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手轻柔小心地在篱然的脸上描摹,尤其是两道剑痕处,却不敢触碰,手指微颤,眼里满是心疼。
睡梦中的篱然,感觉脸上仿佛滴落了一滴水,他猛然睁开眼,却发现房屋里没有任何人。
摸了摸脸上,也没有任何痕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掀开被子,穿着睡衣就跑出门,发现门外很正常,没有任何痕迹。
“金猊兽。”篱然蹲下,推了推正在睡觉的金猊兽。
“怎么了篱然?”
“你有没有发现有人来过?”
金猊兽摇摇头,然后嗅了嗅,“没有人来过,怎么了?镇阖峰应该没有外人敢闯,如果有人来,你师尊应该早就发现了。”
觉得金猊兽说得很有道理,篱然点点头,跟它道了晚安,又回到了床上,抱着被子,心里还是有些异样。
他不知道的是,等到他睡着了,那个扰他清梦的人就又出现了,在他身边,看了他一整夜。
上千界中的乔执回,此刻正处于疯狂边缘,“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伤害这具身体,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看着篱然的身体上那一道道伤疤,乔执回双眼通红。
“你如何不手下留情?”“篱然”轻笑,眼里是报复后的快感,“只要你常陪着我,我怎么有机会伤害自己。”
听到“篱然”最后半句话,门外的何漠,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和残忍,“阿七,这个身体里的魂魄就奖励给你吧,不知道你有没有本事将这个身体夺过来。”
“真的吗!谢谢主人。”白衣阿七,看了一眼篱然身体里的魂魄,激动地说,“真是小菜一碟。”
乔执回刚想出口嘲讽,就听到“篱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他连忙上前检查,“你怎么了,不要再耍什么手段了。”
没一会,“篱然”就睁开了眼睛,嘻嘻一笑,起身走到刚进门的何漠身后。
“何漠!是你搞的鬼,你想做什么?你在乔家的地盘就敢这样做,不怕走不出去吗?”
“我们聊聊。”何漠没在意乔执回眼里的恨意和激动,自己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我跟你能有什么好聊的?”
到底是上千界的人人仰望的乔少主,不过须臾,他就收拾好情绪,坐在了何漠对面。
“我记得在神山初遇的时候,以及后来你见到篱然,都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只是每次都被打断。你说,篱然不在的时候,上千界发生了很多事,到底是什么事?”
“何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你会,因为这些事和篱然有关,可能还是你不能插手的事,而你喜欢篱然,你不能插手,我能。”
乔执回沉默了。
他有很多话想对篱然说,可是没来得及说,又不能说给其他人。他没想要有一天,他会把这些话说给何漠听,说给他最恨的人听。可是正如何漠所说,很多事他不能做,说不定何漠可以。
“我为他觉得不值,心疼。当我第一次在太和殿见到他的时候,我以为他将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是观湮大人的独子,有天帝的宠爱。他也美好得值得最好的,他把观湮大人视为一生最为重要的父亲,对天帝尊敬依赖,对任何人都心怀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