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峤嗤的笑了,搂住他道:和我特别配的人就是你呀。
  邢白鹿将脸埋在他胸口,我也一直以为是我。
  但不是我。
  晏峤低头亲吻了下他的小卷发,转身在椅子上坐下,将人抱在自己腿上:傻瓜,你在想什么?
  还是这几天,他做了什么事让小鹿觉得没有安全感吗?
  晏峤认真想了想,他什么也没做啊。
  难道是早上逼他晨练逼得太狠了?
  也、也还好吧?这几日看他对晨练也没那么抵触了啊。
  看来他得抓紧把他们八字绝配的事透露给小鹿知道才行!
  邢白鹿抱着晏峤的脖子,认真说:其实那些都是封建迷信的事,我才不信,你也不要信!
  晏峤:
  我信了,真的。
  晏峤抿了抿唇:听你的,要是我爷爷给我和别人合八字,不管多么配,我都不信,我只信我和你的!
  邢白鹿立马纠正:你信我喜欢你就行,别的用不着信!那些合八字的,八成都是乱来的。
  晏峤失笑:嗯嗯。
  小鹿今天有点奇怪,好像特别在意他和他生辰八字的事,是谁在他面前说了什么吗?
  他其实想说,不用怕啊,小鹿,咱们是绝配呢。
  不过这事空口无凭,晏峤忍着没说破。
  邢白鹿在晏峤颈窝里蹭了蹭。
  他柔软的唇掠过晏峤的喉结,惹得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手臂不自觉收紧了些,晏峤有些口干舌燥道:我明天满十八了。
  我知道啊。邢白鹿将头枕在晏峤肩上。
  今天,他身上是柑橘甜橙,闻起来特别好吃的感觉。
  贴着晏峤靠着,柑橘甜橙的味道闻多了,似乎心情也在变好。
  晏峤的心跳有些快,他突然不说话了。
  邢白鹿抬头看着他:那要不明天我把自己送给你?
  晏峤一时间被空气呛到,别开脸咳嗽起来。
  邢白鹿轻笑道:难道你不是想说这个吗?
  晏峤突然按住邢白鹿的后颈便吻了上去,邢白鹿轻哼了哼却没有挣扎,他顺从地半垂了眼睫回应他。
  片刻,晏峤轻轻将人松开:好了,别招我。
  邢白鹿被他吻得意犹未尽,蹙眉道:你不喜欢?
  我、我当然喜欢!晏峤说着站了起来,将人推至床边坐下,才说,你还没十八呢,那还不如等明年你十八岁生日我把我自己送你得了。
  邢白鹿噗嗤笑出来:你真是这么想的?
  晏峤是这么想,又不是这么想。
  他虽然现在身体还是少年,但他到底是个成年人了,不应该冲动得像个毛头孩子,他还没考上好大学,还没有足够独立的能力保护小鹿不受伤害。
  最重要的是,五年后,还有一场会改变晏家整个命运的意外需要他去解决。
  本来这次回来,他是为了来撮合小鹿和陆明嘉的,等小鹿和陆明嘉在一起后,他就会回宁海去救爸爸妈妈。
  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小鹿和他在一起了。
  他首先得完好无损地活下来才行。
  晏峤又想起之前小鹿以为他瞎了时在病房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上辈子小鹿的辛苦,他绝不会再让他经历了。
  晏峤?邢白鹿拉住他的手,你又不说话。
  晏峤心头微动,俯身抱住了他:我特别想吻你,想要你,可又想你等等我。
  邢白鹿被他说得耳尖发烫,喃喃问:等你多久?你要做什么?
  晏峤失笑:当然是等我毕业,等我成为一个顶天立地能让你依靠的男人。他温柔吻了吻邢白鹿,现在,正走在通向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的路上的我,要回去上课啦。
  邢白鹿又被他逗笑。
  晏峤离开许久了。
  邢白鹿起初是在床边坐了会儿,他和晏峤是相互喜欢的,八字合不合本来就没什么要紧。
  至于前世这个结果是怎么到晏老爷子手里的,谁给他的,现下来想也为时太早,毕竟是五年后的事,他倒也不必这样焦虑。
  想到此,邢白鹿直接起身去了书房刷题,他得好好备考,这一次,至少得有个好文凭才行。
  邢远霖晚上回来时带了一堆鸭货回来,说是梁秘书老婆新开了家小吃店,非得送给他尝。
  于是一家人便坐在客厅里啃鸭货,一边闲聊。
  邢白鹿不能吃辣的,便挑了些五香的鸭脖啃,秋姨和郑艳玲开始讲八卦,邢白鹿盘腿坐在沙发上,居然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上楼时,邢远霖突然问:明天晏峤生日吗?
