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珍不珍惜的。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这段时间也在仔细分析刘一宝,和他般配的人,应该是作风简朴,不注重打扮和吃喝玩乐,顾家,而且脾气温顺什么都能顺着他的人,可这样的人多数是居家型,并非事业型,因此赚不了什么钱。只要是不会赚钱的,刘一宝应该都看不上,所以嘛,他这辈子只能单着了。”
“那你还把尤佳嘉介绍给他。”刘昭阳责怪地看着李树。
李树不说话,盯着手里色彩艳丽的酒杯,默默地喝着酒。
刘昭阳舔了下嘴唇,身子向李树前倾了些:“且不去管刘一宝怎么样,你刚才说遇见真爱的机会很小,这就是你单身的原因?”
“不是。”李树垂下了眼睛。他从来没有和刘昭阳讨论过这个问题,他对真爱的理解,还停留在当初英国留学时那个和唐斌相撞的充满阳光的午后。
酒吧里快节奏的音乐停止了,四周仍然吵着顾客们大声说话嘻闹的声音。
“差不多得了。”刘昭阳拍拍他,“你把什么都看得太透彻,这样不好。你看,你才是最无趣的人。”
“也许吧。”李树仰起头,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酒。
这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物业打来电话,对他说:“李先生,你家的花盆差点砸死人了。”
☆、第23章
今夜大概快下雨了,天气闷热,原本气温就高达32度,天黑后更是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文菁菁宣布下班后,吕铭浩和她去附近的餐厅吃了点东西,顺便聊了下目前的工作。这两天的收视率有所下降,文菁菁拿出平板,打开留言板对吕铭浩说:“初步分析的结果是观众觉得我们这几期内容太过平淡,没什么看点。我觉得作为主持人的你,可以在语言上再下点工夫,渲染一下气氛。”
“我知道了。文姐。”吕铭浩没什么精神地回答道。
“怎么了?是不是坐车太累了?”文菁菁关切地给他倒了杯茶。
“没什么。”吕铭浩摇摇头,“我就是在想,我们这样太看重收视率,未必是好事。”
“什么意思?”文菁菁的眉头皱起来。
吕铭浩抬起脸:“文姐你不觉得奇怪吗?上面竟然要求我们听从李树这个外行的安排,他是医生没错,可他对做节目完全没有任何经验啊。他提的这些计划我也觉得奇怪,你就说尤佳嘉,好好的一个女孩儿,被他这样往火坑里推。还有刘一宝,这样的人危害社会稳定简直显而易见,而他竟然说他没病,还帮他完成那些根本有问题的心愿。”
“一切都是为了收视率。”文菁菁淡然地说。
“对,这就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吕铭浩急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你说,他一个医生,这么关心收视率干什么?”
“你以为这个问题我没有问过吗?”文菁菁仰头看着吕铭浩,“可是上面让我不要多管闲事,我也没有办法。台长的意思是,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们必须要大力提高收视率,这关系到国家会不会拨款给我们。我听说,”她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李家在这层关系上能帮上忙。”
吕铭浩倒抽一口凉气:“李家有这么大势力?”他所理解的李家,不过是一所五月花精神病院而已,纵然如今知名度大涨,医院毕意还是医院,怎么就跟政界扯上关系了呢。
文菁菁拉了他一把:“你先坐下。这事也不是我们能管得着的。总之台长的意思呢,是叫我们不要多问,好好做节目,只要把收视率搞上去,拿下国家拨款不是问题。这是下期的计划,你看看。”
吕铭浩接过文菁菁递来的稿子,翻了两页后,脸色变得惨白:“什么?让节目组把尤佳嘉的电话号码给刘一宝的母亲?”
“嗯。”文菁菁点点头,“我们已经了解到,刘一宝的父亲脑中风进了医院,动手术加住院得花掉一大笔钱。刘家没钱,刘一宝的母亲早上打电话给儿子要钱被拒绝了,下午又找了几家亲戚,同样遭到了拒绝,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这是要叫尤家给钱?”吕铭浩气得拍桌子,“凭什么呀!俩人又没结婚,刘一宝自己的老爹不管,叫尤佳嘉管。那姑娘出车祸那会把头撞了个大包,谁来管她了?”
