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话题故,喜庆的气氛被冲淡不少,显得有些压抑。
秦杀血皱眉道:“何神刀何必如此长他人志气?我所得到的消息,是卓君彦已经败逃,可见他终非无敌的。”
何升言便笑:“他是跑了。可问题就在于他跑了!数千化境,数万江湖强人与官兵,都被他轻松杀了个七进七出。人多,对他已经没用了。如此又何需无敌?如此又何异无敌?”
李若愚怒道:“他重伤垂危,如今已是丧家之犬,再如何强,也是死!若苍天有幸,最好能让我遇见他,一剑杀了,便得一番绝世天功,更得史册名垂千秋!”
何升言便笑:“卓元首一路西进,看样子,怕是也要过烟笼关的。所以,你若想见他,说不得还真有可能,最好早些,也省得苏小姐做了寡妇。”
你说什么?
李若愚心中震怒,手扶剑柄:“何升言,你以为我怕你?”
便此时,门外响起人声。
“妙手堂于是之,前来祝寿!”
便见外间一行人已入苏府。
却有四人正抬着轿,旁边跟随有三人。
正是于是之,龙暖烟,陈思羽。
过了苏府门,行至中堂间。
旷大严来小义四人将轿子放下,于是之已上前照会,陈思羽在四处看了看,却是将目光放在了堂上苏均清身边一名姑娘身上。
他对着轿子道:“找错目标了,不是逍遥子,是有个人,和逍遥子有过接触。”
卓君彦道:“普通接触,不应该混淆你。”
“是。”陈思羽道:“应当是比较亲密的,但观此女还是处子,到是奇怪。”
“总要了解了,才知道。”
虽然不是正主,但也是个可以追查的目标。
这边于是之已与苏均清说过寿词。
只是说完之后,他也不知该如何,便看看身后轿子。
大堂中,苏均清等人也看着眼前一幕,心中莫名诡异。
你于是之来祝寿,怎么还带了几个人,一顶轿子?
李若愚先前被何升言无视,心中极是不爽,见对方这作派,一拍桌案道:“于是之,你给老爷子拜寿,不赠礼,还带了外人,抬轿进入,如此无礼是什么意思?”
于是之也不理他,只是侧耳倾听着,片刻后道:“苏老太爷,于某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令爱四小姐。最好是能私下里谈一谈。”
苏均清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反倒是他身边长子苏在文已道:“于老头,今日是父亲大寿,你过分了!”
苏在文是稽查司巡狩,位高权重,这次回来不仅是因为父亲大寿,也有皇帝亲征,需要加强边关守护与接应的事宜。
至于他弟弟苏在武,御前指挥使,如今正伴架同行,却是来不及赶回的。
以苏在文的地位,如此说话已是客气之极。
终是最近大事多,人人谨慎,不敢轻狂。
于是之微微一笑:“确实就是有些话,想和小雾姑娘说几句。诸位放心,断不会伤了她的。”
“好胆!”秦杀血面目一狞,荒狂气势已放:“于是之,云水宗的人就可以在本将面前如此猖狂了吗?”
于是之低头叹息:“小的怎敢。”
其实大家都不是傻子。
于是之怎么可能在秦杀血,苏均清,苏在文这等人面前猖狂,更何况这里有的不仅仅是他们。
还有那凤尾帮帮主乔大任,同样是化境高手;有那定远候之子颜应星,烈炎宗弟子;有那雨花楼大东家白三里,虽是生意人,却有通天势。
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要力有力!
区区一个妙手堂的于是之,连云水宗嫡系都不算,也敢猖狂?
终是那轿中人,终是那神秘客!
众人一起盯着轿子。
唯有何升言面色微变。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喝着酒,心中盘算什么,却无人知晓。
许是年轻人火气大,不远处在做的一名长发锦缎绣火焰图纹的男子,正是那颜应星,冷笑道:“既然不敢,便速速滚蛋,否则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反倒是那雨花楼大东家,白三里白老爷子眉头一皱。
白老爷子武功不高,迄今也不过武境三重。
但是武功低微而能有如此地位者,要么是身家显赫,要么就是眼光过人。
能让于是之顶着这一群大人物,提出这等要求,不消想,轿中必非一般人。他到是没想到卓君彦,毕竟这里是敌国境内,还有边关大将秦杀血在此。
怎么想,一个被追杀的落难人,都不至于如此。
卓君彦威名虽盛,但传的多是杀名,狠名,强名,至于此人性格如何,行事风格……有几个能真正了解的?
所以打了个圆场道:“若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在这里说的。”
于是之看看轿子,片刻后,道:“其实就是想问问,苏四小姐前段时间,可曾接触过一名叫逍遥子的人?”
苏小雾面色微变:“你在胡说什么?”
就是苏均清苏在文也面色一变。
苏在文喝道:“于是之,你敢侮辱我苏家?”
苏小雾是未出阁的姑娘,不是江湖人,她随意接触外间男子,那便是有伤风化,这个问题,确实有侮辱之嫌。
这刻苏府上下,不知多少人同时心生怒意。
于是之叹息:“都说了,想和苏四小姐单独谈一谈,是你们非要在这里谈。唉,这又何必呢?”
“找死!”李若愚更是怒意已极。
手中现一剑,抖落漫天星华,便要落下。
却被那凤尾帮助乔大任一下按住。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旷大严,叫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旷大严,阎魔刀旷大严!你……你是化境,你怎么会给人做轿夫?”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第626章 询问(下)
阎魔刀旷大严,在边境一带也算是有名气的。
化境二重的实力,虽然在同级别中不算最强,但化境就是化境。
化境是大佬,除非是皇家王爷这等级别,否则最低也是个客卿,便是护卫都不做的。
怎的今日,却成了轿夫?
乔大任一语道破旷大严身份,便是满座惊。
旷大严嘿嘿一笑:“老乔,你最近这记忆是越来越差了,到现在才想起我来。”
他虽成轿夫,却自信满满,毫无卑微意,反有荣耀感。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更是震骇无比。
那雨花楼白三里颤颤巍巍:“天下能以化境为仆者……为仆者……”
竟是说不下去。
但众人心声已替他呼喊:能以化境为仆者,舍君威元首还能有谁?
这个念头一起,众皆胆寒。
便是秦杀血都目射精光,不敢置信看着轿子。
卓君彦?
是卓君彦?
我早该想到的!
他竟然就这么来了烟笼关?
烟笼关有十万铁骑,我要不要立刻调集兵马围杀于他?
他带了亲兵,只要一个手势,就能让手下会意。
但偏偏这个手势就是发不出去。
更有满堂在座之强人,狠人,猛人,纷纷盯着轿子。
他们想到了轿中人是谁,却无一人敢言。
只因说破了,便无退路。
还不如不知!
不,若是不知,怕难免得罪!
此时此刻,低调为上。
便是一番死一般的沉默。
于是之已道:“苏四小姐,还请回答问题。”
苏小雾尖叫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于是之便叹气。
众人皆叹气。
便是个人,都能听出了,苏小雾在撒谎。
苏均清颤颤巍巍的看女儿:“你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