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他们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学校里的人每天都是吃饭、睡觉、谈闲天,在操场溜达,一副提前进入了老年生活的状态。
  唐规因担心褚旸的牌位吓到室友,就跟局长申请了一间单独卧室。
  他每天闲着没事,就买了不少黄纸,每天画符。
  画累了,就出去走走,或者盯着某处发呆,想褚乘接下来的行动,想褚旸现在的处境
  这天,王庆仁与罗兴道长实在不放心,跑过来看他,瞧见旁边空床上摞着几沓画好的符纸,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疯了!一向镇定自若的罗兴道长忍不住发飙,从他手中夺过毛笔,训斥道:你还要不要命了?
  他们画符用请天神天将借仙力入符窍中,符才有灵,更讲究心诚。
  不少道长画符之前都会沐浴更衣,燃香诚请,唐规倒好,将符文几百上千张的批发,先不说这样的符有没有灵气。
  这要是惹怒了天神,可是会招天谴的!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祖师爷,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这么下去祖师爷能不能找到我不知道,但你肯定要被自己作死!
  唐规蹙眉:道长不要生气,我没自暴自弃。
  之前我试过一下午画几百张符纸,没什么问题,况且我没逮着一个天神使劲拔毛,雨露均沾,不会惹怒他们的。
  罗兴道长:
  唐规从他手中将毛笔拿回来,放回桌面上,解释道:我总觉得褚乘不是善罢甘休,过不了多久,他肯定还会过来,我闲着也是没事,不如多画一些符给大家用来防身。
  那也不能这么不要命的画。罗兴道长气恼道。
  唐规见自己解释不清,无奈的笑了笑,不在说话。
  估计罗兴道长没见过他这种粗暴的批量画符法吧。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唐规不得不出去走走,去操场上找了处地方安静玩起了手机。
  微信上的未读消息已经有几百条。
  其中有不少是室友发来的慰问消息,问他情况怎么样。
  徐诚更像是每天上班打卡似的,给他发各种相关的消息,什么雾城某某某小区的人意外身亡,某某某小区的xxx失踪
  虽然他们将大部分人筛查进行集中保护,但还是有不少人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事情发生不到他头上,对排查的警察谎报生辰。
  唐规突然生出了一个疑惑,如果这些信息警察都排查不到,那些巫师是怎么得到信息的呢?
  他沉思片刻,突然起身,去了校长办公室,将绒大衣巫师钱一才拉出来询问。
  可能是昨天唐规真把他吓着了,钱一才并不敢隐瞒。
  唐规一问,他自己老实交代:我们有一个专门的算命软件,因为是不收费,而且算的准,不少人都会在软件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唐规追问:软件叫什么名字?
  钱一才:八字算命屋。
  唐规打开手机浏览器,按照他说的名字搜了下,没想到还真搜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这个软件名字是我瞎编的,试着搜了下,没搜到,我才敢写的,么么,晚安
  第97章 、第 97 章
  乔宇, 是一名程序员。
  每天的任务就是通过网站来追寻到留下信息人的具体地址。
  其实他知道这事儿有点触碰法律底线,但那人以他的性命作为要挟,乔宇也是没有办法, 况且那位雇主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天,乔宇像往常一样,在八字算命屋后台翻看资料,发现今天要查消息的人还真不少,竟有六七十个。
  这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到处频繁死人, 以至于信命的人越来越多, 每天都有几千上万人在网上算命, 导致他的工作量增大。
  乔宇烦躁的敲打着键盘, 一边操控着鼠标点进那些人的信息, 很快就通过网址信息查到了对方的具体位置以及联系方式,随后整理成图片给雇主发去。
  晚上八点多钟, 唐规与罗兴道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蓦地,罗兴道长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一串陌生号码。
  两人对视一眼, 罗兴接起了电话, 打开扩音,电话那端传来一道粗狂的声音。
  喂,是陈峥吗?
  罗兴反问:你是哪位?
  我是通通快递的, 你有个快递需要下来取一下。
  快递,里面是什么东西?
  上面没写,不过看着像是电子产品。
  罗兴道:你给我放楼下的快递站吧,我等会下去取。
  先生, 可能不太行啊,这个件的邮费是到付,而且上面写着需要你开箱验证。
  你这会儿是不是不方便下来?要不我给你送上去吧?
