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这次你作弊了,不算。”我将陈琦拉倒我房里,低声说。
“男子汉大丈夫,你说话不算数就不好了吧?”陈琦斜了我两眼。
我整个人深深的陷入了悖论中。如果我信守诺言将来被陈琦压了,那么我就是零号,相当于女性,相当于告别了男子汉,也就不用信守承诺了。如果我现在反悔,将来压了陈琦,我是一号,我是男子汉,那么我如今就应该信守承诺。
妈的,陈琦这阴人属性不可逆啊。
“你别想这么多了,大不了以后让你在上面当零号。”
果然不可逆啊。
深深的,我泪流满面。我开始想老天爷让我和陈琦在一起,是圆我的梦呢,还是就是为了虐我?
科学
一个人心里揣着件事儿耿耿于怀,还要和让自己耿耿于怀的人一起吃饭,心里的事儿自然是憋不住的。秉承着柿子挑软的捏的处事原则,我开口问我爸:“爸医院不忙吗?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如今医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对妇产科护士的需求比对大夫大得多,好多妇产科的在校生上午检查完生殖能力之后都留在医院帮忙了。我一个牙科大夫实在无用武之地,科室都被征用做病房,不止我,耳鼻喉科的大夫都提前回家了。”我贤惠的父亲哀怨的抚摸我的头顶:“人类都要灭亡了,我也帮不了什么忙,能回家给你炖条鱼,让你吃的饱,保存有限的生命资源,已经是我最大的贡献了。”
让你招他,让你SB兮兮的问,让你触动他内心柔软的弦!你早该知道的,对不再年轻的天然呆女性忠心耿耿,不离不弃的男性必然有一颗全世界最纯净的心!
父亲大人,你知道家里的豆油是转基因的吧?你知道吧?
我被我爸摸的直点头,我沉默了,我悔恨了。陈琦一边赞扬我爸高风亮节,一面给我碗里夹了一片柔软的鱼肚子。
摆过晚膳之后陈琦假意告辞,有礼有节,令人发指;父亲大人百般挽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藏于父后,口中挽留,心口不一。
这厮今天让我心情跌宕起伏,留他不得,思及此——
我又做出了无法挽留的SB事情。
我对着陈琦做了一个和招财猫相反的姿势。
“既然这样,今晚就打扰叔叔了。”陈琦话锋一转,说道。
“我何德何能照顾两个孩子!”我爸眼圈又红了。
与天斗其乐趣穷,与琦斗屁滚尿流。
洗完澡出来,我就看见陈琦穿着我的内裤,披着我的睡衣,抱着我的笔记本,躺在我的床上,悠然自得的看视频。我觉得,叫他陈扒皮都对不起周扒皮那颗善良的心。
“让,让让!”我蹭到床上,用力的挤他,聊以泄愤。陈琦从来在小事上都不与我计较,扫了我一眼,捧着笔记本蹲在床边继续看视频,留我一个人仰面倒在床上。
原谅我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吧,实在是和他玩儿不起衣冠楚楚啊!
“小欠儿啊,你跟小好奇要不要吃水果?”我爸在厨房问我。
我爸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给人起外号。当年我爷爷给我起名叫陆潜,谦虚谨慎,大智若愚,活活让他给弄出一个欠儿登的解释。陈琦,多好的一块陈年美玉啊,到他口中就变味儿,小好奇。我都快崩溃了,人类灭亡不可怕,反正我也赶不上那趟二路汽车,但是陆息然同志很可怕,因为我正在他这趟汽车上。
陈琦穿好睡衣去厨房取回了半盘草莓半盘西瓜,红红的一片,不好形容。
“明天我们怎么办?”陈琦问我。
“上学呗!只要中考不取消,别人都死光了,我们也是要考试的。”
“我问你,明天之后我们怎么办?”陈琦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怎么办?”我有点不明白。
“算了,和你说也说不通,你就记着把生物好好看看吧。”
“明天要测试?”
陈琦像打量外星人一样看了我一眼,将水果盘子收回厨房,回来随手就关了灯:“睡觉。”
“铃铃铃……”
我伸手摸摸摸,软的,还会出气。好吧,闹钟在陈琦睡的那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我一边晃睡梦中的陈琦,一边想着考上大学之后的头等大事就是买10个最便宜的闹钟当街摔粉碎。
虽然距离这个梦想的实现还有4年,中间还有据说最最惨绝人寰的高三。
我发现中国人对三这个数字很敏|感,事不过三、初三回门、年过三十。
在我第三次捞起陈琦软绵绵的后|腰时,他总算肯睁眼看看我了。
又闭上了。
我咬着牙开始第四次捞面条的工作。情感栏目里都说,与爱人相处要宽容,要忍耐,我觉得说的对极了。
捞啊捞,在这个毫无止境的工作中,我已经睡意全无。陈琦还在哼哼,我一脚将他蹬到地上:“陈琦!上学了!”
陈琦从地上慢悠悠地爬起来,冷飕飕的看了我一眼,去刷牙了。
我赶紧跟上去,以免我的牙刷不小心葬身马桶,或者享受休假式疗养。
饭桌上息然同志贴心的留了纸条,说明去接他的梦中情人下班,早饭温在饭煲里。陈琦昨天洗的白衬衫已经干了,我们两人吃了早饭,向学校进发。
今天早上的人比往常少许多,连煎饼摊子都没出。陈琦和我并肩走着,一声不吭。虽然说现在我和陈琦算在一起了,但是我还真没感觉到他有什么不同,还是那幅脾气,还是那张脸——还是帅。
“你偷着看我干什么?”陈琦背着鼓鼓的书包,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问。
是了,这厮在外面永远是面瘫样,哪怕背着一书包的高|H|工|口|漫也是高贵的。
“我看你和我在一起之后变帅没?”
“被你踢了一脚,不残就不错了。”陈琦打着哈欠。
这货果然娇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