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峤头也不回:他骨头都断了,你全胳膊全腿的。
  晏峤真是越来越夸张,从最初的骨折到现在骨头都断了
  邢白鹿扶额:轻微骨裂,轻微骨裂。
  晏峤没理会,低头说:公交车椅子都硬,你靠着不舒服就靠着我。说完,他大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忙补上,我、我是说这次是我连累你受伤,你可以把我当靠背、软枕你想当什么都行。
  邢白鹿又笑。
  你别笑了
  周围都是晏峤身上的薰衣草香,就像每次乘坐公交晏峤将他护住时一样,邢白鹿抬头看他,似乎有些享受被这样的保护。
  张青柚没好气戳了戳晏峤后背:到站了,你俩下不下?
  三人从后门下去。
  晏峤先下车,回头将手递给邢白鹿:台阶高,你别跳。
  邢白鹿很顺然就握着晏峤的手下去。
  张青柚哎呦呦了半天:晏峤,你要不要背他走路?我觉得走路也会颠簸,颠簸就会疼。
  晏峤二话不说就蹲下身:上来,小鹿。
  邢白鹿:
  大柚子,你正经点。你别听他的。邢白鹿拍拍晏峤的肩膀,示意他起来,他这才想起来,哦,对了,方琮林让他表弟来要大柚子的联系方式。
  晏峤脱口问:他要张青柚的联系方式干什么?
  邢白鹿道:他说要追大柚子,你们说好笑不好笑?他看着张青柚,你俩都没见过吧?
  张青柚和晏峤对视一眼:呃
  见过?邢白鹿很是诧异,那他不会真的对你一见钟情了吧?
  晏峤忙道:他花心得很,什么一见钟情根本不存在的,张青柚你别上当。
  张青柚缩了缩脖子:你们想太多了吧。
  晏峤又道:联系方式不用给,我和他说。
  晏峤亲自把邢白鹿送到了家里,连他的书包也要帮忙拎上楼,放在书房他才回去。
  出了邢家他径直给方琮林打了通电话。
  方琮林听了半晌,才回神:我都跟我弟说了好一阵子了,嘿,那小子才想起来去帮我办正事吗?
  晏峤沉声道:张青柚是小鹿最好的朋友,你别把心思打他身上去。
  方琮林笑了:干嘛老晏,我这是谈恋爱,又不是杀人放火。
  你少跟我来这套,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了解?晏峤又回头看了眼邢家,你喜欢玩,玩别人去,联系方式,你想都别想。自己给你弟打电话,让他别再去找小鹿。
  老晏,我可是你兄弟啊。你才去桐城多久,就这么见色忘友。方琮林气愤道,不给就不给,反正老子没多久也要去桐城常驻了,到时候我自己去要。
  晏峤这才反应过来:你真要转学?
  刚才还中气十足的方琮林顿时跟漏了气的皮球:你以为我想?是我爸非要我转,说桐高肯定风水好,你都能考二本了,等我转过来我也能考二本。
  晏峤嗤的一声,就方琮林这种两百来分的家伙还想考二本?
  方琮林忍不住又问:老晏,你真跟兄弟说句实话,你爸是不是给你买了什么黑科技,进化大脑什么的药物?要不然,你就是去拜了哪座特别灵验的文曲星寺庙,求了什么仙丹?
  你的脑子能想点正常的吗?
  你别骗我,我觉得你肯定嗑药了。你真的告诉我嘛,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晏峤被烦的不行,干脆说:我爸买到了爱因斯坦的脑子,我妈给我煲汤喝了。
  卧槽,我就知道有猫腻!多少钱?哪儿买的?你透露下,我们家的家底能买得起吗?
  晏峤:
  一连几天,每到晚上十点半,晏峤就会接到邢白鹿催他睡觉的电话。
  他抬头就看到邢白鹿站在窗边看他,他会立马乖乖熄灯上床。
  五分钟后,邢白鹿仰面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日子家里虽然发生很多事,但他好像还挺开心的。
  自从邢远霖不去清江路65号后,那些不好的事,他也很久没有再想起来了。
  五一放学后的傍晚,邢白鹿去了一趟李舒妍的墓地。
  告诉妈妈他模拟考取得的好成绩,告诉她自己交了新朋友,还告诉她家里一切都好,秋姨把他当亲儿子疼。
  那些不开心的事,他统统没有说,也许上辈子就是这样,时间久了,邢远霖和那边也就断了联系。
  毕竟上辈子他没去查郑艳玲,而邢远霖也没有续弦。
  回家时,见秋姨在收拾茶几上的杯子。
  他问:有人来过?
