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战玉元阻止了他,听到车后的保安说昨天那辆悍马又来了,我已经放进来了。
  他挑了下眉,低头用手指拨了拨枝叶,话却是对前面的站泽疏说的:既然敢开这个门,那想必身后有人帮他们撑腰,你回头让人调查一下就是了。
  说着,车子已经到了接待大楼门口。
  敞开的大门里除了接待的前台,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平头男人。
  那男人戴着口罩,看到从车上率先下来的站泽疏,瞳孔紧缩的一瞬,很快便恢复了正常,镇定地掏出手机放在耳边假装接电话离开前台,走到电梯前说我马上就来。
  见到这一幕的战泽疏扭头看了眼下车的战玉元。
  俩人对视了一眼,抬步走了进去。
  秋昀留在了车上,蔫哒哒的徐权一见那俩人走了,顿时来了精神。
  他探出藤蔓搭上秋昀,一股脑抛出他心中的疑惑:歌儿,刚才你家冤大头和那个战组长说的浮空岛是个什么玩意儿啊?还有人植物化的源头是燕山?你家冤大头是个什么来头啊,我刚才听到他说他父亲和伴侣在这边静养
  徐权在实验室里能交流的对象不多。
  让他畅所欲言的人更是没有,其一是跟人交流不便,其二是他跟其他植物化的人是竞争关系,大家配合实验室做贡献,能得到灵气,他自然不愿意跟那些植物化的人有过多的接触。
  秋昀静静听他叭叭完,思忖了片刻,道:当今世上,存在着一批修仙的人,这些人住在浮空岛里与世隔绝。
  而浮空岛就跟修仙小说里的洞天福地一样,被人发现的占领发展成了一个门派,而没被人发现的,里面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不过让咱们变成植物的东西,就是从没被人发现的浮空岛里跑出来的。
  本来这些浮空岛不为外人所知,现在却要相继现世了。
  所以徐权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你之前说的世界变了是这个意思?
  秋昀嗯了一声,又听到他说:那咱们这样的怎么办?会不会被当成妖继而被人类排斥啊?
  不好说。如果浮空岛将相继现世,世界估计会灵气大复苏,修仙也会进入民众的视野,到时候资源争夺必不可少。
  不过这种可能暂时不会出现。
  毕竟是现代文明,有法律的约束,国家也强势。
  他正要安慰一下徐权,搭在他枝蔓上的藤蔓咻地一下缩了回去。
  下一瞬,车门被人拉开了。
  战玉元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徐权,捂嘴轻咳了一声,虚弱道:我要先在这修养一段时间,正好咱们的赌约还没结束,你
  什么赌约?紧随其后的战泽疏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抱起徐权问道。
  就是跟我的小月月打了个赌。战玉元也弯腰抱起秋昀,带上车门:先去住的地方看看。
  而秋昀一言难尽地看向战玉元。
  本来赌约这事他都忘了,但经过战玉元一提醒,他就觉得昨晚的心软白瞎了毕竟都伤成了这样,还不忘记这一茬。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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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白月光的小爸(21)
  战玉霖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 就接到疗养院那边打的电话。
  他示意报告今日行程的助理先出去,等门被关上,这才接通电话:王院长啊, 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来跟你谈一下柯先生的情况。
  那头的王院长语重心长地说:柯先生都住进来半个多月了, 拒不接受心理治疗, 导致情况愈发严重, 昨天你走后,他又睡着了, 到现在都没醒来,长久下去, 这对病人的身心发展极为不利啊。
  那您有什么建议?战玉霖意味不明地问。
  作为心理医生,我自然是希望病人能痊愈, 但病人不信任我, 这种情况就需要你们家属配合,帮忙找出病人郁结于心的原因,我才好对症下.药不是。
  这战玉霖故作迟疑。
  战先生你考虑一下,毕竟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对吧。王院长说完就要挂电话,末了似是想到了什么, 不着痕迹地说:对了,刚才你哥带着一个长发齐腰, 穿繁复古装, 打扮得跟cosplay一样的男人来了我院。
  我哥和小叔?闻言,战玉霖当即坐直了身体, 眸光一厉,声音却不显露分毫:他们是去看我小爸的吧?