  闻言,罗兴抬眸看了眼唐规,见他点头,才出声答应:行,那你上来吧。
  他说完就将自己的具体住址给了对方。
  电话挂断,罗兴立刻起身去拿自己的东西,准备迎战。
  这房子是他们跟人暂时借的,之后在那网上填了一个假的个人信息,没想到对方的速度还挺快,上午在网上填的信息,这晚上就过来索命了。
  唐规则是给在楼下蹲点的王庆仁发去消息,让他准备堵截,以免让人跑了。
  五分钟后,门铃响了,唐规主动走过去开门,就瞧见外面站着一个穿着普通的中年男人,手里端着一个纸箱,面上带着几分浅笑:你好,送快递。
  唐规将门打开,接过盒子,刚想问多少快递费,就听到中年人语气焦急道:兄弟,我有点内急,能用一下你家厕所吗?
  可以,进来吧。唐规目送着他进入厕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镇宅符贴在了盒子底部,随手放在了鞋柜上,同时对坐在沙发上时刻戒备的罗兴点了点头。
  早在中年男人来之前,唐规就打开了阴阳眼,所以能清楚的看到盒子里不停往外溢出的阴气。
  两分钟后,中年男人洗好手从厕所里走出来,看到唐规依旧完好无损的站在门口,愣了下神,又看了眼放在鞋柜上的箱子,问:你怎么没打开箱子验货?
  没工具。唐规随便找了个借口。
  中年男人听了不由笑道:这天天收快递的,要什么工具,还不是拿东西随手就划开了。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美工刀递过去。
  唐规伸手接过,将纸箱子上的胶带划开,中年男人见他打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
  然而,下一秒,他就愣住了,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将纸盒子完全打开,疑惑的来了句:里面没有东西呀。
  怎怎么会!
  唐规神情淡淡:不信你自己看。
  中年男人当然知道里面没有东西,他说的是怎么会是这种情况?
  他在纸箱里藏了一只厉鬼,应该是年轻人还没有完全打开纸箱时,里面的厉鬼就会冲出来,厉鬼身上的迷药会将年轻人瞬间放倒才对。
  唐规拿起盒子,一只手托着底部,在中年男人探头过来时,瞬间揭掉底部的符纸。
  还没等中年男人看清,一股黑气扑面,他身体猛然一顿,还没来得及露出诧异的神情,就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唐规将纸盒丢开,同时喊了声:罗兴道长!
  罗兴起身,手拿铜钱剑挑起符咒,朝半空中那团黑气丢去。
  黑气逐渐形成人性,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生,被符咒打到在身上,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她以当这人只是个草包,不由嘲讽的嗤笑一声,快速朝他抓去,然而刚有动作,就看到那青年男人拿着一个黑色容器,不知念了几句什么咒语,她就感觉身上的那张符咒像是一块吸铁石一样,将她朝男人手中黑色的容器里带,眨眼间她就被吸了进去。
  一小时后,一股冰凉的水冲下来,昏迷中的男人打了个激灵,猛然清醒。
  睁开眼,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些陌生,但很快他就看到了熟人,惊讶道:张东?
  他感觉朝四周望去,发现熟悉的人不止一个,心里一惊。
  对方是什么人,竟然能同时捉到四个巫师,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场预谋。
  他看向站在一旁端着水盆的四人,看到他们身着警服,不由一怔。
  警察?
  不,不可能,他们有厉鬼傍身,普通警察怎么可能捉得到他们?
  正这么想着,门被人推开,走进来四个人。
  最先走进来的是一个气势威严,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随后同样是穿着警服的青年,再走进来的是身着道袍的青年,直到最后一人走进来。
  他猛然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是你!
  唐规淡淡看他一眼,没有回答。
  中年男人看出了他们来者不善,神情警惕道:你们想做什么?
  这还看不出来?王庆仁冷哼一声:老实交代,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我们做什么了?旁边叫张东的人不服气道:反正我什么都没做就被你们捉了过来,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平白无故为什么抓我?
  哼,私养厉鬼,抽人生魂,杀人害命,你说凭什么?
  真以为我们拿你们这些人没办法吗!
