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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7 章
  西门吹雪或许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说话,但他既然不死,岂会不想在领悟今夜一战所得之后,再与叶孤城决战?而叶孤城虽略胜一筹,又如何不珍惜西门吹雪这么一个难得的对手?
  若谈道论剑之余再有如今夜这般濒死又不死的机会……
  陆小凤算是见识了,为什么猴精一再给气得跳脚却还是一再送上门给忽悠?这位陛下一张嘴,真是能说得石人也动心。
  叶孤城醉心剑道,潜心于叶家百年宿怨,素来心如铁石,惟诚于剑;而西门吹雪此前虽曾因一个女子走下神坛,甚至半夜之前还在那女子的泪眼中,要抿直了唇线才能握紧手中剑……但生死边缘走一遭,叶孤城的剑就算不曾彻底冷了他的咽喉,但剑气激起剑心,西门吹雪的心中已经也只剩下剑之冷硬。
  这两位就算身躯还有血肉,心却已经只剩下剑的冷、剑的硬。
  但他们遇上的是一个专注忽悠二十年的唐悠竹。
  对于叶西来说,一个比朋友更值得尊敬的对手,无论是死在他的剑下、还是让他死在他的剑下,都没什么不好;但若能不死,若能与这么一个对手时常切磋,无论谁输谁赢都能全力一战、却犹不至于一败即死,岂不更好?
  叶西或许都能为了剑道不顾惜生命——无论是自己的,对手的,知己的,仇敌的——但若能留住自己和可堪一战的对手不断切磋着,那一定,能比独自前行走得更远、更远。
  当然这原本很难,可偏偏有个唐悠竹。
  唐悠竹还主动开口留客了。
  叶孤城独掌白云城,从来不是不通俗务的单纯人;西门山庄的管家很得力,西门吹雪不需为俗务烦心,却也不是那种好赖不分的。
  何况唐悠竹已经救了他们一次。
  所以陆小凤最终是独自一人离开皇宫的。
  所以宫小九下一次擅长宫闱时,迎接他的就是两道剑光。
  一道皑若天边雪,一道皎若云中仙,却是一般如惊芒掣电,如长虹经天。
  经过那日乾清宫一战,又有这些日子静悟、论道、切磋之功,叶西二人的剑法比之九月十五之夜的决战,已然又上了一个台阶。
  而就算是九月十五那夜的叶西,也是天下无人敢夸口必能接下他们一剑的。
  何况现在,还是双剑齐出!
  宫九此前自负神功大成天下无敌,不想数日前才在扬州给个癞头和尚撇下,此时又遇上这样的两把剑!
  避无可避之下,宫九眼中反而光芒大盛,揉身迎上。
  避无可避,那便不避!
  宫九直接以身体借住那两把剑。
  但叶西二人能感觉到的不只是剑尖刺入血肉的轻微凝滞感,竟是连剑气迸发也感到凝滞。
  叶孤城的眼睛越发灿若寒星,西门吹雪的眸中越发寂寞如雪,正是见猎心喜。
  握剑二十余载,踏入剑气外放境界也逾年余,但无论是西门吹雪对战独孤一鹤之时,又或是九月十五叶西对战之夜,他们从来没遇上过这样能让剑气也凝滞不前的时候。
  可以说,宫九的出现,提前为叶西二人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但很快的,他们一定会发现,宫九为他们打开的大门,还不只这一扇。
  虽然另一扇,是叶西只要不遇上宫九,那么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打开的门。
  唐悠竹看着宫小九在两枚长剑入体时,也陡然发亮、而且显然比叶西二人的更加炽热,拉着雨化田的手叹息一声:“宫小九果断要犯病了。”
  果然下一刻,气势凛然直逼叶西二人剑气的宫九忽然脸色潮红,口中浅吟低哑:“快、再来!拿剑抽我……”
  叶西二人没有动。
  他们自恃身份,原是从不做这样以二敌一的事情,只是他们在宫中居住已然月半,十三日前才又因切磋论剑蒙此间主人出手救治,那么遇上有人偷偷摸摸潜行入宫时,自然不会吝啬出剑。
  但在发现另一人也出剑之后,却也不会轻易再联手抗敌。
  可叶西二人虽不再出剑,那一身剑气丝毫未曾收敛,宫九素有隐疾,在那般凌然剑气刺激之后,又有原先剑锋刺入血肉的痛快加持,岂能不发疯?
