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两个明白人,露骨了没意思。
  只是钱缪现在才发现,原来岑晚对于离婚的事这么耿耿于怀。
  “那你说、嗐——说这干嘛?不说了。”
  本来钱缪想问问她,如果当初不离婚,她想怎么办,还有什么其他好办法吗。但是还没张嘴就觉得可笑,自己怎么今天也被岑晚的酒劲儿传染了似的,没有「如果」,甚至这个「如果」的时间也早就过去了,钱缪讨厌这种无意义的辩论,庸人自扰。
  岑晚哭得昏昏沉沉,吸着鼻子正在接收钱缪说的话,结果一个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他说“不说了”。
  她还没听懂呢。
  “嗯?”岑晚不高兴地直起腰来,用冰凉的手捏在他的脸颊上,“你说!你要说什么?告诉我!”
  “诶呦嘿,手放好!真凉。”
  这回岑晚不仅把手塞进钱缪外套里,更是直接顺着脖领伸进他锁骨处的皮肤上捂着。
  确实凉。
  钱缪又气又笑,“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不是外人!”她说着,想要自证似的,浑身较着劲向上拱了拱,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回钱缪是真笑了,“行,不是。你又开始了是吧?”
  喝醉了就喜欢抱着人又亲又啃的话痨女流氓。
  “我结婚的时候你会哭吗?”
  岑晚自己哭累了,就开始想看钱缪哭。
  “你都没为我哭过。”
  她侧着头看街边店面亮着灯的招牌,有点头晕,上面的字看不太清。
  “你有泪腺吗?我就没见你哭过。”
  在钱缪的后背上其实挺稳的,但是岑晚还是觉得颠,又把头转到另一边,看路上的车。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背我是什么时候吗?”
  她用懒懒散散的语调煽情,他们共同生活的时间太长了,这种时候岑晚说话的德行听得钱缪自己都恍惚,和自己太像了。
  可是他不会煽情,他听不了这些。
  “再给我忆往昔就下来自己走。”
  “哦。”
  岑晚安生了一阵,钱缪停在路口等红灯,后面有家电影院,应该是电影刚散场,浩浩荡荡聚了一堆人,大家一起等。
  “喵喵。”
  钱缪侧过脸去听。
  “你愿意吃我的软饭吗?”
  他不想聊以前,那就说说以后好了。岑晚想了好久,要怎么才能留住钱缪。
  她的声音不算太大,但是周围人都能听得见。钱缪正偏着头,岑晚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和她身后的那几个面露古怪和惊愕的小姑娘对视上了。
  钱缪头疼地缓了口气,岑晚祈盼的目光追着他,“我包你,你不找别人行吗?”
  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之前他们也没少玩角色扮演。只是今天这个醉鬼太可气了,大言不惭的渣女言论。
  岑晚自己和别人结婚可以,钱缪和别人沾边儿都不行。
  “拿钱砸我?我先听听,你出多少啊?”
  交通信号灯上的小绿人亮起,他怎么看都像是自己。迈着长腿先走一步,远离是非,说话也没什么好气。
  “都行。”
  钱缪哼了一声,“岑老板大方。”
  “没你我过不好。”
  岑晚说的平淡,好像还没那句「愿不愿意吃软饭」郑重,却给钱缪掀起风浪,那大风大浪吹得他心口发堵,哄着随口问,“怎么不好?”
  “……就是不好。”
  岑晚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钱缪不提离婚,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样。自己会跟他走吗?
  大概率不会。
  这种清醒的自我认知让岑晚失望,所以她就更加怨恨为什么钱缪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这不是还有一个小概率事件吗?
  万一他问了,而自己也头脑一热地答应了,那他们就不会分开了。
  如果那样过生活,两个人全都放下家庭背景的光环,会撑到什么时候?岑晚想,估计熬不了多久,自己大概率就会憎恶让她抛下一切的钱缪。
  到时候他们还是没法善终,甚至连当初协议离婚的结局都不如。
  岑晚知道钱缪的选择是对的,只是……
  真可悲,她真不是什么好人。
  真可悲,他都这么好了,还要被她挑毛病。
  钱缪就不应该惯着岑晚。
  “……特别不好。”她又说
  今天的钱缪话少的不像他,岑晚平常嫌他絮絮叨叨烦,今天又觉得空落落的。
  不过没关系,他不说,那就听她说好了,反正她确实有很多话想说。
  “你瞧你出的馊主意,没有一个人过得好的。”她言之凿凿,切了一声,“知道给我安摄像头,怎么不会给自己安。”
  只有钱缪能看见人,真自私。
  他长叹了一声,抬头看月亮,是个说缺不缺的扁圆形,少一块。
  “那你说怎么弄?”
  “你养只猫,装个摄像头给我看不就行了吗!笨死了!”
