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见大和尚?还是,仍在闭关中的……清恒大和尚?!”
提到清见和清恒这两位大和尚,净古沙弥和净苏沙弥忍不住瞥了一眼净涪。
也是这一眼,提醒了净古沙弥。
是了,清恒大和尚可是净涪师弟的上师,清见大和尚也是净涪师弟的师伯。净涪师弟当年更是随寺里的诸位长老禅师们前往天静寺参加过千佛法会的。当年也必是见过这两位大和尚的。就是可惜了,净涪师弟修的是闭口禅,不能开口说话,不然就能与他们说一说这两位大和尚的事情了……
净涪看着净古沙弥可惜的眼神,再一看旁边的净怀沙弥和净苏沙弥,赫然也是一般可惜模样。
在这么一瞬间,净涪竟然从心底里生出了一丝庆幸。
庆幸自己无法说话……
这个话题也就岔了一会儿,毕竟净涪是真的不能开口说话,也就无法用语言来回应他们。过得一会儿,净怀、净古和净苏三人回神后,仍旧继续刚才的话题。
说到这个,净怀沙弥也很是疑惑,他皱着眉头回想得一阵,摇头道:“不是这两位大和尚……那个名号我此前都没有听说过,很陌生的一个名号,是叫什么……”
听得净怀沙弥这般言语,净涪心思一转。
如果说是陌生的名号,又能引得天静寺里好一番波澜的,那大概就只有一个人了。
果不其然,净涪就听得净怀沙弥吐出了四个字:“恒真僧人。”
这一个名号是真的陌生,尤其是对净怀、净古和净苏这三个妙音寺的沙弥而言,更是从未听说过。
净古沙弥也皱了眉头,道:“恒真僧人?没有听说过啊……”
净苏沙弥也在一旁道:“是天静寺里哪一位潜修已久的禅师大和尚么?不过恒字辈……很奇怪啊……”
确实奇怪,如今佛门顶梁柱的两辈弟子,是清字辈和净字辈,往上数的是玄字辈和祖字辈,再多是真的没有了。但哪怕是再接近清字辈的祖字辈,那也是稀稀落落出现几位禅师和尚而已,数目并不多,更别说是再往上的玄字辈了。但恒字辈的僧人……
数遍祖寺以及六分寺,也没有谁会跳到恒字辈去的。
难道,是上一轮的佛门祖师?
佛门本就是以七十字偈言往下排辈,待到七十字偈言排完,才会开始最新的一轮排辈。
恒字辈的弟子如果是排在他们清字辈之下的话,那就是他们隔了十多辈的徒孙,但如果是排在他们清字辈上方的话,那就是他们隔了好几十辈的祖师。
祖师……
净涪一看这三位沙弥被惊住的表情,也就知道他们想到了哪里。
他们虽然想法离奇,但也算是误打误撞的擦着了边际。
恒真僧人,可不就是他们净字辈不知隔了多少个辈分的祖师么?
净怀、净古和净苏三位沙弥的思绪飘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回来。
净古沙弥一回神,便也顾不上净涪不能开口说话了,转头就急急地问净涪沙弥道:“净涪师弟,那位恒真……恒真僧人,真的是……真的是我们的……祖师?”
不单单是净古沙弥,便连净怀沙弥和净苏沙弥三人也都紧紧地盯着净涪,唯恐错过净涪的一个动作。
在这三双炯炯发亮的目光里,净涪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净古沙弥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才吞吞吐吐地道:“居然……居然真的……真的是……祖师……”
净怀沙弥和净苏沙弥也是一脸震惊:“祖师啊……”
第217章 最后一天
净涪看着净怀、净古和净苏三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停下了脚步,也只得站在了原地,等着三人回神。
幸好这三位沙弥心境颇为不凡,没让净涪等上多久,便各自回过神来。
但净古和净苏两人回神之后的第一件事,却都是定定地望着净怀沙弥。
净怀沙弥被这两位沙弥的目光看得心底发毛,忍不住抖了抖身体,看了一眼就站在一侧看着他们三人的净涪沙弥,才低唱了一声佛号,道:“我知道了。等今日晚课后,我将那一部经义默写下来就是。”
净怀沙弥刚才翻看过那一部经义。虽然那部经义确实厚重,内容极其丰富,虽然说是浅解,但却是从那一部最初的《佛说阿弥陀经》起,深入浅出地阐明佛陀经义,一点点梳顺着景浩界内万万年流传下来的《佛说阿弥陀经》经义,可谓是字字珠玑,句句珍奇。
但那一部《浅解佛说阿弥陀经》他也不过看得一遍,就将那部经义交还给了那一位懵懵懂懂就招了灾祸的陈青运。
净怀沙弥回味了一番,不自禁面露向往地感叹道:“果真是祖师,就是不凡。我不过才粗粗看过一遍而已,看的还不知道是哪一位师兄弟的手抄本,竟也颇有几分触动……也不知这一位恒真祖师的原本会是何等惊艳……”
净古、净苏两人眼见着净怀沙弥如此情况,也被净怀沙弥挑起了心思,两人对视一眼,便就连连催促净怀沙弥和净涪两人:“该走了,该走了……快些走,等会儿就能早些歇息……”
净涪知晓恒真僧人的底细,虽然对他个人颇为忌惮,但对他的那一部《浅解佛说阿弥陀经》也确实心有好奇,他点了点头,就顺势往前走了两步。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净怀沙弥一人还站在原地不动。
待到净怀沙弥从那经义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净古、净苏连带着净涪沙弥都已经走到了路的尽头,堪堪就要拐弯了。
净怀沙弥无奈地摇摇头,疾走几步,追上净涪三人。
幸好净古、净苏两位沙弥也没真的要撇下净怀沙弥,不过就是一个玩笑,见得净怀沙弥终于在后面往前追赶后,他们两人也就放慢了脚步,等来了净怀沙弥,才恢复了正常的速度。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闲聊着,竟打破了自出发以来就隐隐存在陌生和隔阂,显得亲近不少了。
但哪怕是这样,他们也没去询问那一位“陈青运”所说的那些事情,只催促着净怀沙弥将他看到的那一部《浅解佛说阿弥陀经》的经义与他们说来。
他们不提,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将这事放在心上。恰恰相反,自那之后,净怀、净古和净苏三位沙弥路上就更添了一份小心,不比以往随意。
净涪倒是没有这三位沙弥那般小心翼翼。
他每日里仍旧如常作息,如常修持,如常行走。这般的轻松写意,在让净怀、净古、净苏三位沙弥看得惊诧的同时,也很有效地舒缓了他们的心神。过得平静无波的数日之后,三位沙弥也终于能够恢复初初上路时候的心态了。
也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能够真真正正全心全意地投入那一部《浅解佛说阿弥陀经》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