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宣灵:“没关系,东西买得多。姬姜考虑周到,准备也挺充分。”
陈阳从口袋里拿出今天的第二颗糖果,剥开糖纸扔进嘴里不舍得咀嚼:“我想知道在魏氏收藏馆的时候,小莉和求道发生了什么事?”
寇宣灵摇头:“不知道。我们有段时间是分开的,当时的收藏馆已经变成连通阳间和无间地狱的通道,远无边际。一转身的功夫我就跟毛小莉分开,后来找到阿之,他跟我说张求道中途也跟他分开了。通道里转个身就有可能踏进不知名空间。等到我们聚合的时候,毛小莉跟我们说她跟张求道被恶灵围攻,张求道引开恶灵让她跑。”想了想,他解释道:“修之说要救求道,最好先找到你。”
“我知道。”陈阳在找到张求道的时候,在他身上看到一块布帛,布帛上以云篆书写的诸真宝诰。诸真宝诰为道教宝诰,书写道教神灵来历、功德,天师供奉时用以赞美道教神灵。之前寇宣灵每次供奉都要诵赞一遍诸真宝诰,等同于用华丽辞藻赞颂祖师爷。
诸真宝诰是通天至宝,也是快捷修炼之道。每位道教神灵的诸真宝诰都不同,同样具有驱邪能力。陆修之当时应该是把书写了部分自己诸真宝诰的布帛给张求道防身,只是无间地狱通道里恶鬼诸多,防不胜防。
至于为何要让陈阳去找张求道,自然是因为他与度朔的关系可以让他自如来去无间地狱而不惊动阴府。如果是陆修之大张旗鼓闯入无间地狱,必然引起阴府注意。无间地狱作为重兵把守之地,轻易不能发生动荡。如有一届神灵大咧咧闯入无间地狱,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劫狱。
上下皆动荡,也会有恶鬼浑水摸鱼偷偷潜逃到阳间,届时又会有大麻烦产生。
陈阳摇摇头:“看来就算我们有心帮忙,也无处相助。”
寇宣灵:“随缘吧。”
他拿着订酒的名单去找姬姜,让她帮忙采购。陈阳表面大方的回房,房门一关上就蹑手蹑脚跑去偷糖。家里的糖果一向是大大方方摆在柜子上,一眼就能看见。度朔反正是不担心糖被陈阳偷,因为他知道糖果的数目。
隔个两三天数一数糖果,发现数目不对就是陈阳偷吃了。陈阳好不心虚的辩驳,输了也不怕,下次还偷。
陈阳镇定的先观察房间和卧室,肯定度朔还没回来。他剥开今日份的最后一颗糖果,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两张糖纸跟第三张糖纸叠在一起收藏到小罐子里。这些糖纸都有大用处,比方说偷吃糖罐里的糖果,他就得去外面买其他糖果再用糖纸包好。
不知道度朔是从哪里购买的糖果,味道独一无二,就是怎么查都查不到原购买地址。不然他早就自己偷偷购买两卡车糖果,还用得着度朔每天施舍的三颗糖果吗?
陈阳掏出大把糖果,目测有七八颗,赶紧塞进口袋里盖上糖罐盖。并将藏糖纸的小罐子偷偷抱起来,放到桌子上,从桌子底下掏出一包普通糖果。将糖果拆开后重包糖纸,足足包了七八颗。糖纸褶皱自然,包得严实,如果不拆开并将它们跟原来的糖果对比,绝对察觉不到异样。
陈阳洋洋得意沾沾自喜:“为了让它们看不出区别,我日夜苦练、勤耕不辍才有这技术。”
“什么技术?”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吓得陈阳差点把手里的糖果都扔出去,好在他反应够快,迅速把糖纸扔回小罐子,其他普通糖果赶紧塞回桌子底下。桌面上只剩下七八颗糖果,孤零零的,无助又可怜。
度朔从后面揽住陈阳的腰,下巴靠在陈阳肩膀上,微微眯着眼睛盯住放在桌面上的糖果,平静无波的说道:“阳阳,这是什么?”
陈阳镇定的回答:“望梅止渴。”
度朔:“今天的糖果吃光了?”
“没。”陈阳想到口袋里偷藏起来的七八颗糖果,心虚的情况下却能眼睛眨也不眨的说道:“还剩两颗。”
“哦。阳阳今天自制力很好,快黄昏了还能剩下两颗糖果。”度朔不动声色,捏着陈阳耳垂和脖子,然后烙下略带冰凉的亲吻。
陈阳偏头看到赤裸上身的度朔,下身仅围一条浴巾,头发湿漉漉的还没有吹干也没梳理。他颇为惊讶:“老度,你受刺激了?”对于重视形象的度朔而言,哪怕是刚洗完澡走出来就穿着浴巾盯着乱糟糟的湿发在房间里走,是属于毫无形象、没有礼仪可言的行为。
度朔坐下,还是亲昵的揽着陈阳的姿势:“刚才在浴室听到一些动静,猜想是你回来,匆忙拽条浴巾围上就出来。不然还看不到你在这儿……呵,‘望梅止渴’。”
陈阳心里懊恼刚才太着急,没检查浴室。此时也只能装镇定,将那几颗糖果拿起来说道:“我放回去。”
说完起身走到放着糖罐的柜子去,刚想把糖果扔进去就听到度朔的声音:“先别放进去,把糖果拿过来。”
陈阳手一抖就把所有糖果扔进糖罐里,顺便搅浑。回头把糖罐交到度朔手心时还说道:“你不早说,我扔进去了。”度朔似笑非笑,打开糖罐从里面挑挑拣拣拿出八颗糖果出来,看得陈阳心惊肉跳。
度朔:“敢不敢打开?”
