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忘记了。”
许广成道歉。
钟武川的关注点重新落回老张:“要怎么才能救回他?”
“这个……”
许广成叹了口气,说:“杀死附在他身上的夸父桃花对我而言很简单,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杀死夸父桃花又不伤他一分一毫。”
这也是钟武川所担心的。
以许广成的实力,解决夸父桃花不过举手之劳,但夸父桃花的根早已经扎在老张的身体里,动手的时候难免伤及老张的五脏六腑,就像拔草总会带出泥巴。
何况老张昨天突发脑溢血,人虽然已经救回来,身体却还弱得像块内酯豆腐,经不起折腾!
“要不,我们先把张德雄身上的夸父桃花处理了?!”钟武川提议。
许广成说:“也好。”
两人一起离开病房,在水房找到正在洗保温壶的张德雄。
“张大哥!”
“诶,小钟啊!”
张德雄转头,和钟武川打招呼,脸上的酡红居然是一连串的花骨朵,米粒大小的一个挨着一个,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发作了!
“张大哥,你这脸色真的没问题吗?”钟武川问。
张德雄下意识地摸了下脸,说:“唉,医生都说不是病变,我也就无所谓了。”
“可是突然变得这么……”
钟武川说不下去,他不知道怎么和张德雄解释夸父桃花的事实。
“张大哥,你今年三月的时候是不是出差过?”许广成冷不丁地发问。
张德雄这才注意到钟武川身后的许广成:“你是谁?”
问的时候,他心里也一通嘀咕:奇怪,为什么自己刚才竟然完全没注意到钟医生身后还有个人?还是个长得跟明星一样帅的?
钟武川说:“他是我朋友,姓许。”
“原来是钟医生的朋友,失敬失敬。”
张德雄对医生还是很尊敬的。
钟武川赶紧说:“别叫我钟医生,我已经不是医生了。”
“我不管,你救了我爹的命,你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张德雄甩了甩手上的水,对钟武川和许广成说:“对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有一点事情需要和你确定一下。”
许广成再次重申问题:“三月份的时候,你曾出过远门,对吗?”
“我是做销售的,一年有起码半年都在出门。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钟武川赶紧说。
许广成却绕过钟武川走到张德雄面前,左手按在他脸上,说:“感觉怎么样?”
“感觉……”
张德雄本想说“感觉怪怪的”,但对上许广成如古井无波的眼睛时,竟是心头一惊,随后脸颊泛起针扎一样的痛。
“……好……好痛……我的脸……怎么突然……突然……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痛让张德雄连话都说不囫囵,只剩下声声惨叫。
钟武川担忧地看着许广成:“怎么回事!他……”
“痛是难免的,痛过就好了。”
许广成冷冽地说着,按在张德雄脸上的手突然指内扣,指尖划过张德雄的脸,硬生生将张德雄脸上密密麻麻的桃花骨朵都挖了下来!
“啊——!!”
张德雄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
等到许广成收手的时候,他已经因为极致的痛沦为脱水鱼,瘫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好痛……痛……”
钟武川赶紧将他扶起,打量他的脸。
让人恶心到密集恐惧症发作的密密麻麻的花骨朵已经全数拔除,呈现在钟武川视野中的是一张最普通的中年男人的脸,皮肤粗糙,毛孔粗大、油腻,轻微的酒糟鼻。
他看了眼许广成,许广成笑了笑,不置可否。
于是,钟武川将还在不住哀嚎的张德雄扶起来,推到镜子前,说:“张大叔,你抬一下头!”
“抬头?干嘛……”
张德雄依言抬头,看到困扰他大半年的桃花酡红竟然消失了,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那么平凡普通,丢在人群里都可能找不到的普通。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无比激动,用力眨眼,反复摸自己的脸,发出啧啧的惊呼:“许……许神医,你真是华佗在世啊!我的脸……我的脸彻底好了!太棒了!活神仙啊!”
作者有话要说:
《山海经·海外北经》:“夸父与日逐走。入日,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
《列子·汤问篇》:“(夸父)道渴而死。弃其杖,尸膏肉所浸,生邓林。邓林弥广数千里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