  邢白鹿点头,正好和邢远霖说晚上不回来吃饭的事。
  邢远霖道:爸爸也准备了一份礼物,你明天带给晏峤。
  邢白鹿蹙眉道:他请的都是朋友们,哪有家长还准备礼物的?不需要,带上反而让大家都不自在。
  邢远霖忙解释:这不是我和晏总也合作了一个项目,觉得出于礼貌得准备一份,你觉得不自在,那就不送了。
  邢白鹿已经走到房门口了,想了想,还是朝邢远霖说:爸,我和晏峤是是朋友,不是您和晏总那种甲乙方的关系,不要把你们商场上那一□□我们身上来。
  邢远霖笑道:好好,爸爸多此一举了,不送,不送了。
  晚上躺在床上,邢白鹿将那只锦盒把玩在手上。
  晏峤都看见了,临时换礼物的确似乎有些不大好。
  邢白鹿有些纠结,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做了一晚上的梦,浑浑噩噩,梦里好像全是晏峤,可究竟梦到了什么,又模模糊糊,不清不楚。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得邢白鹿潜意识里似乎都在等晏峤叫他起来晨练的电话了。
  可那通电话一直没有打来。
  邢白鹿又等了会儿,突然睁开了眼睛。
  都快七点了!
  晏峤怎么没给他打电话?
  邢白鹿抓起手机便见晏峤给他发了条信息:「下雨了,出门多穿点。」
  原来是下雨了?
  邢白鹿一口气从被窝里爬出去,拉开窗帘就见窗户仿佛被糊了一层白膜,他伸手抹了一把。
  雨不大,但还在下。
  他忍不住给晏峤发信息:「那你怎么也没叫我起来背单词啊」
  洗漱完出来,见晏峤回复:「因为想你多睡会儿」
  邢白鹿的唇角不自觉勾起:「不是你说一天都不能松懈的吗」
  晏峤秒回:「今天我生日,我最大」
  邢白鹿发了一连串大笑的表情过去。
  下楼时,邢远霖已经出门了。
  郑艳玲今天也换了身衣服,还特意化了妆。
  姑妈要出去?邢白鹿问了句。
  郑艳玲应了,回头见了他,忙说:今天外面冷,你怎么才穿这么点?她往邢白鹿腿上摸了把,就知道没穿秋裤。
  邢白鹿:现在还有年轻人知道秋裤是什么东西吗?
  郑艳玲催着他上楼穿秋裤。
  秋姨跟着说:和他说了多少次了,太太在时也说他,没用!小时候还挺听话的,从初中开始就根本不听我们了。
  小孩子会冻坏的啊。郑艳玲脱口说,以前小夏也
  话说了出来,她又蓦地顿住了,似乎意识到在这个家里提江怀夏并不合适。
  秋姨也尴尬地愣住了。
  邢白鹿倒是没在意,他上前坐下开始吃早餐,很自然道:不会冻坏的,我们现在和你们小时候不一样了,我们现在哪儿哪儿都是暖气,连公交车上都是暖气,怎么会冻坏呢?你俩别杞人忧天了,坐下吃饭啊。
  秋姨忙说:对对,玲姐,吃早饭吧,你不是还得出去?
  邢白鹿便又问:姑妈去哪里?
  郑艳玲得了台阶,便跟着笑了笑:去店铺看看,租金一直在出,店面在那空着不是每天都在浪费钱吗?小秋和我一起去看看吧,你反正在家也没事。
  邢白鹿点头:挺好的,秋姨,一起去看看,当逛逛街。你也别成天待在家里,年纪不大,倒是过上了老年生活。
  秋姨被他说得笑起来:行行,那一会我也去看看。
  邢白鹿吃完背起书包往外走: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你俩逛逛街,可以在外面吃了回来。我爸不用管他,让他偶尔也自己解决一下。
  出了家门,还听到里面两人喊他路上小心的声音。
  小鹿!
  张青柚小跑过来,他今天打了把小花伞,特别小的那种,一看就知道是女式的。
  邢白鹿蹙眉问:这是阿姨的伞?
  是啊。
  你自己没伞么?为什么拿你妈妈的?
