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菜吊在他们身旁,“辰哥,好吃吗?”
陆辰点点头,薛菜抿唇一笑,他的眉心拢着一层愁云,久久不散,就这几日,看起来竟又消瘦了好几分。
陆辰肩负着楚云飞在林间吃力的前行,耳畔不时有鸟儿啼鸣响起,配合山泉溪涧,犹如天籁之声,松鼠站在远处的树梢上警惕的打量起陌生的客人,然后又飞奔着跑远,确定距离安全才再次立定。
唐笛笛一路沉默无声,陈桥康没有死,那么她原本的计划便会被无限拖延。
天空一碧如洗,很快被夜幕染黑,唐笛笛站在一处陡坡后,这个地方四周的地势较高,不容易被人发现,左右下山还有隐蔽的山石,远离泉涧,防止被水流覆盖了敌人的脚步声。
繁星点点,弯月银灰,洁白的月光落满人间,撒了一地,唐笛笛双手撑在脑后躺在地上,任萧坐在她不远处的斜后方,薛菜抱住膝盖团成一团,“萧哥,我也想家了。”
任萧把他抱进怀里,“过几天,等这些事情都结束,我们一起回去。”
陆辰回头看了薛菜一眼,他从口袋里掏出地图借着月光打算细细研究,却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清,只好又折起来无奈的放回去。楚云飞斜卧在他身旁,头枕着他的大腿,看起来分外惬意,如果不是楚云飞的额头上一直冷汗不停,陆辰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装病。
丧尸也会生病吗?
陆辰的某根神经突然就跳了一下,对啊,他看向楚云飞,“丧尸也会生病?你这是什么情况?”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楚云飞无奈道。
唐笛笛在一边拧起眉,“能跟我详细谈谈你有哪些症状和感觉吗?”
楚云飞弯起嘴角,“怎么?你还没有放弃研究解药?也对,除了你恐怕也没人能够做出解药了。”他顿了顿,有些兴致盎然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为了你母亲的遗愿还是为了证明自己?”
唐笛笛的脸一沉,又立刻在别人还没看清的时候换成忧伤的模样,似乎是被记忆伤到,她的口气有些失落,“当然是为了我母亲,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想到我要证明我自己,如果病毒没有爆发,我现在应该已经在美国准备进修学业了,说起来,我可是连论文都已经准备好了,真可惜。”
楚云飞张开嘴打了一个呵欠,“那就是我想多了,毕竟你母亲那么成功,你想挑战她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唐笛笛轻笑两声,“小时候确实想过的,可以跟我说说你的症状和感觉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要黑化!让反派与正派对调,你们觉得爽不爽?
我这剧情是不是卡的特别美?
哈哈哈!我要去爽了!搞定
☆、第三十个丧尸
“当然……不可以。”楚云飞难受的闭上眼,整个人再次陷入深沉的昏迷状态。
陆辰扣住楚云飞的五指一紧, 他的眼底有什么东西被黑暗吞没。
唐笛笛突然从地上坐起身, 她警惕的看向四周, 然后小声道:“别说话, 注意安全。”然后慢慢后退着爬上一旁的山坡间, 眯起眼打量远处的黑暗。
任萧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旁, “有人。”
“陈桥康带了设备。”唐笛笛回头看了一眼脚下,“我们跑多远也甩不掉这个狗鼻子。”
陆辰沉默的低下头,楚云飞的精神状况看起来很糟糕, 从各种角度来说绝对和那个收音机有关, 但是他走的匆忙, 竟然没有把收音机带出来。
楚云飞的左手紧紧捏着他的右手, 颇有几分绝不放开的气势。
陈桥康用脚扫开地上的枯枝, 然后提起枪做扫射姿势,他知道唐笛笛绝对看得见,如果唐笛笛在附近的话。
任萧眉头一皱,正要出去却被唐笛笛拉住胳膊,唐笛笛冲他摇摇头,那边的AK-47已经突突突的扫射在地上,火光四射,弹药味缓慢的散在空气里, 薛菜被吓的直接叫出声来,“啊!”
唐笛笛紧紧阖上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 陈桥康在陡坡上呵呵笑道:“是薛菜吗?我是你康哥啊。”
懊恼和绝望蔓延过来,薛菜闭上眼忍住鼻尖的酸涩,他能感觉到心脏快要从胸口中跳出来,浓浓的负面情绪完全将他包围住了。
任萧无奈的走过去,他一把扯过薛菜抱进怀里,瞳色漆黑深邃,藏着一座黑洞,看不见底,“你,保护好弟弟,知道吗?”他松开薛菜,然后从口袋里拔出那把研究所里搜出来的老式95,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放松,“弟弟,你带他们先走,这里交给我吧。”
唐笛笛一惊,一瞬间便明白任萧想做什么,当下坚持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任萧扯起嘴角,“不要感情用事,走吧,帮我照顾好薛菜。”他回头看了一眼,眸中跳着灰色的光。
薛菜只觉得心里莫名的慌张感挥之不去,任萧从后面绕路跑了出去,他先冲自己的对面放了一枪,做声东击西之效,陈桥康闻声而动,任萧躲在一颗桑树后,他飞快的跑动起来。
唐笛笛看着任萧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薛菜看看任萧又看看唐笛笛,有些惊慌失措道:“姐?姐?”
唐笛笛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淡淡道:“没事的。”她带着几分自欺欺人的口吻,“我们先走,他会追过来的。”
薛菜看着任萧消失的暗处,眼泪突然就润湿眼眶。他难受的按住心脏,那里抽痛得好像缺了一块肉,没事的,他这么告诉自己,笛笛姐不会骗我的。
陆辰将楚云飞背到身后,薛菜扶着楚云飞的后背,唐笛笛摸了摸衣服内的手术刀和几管麻醉药,四人火速撤离,一路疾行而去。
任萧利用先前便观察好的地形,在树木之间穿梭,他的子弹不多,不能浪费,陈桥康追的烦了就“砰砰砰”连环射几轮,枪响惊醒了那些休憩的候鸟,鸟儿们展翅而飞,林间一时哗啦啦作响起来。
陈桥康“啧”了一声,“你再不出来,我就不追了,你说你,跟着唐笛笛连命都不要,她给了你什么好处呀?”
任萧不理他,黑夜将他的行踪隐藏的很好,他从袖口里摸出一面掌心大小的圆边镜,透过镜面看向身后,陈桥康站在一颗年老的松针树对面。
陈桥康当然知道任萧是什么性子,这种人不容易策反,但如果被策反成功又绝对是一员虎将,而任萧真是棵好苗子,就这样打死他确实可惜,所以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的。陈桥康带着几分惜才的心情道:“任鬼子,我知道我跟你说了你也不信,但这次的病毒,其实是唐笛笛制造的,”
任萧完全不为所动,他把子弹装进弹夹,然后拉上保险,任萧背靠着树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过身。
“砰——”他的手指僵了僵。
“呱——呱呱——”乌鸦扑棱着翅膀从薛菜头顶飞过。
陆辰的心里一滞,然后继续跑动,速度更快几分。
唐笛笛的手上捏着一把柳叶刀,五指用力大到骨节发白。
陈桥康把夜视仪从眼睛上挪开,然后几步走到任萧身前,“我真的不想杀你,你很优秀。”
任萧无奈的闭上眼睛,他的枪,没响,这真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