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个七十多了的乔老将军。
  季琛扫了一眼众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季韶兴奋站了出来,二哥皇兄,我愿尝试一番。
  乔老将军朝着季琛点头,示意可行。秦丞相见状,比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全听陛下指令。
  除了寥寥数人,无人得知,在季韶前往边疆的那一段时间,她也曾放弃身份,混入兵营一段时间,在战场上磨练过。
  也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季培生产的第一批武器,全部都武装到了抽调出来的五千御林军身上,而这批人,目前交给了季韶。
  夏晔冷笑一声,越国的陛下,让一弱女子出头,贵国的男子不觉得丢人吗?
  这倒也不必,季琛认真道:待会你要是输给了你口中的弱女子,你觉得丢人吗?
  第56章 比试 姻缘天定、天作之合
  夏晔丝毫不认为自己会输, 看向季韶,决定压压她的风头,这种场面, 我可不会让着你。
  不知所谓。季韶有些恼怒。
  她怎么就需要他让?
  辛太监及时高声道:开演武场。
  睢登阁楼下便有一大块空地, 也是以往锻炼御林军的地方, 是个中型演武场,基本上也够他们用了。
  阁楼上风景正好, 对着台下一览无遗, 季韶和沈宏各自点了两百人,站在自己的队伍里商量战术。
  夏国的团队先行进场,沈宏站在中央, 两百人鸦雀无声结成方阵,随着沈宏手中旗帜的挥动变换阵型。他们都穿着轻甲, 手里拿着长度接近一米五的大刀,森冷又威严的气氛蔓延开。
  季韶也随之进场, 她带的人,前排穿着重铠和盾牌, 后面拿着长|枪。队形散开,可攻可守。
  台上的文臣一个个心里打鼓,自家人的战斗力怎么样,他们不太清楚,但夏国的战斗力有多强盛,他们还是挺清楚的。
  毕竟除了他们越国, 夏国临近的另一个国家魏国, 已经在十年前被夏国灭国了。
  沈宏挥下旗帜, 出击!
  季韶也扬手, 变!所有的人迅速分散开。
  两路人马开始交接, 季韶的队伍分散后重新集结,包抄的动作一气呵成,盾牌挡住长刀的同时,长枪出击,杀!
  季韶可没等沈宏再次进攻,长|枪不比刀,完全就可以分批来安排。
  台上,季琛遥遥敬了夏晔一杯,大方道:输给我妹妹不算什么,她素来有天赋,也不算丢人。
  不说还好,一提起这句,夏晔的脸又黑了,那也未必。
  台下的战场一瞬间变化,沈宏见机不妙,开始收缩阵型,结果越国这边,直接一轮长|枪射出,铛铛戳在地面上,笔直挺拔,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夏晔豁然起身,走到阁楼的栏杆处观看,这一轮射出来的长|枪,至少有数百根,也伤了不少的夏国将士。
  夏晔此刻太过震惊,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这长|枪不是握在手中的武器?怎么能投掷出来?
  不想造成人员受伤,沈宏与台上的夏晔对视一眼,大声道:此局我夏国认输。
  季韶见状,安排人撤出一个口子,方便夏国的人员撤退,等他们撤退后,季韶又安排自己的人去在三百步远处立靶子。
  季琛温声道:虽说还有一轮骑兵的战役,不过骑兵和马匹到底是大家的宝贝,不如先由我妹妹表演一轮弩|箭吧。
  弩兵上前,三人一列,所用的大型弓|弩全部是季培改进过重新设计过的品种,三轮齐射,靶心全部插满了箭支,有的甚至射穿来靶子飞向远方的墙壁,没有一支浪费。
  全场鸦雀无声,再就是越国人震天的欢呼。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夏晔也上过战场,比谁都知道弩兵的缺点在哪。毕竟神射手就那么几个,想要在战场上始终命中,实在是太难了,但这次
  夏晔和沈宏凝重对视一眼,越国这次的弓|弩是一人射出另一人扣动机关发射,最后一人装箭,然后依次轮换,根本就不是凭借士兵的臂力来拉开弓弦,所以他们三轮齐射后,依旧精力旺盛,看样子还可以坚持许久。
  季琛初看到这批弓弩的时候,都惊叹不已,杀伤力最强的那一批,甚至可以射穿一些土质墙壁,发射距离达到四百米,可以说是冷兵器时代的高杀伤力武器。
  夏晔挤出一抹虚伪的笑容,果然是好,越国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不知准备了多少弓|弩?
  季琛遗憾道:量产确实有些困难,目前还只产出了一千架
  实际上,调射完毕的也就目前的两百架,其余的还只是个模型,但夏晔不知道,季韶遥遥打开了箱子,叫人举着箱子在四周转了一圈,夏晔瞧着面上的一架弓完好便没有多看,丝毫不知道里面全都是各种零件,都还没来得及拼装起来。
  夏晔面无表情转身就走,一千架是不多,攻城的话根本不顶用,关键是,守城的话,这就够了!