“不敢。”陈阳直接拒绝。
度朔笑道:“你打开,就给你吃。”陈阳义正言辞的拒绝,他说要保护好自己的牙齿。闻听此言,度朔回以冷笑,长指拾捡起一颗糖果,剥开来果然是颗普通糖果。他冷冷哼笑一声,拿起第二颗糖果。
当度朔剥开第三颗糖果的时候,陈阳转身就朝门口跑。度朔眼疾手快抓住他,长腿钳制住他的下半身,抓住他两手手腕,把他压在门板上:“干了什么,居然想跑?”
“我去看看烧烤架搭好没有。”
“时间还早。你先跟我说说,糖罐里怎么混了其他糖果?”
“不知道。你买的,我怎么知道?”陈阳露出懵懂不知的表情:“怪不得有几次吃到的糖果味道跟之前不一样,差了点。老度,你该不会让人骗了吧?你没经验,熟客就是容易被宰。别担心,你把对方联系方式交给我,我去理论。”
度朔咬住陈阳的嘴唇,无奈的说道:“阳阳,每罐糖、每张糖纸上都有编号。给你的糖果,我都记住糖纸上面的编号,所以你跟我说说,为什么我给出去的糖果还能在糖罐里见到同意编号的糖纸?糖纸里头居然还包裹着其他普通糖果。”
陈阳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度朔能狠到这份上。“你居然还在糖纸上编号码?!太心机了你!”他气鼓鼓的,很不开心:“我很生气,你分明是不信任我。在这种小事上都不信任,让我寒心嘶——咬我干嘛?”
度朔连气都气不起来,没好气的说道:“你还不是趁我不在偷天换日?说多少次,要克制。你想牙齿都驻光然后跑去修补,以后连冰一点的东西都不能吃吗?”
“那也用不着每张糖纸上都标编号。”
度朔捏着陈阳的耳垂:“糖果和糖纸都是我亲手制作出来,我没权利在上面标编号?”
陈阳惊讶的张大嘴巴,捧住他的大手:“你亲手做的糖果?”怪不得糖纸上没有厂家商标和联系方式,到处买也买不到,问寇宣灵他们也得不到答案。
思及此,气鼓鼓的陈小阳牌气球好像飘到了树杈上,被尖锐的树枝戳破,‘哧’的一声跑了气瘪下去,软绵绵又轻飘飘的,乖乖巧巧捏着度朔手掌左右摇晃:“你怎么还要自己动手啊?麻不麻烦?”说着说着,踮起脚尖‘啾’了一下又一下。
陈小阳就是有这本事,能让他生气又能瞬间让他整颗心软得没边,度朔心里这般想,也没拒绝陈阳的亲近。把他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又把吹风筒扔给他:“帮我吹头发。”
陈阳拿起吹风筒,把整个人都趴在度朔背上,单手伸开五指耙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打开吹风筒帮他吹干。吹到一半发现水滴从度朔脖子滑到胸膛上,一路到腹肌,最后隐没在浴巾里。
陈阳受到诱惑,关掉吹风筒放在桌上,翻了个身像条鱼一样滑溜到度朔怀里,凑上去啃住度朔锁骨含糊说道:“不吹头发,我饿了。”
度朔眸光变暗,抚着陈阳脖子的手滑到背脊上,从衣角探进去。“我喂你吃饱……”
分局庭院的草坪上隐约传来说笑声,还有烧烤特有的味道越过重重关卡钻进藏在被窝里的陈阳鼻子里。陈阳耸了耸鼻子,猛地惊醒,卧室拉上窗帘营造出昏暗的环境,适合睡眠。
度朔开门见他醒了便走过来揉捏陈阳酸疼的腰部,说道:“要下去吗?”
陈阳被揉捏得很舒服,低低应了声:“嗯。”两人交颈温存片刻,他才从床上下来。梳洗完毕后才跟度朔下楼,刚到庭院手里就被塞了烤串,面对隗宣闪亮亮的目光请求,陈阳好脾气的坐下给他们烧烤。
隗宣身边的一只女性毛僵站在陈阳身侧观摩学艺,陈阳露出不解的表情,姬姜见状便解释道:“她叫丁,曾为秦地名厨。她想向你学厨艺。”
名为丁的毛僵朝陈阳行拜师大礼,陈阳说道:“不用拜师,你要想学就在旁边看着,有不懂可以问。我也不会教别人,只能尽量回答你的疑惑。”
毛僵再次行感谢大礼。陈阳已经免疫,反正分局里再多几只毛僵,被多行几次大礼就能习惯。烧烤小成员里只有陈阳、名为丁的毛僵以及马婶会烧烤,其他人就是在糟蹋食材。所以他们就心安理得吃现成,只不时递点食材过去。
陈阳烧烤的时候发现有两个陌生人,应该就是马婶带过来的客人。不过他们跟寇宣灵一副熟稔的样子,难道是熟人?这么一想,他就询问坐在旁侧的马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