  秋姨道:梁秘书来过,带了些文件说要给先生签字过目。
  邢白鹿蹙眉:为什么拿来这里?他明天不去公司?
  秋姨进了厨房:先生好像明天要出差,今天在外面谈完事就不回公司了,所以梁秘书才送来。
  原来如此。
  邢白鹿本来对公司的事一直都没上过心,不过因为之前的事,邢白鹿走到了楼梯口又折了回来。
  也许他也该看看公司的合同到底都是些什么了。
  他拿起了茶几上的档案袋,里面好几分合同,邢白鹿粗略翻了翻,大多都是一些工地的承包合同,还有两份装修合同,他再翻下去,有张纸从里面滑了出来。
  他本能低下头,见掉出来的纸右上角贴着张一寸照。
  邢白鹿有些疑惑,弯腰捡起来,一下就看清楚了上面的照片。
  是江怀夏!
  他的目光扫下去,捏着纸张的指腹下意识用了力,这是
  《晏峤日记》:「重新见到你的第40天,你朝我跑来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辈子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将来能成为你最坚强的后盾。小鹿,你什么都不用怕,不管前路是一马平川,还是荆棘丛生,你都可以一直往前走,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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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晏峤,我难受
  这段时间邢白鹿光想着邢远霖没去清江路65号, 就是和那对母子没联系了,他怎么就没想到邢远霖不去,别人可以来啊!
  不然, 谁来告诉他, 江怀夏这张求职简历是怎么回事?
  邢白鹿的呼吸有些沉,邢远霖之前试探问他分股份的事被他拒绝后,他就把这个姓江的悄悄弄进公司了?
  邢白鹿觉得脑子嗡嗡地叫, 他站在原地呆滞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将东西装进档案袋, 快步上楼进了书房, 然后翻出了远山地产前台的号码。
  江怀夏的那份简历投递时间已经过去一周多了,势必已经有了结果。
  明天五一小长假了,运气好的话,公司现在可能还会有人。
  果然,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铃声响了很多次, 才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这里都下班了。
  口音很重, 估摸着是门口的保安。
  邢白鹿开口问:人事部还有人在吗?
  哎呦,现在怎么可能还有人?你找谁啊?你看明天都五一了, 现在大家哎,你等等啊。
  邢白鹿听到那头似乎在叫什么人, 然后电话换了一个女人接:您好,请问找谁?
  邢白鹿深吸了口气,说:我找江怀夏。
  那边似是查阅了一番后,礼貌说:不好意思先生, 总裁办公室现在应该没人了,需要我
  没等那边说话,邢白鹿直接掐了电话。
  总裁办公室邢远霖还把人弄身边去了。
  这是要重点培养他吗?
  他还小,还没来得及上大学,邢远霖就这样迫不及待!
  等他大学毕业再想进自家公司,那姓江的都站稳脚跟了吧?
  草!
  想到此,邢白鹿气不打一处来,怒得伸手将书桌上一堆书籍全都推倒在地上,下面有一本新华字典特别重,砸地上发出砰的声响,邢白鹿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他推倒的一叠书全都是妈妈李舒妍留下来的。
  李舒妍书房里的所有东西,都还和她走时一模一样,邢白鹿连位置都没移动过。
  他忙蹲下去捡,一面喃喃说: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对不起
  该死的,他记不起来这一摞书当初叠放的顺序了!
