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不会坑,咱们可是一起骂过人的过命交情,怎么会丢下你们。
  燕绯澜穿着大红嫁衣,长发如缎,似纱披散在肩头,双耳别着金制流苏耳环,耀明媚眼,镶有金色滚边的衣袖几乎长及地板,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自己的面无表情和侍女的喜悦形成了绝妙的反差。
  七八个婢女围着燕绯澜小心翼翼的侍奉着,动作轻柔,一点点用胭脂描红新王后的如玉的肌肤,卷翘浓密的眼睫轻轻颤抖,宛如栖息在花上的蝴蝶,红唇莹润,不点自红,侍女们稍加修饰一番,让天然无邪的绝世容颜愈发的出尘。
  这是燕绯澜第二次成亲了,被华丽的绸缎喜福裹着的她,依然感受不到幸福,婢女为她带上沉重的发冠,又见燕绯澜不语,绝美的面孔清清冷冷,仿佛今夜成亲的人不是她一般,婢女不由惶恐,担忧自己惹恼了新王后,忐忑的问道:“王后是不满意这身装束吗?”
  燕绯澜侧过头看她,只一眼,眼前的婢女身体轻轻颤抖。
  “没有,你们做的很好。”燕绯澜回过头,轻轻说着。
  婢女皆是松了口气,扶着她走出宫殿,此时已是半夜时分,妖与人不同,庆典往往在夜晚开始,每一处宫殿都被亮堂的宛如白日,这也是燕绯澜头一次见到如此众多的妖族,她走过他们的身侧,他们俱俯下身,对她行礼。
  她独自踏上红毯,明红的裙摆在身后铺开,锦纱明缎,层层迭迭的绽开,明月灯笼下,一个红衣华贵之人,拖地的裙摆宛如盛开的牡丹,沿着石阶一步步走向高台上的妖王。
  色彩鲜艳的花朵在高台边自下而上的绽放,也只有在妖王迎娶妖后之时,高台的花才会盛开。
  琰凤也是与她同样色彩的红衣,只不过在宽大的袖口处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玄色的内衫,红色于他依旧如此的绝代风华,其中点缀的黑色却令他多了一丝沉稳。
  琰凤俯视着台下的燕绯澜,等着她一步步走到自己的身边,那双赤瞳直白、专注,仿佛一张无形的锁链,将她困住,并把她一点点的拉至他的眼前。
  燕绯澜深吸了口气,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慌乱,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脱离了的自己的掌控,不过也蛮可笑的,她这一生又有什么能是自己做主的。
  敛去心中的哀怨,她弯起嘴角,走到他的身侧,与他并肩而立。
  接下来便是妖族彻夜的狂欢。
  琉璃帘子叮铃作响,纱幔重重,燕绯澜立在月下,月光的清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在她的身上,身上的红色薄纱随风翻飞,仿如飘渺云烟,她褪去了厚重繁复的喜服,换上白色的抹胸,露出的半截乳房随着呼吸缓缓起伏,如墨的青丝披散在洁白的肩膀上,一直垂到腰际。
  妖族王宫侍寝的装扮有道不尽的香艳。
  她不喜欢琰凤举办的隆重宴会,被诸多妖饶有兴致的打量,他们都知道琰凤好男风,娶她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大家都既可怜又尊敬的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燕绯澜也觉得自己像个可怜的傻子。
  看吧看吧,燕绯澜自暴自弃的想着,等过了今晚,这些八卦讨厌的妖族休想再见到她一面。
  “王后。”婢女撩帘,轻轻走了进来,生怕惊了月下的女人,“王已经在寝殿等你了。”
  他还是来了,为什么非得做那档子事?燕绯澜身形一颤,不情愿的转过柔美的身子,她不断的安慰自己,有什么好纠结的,不过是躺着就好了,反正人情债总得要还,张开双腿总比要她的命强。
  层层纱幔随风而动,婢女在她身后关上大门,鱼贯而出。琰凤坐在床榻前,身穿金莲红袍,宛如妖异的曼陀罗,却浑身都是赌,他端着酒杯,出神的望着窗外,见她过来,嘴角含笑:
  “过来。”
  燕绯澜无言的走到他身边坐下,两人之间隔了一个枕头的距离。
  琰凤放下酒杯,并未多说什么,他打开枕头边的檀木箱子,取出一把小巧银制的匕首。
  “接下来,是凤凰一族的缔约。”他淡淡的说着,撩起长袖,露出肌理分明的胳膊。
  然后重重的刺了下去,划开一条深深的口子,能看见藏在血肉里的白骨,琰凤皱着眉头,这点疼痛在他看来仿佛不算什么。
