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君祁这里,原是想装个样子,借着这两个人刺激一下林如海,看他做什么反应。那两个小子长得也还算行,一看就是个雏,手法却不简单,几下就把许久没有泻火的君祁撩拨起来。因想着不过是两个玩物,君祁索性任由他们动作,舒舒服服的享受了一回。
戴权在外头守着,不禁摇头叹息,这么闹下去,怕是要一发不可收拾了。就林大人那性子,明摆着就是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上回淑妃娘娘闹过一次之后,林大人回去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都没瞧见他在一边。戴权想着这事儿是不是要先瞒着林大人,可惜又不是在宫里,这会儿甄大人给皇上送了两个人的事儿怕已经传遍了整个别院了。不过若是林大人知道了,说不得会主动找上门来,闹一闹也就好了,总比现在这样强。
这主仆两个端的是好打算,只可惜算漏了林如海那里的变数。这个消息的确没过多久便传到了林如海的耳朵里,也确确实实惊到了他。
若是平时,林如海怕也同以前一样,把这事儿埋在心底,不去想起。可压抑了小半个月,心里本就有一股怨气和委屈,又被这件事这么一激,什么都还未说出口,就先吐出一口鲜血!
第059章 因果
林如海拦着小厮不让去请御医,深更半夜的惊动起来,何苦呢。因草草的收拾一番就睡下了。松墨和松砚商量一番,总觉着不能由着老爷的性子来。出门前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决不能让老爷和小姐有任何闪失。这平白无故吐血可是大事,老爷虽说不妨事,总还是让大夫看看才放心。只是今日的确晚了,又不是在自家,因打算明日天亮后再去请随行的御医给看看。
第二日天明,松墨和松砚等了许久也不见自家老爷转醒,登时就慌了。一想到昨晚上的事儿,后悔不迭,就该立刻请御医来看才是。松墨守着人,松砚急忙忙的去请随行的周御医,正是家常请的那位。
这不看不要紧,周御医一把脉,直吓得不行,忙吩咐准备施针。这林大人背上受过刀伤,失血过多已然伤了根基。几年前在西北又被冻伤,看着不如眼睛那么严重,实则最伤根本。再加上身居高位,案牍劳形,身子已是有些发虚了。今儿再这么一整,说句厉害的,减寿十年也不为过。
周御医虽未直言,松墨松砚两个却也看出来了,老爷的情况怕是不好。因事事听从周御医的吩咐,待他施针完毕又问了好些该注意的。
周御医才被请去,戴权这里就得了消息,也不知道那边为什么请的御医,有些着急。可惜今儿早起皇上就召见了甄光所带领的金陵一干官员,这会儿还未得空。戴权吩咐一个小太监去看看,若是周御医看完了便请过来,自己就在这里伺候着。他想着怕是昨日的事儿林大人气狠了,可以前也没有这样过啊,若果真如此,皇上还不得把肠子悔青了。又想着皇上到底还是对林大人不同的,早起就吩咐把那两个小子处理了,又问消息是不是传出去了。只希望这回别出什么幺蛾子就好。
君祁原也不想见这些人,在金陵地界上能呆得长久的,多半都跟甄光同流合污了。这一回甄家接驾花的钱,也不知道有多少是这帮人想办法从各个官府的库银了挪用的。自他登基后就停了国库向大臣借贷一项,如今想用公家的银子把事情办漂亮了,可是难上加难了。
这边又同甄光打了几个太极,君祁瞥见戴权出去了一阵,还以为是去换热茶了,没想到一会儿又是两手空空的进来,脸上多了一分张皇之色。生怕出了什么大事,君祁不再浪费时间,匆匆结束了接见,把人都打发了。
也不等戴权主动交代,君祁便问道,“戴权,你老小子又有什么坏主意,一早上进出好几回了。”
戴权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回皇上的话,奴才早起听闻林大人请了御医,让人去问了,说是有些不大好。”
君祁登时站起来,厉声喝道,“你说什么!”
“奴才说,林大人那里有些不好。奴才派去的人回说林大人昨儿晚上吐了一口血,到现在也没醒呢,这会儿周御医还在替林大人施针。”
君祁脚下踉跄一下,扶着椅子堪堪站定,“快,随朕去看看。”
君祁到时,周御医正好施针完毕,开了药方,又跟松墨二人交代了许多要注意的事项。
君祁进去也不急着进去看如海,先抓着周御医一通问,“你来跟朕说清楚,林爱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御医跪伏在地,回道,“林大人早年间受过刀伤,失血过多,伤是养好了,这气血到底没有完全补回来。再有在西北时冻得厉害,伤了根基,底子全坏了。原本林大人平日里注意保养,也不干什么体力活,是以并不能看出来什么。这回这房里许多冰放着,又是忧思在怀,有一股郁结之气凝于腹中,一时怒火攻心,便发出来了。”
君祁听他这话,一句句打在心上,横竖都是他的错。细究起来,这几回受伤可不都是因他而起。更有近日之事,若非他斤斤计较,哪里还有什么郁结之气。又问道,“你看这症状,可治不可治?”
周御医道,“林大人这是伤了根本,若想要根治怕是不易,只能好生养着。平日里不能冻着,夏日里不能食冰冷之物,屋子里的冰也不能多放。秋冬之时怕已有了四肢冰冷的毛病,要多进温补之物。再有切忌大喜大悲,不要轻易动怒发气,怒极伤身,最是忌讳的。还有其他等等,微臣都写下来了。”
第060章 倾塌
君祁正待要细问,那一僧一道便不耐烦道,“果真要治,赶紧让我二人见一见那位长官才是正理。”
君祁不再多言,让戴权引着他们去见了如海。他现是分身无术,一会儿还要去亲自审理甄光一案,如海那里只能让戴权多看着点。
戴权将人带过去时,碰巧黛玉也。这些天林如海一直未醒,黛玉心急如焚,恨不得时时刻刻守父亲身边。君祁体谅她孝心,让人把林如海暂居小院子里面偏房打扫出来,让黛玉不用来回奔波。此刻一听说有人能救治父亲怪病,喜不自禁,忙让到屏风后头请两位神仙看诊。
那一僧一道也不望闻问切,只对着屏风后黛玉道,“还请小姐墨玉一用,若有佛珠,则好了。”
黛玉心中奇道,他们如何得知我有这两样东西?墨玉挂胸前多少人都见得,可这佛珠却是自小放荷包里随身携带,除了近身伺候几个,一般家里下人都不知道有这个。可见这两位是有道行,定能救爹爹。因把两样东西摘下来,让红袖捧到外头去。
僧人接过佛珠,道士捧着墨玉,并肩站床前,口中念念有词。一盏茶后,便停了诵念,将佛珠和墨玉放林如海枕边。
“稍等片刻长官便能醒来,将此两样宝物贴身携带四十九日,可保无虞。冤孽已了,吾等先走一步。”二人说话间便往外走,待话音一落,背影便消失门口。
戴权忙追上去,走到门口却是空无一人,问了外头守着松墨,也说没见着什么人走出去。戴权心内称奇,又回去守着林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