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椽根本不认为自己会输:“你想知道什么情况,或者说想要什么东西,只要我能拿得出,就可做抵押。”
吴骇对他的东西不感兴趣,只觉得他这张嘴刁毒,恨不得封起来,就说:“不必。同阶一战,如果你输了,你就跪下磕头自称乖孙,以后再见面也得保持这个传统,毕恭毕敬叫我吴爷爷。”
宗椽冷哼一声:“口舌之快。”
“既然你就这点追求,那么我成全你,就这么办。请吧。”宗椽请吴骇到屋外方便战斗的地方。
吴骇慢悠悠地跟上,说:“这可不是一点点追求,而是我宁可把我的天殒宝刀交出去,也不想给自己最反感的小辈当孙子。”
宗椽也不想。说起来吴骇这话够损的。星域图他必须拿到手,所以不能输,也不可能输。
“差点忘了你还有天殒宝刀傍身,”宗椽嗤笑一声,这么多年过去最厉害的宝物还是那件前辈炼制的不是神器的长刀,可见吴骇不过如此,他说,“亮刀吧。”
吴骇说:“我的刀送去淬炼了,并不在手上。”
宗椽冷笑道:“你该不会早就做好打算,输了就拿这当借口吧。”
吴骇淡定地说:“刀不在,不影响我收孙子。”
武神宫众人啼笑皆非,不愧是大师兄,谁也占不了他的口头便宜。
但天殒长刀不在身上,岂不是说徒手对抗宗椽?师弟们不希望星域图落入宗椽手中,更不希望吴骇出糗,提醒道:“大师兄,宗椽已经近神级别,拥有神器天碑,一般的九级武尊巅峰强者不是他的对手,你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大师兄当心,很明显宗椽就是冲着星域图来的,你若是应战,就是遂了他的意。”
宗椽见他的师弟们大多在担忧,底气更足,气焰更盛,但面对吴骇,他并没有掉以轻心,而是提起十万分的警惕。多年的耻辱一朝了结,吴骇再怎么激他,他也不可能愤怒到失去理智,更不会因此小瞧眼前这人。
吴骇以前只跟宗椽口头较量,那是因为他实力不如对方,而今他有底气,那就无所谓了手下见真招,当年的账当然要重新算回来。
……
“宮主的大师兄和万年楼宗主一战!”
“刚听说万年楼宗主不请自来,这就打起来了……赶紧去看看。”
“当年的吴骇少宫主!连前宮主都没能一睹真容,我们居然有幸看到,不能错过!”
武神宫弟子闻讯而动,可听到消息和赶到战台,那么短的时间,眼前的情况却超出他们的预料。
只见宮主,大护法,长老,以及各大不世出的太上长老均在此地,战台之上,没有半丁点战斗痕迹,宗椽脸色铁青,白袍上沾了些泥土,而另一位青年笑容满面,黑袍整洁。
他们认识宗椽,却不认识另外那位。
“哪位是宮主的大师兄?该不会是台上那位穿黑衣服的?”
“也太年轻了些,一点也不粗犷,很好看的年轻人!”
有人问:“战斗还没开始吗?”
“不,已经结束了。”说话的长老看向那位年轻人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战斗刚一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快得叫人来不及说些什么,以至于内心的震撼到现在还久久无法言语。
同样是九级武者巅峰层次的元力波动,但肉身力量却是天与地的差别。宗椽的全力攻击,被轻飘飘的一掌扇飞出去,滚出好远才停下,脊椎骨断了短时间内没能恢复,还是被吴骇拎起来治好的。
武神宫弟子小声议论道:“真可惜,错过了好戏。”“是啊,太可惜,没能亲眼见到宮主大师兄的实力。”
长老又说:“应该说,好戏现在才要开始。”战斗过程不精彩,结束得太快。
武神宫弟子不解,既然已经结束了,怎么还有好戏?
接着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不可一世的万年楼宗主宗椽,竟然屈下双膝,缓缓跪在吴骇面前,垂下了头。
紧接着,宗椽说了句让他此生难忘的话。
……他居然给个年纪比他小得多的青年当孙子,还当众认错。
这是宗椽有生以来最耻辱的一次,哪怕当年被武神宫宮主当面鞭笞,也远远没有让他羞愤欲绝到这种地步。
吴骇回了他一个字:“乖。”
吴骇说:“其实在真神境以下,你的实力算不错的了。不用太灰心丧气。”
实力不错却在你手下没坚持两招,惨败收场。你是想夸自己吗!
宗椽丢脸丢到家了。
吴骇才刚出现,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开溜!难得的机会能弄到星图,武神宫的其他人根本没那个魄力和能耐拿星图跟他打赌,但或许只有吴骇敢。
这点他没算错,他错就错在严重低估了吴骇的实力。
真神的威慑力足够强大,何必隐藏境界,难道是为了麻痹他?
以吴骇的强悍实力,宗椽自认为自己还没强大到需要他隐藏境界来收拾的地步……
所以也许对方只是将计就计,下了个套,然后……他栽了进去。
周围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万年楼宗主自负情报一流,也有今天,连大师兄成神了都不知道,真是活该!
宗椽不死心地问:“你是真神?”
“我不是真神,”吴骇笑着告诉他,“我超越真神之上。”
宗椽悚然,面如死灰,嘴里还在喃喃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当天宗椽便灰溜溜地离开了武神宫,尽管以后他和吴骇几乎没有交集,但噩梦般的记忆一直困扰着他,出于被“吴爷爷”支配的恐惧,以后宗椽听到吴骇的名字就浑身不舒服。
武神宫弟子各个心头悚然,只觉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青年就像洪荒古兽,一时间没人敢小看他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