  燕绯澜怔怔的看着他的动作,缔个约需要这么麻烦吗?自己也不会被剜上一刀吧,想到此她不由捂住自己的胳膊。
  琰凤冷哼一声,夺过她的手,说道:“怕什么。”
  话音一落,匕首就在她的掌心刺了下去,燕绯澜咬紧嘴唇一声不吭,手腕被他牢牢的捉住,挣脱不得,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血珠一颗颗的流出。
  这时他将胳膊伸过来,燕绯澜掌心的血恰巧落进了他划开的血肉里,两人的伤口也渐渐愈合,看不出一丝痕迹,至此她的血与他的骨、他的血融为一体。
  而此时,她的左胸发烫,低头一看,竟浮现出一只振翅欲发的红色凤凰,小小的一只,只有拇指般大小。
  琰凤吻上她的滴血的掌心,血眸静静的看着她,道:“现在,你是我名正言顺的道侣了。”
  名正言顺?燕绯澜不禁觉得好笑,也不知这修真界有没有重婚罪。
  随后他脱下自己的袍子,浑身赤裸的站在她面前,他的身体完美修长,既阳刚又美丽,尤其是胯下还顾着一团不容小觑的阳物,燕绯澜脸上又红又白,下意识羞怒的别过脸。
  琰凤轻声一笑,覆上燕绯澜的身体,两人交迭倒在床榻上。
  人界,荒坟谷。
  两个盗墓贼正在土坑里刨着刚被扔进谷里的新鲜尸体,一般来说,他们这行总能从死尸上扒出不少好东西。
  “大哥,你看,这里怎么多了一个还没打开的棺材。”刘老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一面将死尸上的玉佩往怀里塞。
  王老大踹开挡路的尸体,走到棺材面前,这口棺材古朴巨大,突兀的出现在群尸之中,令人心中泛起一股子寒意。
  但心中的贪婪压制住了恐惧,王老大搓搓手,满眼放精光的看着棺材:“这可是不是简单的棺材,瞧着棺材上的绘画是千年前的风格,只有达官显赫才有这等殊荣啊。”
  “这种棺材不应该埋在地下吗?”刘老四挠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谁会把它挖出来扔到乱葬岗啊。”
  王老大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中气十足的说道:“你懂个屁,这是老天爷给咱们的财路,把荣华富贵亲手送到咱跟前,还不快撬开!”
  “好好。”刘老四连忙找来铁棍,一想到棺材内的尸体上堆满了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嘴角就止不住的咧开。
  一番忙活下来,两人抬着沉重的棺盖扔在地上,将地上的死尸们砸了个稀巴烂。他们朝内一望,顿时愣住,脸上浮现出痴迷的神情。
  “真美啊......”王老大喃喃说着,就连一旁的刘老四也看的目不转睛。
  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绝美的少年,安静的闭着眼睛,他浑身赤裸,肌肤如雪,发如银丝,粉唇鲜艳,那额上的红印若隐若现,在两个盗墓贼看来骚到了骨子里,身体的每一处透着一股子的妩媚,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那双手更是纤白无骨,比美娇娥还美上几分。
  如此模样,看上去刚死不久,王老大胯下的鸡巴瞬间就硬了,喘着粗气,命令着刘老四:“快!快把他翻过来!”
  “啊?”刘老四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老子要奸尸!”
  刘老四听此,下流的心也开始燥热起来,等老大完事,是不是他也可以分一杯羹?当即往棺材里跨进去一条腿。
  突然间,棺材里的银发少年,猛的睁开眼睛,一双金瞳张扬而妖娆,阴恻恻的盯着二人,那一眼,瞬间令两人失去了眼前的色彩,还未反应过来,头颅从他们肩上炸开,炸了少年一脸的血浆。
  涂山慕沧毫不在意的拭去脸上的猩红,周身黑屋萦绕,化作黑袍披在他的身上,他环视了一眼死尸遍地的荒坟谷,想不到十涯之墟的出口竟是这么个地方,他赤裸着身体出了棺材,舒展着双臂,从十涯之墟得到的机缘牢牢刻在脑海里。
  凡人界并不安全,他需要回到妖气充裕的妖界修炼,涂山慕沧面朝东方,眼中阴寒一闪而过,那是妖界的所在之处,若说妖气最为充沛的地方,非王宫莫属。
  他已孤身一人,藏在妖界最危险的地方又有谁能猜到,而且他必须去,他要拿回燕绯澜留给他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