  我问了一下前台,说是你哥身体不好, 要在我院静养一段时间。得到确切答应的王院长悄悄松了口气: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柯先生的问题你考虑清楚了可以来疗养院找我。
  挂了电话,战玉霖嗤笑了一声。
  不过,战玉元和站泽疏去疗养院做什么?
  他可不信战玉元身体不好这种借口想到昨天看到的那株玫瑰,应该就是小歌没错,不然以战玉元的性格,怎么会莫名其妙带着一株玫瑰下岛?
  本来昨晚他想回庄园继续试探一下,没想到战玉元没回来。可今天却又出现在疗养院他到底想做什么?
  是觉得没人能认出小歌,跑下来炫耀来了?
  还是单纯为了让小歌看老头子认不出自己,和怎么把对自己的宠爱给了一个冒牌货继而让小歌对老头子死心?
  或者两者都有?
  想到这儿,他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按下心中想前去疗养院一探究竟的想法,放下这事儿,转而深思起了另外一件事。
  燕山疗养院是他精心为冒牌货找的,他做过详细的调查,人在刚变成植物的时候,会有一段转化期,这个时间里的人没有反抗能力。
  冒牌货是修士,这是他唯一抓.住冒牌货的机会。
  而修士变成植物应该就是妖,妖的话,应该会有妖丹?
  没有也不要紧,先拿来试验总结经验,等冒牌货失踪了,战玉元想瞒住小歌的事儿,必定会再次派人过来。
  可这都住了半个多月了,也不见被感染,难不成是有修为的人不容易被感染?
  。
  这边的战泽疏把战玉元送到疗养院的住房部就走了,连兄长战泽朗都没去看,只在临别前说会让人去调查疗养院的情况。
  秋昀就跟着战玉元在这边住了下来。
  下午,战玉元带他去拜访同住疗养院的战泽朗和柯长歌。但战泽朗防战玉元防得厉害,连门都没让进。
  他看到儿子脸色苍白,都不用找借口,直接让儿子回去休息,就把人给打发了。
  战玉元也不恼,抱着怀里的月季边走边叹息道:亏得你还把我父亲当真爱,可他呢,把个假货当真宝贝,对真的却视而不见,真是辜负了你对他的一腔真心。
  哈?
  秋昀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身体,再看向战玉元一脸痛心的模样,忍到进了客房,直接伸出藤蔓在他后背上轻抽过去。
  藤蔓刚落下,一道闷.哼从对方的喉间溢出。
  对方手快地捂住嘴,连串咳嗽声紧随而至,一声又一声,沉闷而压抑,将苍白的脸都憋红了,身体也仿佛站不稳一般摇晃,这般脆弱的模样就好似易碎的玻璃。
  秋昀举着藤蔓僵在当场。
  我没事。好半响后,微喘的声音夹杂着零碎的咳嗽,还故作淡然地安慰他:就是喉咙有点痒,咳出来就好了。
  秋昀盯着他的脸,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刚才刚才自己用力了吗?
  他下意识从花瓶里跳出来,试着用相同的力气去抽旁边的椅子,椅子应声而塌,吓得他往后一跳,撞到了听到动静下来的徐权身上。
  徐权问他怎么了?
  他却举起藤蔓,沉思地看了半响,又把目光投向眉眼恢复了温润,且背着手的战玉元,举起的藤蔓疾驰甩向旁边的桌子,却在落下的瞬间,骤然停止,堪堪悬在桌面上方。
  几秒后,桌子纹丝不动。
  他怀疑是自己多心了,毕竟昨晚藤蔓缠了战玉元手腕一个晚上,也确实察觉到对方体内的灵气空了,脉象虚弱。
  只是就在他收回藤蔓时,咔嚓一声,原先完好无损的桌子轰然倒塌。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片刻后,唇角滞了一瞬的战玉元讶异地挑了下眉,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看来我给你的灵液没白喝。
  没错过他脸上细微变化的秋昀心中冷呵一声。
  到了这一步,哪里还看不来,战玉元刚才的咳嗽就是故意的。就算知道是故意的,他还没法发作,因为对方也说了是因为喉咙痒。
  秋昀现在是又气又无奈。
  从落到战玉元手里后,他没少为了让对方死心而说些刺激对方的话,可对方固执又偏执,现在还搞了这么一出,他是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伸出藤蔓要往楼上爬,一道阴影笼罩过来,旋即身体悬空,一股檀香味钻入鼻息。
  生气了?