  张青柚轻嗤:上回下雨方琮林非要和我挤一把伞,今天我这伞够小了吧?我看他还怎么挤!
  邢白鹿起初都没反应过来。
  小鹿,走了。晏峤叫他。
  邢白鹿快步朝晏峤走去,才想起什么,扭头看跟在后面的张青柚:我才想起今天晏峤生日,一会方琮林也要过来。大柚子,你防方琮林还防得挺自觉啊。
  张青柚拧了拧眉,总觉得邢白鹿话里有话。
  冷吗?晏峤握了握邢白鹿的手。
  张青柚面无表情凑上去说:晏峤,我冷。
  邢白鹿回头看着他笑。
  晏峤没管他,只管将邢白鹿的手往自己兜里塞。
  张青柚又道:晏峤,你的亲同学我冷。
  晏峤终于没忍住:那我给你学弟打个电话?
  卧槽,你敢!张青柚一秒变脸。
  晏峤道: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又没说是方琮林。
  张青柚:
  这一场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
  放学时,风也跟着大了些。
  晏峤将邢白鹿的校服拉链拉至最上面,单手搂住他,打开伞从教学楼走了出去。邢白鹿顺势将脸躲进了晏峤的怀里。
  后面,张青柚和胡林林边聊边走到了屋檐下。
  张青柚刚打开伞就看到方琮林跑来了,他正想说今天伞太小,就听方琮林一顿猛夸:学长你今天打伞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哇,真的好可爱啊!
  张青柚:
  方琮林围着张青柚看了看:你果然适合这种色彩鲜艳的伞,嗯,真可爱。
  张青柚:你没事吧?
  没事啊。方琮林嘿嘿一笑,从书包里拿出了他的伞。
  撑开后,张青柚一阵沉默。
  为什么方琮林的伞和他妈妈的伞一模一样??
  蔚澜跟了过来,尴尬得头掉,但还是得说:哇,学长,你的伞和我哥的一样啊,这是情侣伞吧?这么有缘分的吗?是不是啊,胡学长?
  张青柚:
  胡林林有点懵:啊好、好巧啊。只有他觉得两个大男人打着女式小花伞很奇怪吗??
  蔚澜看着方琮林满意的样子吐了口气,早上他哥就在校门口看到张青柚了,蔚澜还好奇今天他哥这么没冲上去呢。
  后来回教室方琮林就上网查张青柚的伞,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同城店铺,但店家正常发货怎么也得两天。
  方琮林磨了半天,最后花了两倍的钱才让店家直接开车给他送了一把来。
  瞧,标签都还没来得及剪呢。
  晏峤带着邢白鹿刚出校门就听见了几声喇叭声。
  接着司机老张开门下来:少爷,这里!
  邢白鹿一眼就认出了就是上回送他回桐城的司机,他抬头问:怎么你家司机还来了?
  晏峤道:我爷爷非得给我送蛋糕来,知道我今天请了同学,让张叔来给我们当时司机。
  老张今天特意开了辆商务车过来,正好装下他们所有人。
  邢白鹿在车上找了找也没看见蛋糕,后来才知道老张来时把蒋时越和秋映程也带来了,蛋糕便放在餐厅了。
  餐厅是蔚澜家开的,特意给他们留了视野最好的包间。
  晏峤进门就取了纸巾给邢白鹿擦脸,蒋时越和秋映程的脸色千变万化。
  老晏可真是不容易。
  嗯,太不容易了。
  张青柚问:晏峤怎么不容易了?
  蒋时越道:白天晚上都得伺候人,你说容易不?欸,你是?
  张青柚忙道:哦,我叫张青柚,他是胡林林。
  大家打了招呼。
  秋映程道:你就是张青柚,邢白鹿的好朋友啊?
  是啊。
  蒋时越和秋映程对视一眼,正想要联系方式,却听方琮林故意在门口问:学长,我们的伞我给放在这里了啊。
  他还特意扬了扬手里两把一模一样的情侣伞。
  蒋时越:
  秋映程:
  方琮林雄赳赳气昂昂地过来:你们聊什么呢?
  蒋时越道:禽兽。
  秋映程跟着道:不道德。
  方琮林指了指胡林林:这不还有一个吗?他也是邢白鹿的好朋友。
  蒋时越和秋映程的眼珠子亮了。
  晏峤帮邢白鹿收拾完,回头看他们:不是说回头去宁海请你们的吗?你俩这是翘课来的?
  蒋时越道:生日哪有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