  眼睛又酸又涩,他忍着没有哭。
  不能哭的,这里是妈妈的书房,妈妈会看到的。
  至少不能让她走了也不安心。
  邢白鹿半蹲在地上,捣鼓了半天,依稀凭着记忆胡乱把书籍叠放好,重新放在了桌子左上角的位置。然后,他抓起手机回了卧室。
  直到坐在床沿,邢白鹿才大口大口喘着气。
  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他不能坐以待毙了,永远被动的话,所有的一切都要被那个姓江的抢走了。
  邢白鹿又坐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
  他记得公司当时上市的时候,股份被稀释过,妈妈手里23%的股份现在都给了他,邢远霖手里应该有47%,剩下的都在公司一些投资进来的股东手里。
  邢白鹿忙起身走到书桌前,拉过演算纸,在上面算了一笔,就算邢远霖把江怀夏认了回来要分他一半的话,他加上妈妈的股份还是能绝对控股。
  镇定点,邢白鹿。
  邢远霖如果想全都给那个姓江的应该不会的,邢白鹿内心想。
  但如果、如果是这样,他也能打官司,他是法定继承人,邢远霖也赢不了的!
  这样一算计,邢白鹿心里有了底,突然觉得不必那么焦虑了。
  他把按压笔往桌上一丢,身体靠向后面椅背,微微吐了口气。
  今晚跟邢远霖摊牌吧。
  他总不至于是输得最惨的一个,左不过就和前世一样,父子关系跌至冰点,但总归他能掌握公司话语权。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便宜了江怀夏!
  晏峤刚上完厕所回来就见对面邢白鹿坐在窗口的书桌边,桌上似乎还摊着演算纸,小鹿平时都是在李舒妍的书房复习的。
  晏峤在对面看了他很久,总觉得今天的邢白鹿有些奇怪。
  他推开窗正打算叫他,却见对面的人起身出了房间。
  峤峤,吃饭了!楼下传来佟倩的声音。
  晏峤蹙眉站了会儿,佟倩大约以为他没听见,又叫了一遍。
  来了来了。
  邢白鹿在房间收拾好了情绪才下的楼。
  秋姨正在布菜,看他下楼才说:先生刚来过电话,说晚饭不回来吃。
  邢白鹿蹙眉,还想在饭桌上跟他摊牌呢。
  他过去坐下,顺口问了句:那他晚上回来睡觉吗?
  秋姨不免笑了:他不回来睡觉去哪里睡?你这孩子,快吃吧,明天五一小长假了,趁这几天,秋姨给你做好吃的,好好给你补补。
  邢白鹿便笑了:谢谢秋姨。
  晚上回来睡,那就等邢远霖回来说。
  他不会拖到等他出差回来。
  邢远霖不在,邢白鹿和秋姨有说有笑,餐厅的气氛很不错。
  你去看太太怎么不和我说呢,我和你一起去啊。秋姨不停埋怨,我还想着找时间和你一起去,你这怎么还不声不响的。
  邢白鹿只好认错:下次一定带上你,好不好?
  秋姨一边埋怨一边给他夹菜:多吃点,瞧你瘦的,太太看到是不是埋怨我没把你照顾好了?
  邢白鹿笑了:怎么会呢?我妈妈看到我可高兴了,你照顾我,她有什么不放心的?他咬着筷子半秒,转口说,秋姨,要是我搬出去住的话,你和我一起住吗?
  秋姨愣了下,脱口问:为什么要搬出去?
  邢白鹿轻笑道:哦,我明年不是要高考了吗?也许要去外地上大学,就不住家里了。
  秋姨松了口气说:就算去外地上大学,也不算是搬出去了啊,周末假期你难道不回来吗?秋姨就在家里等你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快吃吧。
  邢白鹿碗里的菜快堆起来了,他忙拦着不让秋姨再夹菜:你自己也吃,别光顾着我。
  秋姨突然看他:少爷,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邢白鹿握着筷子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下:没有,怎么突然这么说。
  秋姨叹息道:我没读过什么书,也没什么见识,就算你告诉我,我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但秋姨想让你知道,我和太太一样,不管发生什么都一直在你身后,你只要回头,我一直在的。
  邢白鹿的鼻子酸得不行,低头喝了几口汤说:你怎么突然煽情,我都要感动得哭了。
  哟,可别哭。秋姨靠过去,给我看看。
  邢白鹿调整着呼吸,又抬头笑:没事呢,我知道秋姨最好了。
  秋姨揉了揉他的头发:快吃饭。
  晚饭后,邢白鹿径直回了楼上书房,因为想着要摊牌的事,这一晚上他刷题的效率奇低,时不时就看看时间。
  楼下有车开过,他都要停笔听上片刻,直到确定不是邢远霖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