  钱缪被她举一反三的方法笑得胸腔直颤,“行。”
  “你还可以托人搞个靠谱的号儿,从摄像头喇叭里告诉我,这样咱俩就能视频了。”
  钱缪抿着唇深深呼吸,低着头快步走,不可抑制地疼痛。
  “行了,闭嘴。再说该哭了。”
  听岑晚说这些话太难过了,比之前自己亲身经历的这两年多还要难过。
  “我看我看!”她突然兴奋起来,两手环紧,两腿踢腾着往上窜
  “看屁。”钱缪冷着脸
  “屁只能闻。”
  他们刚在一起的头几个月都是探索期,岑晚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还算注意自己的形象,有一次做完,她的精神太过放松,和钱缪面对面抱着正温存呢,突然就打了个嗝。
  晚饭他们吃的蒜蓉小龙虾、臭豆腐、干锅肥肠,这个嗝的味道可想而知。
  岑晚“腾”地一下烧红了脸,连耳朵根儿都是烫的,钱缪闻了个正着,差点背过气,身体抢先做出反应向后躲,被她没面子地抓着打。
  “没忍住没忍住,哎呦,对不起对不起……”钱缪一边笑一边求饶,“真没嫌弃,怎么会呢?是不是,我跟你吃的一样,没事儿。”
  他越说岑晚越觉得丢人,气急败坏咬他胳膊,听见钱缪装模作样杀猪般嚎叫。
  “这一嘴大牙嘿!”他把白皙手臂内侧显眼的牙印左右转着全方位展示到她眼前,“瞧瞧,诶,里出外进的。”
  钱缪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一圈整整齐齐的小坑,看着还挺可爱呢。
  “你放屁!”岑晚在被子里踢他,被他夹在两腿之间
  “啊?你怎么知道?”钱缪歪着脑袋浮夸地问
  岑晚还没明白,眼前骤然一黑,被钱缪用被子蒙住头,抱在怀里搂紧。
  真臭……打嗝算什么。
  岑晚被闷得唔唔叫,手脚不停扑腾,隔着被子都能听见钱缪诡计得逞的大笑。
  她爬出来黑着脸一通打他,脸更红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熏的。
  钱缪还是笑,根本停不下来,“生气啦?跟你闹着玩儿呢,这不喜欢你吗,你也放屁蒙我,行不?”
  “我现在没有!”
  “以后以后,着什么急?你这人就不能吃一点儿亏。”
  岑晚太可爱了,钱缪好像每天都能多发现一点儿。
  他抱着她,在撅起的嘴上亲了亲,又来了精神,轻声哼着歌,“baby baby one more time~”
  之后放屁蒙被子成了他俩的保留节目,幼稚死了,但是乐此不疲。
  ……
  ……
  “无聊。”
  钱缪对于岑晚接的梗如是评论道。
  他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回首过去,却免不了怀念那个时候。
  多好呢,他跟个大傻子似的,成天就知道瞎玩瞎闹,什么都不用操心。岑晚也是,只需要把学业完成好就万事大吉,钱缪是让她高枕无忧的囊中物。
  “不许说我!”
  岑晚不老实,上半身斜过来,下巴搭在钱缪的肩头上,以一个很扭曲的姿势盯着他看。
  “就说。”钱缪捞着她的胳膊,把她拉正,闲闲瞟过去
  “喵喵,你还跟不跟我世界第一好了?”
  钱缪好笑又心酸,轻嗤,喝了一口风,灌进肺里冷飕飕地刺痒,突然咳了起来。
  直起腰的时候眼角和睫毛上沾染了轻微的潮湿,岑晚没法给他顺后背,就只能拍他的肩胛,“喵喵”、“喵喵”地叫。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不然早该发现了。
  钱缪背着她继续走,岑晚不再说话,隔了许久,都快到家了她才像是极不甘心地抓着他的领口晃了晃,用特别细小低落的声音问,“真不跟我好了吗?”
  她又快哭了。
  他今晚不知道叹了多少声,跟个醉鬼也能真情实感。
  “跟。”钱缪说
  岑晚的声线立刻雀跃起来,继续晃他,“是第一吗?”
  不然第一还有谁呢?
  钱缪佯装不耐烦地扭头看她,却像是被岑晚读懂了心声,不再提问,换了个指令——
  “你亲我。”
  钱缪泄了气,“回家。”
  “现在!”
  他彻底败下来,“你上来点儿。”
  岑晚的脸红扑扑的,眼睛起先是迷茫地眯着,瞬间迸发出光采,攀着钱缪的肩膀往上爬,一手去推他的脸,往自己的脸边凑过去。
  两个人都是拧着的,脖子都僵了,可是谁都没有分开。
  嘴唇是凉的,口腔内是热的,舌头湿湿软软地扫过对方,再吮吸纠缠住,打架似的推挤追赶,激烈过后再缱绻地舔舐,腻歪了再啃咬对方的唇瓣解闷儿。
  岑晚的齿间满是芳香醉人的酒气,混着她特有的味道,揉成致命的甜。
  钱缪突然一声惨叫,是背上这个浪漫终结者咬破了他的下唇。
  “诶呦我……”钱缪拧着眉毛看着自己指腹上的鲜红,舔了舔伤患处,丝丝缕缕地铁锈味儿,“狗教你这么接吻的?!”
  和岑晚媚气横生又乖顺无辜的眼睛对上,他顿时又熄了火,两手抱着她的腿弯往上颠着提了提,加快脚步。
  “喵喵教的啊。”
  她被亲得七荤八素,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钱缪要说他自己是狗呢?
  这人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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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我,明明这篇文的设定是为了写互动更野的男女主,可是怎么他俩这么纯爱啊啊啊???
  我根本控制不住我的手。。。绝了
  旺旺喵喵你俩多大?你俩认识多久?你俩doi几年?b溃(指指点点.gif)
  赶紧回家,家里有大床【疯狂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