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昀朝他看去,就见他那张妖异的脸隐在白色的烟雾后,看起来有些不太真实。
  对方缓缓吐出一口白烟,把夹着烟的手搁在床沿边,偏头看着他笑道:你知道这艘游轮是从哪里开来的吗?
  赌城。秋昀皱眉盯着他手指的烟说。
  对。弹了下烟灰, 一向轻佻的眼神精光乍现:自由港岛轻工业,以旅游业、酒店业和娱乐业为主。在自由港岛发展初期, 港岛政府以极为优惠政来吸引投资商投资, 我爷爷看中了港岛的地理位置,投资了码头和酒店, 后续又投资了旅游业,而现在这部分是我在理。
  秋昀还真不知道。
  剧情说的笼统,秋安舒是个普通大学生, 只听过年星元的歌和知道这么个人,却没意识去关注人家家里有什么产业。
  而他穿来的时候,秋安舒哭得眼睛都肿了,他也就没去查这方面的事。
  其实稳赚不赔的买卖是赌场,我年家以前也有两家。
  年星元夹着烟放在嘴里深吸了一口,旋即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躺下来紧紧地搂着纤细的腰,将脑袋枕在颈窝,吸着让他安心的气息,满足道:不过我爸娶了妈之后,我爸就把赌场给卖了,这艘游轮背靠的赌场就是我爸当初卖的那一家赌场。
  年星元的外公和舅舅走的是从政的路子。
  不投资这个大概是为了不影响他们的仕途。
  倒是佩服年星元他爸爸的魄力。
  年星元说完了正经事,故态复萌地抱着他蹭了蹭脑袋,软着嗓音道:所以秋秋,你说我有没有面子?
  有。秋昀反手搂着他:困了,睡觉吧。
  年星元满足地闭上眼,头枕在他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秋昀醒来的时候,年星元还在睡,他动作轻缓地挪开身上的手,悄无声息地下床,刚走进洗手间不久,套房的门铃响了起来。
  铃声惊醒了安睡的年星元。
  他下意识捞了一下.身边的人,却捞了个空,惺忪的睡意登时被驱散了个干净,蹭地一下坐起来,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提起的心这才放下来。
  他掀开被子下床,捡起地上的睡袍披在身上,忍着不适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陈璠三人。
  一看到他还穿着睡袍,上下量了一眼,发出一声轻啧:这次出海,你俩几乎都是在床.上过的,也不怕肾亏。
  你个单身狗懂什么叫成年人的快乐吗?年星元侧身让几人进来,着哈欠问:你们不去玩,跑来骚扰我们做什么?
  嘁,谁骚扰你,我们是来找小舒的。陈璠一进客厅,整个人就瘫在了沙发上。
  罗航绕去吧台给自己倒了杯酒:听说小嫂子凌晨在三层用一个小时赢了1.2亿,璠儿和园长跑去宴会厅蹭小嫂子的欧气,傻乎乎地等了你们俩两小时,最后实在是困的眼皮子架,才回房睡觉。
  谁知道元儿花了钱,包了宴会厅却不参加?
  陈璠抱怨了一句,又皱了下眉:你们俩几乎都躲在房间里,姓蒋的整场宴会都在结交名流,他那个跟班也不见人影,这次出海人太少了,一点都不好玩。
  谁让你带那俩人的。年星元双手抱胸,倚靠着墙壁,眉眼淡淡。
  我这不是看你面子么。陈璠耸了耸肩,又冲袁章喊了一声:这刚起来有点饿了,园长,你帮忙叫吃的,咱们啊,就在这边吃得了。
  那行,你们先叫人送餐,我回房冲澡换身衣服。
  年星元摸进浴.室的时候,秋昀的澡也冲得差不多了。
  顾忌着外边有人等着,年星元也没敢跟他闹得太凶,俩人换完衣服出来,餐已经送过来了。
  陈璠三人都是玩咖。
  秋昀赢的钱在他们眼里真不算什么,特意跑过来就是蹭点赌神的欧气,好回头去四层大杀四方。因此,用过午餐,闲聊了一会儿,临走前问了下他们俩要不要一块去赌场。
  陈老板给年星元面子,却不意味着会放任秋昀在三层捞钱。
  如果他玩的是别的,像二十一点这种也就罢了,可他玩的是骰宝,在场的赌徒都能跟着他下注。
  谁也不把自家的钱白白送人。
  所以他只能去四层开包厢,跟赌场安排的人或自己人玩。
  出来玩,秋昀也不扫了大家的兴致。
  他点头同意,跟三人去了四层四层装修得富丽堂皇,入口处的会厅站满了各种风情的美人,有男有女,比凌晨匆匆一瞥还要多。