  头顶响起战玉元标志性的清泠嗓音,对方抱着他边上楼边道:我知道错了。可被你担心牵挂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前一句还像个人话。
  后面又开始狗了
  你不知道昨晚你缠着我的手腕,告诉我不会逃跑时,我心里有多高兴。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就连声音里都透着无法言说的满足:当初你拿我父亲和战玉霖来刺激我,我气急的时候是真动过把你关在乘仙宫一辈子的想法,但我现在庆幸自己当时没那么做,不然又怎么会得到你的回应?
  跟随在身后的徐权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心中正感慨一下歌儿这运气,虽然这冤大头有点变.态,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调.教一下就好了,主要灵液咳咳,真心难
  等一下!
  他一下子顿在台阶上,刚才是不是听到了我父亲、战玉霖什么的?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把?
  他竖起耳朵去听,就听到冤大头说:小爸,你昨晚是真的在担心我对吗?不然那么好的逃跑机会,你又怎么会放弃?
  小爸?
  徐权懵了。
  冤大头也是那谁的儿子?
  歌儿这是把战家的一家三口都给拿下了?
  徐权还想听听,对方却已经上了二楼,啪地带上了门。
  他略微有些遗憾,又有些兴奋,论调.教,歌儿跟他不相上下,可论找刺激,他自叹不如啊!
  而门内的战玉元抱着秋昀走到阳台上。
  他取出摇椅,靠坐了上去,把装着秋昀的花瓶放在心口,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翠绿的枝叶。
  战玉元有些不满足现在这样的相处。
  他想触摸皮肤而带来的真实感,也想双.唇触碰后灵魂被填满的感觉,便开口问道:你想化形吗?
  自从知道吸收灵气达到饱和状态就能让小爸化形后,他就准备好了灵液。
  原本他是想用灵液诱哄小爸把离婚协议给签了,被小爸刺激了一下,才有了后来的赌约。
  不想。
  秋昀在他掌心写道。
  化形了他不就是战玉元砧板上的肉?
  战玉元有些遗憾:你放心,没得到你的同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你说这话的时候,想想我变成植物那一瞬你在做什么。
  那天的回忆瞬间浮现在脑海。
  唇.间仿佛还残留着让他着迷的温软触感,呼吸一滞,眼神变得火热起来。
  这旖旎心思一起,就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便垂眸看向怀里的枝蔓,竭力克制心里汹涌的冲动,只用指尖挑起一支,情不自禁地放在唇边吻了吻灼热的触感从枝叶上传递到秋昀的感官,他枝蔓一颤,差点没直接把藤蔓甩过去。
  而战玉元心里的渴望都快溢出来了。
  可看着面前的月季,他只能幽幽地长叹了一声,找个话题转移注意力:小爸,你知道我父亲有过多少情人吗?
  秋昀不想跟他交流。
  他似乎也不需要秋昀回应,自顾自道:我父亲这个人年轻的时候有些自卑,因为在他那一辈里,除了他,其余旁支和堂兄弟姐妹都有修炼的根骨,虽然资质不一。
  我爷爷这个人重家族重过一切,我父亲没有修炼天赋就被他直接放弃了。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他自卑也很正常。只是,从我出生被检测出绝佳的根骨后,他像是找到了证明自己不是废物的方法,拼命找女人生孩子,只是他天生弱精,折腾了半辈子,把自己折腾到不行了,也就我和战玉霖两个儿子。
  听到这儿,秋昀没忍住写道你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他很脏吗?
  战玉元丝毫不掩饰他对自己父亲的厌恶:为了自己的私欲,他背叛婚姻,把女人当生育工具,玩不动了就找年轻的男孩子回家伺候他自己,这样的人,我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污染我的眼睛,你又是怎么啃下去的?
  再说我那个弟弟。战玉元话锋一转:他能认出你来我很意外,这说明你在他心里地位不低,可饶是这样,他为了认祖归宗和我战家的财产,还是把你送到了我父亲床.上,这样的人,你不觉得恶心吗?
  这是对他的滤镜有多厚啊?
  柯长歌的私生活虽然比不上战泽朗丰富,但也很混乱。
  虽然他不理解战玉霖的心态,可在这俩人的关系中,一直占据主导地位的也是柯长歌。
  我跟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