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夫人在找什么,想必是在找那些妾侍的尸体,那些尸体口含夜明珠,李墨一定会妥善掩埋,会埋在李府陵园里的必定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假尸体,也就是王增后来挖出来的那些。
李夫人脚步顿了顿,掉转了头又瞧了他一眼,这才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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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掉过了头,刚走到山下,便见一名男子带着几名护卫面色沉沉地匆匆朝着山上走来,那名男子虽人到中年,但依然样貌俊美不凡。
“李墨!”昭然心中倏然一惊,他只要想起无灯巷那晚的尸魔的样子,李墨的脸再俊美也只剩下了恐怖。
也不知道是不是腿软,昭然一个踉跄从树后摔了出去,护卫立即就发现了:“那边有人!”
昭然掉头就跑,边跑边朝着李夫人走的那方向大声喊,他是喊给李夫人听的,李墨带着这些看似公主府的护卫上山多半不存好意。
他跑了一圈,发现非但没有摆脱李墨,反而身后的脚步声越追越近,沉沉地脚步声近在耳边,昭然忍不住转过头去瞧了一眼,这才发现追在他身后的,的确是李墨,但却是无灯巷里的尸魔李墨。
昭然“啊”的惨叫了一声,化身尸魔的李墨连九如都要带伤才能灭了他,如今没有九如,他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拼命地跑着,但脚底原本坚实的土地却好像突然变得松软如沼泥,李墨的脚步声越跑越近,昭然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只好一边跑一边念:“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嘴里念着,他脚一滑就栽倒在了泥地里,李墨从后面扑住了他,呼吸声便喷溅到了昭然的后脖项,昭然简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背后驮着尸魔,老鬼也抗不住啊!
“檀宁!”
“醒来!”
昭然眼睛猛地睁开,他又趴在九如身上了。
……
“又做恶梦了?”
“哪,哪有。”昭然四肢发软,浑身虚脱地道,“我是梦见那个……像你这样从没跟人睡过觉的人是不会懂的!”
醒也醒了,若是九如问他做了什么梦,昭然就可以顺便拐到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上来,顺便给九如上上课,哪里知道九如只是简单地道:“从我身上下来。”
昭然翻身下来,只觉得得背脊一阵生寒,竟然是出了一身的汗。
“九如,你有没有做过那种梦?”
“一种也没做过。”九如利落地结束了对话。
昭然不气馁,接着循循善诱:“你要知道这个从童子成长到了男人,梦遗那可是必然的过程,这跟女人来了葵水是一回事。”
九如……
难怪不开窍,昭然心里“啧啧”,他还真是任重道远啊,他想着凑近了九如:“这个男女交合,绵延后代,即是天理,也是人理。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昭然唠唠叨叨说了半天,九如也不理睬他,但丝毫不打击他的兴致,他索索性拉过九如放在被面上的手道:“这个女子吧,喜欢掉帕子给中意的男人,你只要捡起帕子,然后还帕子的时候在帕底小手一捏,机会就来了。”
他这句话说完,九如倒是有反应了,细长的手指在昭然的指腹上捏了一下问:“这样?”
昭然顿时便觉得身子麻了半边,心里连声大叫这个小佛子简直人不可貌相,名不虚起也,难怪叫风流景,他要真风流起来,半个京城的少妇闺秀都恐怕要为他颠狂了。
他结结巴巴地道:“虽,虽然跟我差着些距离,不过也可堪用了,切记捏得时候要云淡风轻点,这第一要决就是越急色越要装。”
“哦。”九如闭起了眼睛。
昭然一个人说着说着也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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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睁开眼睛,九如已经不在了,梁芳倒是一大早等着了院门口:“容公子,你要的人都准备好了。”
昭然往嘴里塞着御食,一边指挥旁边的小黄门:“把这些都给我包起来,不要素的,只要荤的。”
梁芳不禁望天,心想这姜府好歹也是京城里有名的殷实之家,这么姜府的外孙倒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他到底管不管用?
他想到此处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如今果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昭然吃饱喝足,拿起纸包道:“带上人走吧。”
“容公子不在这儿做验证吗?”梁芳皱眉道。
“验证什么?”
梁芳看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佛母升仙的方法。”
昭然笑道:“这佛母升仙的方法倒也不急着验证,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不急,明日可就要上升仙台了?”梁芳道,虽然佛母也说了升跨仙门,乃仙缘,亦是福份,若有半分流连尘世,都可不应召。
可若不应召,岂非是自打耳光仙缘浅,福份薄,只堪做个贪图名利的俗世之人,还不如几个市井的白身?无论是国师还是贵妃娘娘都不当起这个骂名。
“梁公公,你要出得了宫,不如跟我与佛子瞧瞧热闹去。”
“佛子?”梁芳一下子回过了神。
昭然笑道:“今日佛子要亲上吉香庵砸场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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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芳换了身绸袍,打扮得颇有些像乡间的缙绅递了牌子跟着昭然出了东华门,墙外有一辆马车掀起了帘子,他果然见佛子端坐于内。
国师塔里的佛子是个超然于方外的人,只管捉妖降魔,其它世俗之事一概不理,因此比国师还要神秘几分,没想到这姜府的外少爷居然把他给请出来了。
梁芳陡然间对昭然多了那么几分信心。
东郊的吉香庵外俨然成了个朝尘的地方,阶上路旁可见的地面上都跪满了黑漆漆的人头,昭然踩着马车高声道:“各位,明日什么日子?”
“是佛母大开升仙之门的日子。”立刻有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