  这些美人看到客人进来并不主动。
  只是微微颔首,适当地表现出自己的优势来吸引客人就算认出了年星元的脸,但这些美人都很矜持,且出入四层的赌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几人通过检查,四层的主管员笑眯眯地迎了过来,一一过招呼,才不动声色地问:秋先生今天玩什么?我这边可以给您安排。
  你们呢?秋昀看向他们问。
  随便找个包间先玩着找找手.感。罗航说着,示意主管员带路,领着他们去了一间玩德.州扑克的包间。
  包间里已经坐了四个气势不凡的人。
  这些人似是都认识年星元几人,一见到他们进来就了招呼。
  而那四个人的面前,堆放着一摞摞的筹码,明显看得出财力不低。
  戴眼镜的那个男人是赌场里的人。几人陆续入座后,年星元在他耳边低声说:另外三个也是经常来玩的。
  秋昀隐晦地挑了下眉,侧脸看了看把他们带到包间的主管员,微微摇头加入了赌局。
  他没涉猎过赌博,对德.州扑克的规则不太清楚。
  等摸熟了规则后,保持在不输小赢的状态。他低调了,年星元却是大杀四方,一盘接一盘地赢,赌注越下越大,面前摞的筹码也越来越高。
  秋昀渐渐发现,年星元的记性似乎特别好。
  他能记住所有的牌,再根据牌的位置和发到手里的牌下注。
  旁边的赌客一茬接一茬的换。
  荷官的脸也随着年星元的筹码增多而渐渐变色。
  陈璠几人的筹码都进了年星元这边,也没急着去换,就围拢在周边看他赢。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受凌晨在宴会厅里认识的一个老板邀请的蒋宵梁走进四层赌场,大堂明亮的灯光照得他微肿的脸有些发白。
  他绷紧下颌,来到跟那位老板约定的地方,没见到人,还以为人没来。
  等了一小会儿,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议论四层赌场里出了个赌术高手,他本也没当回事,直到议论的人说:倒是听说过年星元会玩,没到竟然这么会玩。
  能赢能输,把赌客的钱全捞到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再一盘一盘地送给那个年轻人,说起来,俩人长得还挺像,没听说年家有这么号人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凌晨这个年轻人在三层赢走了上亿。
  听到这里的蒋宵梁一震,下意识起身去问了哪个包厢。
  等他站在了被赌客围拢包厢外,刚反应过来自己冲动了,余光却瞥见邀他过来玩的那位老板正一脸疯狂地为里面的人呐喊。
  他顿了一下,挤进人群,看到赌桌上只坐着两个人。
  俩人都穿着黑色衬衫,一个扣子解开大半,坦荡地露出胸膛,一个领口的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明明是一副禁欲清冷的模样,然与另一个人对视的时候,眼神却不时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蒋宵梁垂下眼皮,捏了捏拳头,别开眼去赌桌。
  看了一会儿,情况跟他听说的一样。
  年星元不断跟牌加注,却又在最后关头认输
  是不是又是五百二十万啊?有人吹起了口哨,调侃地问。
  什么五百二十万?
  他正疑惑着,就看到陈璠一脸兴奋地捞过筹码,数了数:没错,是五百二十万。
  围拢的赌客哄然大笑起来。
  蒋宵梁不知前因后果,所以不懂这些人笑什么。
  耳边突然传来了说话声:还是现在的年轻人会玩啊,当年我追我老婆的时候,可没这么多花花肠子,能请人去吃顿西餐就已经是最浪漫的了。
  谁说不是。有个搂着美人的中年男人感慨:我要是有年星元这赌术,也带老婆过来试试。
  你这话就虚伪了。接茬的人说:之前你可赢了不少,正好怀里还搂着个,现在就可以去试试。
  搂着美人的中年男人低头看了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五百二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但两个甚至更多的五百二十万呢?
  问问在场的人,有几个舍得送给逢场作戏的人?
