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事实,绝对的事实。尽管我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他们可能都不会相信,但重要的是,我自己相信。
十多年前的老王,已经框定了半辈子的屌丝样儿,十多年前的我,竟然和现在一样,脑子一热就会感情用事。
这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还不知道,这种神奇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但是我感觉的到,这一切,都和那道大门有关。
“有的事,是很奇怪吧。”包为公看见我一个人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就知道我深陷在这个怪状中,无法自拔,他在旁边说道:“如果把我换成是你,我可能也不会信。”
“咱们俩能不能做个交易?”我搓了搓脸,包为公肯定知道这里面的玄机,或许,他从李观手札中得到的线索,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我如果想要查明真相,就必须找包为公问:“你需要什么,需要钱,还是需要别的东西,我想办法去弄,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道门里面,到底是什么。”
“很多事情如果还没有到必须揭开谜底的时候,强行去寻找答案,最后得到的结果,可能是你无法承受的。”
“我能承受,我只想知道,那道门,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没有一点印象了吗?”包为公低着头,沉默了好半天,才扭头看着我,说道:“你不记得,那道门的故事了?”
“那道门的故事......”我也说不清楚,包为公的这些话里面,是不是隐藏着什么心理暗示,他这样一说,我的内心最深处仿佛猛然涌动出了一片一片飞闪而过的情景。
黑暗的空间,无数的大门,虽然大门是紧闭的,可是仿佛我伸出手,就能把门给推开。
“你能想到点什么吗?有一道大门,谁也打不开,因为,打开那道大门,需要一个契机......”
包为公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枚钉子,深深的钉入了我的大脑。我猛然间感觉整个脑袋都像是要崩裂了,思维变成了一个急速旋转的漩涡,把所有的一切都搅动成了一团。我的脑袋陷入了一种说不出的混乱,连视线也随之开始模糊。
“你怎么了!?”包为公一下子就急了,赶紧抓住我的胳膊:“你怎么了!?”
我想说话,可是却开不了口,我感觉很痛苦,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根钢丝,在我的脑子里不断的搅来搅去,我顿时恍惚了,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身在何处,也忘记了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
这种极度的痛苦持续了最多一分钟,我已经无法忍受,整个人如同一台超负荷运转的机器,轰然停止下来。
我昏了过去,可能就像是生物生存的本能反应一样,在遇到某种自己不能抗衡的侵袭时,会用昏厥来逃避。但是,我的意识并没有彻底丧失,在一片混乱中,我好像看到了一张脸。
黑乎乎的脸,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就跟老王,张莫莫他们背后的脸一样。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这张模模糊糊的脸。
昏迷之中,没有清晰的意识,不过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昏迷的时间可能很长。等我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周围还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我躺在一个帐篷里,旁边没有人,我的头脑还不是很清醒,连同身体都感觉不太舒服。我又闭上眼睛躺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好了一点。
我从帐篷里钻出来,看到的是一片星空,干燥的空气中隐隐还带着一丝水腥味儿,我看见有两个陌生的男人,坐在帐篷外面,一边抽烟,一边低声的交谈。
“醒了?”一个男人把手里的烟碾灭,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说:“来吧,包爷在等你。”
这个时候,我已经能分辨清楚,这里是塔儿湖,我们就在已经干涸后的湖泊里,周围还有六七顶帐篷,按照我的经验,如果帐篷有六七顶,那么这支队伍至少有二十个人。
“我那三个朋友呢?”我跟着这个人朝前走,一分辨出这是塔儿湖之后,我暂时也顾不上去回想,自己是怎么又回到塔儿湖的,我惦记小毛他们的安危。
“他们三个,好着呢,吃的香,睡的甜。”这人对我的态度还算比较友好,可能是包为公跟他们打了招呼,要对我客气点。对方回头咧着嘴巴笑了笑,说:“把心放在肚子里,没事。”
我左右扫视了几眼,帐篷里都有人,还有几个负责守夜,但是暂时没有看到小毛他们。
不过,在路过一顶帐篷的时候,引领我的那个人冲我使了个眼色,朝着这顶帐篷一努嘴。帐篷外面也有两个人守着,我弯了弯腰,透过帐篷的缝隙,就看见小毛,陈东,还有砖头他们三个人呆在帐篷里。
小毛的腿伤的很重,不过看样子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处理,我感觉,他们三个人受到的待遇还算不错。
我想跟小毛他们打个招呼,但是被那个人给拽走了,他领着我一边走一边说:“先等等,去见了包爷再说,你也看到了,你的朋友都没事。”
小毛他们没事,我总算放了心,跟着这个人一直走到包为公的帐篷那边。老头儿很有雅兴,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一个人弄了瓶小酒喝,又抽烟又喝酒,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健健康康的活到这岁数的。
我钻进帐篷,包为公就叫我坐下来,给我弄了杯酒。酒是闷倒驴,火辣辣的,喝一口觉得挂嗓子。
我跟包为公喝了两杯酒,他什么都不提,好像啥都没有发生过。最后,还是我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今天这个事......”
