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客气。”
李若慈随她到了一处偏厅,这里收拾的倒是整齐。
“你叫什么名字?”
“故凌花。”
这姑娘也不解释一下是哪三个字,李若慈就只记住了个音。
“嗯。”
他翻了翻桌案上的书,忽然想起来还有个瞿雪色。
“瞿雪色他怎么回事?”
没了还是死了?
“四日前雪大人出去了一趟,就没回来。”
“那找去了吗?”
“找了,没找到。”故凌花神色平静。
故凌花是瞿雪色的手下,在来灵州之前,李若慈非常担心瞿雪色手下的人跟他们主子一个德行。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这个姑娘从他来了到现在表现的都十分稳定,尤其是情绪这方面。但他依觉得用这些人不太顺手,所以,他一早便通知了以前的几个属下,让他们来灵州,这时候想必应该快到了。
李若慈示意故凌花可以出去了。
晚上的时候,矜小雪就领着人来了,她后面陆陆续续地跟着十几个人。
“属下参见公子。”
矜小雪生着一张清雅秀致的脸,不笑的时候甚至有一股傲然的冷意,性格却着实有些一言难尽。
“嗯,起来吧。”李若慈走到窗边,这个窗户没糊窗纸,冷冷的气息渗了进来,他觉得晚上有必要换一间屋子。
“瞿雪色你们也帮忙找找。”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至于端王要来这件事,一切就如平常吧,不必因为他来,就准备些什么。”
有人迟疑道:“这……好吗?”
矜小雪挥了挥手,道:“有什么好不好的?端王他是个仙儿啊,一来我们得供着?”
李若慈回过身来,道:“端王吃穿住行的一切事宜交给州府那边管。”
“属下明白。”
“行了,下去吧。”
夜深苦寒,李若慈点了一个小炉子,挑了一盏灯,随便拿起了旁边的一本志怪小说。
灯火昏黄,书上面的字倒也可以看的清楚。在遇见李成蹊之前,他既不识字,也没有名字,就跟大街上的一条流浪狗没有什么分别。姓是跟的李成蹊的,名字也是李成蹊取的。若慈,若慈,从来都不会是真的慈悲。他虽因为当初的种种心存感激,到底也是让李成蹊死在了他手里。他有时也会想,这条命哪怕就是当时就给了李成蹊,他也是没有话说。可真到了那天,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说到底,谁不想活呢?哪怕活着只为了见一见明天的太阳。还没有哪个人能心甘情愿地让他送命。他忽然有些怅然,他活着,也真就是为了见一见明天的太阳。
“公子,要茶吗?热的。”外面传来矜小雪的声音。
“嗯?”
还未及他回答,矜小雪便推门而入,她一身黑衣,掩映着落进来的夜色。
他只得道:“好,放下吧。”
矜小雪快步走进来,在桌上放下了茶。
“公子也早些歇息吧。”
“好。”他微微抬头。
李若慈只穿了个中衣,披了件外衣,露出了一段锁骨,微微散下的头发遮住了半张侧脸。
矜小雪眨了眨眼,心道:公子真是太好看了。这眉,这眼,真是佳人如玉模样啊。
她倒不是对李若慈存了什么爱慕的心思,否则全天下好看男子都是她爱慕的人了。
话虽如此,李若慈却也被她盯的心里毛毛的。这打量的太肆无忌惮了。
他微微拢了一下衣服,道:“你……没事就下去吧,我会喝的。”
“嗯,那属下就告退了。”说罢,矜小雪收回目光,走了出去。
李若慈则继续翻他的书,顺便喝了几口茶,暖暖身子,茶的味道的恰到好处。难得矜小雪还记得他喜欢什么样的,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也不会让自己住破屋子。他叹道:果然还是自己人贴心。
熄了灯,李若慈便睡下了。
清晨的时候,雾气让灵州变得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他刚一进前厅,矜小雪就把早饭安排好了。春卷,包子,青团,豆花,豆浆,米粥摆了一桌子。
“公子,你要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算了。”
李若慈勉勉强强喝了点粥,剩下的一切原封未动。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第二天,李若慈便自己上了街,在州门口附近挑了个馄饨摊坐下。
摊主是一对年轻夫妇,早早就起来,开始麻利的包馄饨,烧水。他们旁边支了个锅,煮开了水,馄饨便下了锅。馄饨在锅里滚几圈,然后捞了上来,放在一个粗的白瓷大碗里,再在里面点几滴香油,撒一把绿色的香菜,便被端了上来,看着就可以把人的食欲勾起来。
木质的桌子,木质的长凳,上面一碗馄饨热腾腾。
李若慈身后坐着两个人,开始只是安静地坐着。馄饨上来后,只听一人开口,道:“我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尝尝吧,现在只有这一处开张了。”
另一人并未开口。