  自古以来,都是攻城比守城难,攻城的军队数目至少要比守城的多出个两三倍才行,要不然就是啃乌龟壳,一道关卡卡个半年都不稀奇。
  秦丞相见状,哈哈一笑,来来来,饮酒,奏乐!
  沈宏也状若无事走回团队中,再比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歌舞团重新上场,打扮光鲜的宫女们在众人中穿梭,一一布菜。
  武斗不行,冯使臣疯狂转动脑子,打算来个文斗,听说越国陛下以前从未读书。
  你听谁说的?假的。季琛毫不犹豫反驳道:朕近来夜夜苦读,夜夜子时方歇下休息。
  白琦听到这句话,饮下的酒险些呛了喉咙,耳朵不自觉红了。
  冯使臣只当季琛在瞎扯淡,呵,有这么用功,奏折上还能是一堆?
  那烦请陛下送本王一幅墨宝,让本王学习一二。夏晔迅速接上,也想起来了这茬。有本事,就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画上一堆,那他也算彻底服气季琛的厚脸皮。
  季琛只当没听见,让他写他就写,那他算什么人?
  秦丞相已经开始带着夏国的文臣玩起了飞花令,面上倒是无比温和,只是话语间自然少不了锋芒,双方有胜有负。
  听到这一句,他对着夏晔拱手道:实在是对不住贤王,陛下的墨宝实在珍贵,就连我等老臣,也不过是想着再过一两年,等致仕时请陛下题字罢了,贤王若是想要学习,老夫舔着脸,自觉老夫的书法倒也不差,不如让老夫一试。
  夏晔眼睛一眯,秦丞相一两年后就要致仕?
  夏晔哈哈一笑,负手站立,既然越国陛下的墨宝不行,那不如本王大方一点,写一副字出来,让陛下挂在墙上,日日观摩学习如何?
  季琛刚想说话,就见白琦站了出来,贤王倒是自信,不如邀请宫外的商南公子,来与贤王切磋一二。
  夏晔一愣,商南公子?这谁?
  钱大人大喜,陛下,此举自然可。商南公子与陛下素来为知己好友,不如让他来代陛下写诗一首。
  不等夏晔说话,季琛迅速拍板,好,就这么办,来人,去接商南进宫!
  稍作片刻,白琦自称自己饮酒过多,身体不适,告罪一声便退下了。
  场上的气氛依旧火热,夏晔见季琛把锅给扔出去,脸色不免有些难看,不断换着花样挑季琛的毛病。
  驿站里,汤潜先是让人喷了迷烟进去,确认唯一留下的主管陈使臣昏迷过去后,悄悄从马厩打开门,然后牵出了自己给准备好的五百头适龄的母马。
  汤潜对着留下来的数百夏国马匹嘿嘿一笑,拍拍身边的母马,去吧。
  浑然不知的自己的马匹都遭遇了什么,夏晔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这位商南公子。只见他对着季琛行了一礼,便安静站在了案几前。
  见状,冯使臣也站了出来,他拱手道:这位商南公子,你年纪小,不如换个合适的来吧。
  万一他输了之后又不认账呢?冯使臣可不想白白担一个欺负年轻人的罪名。
  白琦一言不发,只是自己磨好墨,大笔一挥一蹴而就。
  冯使臣见状,也抓紧时间,写下自己的诗句,势必要在这上面压过越国一头。
  冯使臣率先完成,他得意叫人展开纸张,字迹饱满刚毅,硬生生入木三分,任谁见了,也要说一声好。
  好!
  冯使臣果然听见了,他抬头望去,却见那些人是在夸商南的字迹与内容。
  字好,诗更好!
  好一句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1]
  哪怕是夏国的使臣,也没好意思刻意踩,毕竟好或者不好,这本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冯使臣脸色格外难看,居然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
  白琦淡淡道:客气了。
  季琛在最高处看着,与人群中的白琦对视一眼。
  只觉这人对着他温柔,对着别人冰冷凛冽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可爱。
  眼中不知不觉流露出几分笑意,季琛夸奖道:今日多亏商公子。
  白琦也放低了声音,道:陛下相召,商自当来。
  钱大人险些当场抚掌,武斗叫公主出了把风头,文斗的风头还好商南占了,等到时机成熟,他还得帮着陛下和商南更进一步。
  和他坐在一侧的同僚也振奋不已,商南的成功,也是他们这一派的胜利。
  夏晔坐在下面,滴酒未沾,他目光有些冰冷,一一扫过越国的众人,思考应该从什么方向挽回一些颜面,在看见季韶和季培言笑晏晏时不觉停顿了下,看向商南时心里悚然一惊。
  只见商南看着季琛的眼光温柔缱绻,甚至有几分不自觉得情意;季琛看着商南的眼神也格外温和,话也比对着别人多几句。
  他恨不得大笑三声,干脆一挥袖站起来,
  越国陛下,当日本王请求娶贵国公主为王妃,陛下不许,如今,陛下可愿再思考一二,与我一次机会,让我能娶公主为妻?