“咱们不说这个。”包为公摇摇头:“不想说,也不能说。”
“为什么?”
“有的时候,我心里有执念,总是不想死心。黄土都埋到脖子根儿的人了,非要千里迢迢跑到这儿看看,等到看完,就真的死心了。”包为公抿了口酒,砸着嘴巴说道:“这里的事儿,不提了,明天我就带着伙计们走了。”
“走了?”我顿时感觉非常诧异,包为公这把岁数,出一趟远门不容易,就和他自己说的一样,黄土都埋到脖子根儿的人了,千里迢迢跑到这儿,到底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验证一下,从那道见鬼的大门里面,能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走了,我做事干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包为公举着酒杯跟我碰了一下,说:“咱们也算结了个善缘,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虽说岁数大了,活一天算一天,不过,三两年之内,我估计还死不了。我现在不怎么露面,你要是遇到难事,可以来找我,大忙帮不上,小忙应该没问题。”
我狐疑的望望包为公,跟这种老狐狸打交道,我一点底都没有。因为根本就分辨不出对方的话是真是假,也分辨不出他说的话究竟有什么含义。
他就这么走了?带着这么多人,跑到这儿晃一圈就走了?
“喝了这杯,早点睡吧,明天我就动身,你是走是留,看你自己,要是一起走,可以跟我的伙计结个伴,要是留下来,我让人给你们拿一些给养。”包为公刺溜一下,把酒杯里的酒喝完,钻出帐篷,对门外的汉子说道:“叫他跟他那三个朋友住一个帐篷,晚上不用人看管了。”
我走出帐篷,那个汉子到小毛他们的帐篷跟前,跟两个看守小声交代了一下,两个看守都站起身,各自离开。我赶紧钻到帐篷里面,小毛和陈东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钻进来,都有些喜出望外。
我们凑到一块儿嘀咕了一阵儿,碍于陈东和砖头在场,我也没办法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
反正,我们都感觉稀里糊涂的,稀里糊涂的被包为公给扣下来,又稀里糊涂的被放掉。我觉得包为公应该不会食言,他这种身份的人,既然说放我们走,就会放我们走。
我猜不出包为公的意图,小毛和陈东肯定也猜不透,猜来猜去,猜的头疼,索性就不猜了。
不管明天走还是不走,今天都得把精神养足,包为公的人多,好几个守夜的,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四个人凑合到一个帐篷里,打算睡一觉。
我刚才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头昏脑涨,可是现在准备睡觉了,却又觉得没什么睡意。我自己闭着眼睛,把和包为公相遇之后的经历又细细的回想了一遍。
我估计自己是要失眠了,至少有两三个小时时间,都没有入睡。
这个时候,砖头突然坐了起来,侧着脸,好像在听什么声音。他的眼睛不管用了,但耳朵非常好使。
“砖头,你怎么了?”
“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砖头侧着脸,一边仔细的听,一边小声说道:“你感觉到了吗?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砖头如果不说,可能我真的没有注意到。塔儿湖这边的自然环境不怎么稳定,有时候会刮一夜风,有时候风是断断续续的,但是此时此刻,帐篷外面好像真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我和砖头一说话,小毛还有陈东都醒了,我让他们先等等,然后自己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我从帐篷里出来,左右看了一眼,立刻愣住了。
这他娘的究竟搞的什么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