点缀着碎碎的星屑,充满梦幻色彩。
  其下用无数藤蔓做成秋千的形状,下面吊着一只巨大的木牌,上面写着[月亮岛儿童主题乐园]几个大字,字体软萌可爱,十分好看。
  到了地方,全班像疯似的,蜂蛹着朝大门里钻,向云山怎么喊都管不住,只有由他们脱缰般飞奔而去。
  连售票员都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打劫了。
  向云山看着他们群魔乱舞的身影,摸着自己的光头,忍不住反思:我平时是不是太虐待他们了?
  以至于来个游乐园,都像刚从牢里刑满释放一样。
  土匪崽子是真土匪,温雁晚拉着陆潮生追了好几步,才勉强跟上大部队。
  等他们停下,班上一半的同学早就彻底没了踪影。
  哈哈哈哈哈,我要去坐过山车!李睿渊手里捏着通票,笑得像个一米八五的孩子,总是看电视里面那些人叫得那么厉害,我老早就想试试了,今天终于有机会啦,哈哈哈!
  他身子往过山车的方向蠢蠢欲动,朝着众人手舞足蹈:快快,有哪位勇士想跟我一起去挑战一下吗?
  我我!我正好也想去过山车,我跟你一起!
  还有我,还有我!
  加我一个!
  男孩子对过山车这种充满速度与激情的东西,大多没什么抵抗力,此时李睿渊一问,胳膊立时就举了一片。
  李睿渊嗨到不行,整个人横冲直撞:eon,Baby们!来吧来吧,Go,go,go!
  温雁晚被这种气氛感染,也有点想去试试,他习惯性去看陆潮生,就见对方正巧朝后退了一步,似乎打算偷偷跑路。
  温雁晚:
  呵。
  陆潮生:
  陆潮生一看温雁晚那表情,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我不去。
  开玩笑,过山车什么的,他怎么可能会去坐!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但是,温雁晚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呢?
  温雁晚盯着陆潮生的脸,视线划过他的紧绷的下颌,微抿的唇,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他清冷如月,却又莫名轻微颤动的眼眸,忽然勾唇,流氓似的舔了舔牙:呵呵,这可由不得你!
  话音未落,陆潮生转身就跑,结果被温雁晚眼疾手快地捞了过来。
  你你放开我!
  温雁晚把陆潮生死死抱在怀里,朝着他的耳朵不断呼气。
  去不去,嗯?
  不
  和我一起去吧,一起去吧?
  你放手!
  只要你和我一起去,我就放手,好不好?
  嗯?好不好?
  陆潮生瞥见四周好奇瞧来的目光,憋得脸都红了。
  不知是气的,还是被温雁晚的怀抱给闷的,陆潮生重重吸了口气,咬牙,嗓音沉冷:我去,你松手。
  温雁晚从喉间发出一声低笑,胸腔跟着震了震。他从善如流地松开手臂,趁陆潮生没反应过来,率先握住他的手。
  迎着陆潮生幽暗的眸光,温雁晚将交握的手在他眼前举了举,笑:怕你跑了,先给牵好了。
  李睿渊看见温雁晚的他们过来,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潮生?你你也来坐过山车啊?
  妈呀,该不是他乐出幻觉了吧!
  陆潮生:
  系好你的安全带吧,温雁晚把陆潮生按在后座,见李睿渊还扭头朝后看,拿手推了他脑袋一下,注意看前面,别等会把人给飞出去了。
  诶不是,你们来真的啊,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啊啊啊啊啊妈妈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睿渊还没反应过来,过山车已经迅速驶向轨道,到达顶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倾驰而下。
  李睿渊立时发出刺耳的鸡叫。
  耳边尽是风的呼啸,尖叫声和嘶吼声撕心裂肺,似是要刺透耳膜。
  眼睛被风刺得生疼,温雁晚注意到身边安安静静的,忍不住侧头看,立时噗嗤笑了出来。
  陆潮生两手抓着固定隔板,身体整个缩进座位里,脸蛋鼓着的,眉头也皱着,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
  活像这个过山车欠了他千万块钱似的,整个人都飕飕地冒着冷气。
  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陆潮生侧眸,清冷眼眸斜睨了温雁晚一眼,满眼写着都是你害的几个字。
  然后很快缩了回去,只是那脸蛋似乎吹得更鼓了。
  温雁晚终于没忍住,对着他的脸,放声大喊道:陆潮生,你好可爱啊!
  陆潮生:?
  温雁晚更大声音地喊:陆潮生!你真的太可爱啦啊啊啊啊
  陆潮生:???
  说什么呢?他听不见啊!
  啊,我要被可爱死了!
  温雁晚被风吹得头发凌乱,他想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一定是被陆潮生可爱死的!
  第42章 亲昵木马实锤
  从过山车上下来,温雁晚的头发衬衣全乱了,陆潮生也没好多少。
  他发质软,头发颜色特别黑,本人肤色却特别浅,在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
  此时发梢凌乱地粘在脸上眉上,黑白交辉,极为惹眼,衬得泛红的面颊有种无言的瑰丽。
  狼狈又漂亮。
  李睿渊一群人正互相嘲笑对方刚才的尖叫,以及此时鸡窝似的发型。
  耳边全是哈哈哈哈哈,与刚才的啊啊啊啊啊正好前后呼应。
  没人敢笑陆潮生,于是只有温雁晚对上了他那寒气肆意的眸子。
  温雁晚才不怕他,顶着对方散发的凛冽冷气,他将视线朝上稍稍一瞥,就见一根呆毛正直立立地竖在他头顶。
  没憋住,噗嗤一声,温雁晚终于闷声笑了出来。
  陆潮生转身就走。
  你去哪啊,又不认路就乱走,温雁晚立时上去拉他手,憋笑,你看你头发衣服都乱了,我帮你理理?嗯?
  不。
  温雁晚没理他,视线在四周环视一圈,见不远处有的树下有条长椅,便将陆潮生拉了过去。
  按住他的肩,坐下。
  旋转木马的音乐声在不远处响起,天空飘着巨大的彩色气球,路边摊位贩卖着冰淇淋与甜品,有甜腻的香气在空气中丝丝缕缕地溢散开来。
  修长指尖将他凌乱的黑发一一抚平,划过他耳畔,又将额前碎发拨开,露出他干净漂亮的眉眼。
  温雁晚的动作轻缓却干脆,另一只手还握住陆潮生的手,像是忘了松开。
  每个动作,都透露着无言的温柔,是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亲昵与熟稔。
  碎发扫在眼睫上,有点痒,陆潮生微微蹙了蹙眉,注视划过面前少年流畅的下颌弧度,依次经过唇瓣,鼻梁,最后落在他浓黑的眉眼间。
  眸光深邃沉静,像是夏日湖水,盛满阳光温暖的味道。
  是那种一旦尝过一次,即使是溺死,也要同它一起沉浮的致命的诱惑。
  陆潮生眉眼低垂,稍稍侧头,鼻尖微不可查地扫过对方的手指,捕获到少年指尖一抹温热的气息。
  轻嗅。
  是熟悉的令人舒适的味道。
  有一抹轻微的气息从他指缝间划过,在他指尖拓下微不可查地一吻。
  温雁晚没有注意,他将陆潮生的额发、衣服一一理好,见陆潮生清凌凌的眸子正盯着自己看,以为他还在意刚才拽着他坐过山车的事情。
  伸手揽过陆潮生的肩,温雁晚脑袋抵住对方的,发梢从他耳畔擦过,侧眸,语气亲昵:还生气呢,嗯?
  没生气。
  陆潮生语气平淡。
  温雁晚显然不怎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