  蒋宵梁边听这两人交谈,边看着赌桌上的情况。不多时,年星元又送了秋安舒一次胜利。依旧是陈璠,伸出胳膊捞筹码,放在眼前细数
  还是五百二十万。
  看到这儿,蒋宵梁终于懂了。
  五百二十万,520。
  他脸色微微一变,这两个人竟然是在赌场和赌客的面前无所忌惮地调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楼上跟隔壁同时在装修。
  一个电钻每天早上钻得人烦死了,一个敲敲打打,持续到下午六点左右,我也就这个时间点能补会儿觉,醒来半夜码字,感觉精神都快要被折磨得衰弱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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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我在给白月光当替身(12)
  坐姿端正的秋昀对满桌的筹码视若无睹。
  他双手交握在一起, 自然而然爱地放在赌桌上,明亮的灯光映照出他脸上的悠闲之态:还玩儿吗?
  靠坐在椅子上的年星元抬起两根手指,狗腿子陈璠秒懂地递上一根烟夹在他手指之间。
  头顶上流泻而下的光辉洒在他漫不经心的脸上。
  他微微偏头, 一簇火苗送到面前,就着火光他深吸了一口烟, 方才抬起头来, 瞥了眼堆积如山的筹码, 唇角微勾:我这里的筹码什么时候输光,咱们就什么时候结束。
  围拢的赌徒听到他这话, 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那一摞摞的筹码保守估算,起码有五亿之多。
  隐于人群中的蒋宵梁抿紧唇, 隐晦地看向秋安舒。
  精致的面容在明亮的灯光下无所遁形,却是瞧不出半分窃喜、贪婪与心动, 依旧巍然不动。
  他定睛仔细打量, 看不出一点伪装与做戏的成分饶是蒋宵梁自己,面对这样一笔巨款,都无法做到不心动。
  所以,秋安舒是演技太好还是真的视金钱如粪土?
  蒋宵梁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秋安舒了,过去的秋安舒是什么样子?
  他想了一下, 性格大变之前的秋安舒单纯好懂,有些自卑, 对他的赠送和圈养不接受, 也不拒绝这样的人世界上太多了,除了有一张跟年星元相似的脸, 他找不出一个特别突出的优点。
  但再细细深想,从跟秋安舒在一起后,他的胃病好像再也没复发过。
  每次去找秋安舒, 不管多晚,客厅里的灯都是亮着的。
  秋安舒也会因为他一句有点饿,再晚都会爬起来给他做一碗青菜裹蛋的面。
  偶尔应酬,司机把醉得不省人事的他送到秋安舒那里,第二天起来浑身清爽,头也不疼
  有些小细节经不住想。
  因为一旦深想,就会发现很多他习以为常且不以为意的事儿已经融入到他的习惯和生活当中。
  再看面前的秋安舒,不过咫尺的距离,却让蒋宵梁有种俩人已经分得很远的错觉明明在感情中他才是占据主动的那一方。
  就算秋安舒跟年星元好上,也不过才几天而已,可他却恍如过了很久一般。
  蒋宵梁盯着在华光下从容淡定的青年半响,又去看相对而坐的年星元。
  年星元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夹着烟。
  静静燃烧的烟雾笼罩了他的表情。
  透过朦胧的白烟,对方看都不看荷官发的牌,只深情地望着对面的青年。
  他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魅力,就好似天生的发光体,璀璨的水晶灯在他头顶闪耀出细碎的光,映照得他那张脸依旧令人目眩,也叫蒋宵梁无法自控地悸动。
  可
  他挪开眼去秋安舒,气定神闲的青年,垂下眼皮如果这俩人没有搅合到一起,他摸了下还有些刺痛的脸,心想,等年星元在家族的安排下娶妻生子,斩断了他的妄想,或许就会跟秋安舒好好的过日子。
  得亏秋昀不知道蒋宵梁的想法。
  也没察觉到对方也在场,不然哪能维持得住心中淡定,与年星元在这玩一掷千金的游戏?
  他乐得配合年星元在这疯狂撒币。
  围观的赌客好些眼睛都看红了四层的赌客要比三层部分单纯的赌徒素养高上那么一点点,因为他们会把对名利的贪婪包装成是来寻找刺激和乐子。
  而处于被嫉妒的对象秋昀玩了一会儿后,突然说道:有点饿了,先去吃饭吧。
  这话一落下,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卧.槽。
  这么多筹码,不先拿到手再说,竟然还有心情去吃饭?
  旁人再如何垂涎,年星元一听他家秋秋喊饿,也顾不得玩闹了,示意人把他们两的筹码收起来,在一众人的注视下,带着陈璠几人出了四层赌场直奔二层的餐厅。
  二层是休闲娱乐区。
  除了世界各地的品牌奢侈店,还有五星餐厅和会所酒吧等一系列可供上船客人游玩消费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