  宫九一开始脸红低吟时还能站得住,但叶西二人只拿剑气杀意拼命地放,剑却分毫不肯挥出,他大喘了几口气,索性伸出手指将身上的剑伤又挖开一些,声音越发低哑缠绵:“快、快拿剑抽我、刺我、打我……怎么都好,快点,让我痛……”
  他仿佛已经按捺不住,整个人软到在地,又翻滚着向叶西那边靠近。
  敢于夙夜潜入禁宫谋刺帝皇的白云城主,面对十万禁军也傲然冷漠执着于与叶孤城决战之约的西门吹雪……这两大名动江湖的剑客,却在宫九这一滚之下,齐齐闪身后退,足足退出了三丈远!
  唐悠竹正好帮雨化田系好披风,抬眸见着,笑得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若不是雨化田伸手撑住,他几乎要和宫九一样在地上滚做一团:“哈、哈哈……宫小九,你果然威武雄壮啊!”
  宫九咬牙:“牛皮糖,你少幸灾乐祸……”
  不知为何,宫九虽和唐悠竹常来常往,却十分不愿意在他面前露出这般模样——明明九公子应该是个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挨抽就直接倒地滚的随心自在人,但只要一想到这家伙没心没肺得连《文华大训》都背不下来,却偏偏有一个肯为他亲手编书的父亲,宫九就硬是不愿意再这么随心所欲地在他面前倒地翻滚。
  此前他从来不觉得想挨抽时倒地翻滚是狼狈示弱的表现,但被唐悠竹看到他这般模样,宫九却忽然觉得自己万分狼狈起来。
  这个连亲爹亲手写就的《文华大训》都不会背、甚至不曾如何用心看的混蛋,虽是站在屋檐之下,他滚在殿上,却总觉得自己若是再不能站起来,就会像他脚下的烂泥一般。
  宫九可以滚在任何人脚下,却不愿意滚在唐悠竹头顶。
  他就算没有一个会为他亲手编写课本的好父亲,也绝对不是这死牛皮糖脚底的烂泥!
  宫九一咬牙,将肩上、手臂两处剑伤又扯开一点,却居然忍住了没有呻吟出声,只是默默将牙龈咬出的一点血丝吞下去。
  而后迅速翻身站起。
  他滚在地上时扭得忘乎所以,站起身时,却又像是方才倒地翻滚的是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什么人,就算锦衣染尘、发丝凌乱,他却已经是那个又冷酷、又高傲的九公子。
  蒋琮曾经很想不明白这样冷酷高傲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和他那个始终童心不泯的陛下一起为个鸡蛋卷挣得寸步不让,可现在他明白了。
  九公子的高傲冷酷之下,是和他家陛下一样奇葩的内涵。
  不知道被奇葩了的唐悠竹还在挑眉对着宫九笑。
  笑得可恶极了。
  说出来的话更可恶:
  “小九儿你这是为孤城和西门的剑倾倒了不成?果然热情如火啊——只是这么三心二意不专一的可不好,虽然孤城和西门都是难得的佳人,可你就算花心也不要当着人面啊——看,两个都被你吓住了吧?怎么,用不用朕赐你两把剑聊以安慰?朕记得,一把是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一把是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吧?虽然不是原版,但保证外形质感都一模一样哦!”
  宫九咬牙:“有本事你把那两把剑——连带用剑的人一并赐予我,我便与你三跪九叩谢恩称臣!”
  唐悠竹眨了眨眼,心说:“反正你在弄出那一千五百斤亩产的稻种之前,都必须确保朕的皇位,朕管你还称不称臣呢?总是我老朱家的人。”口中却道:“宫小九你真是爱说笑!朕虽是天下之主,但也没有这样无缘无故剥夺他人财产并人身自由权的道理。”
  宫九嗤笑:“也是,作为一个不过是强占了十一亩地就被御史们喷到朝堂上的家伙,你确实没那胆子。”
  唐悠竹现在想起那事倒是挺心平气和了:“不是强占,那管庄太监其实付了七成价。何况依法行事,无谓胆大胆小。”
  这边唐悠竹和宫九唇枪舌战,那边叶西二人原就退了三丈,此时听了几句,也看出宫九对唐悠竹虽无甚敬意,却也没有杀意,便索性退去。
  叶孤城的轻功如海风逐月,西门吹雪则若落雪飞花,都是转瞬便消匿了行迹。
  那刺激得宫九必须一直直视着唐悠竹才能忍住不再发作的剑气也随之消失了。
  宫九松开了掐住掌心的指尖,轻轻舔过掌心的三个血洞,十分可惜地喟叹一声。
  唐悠竹翻了个白眼:“真舍不得,你可以追上去。我会装作看不见的。”
  宫九就算原先有那么一两分私底下再去纠缠叶西二人的心思,给唐悠竹这么一激,也尽数压下,转而怒视他:“你事先就知道扬州林家会惹上那么个古怪和尚?那做什么还让深叔也到扬州去?”
  唐悠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深叔”指的哪个,十分惊讶:“你真跑去勾搭我爹了?万母妃居然没和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