“脑中风跟撞个包能一样吗?”文菁菁责怪地将稿子抢过来,叠好放进随身的包里,“我刚才说的话都白说了吗?这李树的安排,我们就不要多问了。一会儿回去我就发邮件给其他人,叫他们照办。这个事不需要你出面,你知道就行了。”
“可是尤佳……”
“吃菜!”第一道菜端上来,文菁菁打断他,夹了点菜到他碗里。
吕铭浩气闷地看了文菁菁一眼,又低头看了眼碗里的菜,最后乖乖闭上嘴,闷头吃起菜来。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吕铭浩匆匆吃完,向文菁菁道了别,打车往家走去。夜晚实在太闷,他回家后第一件事是开空调,然后去关窗。他刚将手伸向卧室窗户推开的把手时,楼上一个东西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紧接着楼下传来砰的一声,他忙探头看去,惊出一身冷汗。
楼上的花盆掉了下来,正砸在路灯上,碎得粉碎。这要是他脑袋偏一点,只怕花盆会直接掉他头上。他又转过来,向楼上看去,16楼的窗台上还耷拉着断了的枝桠。
他慢慢把身子缩回室内,哆嗦得腿都快站不稳。好不容易缓和过来,摸出手机,给物业打了电话过去,要求他们协调处理。
挂掉电话,他进入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口喝光后才感到心跳不那么剧烈了,这时他想起了他的猫主子,四处找了找,却没发现猫主子半点踪影。
不会又跑外面玩了吧。吕铭浩想起那个掉下去的花盆,可别真砸了他的主子。他赶紧冲到卧室的窗台边,向下看了看,楼下有两拨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高昂的音乐掩盖了花盆砸下去的动静,根本没人在意。要不是楼下灯光通明,他也不会知道那掉下去的是个花盆。
猫主子没在楼下,又会去哪儿呢?
他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又转头朝楼上看去。16楼的窗台上掉下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不是自己家猫主子的又是谁的呢。
“喵。”猫主子得意洋洋地叫了一声,从窗台跳下来,沿着空调管道爬回来,跳进吕铭浩怀里。
吕铭浩简直目瞪口呆。不是说好建国后动物不得成精吗,自己家猫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他几乎要怀疑这猫身体里住着人类的灵魂了。
等等。
该不会刚才掉下来的花盆,是自己家猫主子的杰作吧?
吕铭浩看看怀里蜷成一团的主子,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如果楼上那假洋鬼子回家后发现猫毛,那这个花盆谋杀未遂的罪名该怎么算?如果猫主子在人家屋里搞了别的什么破坏,那……
这时物业的电话打过来了,说是跟楼上的住户联系过了,楼上没人在家,也不知道花盆是怎么掉下来的,不过既然差点砸到他,对方愿意给他一些赔偿,息事宁人。
“还是……不用了。”吕铭浩口干舌燥,飞快地打发了物业,挂掉电话,恨不得把猫主子胖凑一顿。
“喵!”猫主子瞪着眼睛,伸爪子挠了他一下,然后从他怀里跳下来,轻盈地跳上沙发,将肇事的尾巴盘在白白的爪子上,威严不减地盯着他。
吕铭浩跟它对视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奖它两块小鱼干,毕竟它手下留情,没真把他杀了。
接下来的两天刘一宝的行程排得紧锣密鼓,他开始和朱德彪讨论代理的商务条件,由于他的公司还没有正式注册,代理合同并没有得到长生无疾制药厂总裁的认可,朱德彪建议他先打一笔款过来,预订十万套新药。待新药正式发售,他的公司也该拿到正式许可了,到时可以节省时间,直接进入代理流程。
“可是你的公司目前无法在我公司正式备案,你要知道这笔钱就是给总裁看看你的决心,让他知道你不是随便闹着玩的。另外我也会以我个人名义向总裁做担保。实不相瞒,我个人名义在海外也有一家贸易公司,你可以把钱打到我自己的公司账上,算是入股,我以这家公司的名义做第三方担保,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刘一宝为此专门找了李树商量,又把尤佳嘉叫来问了下经验,得到的都是正面回答,他很快把钱打到了朱德彪的贸易公司名下,同时又请李树帮忙介绍可靠的注册公司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