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亘拉他站起身来,随口道:“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烧点东西吧,”欧阳亘从火堆前抽出了一根带着火苗的柴,颠了颠道,“烧点什么呢?”
燕灵飞:“……”
他吓得腿都要软了,欧阳亘的手在一车粮草前犹豫着,回头问道:“这个怎么样?会不会有点少?”
燕灵飞道:“大哥,你说真的呢吗?”
欧阳亘理所当然道:“真的,如果不放火的话怎么引来幢主?”
“就……”燕灵飞没话说了,只好道,“那你放吧。”
这个时候华余凑过来,他守着的大帐里粮草车很近,很自然地问道:“要烧粮草啊。”
欧阳亘指着其中的一堆道:“这个怎么样?”
“这边是明早的饼啊,”华余给他指了指另外一堆,“你烧这个呗,这是多出来的被褥,我不想明早挨打又挨饿。”
欧阳亘一边点火一边安慰燕灵飞道:“反正他们都知道有刺客了,就当是刺客干的吧。”
华余催促道:“你们快点啊,扭秧歌呢?一会儿来人了。”
“……”燕灵飞无语道,“你也知道了?”
华余耸了耸肩,让他抬头看一眼,今夜在前面守夜的都是404的人,大家都往这边看着。
刘淼冲他们使了个眼色,意思人要来了,他们赶紧归位。
“趁此机会把白京的帐跟她好好算一算。”在他们路过的时候,华余低头小声道。
欧阳亘点完火之后就跑了,等冒气青烟之后,被华余扑灭了,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三分钟,行军带的被褥里面都是干草,一点就着,马上就能烧起来,只等烧了几个角,华余呛得咳嗽了两声,冲他们挥了挥手,示意赶紧去找人吧。
燕灵飞飞快地跑去将军帐后寻幢主。
三队的大帐内,康涂冷笑了一声道:“你如此维护她,怕不是受了什么好处?”
巡逻兵恼羞成怒,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说道:“你说什么?!”
“有种你再说一遍。”
康涂的脾气也上来了,瞪着他道:“我说,姜良伺候你伺候得一定很爽吧,能让你这么心疼地呵护,生怕受了一点苦。”
脑袋里传来了一声机械女声:“警告!警告!情绪超出正常水平,疑有犯罪倾向。”
康涂平复了下心情,以免一会被打了镇定剂而在这个情况下昏过去,那就太丢脸了。
他在念大学之前,其实脾气一直不是很好,牙尖嘴利说话不饶人,他也有过这样年轻气盛的时候。后来上了大学,周围的人都来自各地,脾气秉性不同,他在为人处事的时候吃过不少闷亏,所以慢慢地就改掉了。其实也就是大家所谓的“成熟”,不敢再惹事了。因为惹事带来的代价越来越大了。
今年倒是有和人吵了两次架,一次是在来到404之前,和美术指导的那次,剩下的一次就是现在了。
巡逻兵一把把他按到大帐上,这种临时搭建的帐篷一点也不结实,被康涂的体重和惯力压得猛地晃动了一下。
姜良见要闹大,皱着眉站起身来,她似乎非常地不耐烦,正要说话,只见大帐前一个黑影走了过来,身材雄壮的幢主爆喝一声:“都他妈给我干什么呢!”
“今天守夜的士兵,给老子站出来!”
巡逻兵脸色瞬间一变,松了扼着康涂脖子的手,康涂因为失力顺着帐篷滑下去,疯狂咳嗽。
另外的一个巡查兵站在幢主的旁边,打开了花名册,找了找,念道:“姜良出列。”
幢主的表情好像是恶鬼一样凶狠,看着康涂道:“你是姜良。”
康涂给他吓了一激灵,赶紧道:“我不是。”
“姜良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连康涂都吓着了,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姜良气势瞬间灭了一大半,慢慢地上前走了一步。
谁也没想到,幢主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一鞭子就抽了上去,正抽在了姜良的脸上,绽起了一道血花。姜良尖叫一声,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康涂傻了眼。
幢主手里拿着一个黑色软鞭,指着他们三个人道:“你们,给我出来。”
等康涂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整整齐齐地站好了所有在精兵队伍中守夜的人,也就是说,占满了404的人。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既然他明白了,那么姜良也应该明白了。
幢主回过身来,二话不说,一鞭子抽到了巡逻兵的身上,一条血痕一下子沁出血来,巡逻兵站得笔直,忍不住闷哼一声。他在颤抖,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恐惧。
每个幢主手上都有不下百个士兵的性命。在军队里,幢主打死士兵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你他妈在干什么?”幢主在说话时,又响亮地一鞭抽在了他的身上。
“老子他妈的问你,你在干什么!”
“说话!!”幢主大吼道,每说一句话,就有一鞭子抽在他的身上。
巡逻兵吓得一激灵,眼里有忍住的泪,可能是因为疼,也可能是因为吓得,哆嗦道:“我,在叫人去……守夜。”
“我他妈再问你一遍,”幢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拽到自己的面前,“你在,干什么。”
巡查兵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确实不知道幢主想听什么,咽了口口水,抖抖索索地道:“再,打架。”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幢主问。
“白天刚有人偷袭,你就让大帐前空着是吗!”
巡查兵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勉强站着,眼角通红。
康涂都要吓死了,觉得这个人的气势好像阎王爷一样,简直比高中班主任还可怕,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