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烟被绑架的第三天,每天都会被要求拍摄两次视频。
  角色扮演的游戏玩得越发熟练,而逄经赋那边迟迟没有动静,除了第一天的时候发过来简短的四个字之外,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范寺卿一度还以为自己拿捏错逄经赋的弱点了。
  田烟起码在逄经赋的心中是堪比权利一样珍贵的东西,只要拿捏住她,就能轻松拿捏逄经赋。
  计划迟迟没有进展,也让范寺卿等得颇有不耐烦,虽然他一向性子不急不躁,但也不能天天继续进行这个不痛不痒的游戏。
  于是这次他准备来点狠的。
  田烟穿上范寺卿为她准备的一件白色吊带裙,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范寺卿坐在沙发上,把玩着一支左轮手枪,站在他右侧的两名保镖手里提着药箱和一些消毒清洁的工具。
  田烟心中隐约感觉不安,提着宽大的裙摆朝他走去。
  她的长发散在背后,露出纤细白嫩的天鹅颈,裸露着瘦弱的一字肩型,那股清纯的美,单单是一件朴素的连衣裙就能体现出来。
  “您今天要我玩什么扮演?”
  “今天不玩扮演。”
  范寺卿摩挲着枪柄,他抬眸的眼中含着意义不明的笑:“玩真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不用担心,我要是杀了你,那对我来说是一笔巨大的损失,倘若赋先生真的有那么爱你,他自然会不要命地跟我拼命,我不是说了吗,我最怕那种人了。”
  范寺卿转动着枪口,一时让人拿捏不准他在瞄准什么地方。
  “只是来点真实的,刺激一下他的眼睛,想必这身白色裙子溅上血一定很美,说不定会美到令他失语。”
  范寺卿站起身,对着面前的沙发伸出手,态度友好恭敬:“请坐,田烟小姐。”
  她揪着裙摆,迟迟未动身,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充满攻击性的兔子会跳起来咬人,她暴露的警惕心也虚化了她的软弱。
  “害怕?你大可不必,我这里站着最专业的军医会为你随时医疗,不用担心你会受到任何生命危险。”
  “范先生,您似乎并不了解逄经赋的性格。”
  范寺卿认真了起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
  “他的绝情程度想必您有所耳闻,一旦我的存在影响了他的情绪和判断,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我,在他看来,我和您不过是一样,被使用完就丢弃的对象,你做了这么多,在他眼中就是个跳梁小丑。”
  范寺卿似乎没有被她的话所影响,依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笑容。
  “这些话并不能改变我的决定,田烟小姐,坐下吧。”
  田烟手心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裙摆在她的指缝间被捏得皱巴巴的,深藏在其中的恐惧和焦虑,能被他轻而易举地捕捉,他的表情似乎在告诉她,他的耐心还剩下几分之几。
  楼下响起了警笛声,刺耳的声音穿透力极强,从角落里没有合严的窗户缝隙钻进来。
  范寺卿嘴角的弧度落了几分,不紧不慢地起身走到窗前查看。
  他将窗帘拉开一角缝隙,他则谨慎地躲在一侧窗帘后面。
  可以看出来,他也相当害怕警察,毕竟这里不是他所掌控的,可以为所欲为的漾呈县。
  “他这人还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睚眦必报,心眼小得能夹死一只蚂蚁,我虽然算不上他身边多重要的人物,但也是他的东西,您就不相信他掘地三尺也要把您家祖坟挖出来吗。”
  “你都做了什么!”
  范寺卿回过头质问她,他放下窗帘,对站在那的保镖使了个手势,似乎确定了楼下的警车是冲他来的。
  “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在配合您。”
  田烟看向沙发:“不过您似乎忘了,这是高端酒店,还是一间总统套房,这儿的所有设施和布置都是独一无二,那些在视频上拍摄的内容,每一个都会被逄经赋收进眼底,是您自己把位置暴露给了他。”
  范寺卿反讽冷笑:“只是一个沙发……”
  他话没说完,便看到这沙发材质,是顶级的意大利真皮。低调的深墨绿色,泛金的线条装饰使其独特,上面放着的红色天鹅绒垫,露出一角酒店的标签。
  在她坐在上面扭动挣扎时,则会将那处标签恰到好处地暴露出来。
  范寺卿耸动着肩膀,似是忍俊不禁。
  田烟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纯洁柔弱的金丝雀释放着自己毫无攻击性的魅力。
  “我会乖乖给您走,您手里有我的朋友,但前提是只要您不伤害我,我便任凭您的差遣。”
  “不需要了,田烟小姐。”
  范寺卿收了枪,扔给一旁的保镖。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指头般大小,圆形的东西,黏在食指上,然后朝着田烟伸出手,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将一枚卡片黏在她的发根中间。
  亲昵的举止让田烟有些不适。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要你每三天给我打一次电话,如果逄经赋有跟其他人进行交易,就要立刻汇报给我。”
  “三天。”他的手指从她发丝中抽出:“倘若你不打来,我就砍断你朋友的一根手指。”
  凌厉的镜片下他的笑容极具危险,彰显着这人并非纯良。
  “你若听话,你的朋友在我这里自然会享受到舒服的待遇。”
  “我好吃好喝地在这供了你三天,你也该给我点报酬了。”
  范寺卿说完,捞起沙发上的羊绒围巾快步离开,门外的保镖们跟随着他的脚步一同离去,甚至还贴心地给田烟关上了门。
  脚步声远离,田烟将手指插入发缝,摸到了那张圆形电磁卡片,背后有胶,扯得她头发疼。
  田烟身上没有可以藏这张卡片的地方,只能暂时黏在发丝里。
  她拉开窗帘,看到一架直升机从酒店顶楼飞走,螺旋桨发出的巨大噪音,吵得耳鸣,附近方圆百里都被这声音吸引。
  没多久,酒店房间门就被人暴力撞开,进来的是一群警察。
  他们收到这里有贩卖人口消息,将田烟带回警局调查。
  她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逄经赋的所作所为。
  市区内他不会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干脆让一群警察帮他办事,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田烟刚被警察抓住手臂,窗外的直升机便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火光映照下,机身如同碎裂的玻璃一般,残骸在高温中瞬间变得通红,在高速的爆炸力量下四散飞溅。
  田烟被人迅速按倒在地。
  浓烈的黑烟缭绕,夹杂着点点火星,落在周围的地面上,引发出更多的火苗。
  直升机的螺旋桨在爆炸的冲击下断裂,如同巨大的镖刀掷向四方,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强烈冲击波,周边的尘埃被瞬间掀起,巨大的尘土旋风,与火球黑烟交织在一起,形成末日般的景象。
  田烟目瞪口呆看向窗外。
  天空中另一架白色的直升机朝着远处飞去,远离了充满残骸的战场。那架直升机似乎早已恭候已久,只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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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贼:敢动老子的东西!给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