  我现在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谁说出幕后指使的人,我可以不对他用刑。
  话毕,四人都没应声,皆是一脸不屑,显然没把王庆仁的话放在眼里。
  王庆仁也不生气,看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画符的唐规。
  见他画完最后一张符,对自己微微抬了抬下巴,当即起身,拿起符纸折成豆腐块,塞进其中一人口中,让旁边站着的警察拿胶带封了他的嘴。
  不出一分钟,那人就突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宛如被电击了似的,不停的挣扎蠕动,神情痛苦,口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其他三人看到,皆是一惊。
  王庆仁很满意他们的反应,问:现在有人想说吗?
  三人依旧撇开脸,沉默不语。
  王庆仁就将唐规画好的三张痒痒符全塞进了他们口中,不一会儿功夫,四个人就在地上扭动起来,房间里满是他们的痛苦呻、吟,甚至有人拿头撞地,但很快被旁边的警察制止。
  过了三分钟,唐规随手画了张解咒符,淡淡问道:解咒符,有人想要吗?
  唔唔唔!
  唔唔唔!
  四人同时朝审讯桌冲过来,但还没到跟前,就被警察拉了回去。
  唐规随手指了一个人:就你吧。
  说着,他将符纸递给王庆仁。
  那人嘴上的封条被撕开,王庆仁将符纸塞他口中。
  眨眼的功夫,那人瘫软在地,脸上露出舒服的神情,很快被两个警察架去了其他审讯室。
  其他人见此,也唔唔唔的上前,像是在祈求放过。
  唐规也不犹豫,拿起毛笔画了三张符给三人服下,之后逐一被警察带了出去。
  四人一走,审讯室里只剩下四人,局长终于忍不住,惊讶道:唐规,你这符竟然这么大厉害!
  王庆仁也跟着附和:是呀,我们要是学会了你这技能,以后审讯那些犯人的罪行,还不是轻而易举?
  唐规抿唇一笑,又随手画了两张符,递给王庆仁道:王队慢慢练。
  很快,四人的审讯文件下来了。
  其中两人是师兄弟,师父名为范武。
  另一个的师父名叫刑庄。
  最后一个是那个被褚旸捏碎四肢的睡衣老头梁宾的徒弟。
  根据他们交代,他们都是从师父那里得到抽魂人的信息,根据这些信息去寻人抽魂,每个师父手下都至少有二三十个徒弟。
  其中睡衣老头梁宾手下的徒弟,足有上百位,更不要说那些没名没分的巫师了。
  他们也知道在师父之上,还有一位师祖,六十多岁,巫术极高,但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长什么模样,他们就不知道了。
  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让褚旸放在眼里。
  将四人分开关起来看守后,第二晚,唐规、罗兴几人依旧按照这种方式,钓来了六个巫师。
  第三天晚上钓了五个。
  第四天清早,褚乘正在吃早餐,范武几个人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师父,出事儿了!
  褚乘不满的皱了皱眉,没好气道: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
  范武、刑庄五人当即收敛了神色,噤了声。
  褚乘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下吧。
  五人各自找位置坐下。
  说说怎么回事?
  五人相互对视一眼,由范武将事情说明。
  师父,最近三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手下的巫师竟然接连失踪了十几个人。
  褚乘眉头微动,问:失踪?
  嗯,他们这几晚出去抽生魂,可出去后一直不见回来,开始时少了两三个人我没觉得什么,只以为他们是贪玩,还没回来,可今早刑师弟给我打电话说他徒弟竟然也少了三四个,我又问了其他师弟,手下多多少少都失踪了几人。
  褚乘咽下口中的饭,问:你说,他们是在出去抽魂的时候失踪的?
  对。
  褚乘放下手中的筷子,长出一口浊气,盯着某处沉思了一会儿,问:我让你们盯着的那个学校怎么样了?
  还还是那样,外面看风平浪静,里面把守森严,我们试着往里面放了几个人,基本上都失去了联系。
  范武十分心虚,说到最后声音都变小了。
  褚乘抬眸,看了他一眼,说道:也就是说敌人在明,我们在暗,可我们却被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
  五人都没敢出声。
  褚乘轻笑出声:这事也不怪你们。
  之前我还想让秋红、秋风她们将一才的魂魄救出来,没想到褚旸半路杀了出来,最近我忙着跟儿子培养感情,倒是把这件事儿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