  季琛颇有些稀奇,朕似乎听说过,贤王的妾室并不少吧。
  夏晔道:那些不过是庸脂俗粉,本王保证,绝不会因为她们轻慢了公主。
  季培拽了拽季韶的袖子,季韶嗤笑一声,不急。
  季琛瞬间失去兴趣,那还是算了。
  夏晔也没有纠缠,他可惜看了季韶一眼,终于决定继续自己的正事,我夏国欲与越国修百年之好,既然公主不愿嫁往夏国,那本王愿嫁皇妹为陛下的妻妾,不知陛下可愿?
  夏晔见到了这些兵器,心底的狂傲终于收敛几分,已经打算回去后老老实实将这些所见所闻告诉皇兄,但让他就这么撤走,他也不甘心,总是想着要给季琛找点不痛快。
  横竖他十来个姐妹,总有那么几个是适龄的,送出来一个也不算什么。
  这话一出,商南端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夏晔见状,心情陡然好转了些。
  果然,这两人之间不太对劲。
  季琛懒洋洋道:行啊。
  只是我们这里,要成婚必须要走六礼,测算一下婚嫁是否吉利。
  桑大人,给朕和那个夏国公主测算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夏晔听着了解越国风俗的使臣介绍了一番越国的情况,听闻他们崇尚僧道,喜欢算命的时候,心里更是不屑。
  他道:这个桑大人是吧?你可得给本王好好算,本王待会就让人将皇妹的生辰八字带给你,要是错了,耽误了越国和夏国的联姻,你可就成了两国的罪人。
  他就不信了,为了一个宫外的公子,季琛还真的能拒绝夏国的公主?
  季琛的话倒是颇有含义,桑奚抖了一下,坚强无视夏晔意味深长的眼神和话语中的威胁,躬身行礼,是。
  端谁的碗吃谁的饭,就要替谁做事,桑奚对这一点看的很清楚,而且夏晔一时半会对他没办法,但季琛随时可以让他干不下去。
  宴会散后,夏晔志得意满离开了,认为自己总算掰回一局。
  钦天监里,桑奚又开始熬夜,根据陛下和夏国公主的生辰八字,拼命修改卦象,势必要捏造出来一个天生怨偶来。
  基础的六爻卦象编排完了,桑奚又叫人去把夏国公主的生辰八字拿去供奉在奉天殿,这里有无数的先帝、宗室和大臣排位,是整个皇宫最庄严肃穆的地方。
  他冷着脸,对着身边的小童道:等到子时一过,你就去把那只猫放出来,务必要把盛放八字的那个碟子给打翻。
  碟子附近涂满了小鱼干的油,不怕那只猫不上钩。
  小童点头,又忍不住问道:师父,我们这么做,陛下不会怪我们吧?
  桑奚叹气,当然不会。
  瞧陛下对着那个夏国公主一点都不好奇,至今连名字画像都没看过一眼,就算陛下如今没有明言反对,他们也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送走了小童,桑奚这里来了一位客人。
  哟,原来是白大人,桑奚忙声叫人上茶,不敢耽误这位贵客。
  白琦冷着脸问道:测算结果如何?
  桑奚也不觉得这是多么隐秘的事情,拍着胸脯道:我做事,陛下尽管放心,那个夏国公主和陛下只能是怨偶,夫妻各自不利,根本就不适合成婚。
  白琦陡然间松了一口气,他踌躇片刻,只是坐在那里喝茶,还不肯离开。
  桑奚揣摩着白琦的脸色,试探着道:白大人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等?
  白琦犹豫片刻,拿出一张红纸,上面也写了两个生辰八字,你帮我瞧一瞧,他们可曾相配?
  桑奚扫了一眼,眼神瞬间凝固。
  其中一个八字他刚算过,赫然就是陛下的。
  那另一个人的,是谁的?
  桑奚的眼睛不自觉往白琦身上飘,祈求他放自己一马,只觉手上的纸有点发烫。
  没有命令,谁敢轻易去算陛下的姻缘?
  白琦一拍桌子,冷下脸,让你算你就算!
  桑奚忙不迭点头,眼见白琦根本不肯挪步,只能苦着脸起卦。
  白琦握紧了手,纵然他不是很信这些,也不得不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