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郑忠林看到东西的第一眼,便倒吸一口凉气。
钱!!
好多钱!!
那黑色盒子里,放着的,赫然是一叠面值在一两的纸钞!
那厚厚的一叠,显然是为使用的人考虑到,面额太大,容易露财,所以故意兑换成小额宝钞。
郑忠林平日里也见过不少宝钞,可眼前这一叠,粗略一算,至少也有70两之多!
70两是个什么概念!?
在华新县,70两能买一匹品相不错的骏马了!
在这个一头猪才十到十五两的地方,70两能买六头猪!
郑忠林吞了吞唾沫,左右看了看。迅速在包裹里翻了翻,又翻到一封书信。
他看了看那一叠宝钞,又想到这盒子的收件人,正是得罪了陈家的张荣方。
贪婪在他眼神里不断浮现,又消失。
挣扎了一会儿,他终于下定决心,将包裹里的宝钞,全部拿了出来,然后盒子装回去,信放好。原封不动的栓好包裹。
‘反正钱拿了,也没人知道是我干的,中途经手那么多人,凭什么肯定是我?’
‘就算那小子知道是我,没有巡照房撑腰,他那什么和我斗!?’
郑忠林已经不是第一次偷拿包裹东西财物,早已习以为常。
只不过这次的金额有点大……让他有些担心。
以往因为他偷拿东西的人,都是挑的没什么背景的家伙,这些道人也大多都忍了。
但这次,钱有点多。
要不是这个张荣方得罪了陈家,陈家点名要搞他。他也不至于胆子一下这么大。
不多时,一个小道士掀开门帘进来。
“房主,萧榕法师的弟子张荣方师兄,来取包裹了。”
郑忠林此时早已将宝钞收好,若无其事的指了指放在一旁一堆包裹里的盒子。
“喏,抱出去吧。”
“是。”那杂役弟子上前,小心的将包裹着的盒子抱了出去。
天色清寒。
正午时分,张荣方站在书信房外,也感觉有些发冷。
如今十一月多了,已经入冬,气温越发寒冷。
他看着几个杂役道士搬着东西处理,其中一个小道士抱着一个黑布包裹朝他走近。
“师兄,这是你的包裹。”
小道士将东西放到他面前的木桌上。
书信房外摆放了一圈的木桌,就是为了方便交接摆放东西。
张荣方看了看包裹,伸手轻轻拍了拍。
包裹外还用炭笔写了字。
‘清和宫,天阴张荣方收。’
字迹清秀工整,带着一丝张荣方淡淡的熟悉感。
‘是前身的姐姐笔迹。’
他心头一凛,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拿起包裹,他转身离开。
“不对!”忽然张荣方感觉手里的包裹,手感不对。
包裹口子一般会用特殊的针线密封封好。
以前身姐姐张荣瑜的风格,在前身的记忆里,姐姐每次寄出的包裹,针脚缝线,都是相当整齐密集。
可他刚刚提的包裹,针脚封口异常杂乱,而且只是随便穿了几针而已,只够勉强封住包裹。
‘包裹可能被动过!’
第一时间,张荣方便猜到这个可能。
他转过身,盯住刚刚给他饱包裹的小道士。
“这位师弟,请问刚刚还有谁动过我的包裹么?”
那小道士被他眼神看着有点发憷,因为对方是修行弟子,档次比他高一级。
他也就态度尊敬的回道。
“回师兄,包裹是早上有人直接送到我们书信房来的,中间一直没被动过。”
“确定没动过?”张荣方再问。
“确定的,师兄,除了我们查名字的时候搬动几下外,没人动过。”小道士连忙道。
张荣方没再多问。只是透过书信房窗户,往里看。
正好窗口处,郑忠林正在借着光数着手里的银票。
似乎注意到目光,郑忠林回过头,看了眼张荣方,笑了笑。眼里带着一丝可怜和别样意味。
张荣方面无表情。
书信房虽然只是个毫无武力值的地方,但这里是清和宫,周围高手众多。
他一个蛮族儒户就算东西被偷了,也只能忍着,因为没人会给他出头。
特别是现在在萧榕对他越发不在意的情况下。
带着包裹,张荣方转身朝住处返回。
回到房间,他迅速拆开包裹,看完信件内容,然后拉开黑盒子。
里面一片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唰。
张荣方合上盒子,面无表情,按照信上所说,抬起盒子底部,小心抽出一块轻薄的木板。
木板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长方形暗格。
暗格里放了两张银票。
两张面额五十两的宝钞。
‘包裹被拆过,第一层的70两被拿了。只是不知道是在路上被拿,还是到了清和宫被拿。’
张荣方刚才其实很想冲进书信房自己检查。
但他不能,也不敢。
书信房里尽管没武修,主管郑忠林也只是个文修。
可他一旦这么做了,就是破坏清和宫的规矩。
他如今入品都不到,清和宫中入品的武修就至少有十来人!
其中执事至少三品,更别说还有监院和宫主这样的五品以上高手。
所以他只要敢动手,巡照房第一时间就能将他抓捕,执行杖责。
而且关键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书信房的人拿的。
只是因为书信房时常有人传出东西被偷拿,他才有所怀疑。
“算了,只是70两而已,张荣瑜寄过来的钱大部分还在。就算举报,估计也没人管……书信房的情况被举报也不是一次两次……”
张荣方心中憋屈,看着桌上的盒子,没再出声。
……
……
……
嘭!!
郑忠林被当头一棒,砸得满脸是血。
他摇摇晃晃,提着准备带回家的包裹,看着眼前的景物,一切都在晃。
噗通。
他站立不稳,歪倒在地。手里的包裹滚落在地。
“好……好胆!敢在清和宫袭击我!?你知道我是谁……”
嘭!!
又是一棒子,砸在他额头上。
郑忠林看着面前绕出来的蒙面男子,手指着对方。
“好……好……好汉饶命!!”
他一下扑倒在地,双膝跪地。
这里可是清和宫到山下华新县的必经之路。
和他一起每天回家的,还有个一起的武修道士,那是他侄子赵黑狗。
他们都是在华新县里置办了房子的人。
这次他正准备把偷到的财物放回自己房子,给自家婆娘管好。
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