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弗雷德呼叫了服务台。
“我去下洗手间。”东九日起身,对卡罗尔说。赛场上包厢空间有限,没有设厕所。
“需要我陪你去吗?”卡罗尔问。
“我又不是小孩子?”东九日失笑。
“好吧。”卡罗尔摊手。
东九日出了包厢,快步往厕所走去。比赛即将开始,他可不想错过了。
此时大家都在关注比赛,所以回廊上没有其他人,东九日一个人走着,转了个弯,突然有个黑影撞向他,他移了下步子,躲过了。
“对不起!”
那人急忙道歉。
东九日诧异。因为这人说的是华语。
“没关系。”东九日也用华语回他。
那人震惊地抬头,看向同是黑发黑眼的东九日,复杂的眼神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什么都没说,一下子跑远了。
“咦?”东九日一头雾水,望着那消失在拐角的华人少年。
是观众吗?
但他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不太像观众呢。
东九日没太上心,继续往厕所走去。
突然,有人一把扣住他手腕,东九日一惊,抬腿便踢了过去,又来了一人直接朝他的背上击了一棍。
“可找着你了!”凶狠地声音响起。
东九日浑身麻痹。那击在背上的棍是电棍,被高伏数电棍击了数下,便是三级体能,五级精神力,在没有任何防备下,也意外被电麻了。
他趴倒在地上。
“看你往哪逃!”几个大汉围着趴在地上的东九日。
“这么短时间,居然连衣服都换了,想蒙混过关,逃出俱乐部吗?”一个大汉用脚踢了踢东九日。
浑身麻痹的东九日无语。
这些大汉认错人了!
一个大汉拿出黑套子,直接套在东九日的头上,另外一个大汉拖起他,扛在了肩上,四人完成任务,行动迅速地往电梯走去。
东九日眼前一片漆黑,身体被麻痹得无法动弹,作为机甲战士候补生身体素质再好,也需要五分钟左右才能恢复,然而,五分钟足够这些大汉扛着他离开观众席,走到俱乐部的任何地方。
东九日并不着急。如果将头套拿下,面对面,这些人就会知道,他们抓错人了。他毕竟是来观看比赛的顾客,一会与管事的人好好谈一下,应该没事。
所以当东九日稍微恢复知觉时,他没有立即挣扎,而是一直任大汉扛着走到了目的地。那大汉动作粗鲁地将他扔到地上,他用手撑了一下,没有撞上地面,而是稳当地坐在地上。四周一片吵杂,附近应该有不少人。
“李管事,这小子跑得可比兔子还要快,不过终于还是被我们逮住了。”一个大汉大声地说。
“逮住就好。真是的,现在的新人越来越不懂事了,自己签的生死契,却不敢上场比赛。”那李管事语气不善地说。
东九日听他们这么一说,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以前在克里拉城的俱乐部打过工,由于俱乐部里有熟人,所以他没有被诱惑着去签各种带陷阱的契约。
所谓生死契,便是将生死交给俱乐部,两架机甲比赛的时候,倾尽全力,不论生死,输者丧命,赢者得巨额奖金。这是一种充满风险的契约,一旦签了这种契约,机甲机师的性命便不再是自己的了,除非俱乐部觉得机师没有利用价值了,才会解除契约,否则机师将战斗到生命的终点。
这种契约非常残忍,然而许多人为了高额的奖金而被诱惑,与魔鬼签定契约。
“快让他准备一下,马上要开始比赛了,第一场就是他上。”李管事不耐烦地说。
大汉伸手过来拉东九日,被东九日避了开来。
“咦?”大汉一惊。
东九日趁机扯下了头套,乌黑的发丝飞扬,他冷冷地扫视四周,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身上。
“怎么回事?”李管事看清东九日的脸,大皱眉头。
他是认识那逃跑的小子,毕竟那小子还是他介绍进来的,但此时此刻,在他面前的黑发黑眸的华人少年,长相清俊,气质不凡,完全不同于那小子的颓废。虽然同是华人,但他没有眼瞎,明明白白地看清了,坐在地上的人,不是他们要抓的人。
东九日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腰侧那里还有个鞋印,是之前被某个大汉踢出来的。
“你们是怎么回事?抓错人也不知道吗?”李管事冲旁边的大汉大吼。
“呃……不是……不是黑发的华人少年吗?”其中一个大汉皱着眉头问。华人在他眼里看着都差不多,最注目的是他们都有一头黑发。
李管事额冒青筋。怎么他的手下尽是些不长脑子的笨蛋,脸盲症什么时候能治好?认人难道只认头发和眼睛吗?是不是华人在他们眼里全长一个样?
他头痛地捏捏眉心。人没有抓到,第一场比赛该怎么办?而且现在也没有时间再去抓回那个逃跑的家伙。
“你好,请问你是这里的管事吗?”东九日镇定地问。
李管事阴鸷地盯视东九日,对于他的问话,恍若未闻。
东九日平静地看着他,再次开口:“你们弄错人了,我是这里的观众,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希望你们能送我回观众席。”
“弄错?”李管事听着场外的欢呼声,心里头一阵烦躁,旁边有个大汉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阴森林地对东九日道:“没有弄错,就是你了,小子,赶快上场,你的对手已经等着你了。”
听到他的话,整个房间里的人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东九日,四五个大汉将他围在中间。
看到这个阵势,东九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些人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抓错人,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比赛能不能正常进行。反正都是黑发黑眼的华人少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