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灵飞:“……”
赵政看了他一眼,燕灵飞被这眼神扫得凭白无故哆嗦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会出这种事啊,你自己咋不看好了呢。”
赵政没理这句话,说道:“你什么办法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燕灵飞诧异道,“你没有吗?”
赵政闭了下眼睛,复又睁开:“把人都叫醒,给我找。”
燕灵飞安慰道:“没事,不一定有危险。”
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燕灵飞自己也觉得跟放屁似的,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狂风呼啸着向南吹去,不知道这些天到底有多少风吹向南方,它们又最后消散在了何处。
所有人都被叫醒,在黑夜中漫山遍野地找人,黑压压的天空仿佛压在人的头顶,黑压压的人群吵扰不休。
耳边有纷纷攘攘地嗡鸣声,在这嗡鸣声之中,仿佛有一段很有规律的钟表走动的声音,很轻,但是康涂还是捕捉到了,他感觉非常的困,用意念无法举起自己的四肢,那种声音一直在睡梦中轻响,却并不吵闹,他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状况。
“请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一个声音轻缓而富有韵律,在康涂的耳边响起。
康涂感觉自己的一切防备都在如潮水一般向后褪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那个人所说。
“放松双眼,让你的身体飘起来……想想你的身体正伏在浴盆中、平静的河面上,或正漂浮在碧蓝静谧的天空中… 呼吸要一次比一次自如……让身心都融入这美妙的仙境……”①
这句话一次又一次的被重复,康涂四肢仿佛飘在云端,微微游动,似清风似流水。
那声音道:“你能感觉到,你一双上帝之手降临,他将你所有的痛苦都从身体之中抽出,它将永远不再困扰你,你感觉到那些负面的感觉霎那间消失了。”②
康涂却毫无预兆地忽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并没有人,那个人很谨慎。
康涂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后颈一阵疼痛后知后觉地开始袭来,他摸了摸,没有血迹。
“我知道你的声音,”康涂平静地道,“姚科,出来。”
但是四周一片安静,康涂无法听见风声,因此判断自己可能已经可能是身处地下,以这里的建筑的质量来看,没有哪个房屋可以隔音这么好。
那人说:“你不能被催眠,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有谁知道?康涂下意识地回忆了一下,他好像只告诉过赵政。但是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在梦中他总是觉得那个声音非常熟悉,给他的感觉莫名地很像姚科,可现在又有些不确定了,他一直没有站出来,也没有反驳,也许是故意想让他认错人。
康涂问:“你要干什么?”
“不用担心,”那个声音又从另一面传出,他好像他在四面都安装了扬声器,以避免被确定方位,此时说道,“你会安全的。”
康涂扫了一下这个环境,整个空间都很暗,似乎是为了创造一个安静的氛围来辅助催眠,只有他身处的地方,从上方打下昏黄温柔的光。
那人说:“告诉我,还有没有人知道你不能被催眠的事情。”
康涂皱眉,没有回答。
那人似乎懂一些微表情,马上道:“哦,当然,你不是单身狗了,赵政知道对不对?”
康涂说:“姚科,出来。”
“为什么猜是他?”那人的声音含笑,透过扩音设备显得有些失真,但仍旧很有磁性,“赵政对你不好吗?想着别的男人。”
康涂说:“说你的诉求,别整这些没用的。”
“我没有诉求了,”那人说,“现在就和你聊聊天。”
康涂站起身来就要走,那人又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404所有人都能被催眠,为什么只有你不能?”
康涂冷道:“关你什么事?”
“不要害怕,”那人声音温柔且戏谑,“你怎么一紧张就这么厉害。”
康涂眉头紧锁,站在原地没有动,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忽然受了重击,再一醒来时发现身处在这种地方,他难免会失去正常的反映,有点慌乱了。
那人问:“现在好了吗?”
康涂没有回答,反问:“你是那个杀人者吗?”
“是我。”那人非常痛快地回答了,痛快的程度让康涂又在怀疑他话中的真伪。这个人一直用一种很高明的手段在伪装自己,就是绝对的自然和坦然,不反驳自己不是姚科,甚至在康涂已经猜出名字之后表现得越来越像姚科的口吻,这不禁让人又开始对自己的决定产生怀疑,不管他是谁,康涂在心里已经下了结论,这个人的心理素质一定非常强大。
那人主动cue了一下流程,说:“你可以采访一下我杀人的心路历程。”
康涂便无比配合地顺着他的话问:“那请问你是个什么心路历程?”
“唔,”那人道,“我不能全说,你理解一下我的苦衷,不过可以告诉你一点点。”
康涂知书达理道:“好的我理解。”
那人大概沉默了三秒钟,这三秒钟康涂屏息凝神。
“为了工分。”最后他说。
康涂:“……”
那人道:“想了想,还是不能告诉你。”
“你是姜良?”康涂此时又怀疑道,“还是一直跟在神农的队伍后的成员?这段时间你藏在哪?”
那人好笑道:“你问我?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啊。”
康涂开始随便下地寻找了,他的夜盲一直没有治过,也就一直没有好,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要多吃点胡萝卜,但是每次也懒得吃,明明是很无所谓的一个小事,他却一直拖着不管,结果每一次都严重地影响了他的生活。
那人又说:“我劝你不要乱动哦,这里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